蘇嶽林出事時,原主已經十歲了,無論是相貌還是體型,再怎麽變化,還是會與過去有幾分相似。


    蘇嶽林隻要瞧上她一眼,便能認出她來!


    最後一次見到黑帽男時,兩人的距離隻相差幾米遠,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氣息,他手執匕首麵對蘇嶽亮,眼裏隻有冷漠和陌生,沒有一絲絲的親密感。


    就像個陌生人。


    自始至終也沒有正視過她一眼!


    肖豔紅聽到蘇晚晴的話,表情由激動慢慢變得平靜,最後猩紅著眼,聲音哽咽,“晚晴,媽理解你想爸的心情,可是可是你爸,已經去了!你要認清事實,不要沉溺於悲痛裏。”這話,她似乎是說給蘇晚晴聽,又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


    “或許你見到的那個人,隻是和他長得幾分相似而已!”


    “如果你爸還活著,為什麽不去找我們?”


    “你出生時,他高興得合不攏嘴!從小到大,都是他操心你的事,不管去哪裏,都要抱著你去!”


    “五歲以內,隻要他在,你的腳從沒有落過地!”


    “他那麽愛你,看到你時,怎麽會認不出你?”


    “絕對不可能是他!”


    蘇晚晴又把劉仁傑當年救蘇嶽林的事告訴肖豔紅。


    肖豔紅聽後很激動,感慨劉仁傑忠義的同時,又感到很惋惜。劉仁傑明明是好人,卻落到如此下場。


    可短暫的激動過後,她的心情又慢慢恢複了平靜,“晚晴,你沒有想過你爸要是活著,十三年了,他就算不來找我們,為何不去找舍身救他的劉仁傑?”


    一想到這,她便覺得蘇嶽林肯定是出事了,鎮上的那條河既寬又深,就算沒找到屍體,並不代表他還活著。


    每次蘇晚晴一說,肖豔紅又會升起一絲希望,隻是冷靜下來後又隻能接受事實!


    蘇晚晴沉半晌,撓了撓頭,“媽,你說的很有道理,真要是爸的話,他幹嘛拿刀對準蘇嶽亮?”


    像爸這種溫爾雅性子的人,怎會幹出那種事!


    肖豔紅看著滿頭霧水的蘇晚晴,感覺自己過度思念蘇嶽林的情緒給孩子們帶來太多困擾,半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晚晴,睡吧!再過幾天,我們就回藥廠!”


    “好!”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薄霧繚繞,整個蘇家院子籠罩在霧氣裏,就像是仙境般若隱若現。


    蘇晚晴帶著蘇景天大清早趕往墳山祭拜蘇嶽林。


    深秋的墳山,落葉鋪滿了墳頭,透著幾分蕭瑟和寂寥。


    蘇晚晴輕車熟路地找到蘇嶽林的衣冠塚前,點燃隨身而來的錢紙和蠟燭,掏出衣兜裏的銅鑰匙,對著墓碑上的照片,餘光看著墓碑後的身影,喃喃自語,“爸,您走得那麽早,媽帶著我們吃了不少苦頭!當初隨身戴著的錢物都給了那家人,為了活下去,媽把我嫁到農村,好不容易條件好了一點,開了個藥廠,可資金周轉不過來。爸,您在天有靈,告訴我您匿藏財產的地方吧!隻要能渡過這一關,我以後常常來看您,一定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爸,您就提點下女兒銅鑰匙的秘密!”


    “”


    斷斷續續的聲音穿透濃濃的霧霾,到達衣冠塚後,幾座墳頭裏。


    一個猥瑣的身影躲在墓碑後,陰鷙的眼神透過墳頭上的灌木望過來,側著耳朵,仔仔細細傾聽著蘇晚晴說的話,生怕漏掉一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霧霾消散,墳山變得清明起來。


    蘇景天走過來,望了眼已經空無一人的墓碑後,又收回視線望向蘇晚晴,眼裏有著難耐的興奮和激動,怯生生說了句,“姐,我想到處走走!”


    蘇晚晴瞄了眼蘇景天,眼底神色意味深長,“去吧!”


    蘇景天來到墓碑後麵,看著地上的腳印,眼底劃過一抹沉思。


    沒一會,他又站起身,繼續往前走


    他仔細查看著地上的腳印,腦海裏慢慢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稍瘦的體型,陰鷙的眼神


    不夠!還不夠!


    必須多幾次才能確認到底是不是他!


    半小時後,蘇晚晴帶著蘇景天來到劉仁傑家。


    剛進屋,就聽到劉仁傑咬緊牙關發出悶哼聲,“我一定要努力,要加油,快點好起來!我不能讓晚晴失望!”


    “加油!加油!”


    “一步、兩步、三步再來!”


    “”


    此時的劉仁傑雙手撐著簡易拐杖,一步步挪動腳步。


    蘇晚晴帶著蘇景天走進去,“仁傑叔,又在做康複訓練啊!”


    劉仁傑聽到蘇晚晴的聲音,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她身後的蘇景天身上,微微一怔後,眼眶裏的淚水猛地飆了出來,“這這孩子是”看著好麵熟!


    和蘇嶽林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不用蘇晚晴介紹,他也能猜到對方是誰!


    隻是相比之下,這孩子的眼神裏透著光,不再像小時候的蘇景天,眼神沒有焦距,茫然無神。


    蘇晚晴笑著介紹,“仁傑叔,這是我弟弟蘇景天!”說完,她望向蘇景天,示意道,“景天,這是仁傑叔,和爸爸是同學,好朋友!”


    蘇景天表情有過一抹掙紮,照著蘇晚晴喊了句,“仁傑叔叔好!”


