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棋無措地看著戰擎淵,心虛地說道:“哥,我攔不住嫂子,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嫂子聽見了。”


    戰擎淵抿了抿唇,想要開口安撫她,卻被安小諾搶了先,“蓁蓁呢?她是不是在裏麵?她怎麽樣了?”


    她說著就要去推病房的門,卻被顧默之攔住了。


    “小諾,蓁蓁她還在休息。”


    安小諾仰頭看他,才多少時間不見,顧默之生生老了十幾歲,頭發都花白了。


    安小諾的心一震,猛地看向了緊閉的病房門,眼前陣陣發黑。


    “蓁、蓁蓁、是不是、已、已經……”她渾身都在顫抖,因為恐懼,“死了”兩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


    還是戰擎淵最了解她,理解說道:“沒有,蓁蓁還活著,隻是受了點傷,現在還沒醒,你不要多想。”


    聽到顧蓁蓁沒死,安小諾剛想鬆口氣,卻忽然聽到了病房裏傳來的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是一聲女子的尖叫。


    在場眾人滿色都是一變,安小諾原本就在門邊,更是第一時間打開了房門。


    顧蓁蓁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推翻了床頭櫃,剛才那聲巨響就是床頭櫃倒地發出的聲音。


    而穿著一身病號服的顧蓁蓁此時已經躲在了角落裏,單隻手抱著自己的腦袋,發出了一聲聲尖銳的叫聲。


    顧默之正要上前,卻被坐在輪椅上的安小諾搶先了一步。


    安小諾操作著輪椅已經進去了。


    “不要過來,走開,你們都滾,不要碰我!”察覺有人靠近,顧蓁蓁尖叫著說道,情緒十分激動。


    安小諾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蓁蓁,雖然穿著病號服,但是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還是能看到遍布的傷痕,尤其是脖子上的痕跡,代表了什麽,她再清楚不過。


    “蓁蓁。”她呢喃著,嗓音抖得厲害,甚至不敢靠近她。


    “走開,你們都走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


    安小諾伸手想要去擁抱顧蓁蓁,卻忘記了自己此時還坐在輪椅上,一個不穩,直接栽到了地上。


    “小諾!”


    “嫂子!”


    戰擎淵和林書棋同時出聲,戰擎淵就要進去,卻被安小諾攔住了。


    “我沒事,你不