    劉仁傑呼吸一滯,在他印象裏,蘇嶽林倆口子帶著蘇景天看了不少醫生,被醫生診斷為自閉症,多次診治,都是無功而返。


    而現在的蘇景天,除了性子稍顯內向,根本沒有自閉症該有的症狀,和小時候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劉仁傑激動之下,差點失了聲,“景天!你真的是景天?好好好!真好!”


    他緊緊握著蘇景天的手,一直等到蘇晚晴喊他針灸,才依依不舍鬆開他天的手乖乖躺回床上。


    趁著蘇晚晴給他針灸診治的機會,他沉吟許久,說出壓在心底的話,“晚晴,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跟你們去桃花鎮了!”


    蘇晚晴的手微微一滯,“仁傑叔,你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據她了解,劉仁傑在這裏,沒有什麽可牽掛的,老婆帶著兒子跑了十多年了,杳無音訊。


    家裏兄弟條件一般般,平日裏除了送飯給他吃,也沒什麽來往。


    隻有王玉梅是真心關心他!


    ------題外話------


    二更在四點左右。


    第182章 上鉤(二更)


    劉仁傑斂了眼底的黯色,沉吟道,“晚晴,自從你和我說了你爸的事後,我思來想去心裏總是不踏實。或許,正如你所猜想,那隻是一個長的和他有幾分相似的陌生人,又或者是他的魂魄!可萬一,萬一,他若是回來了怎麽辦?我必須留在家裏,等他來找我!”


    “我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哪怕這輩子不能恢複,他也不後悔!


    蘇晚晴萬萬沒有想到劉仁傑不離開的原因,居然是為了等爸來找他。可到現在為止,蘇嶽林隻不過是一個莫須有的影子。


    短暫的沉默後,她說出了肖豔紅之前的猜想,語氣沉重道,“仁傑叔,如果我爸沒死的話,早來找你了!你又何必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執念苦苦守在這裏!”


    或許,蘇嶽林早已死了!


    難道,劉仁傑要一輩子等著他?


    劉仁傑眼眶含淚,“晚晴,這十多年以來,我苦苦撐著,就是在等嶽林哥來找我!”好不容易等到他的消息,又怎能就此離去?


    “晚晴,就讓叔再等一個月吧?一個月後,若嶽林哥還沒出現,我去桃花鎮找你們!”那個時候,他應該能拄著拐杖走路了吧!


    蘇晚晴輕輕歎了一聲,不管是後世,還是這個年代,像劉仁傑這樣為了救人搭上後半輩子又不後悔,一生隻為他人著想的人少之又少!


    一時半會兒,她也不知道如何勸慰他,“仁傑叔,那就這樣說定了吧!一個月後,我來接你!”


    劉仁傑覺得不好意思,太麻煩人了,“別,別,我去找你就行了!”


    與此同時,窗外。


    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躲藏在低矮的土磚房屋後,陰鷙的眼神如x光穿透破破爛爛的窗戶望過來,側著耳,全神貫注傾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


    一個字,都不想漏聽。


    診治完後,蘇晚晴帶著蘇景天在周圍轉了一圈,任由他仔仔細細查看房子周圍留下的腳印等痕跡,直到蘇景天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他們才離開劉仁傑家。


    一連幾天,蘇晚晴都帶蘇景天做著同樣的事情。


    這天下午,王玉梅扛著鋤頭從地裏回來,迎麵碰上剛從劉仁傑家裏回來的蘇晚晴和蘇景天,她抹了把額角的汗,招呼道,“晚晴,這幾天辛苦你了!最近忙著收紅薯,沒時間陪你過去!你仁傑叔恢複的怎樣了?”


    她想著,等地裏紅薯收完再去看看仁傑。


    “仁傑叔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蘇晚晴看著滿頭大汗的王玉梅,“嬸子,把地裏的紅薯收完就別下地了!”


    王玉梅看著簸箕裏的紅薯,就像是看著心愛的寶貝般,“饑荒年代,這紅薯是寶貝呢!”


    說完,她似乎想起了什麽,擰起眉頭,自言自語道,“最近,沒看到你堂叔下地!以前他可勤快了,幾乎天天下地幹活!地裏,一根雜草也沒有!”也幸好蘇家院子在城鎮郊區,周邊有很多土地,那次運動後,他們這些窮人家也分了不少,不然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肯定會餓死的!


    蘇晚晴麵色平靜,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估計他這幾天有事!”此時此刻,蘇嶽亮一門心思隻想拿到他們家藏匿的財產!哪還顧得上地裏的紅薯?


    是夜,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蘇晚晴確認房屋周圍沒有可疑之人後,回到堂屋木桌前,看著忙著整理畫紙的蘇景天,心裏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欣慰感。


    現在的蘇景天除了說話有些結巴和內向外,和正常人基本沒什麽區別!甚至比尋常人更加努力上進,並擁有一技之長。


    許久,蘇景天終於拿著整理好的畫紙遞過來,蘇晚晴伸手接過畫紙,低頭,一張一張仔仔細細查看著畫紙上的人物速寫。


    墓碑後,窗戶後,灌木叢後


    一個個形象猥瑣眼神陰鷙的人,躍然紙上。


    無一例外的是,這畫紙上的人,體型稍瘦,身高差不多,動作專注側耳傾聽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正前方,似乎在偷窺著什麽。


    她快速翻看所有畫紙。


    這畫紙上,就像是同一個人,做著同一件事偷窺,偷聽


    肖豔紅不經意間湊過來,一看,傻愣愣地怔在原地。這畫紙上的場景,就是這幾天以來,蘇晚晴帶著蘇景天去過的地方。


    她瞪圓了眼,手指著畫紙上的人,半晌,壓下了心底的狐疑,結結巴巴說道,“晚晴,這這不是你嶽亮堂叔?他他好像在跟蹤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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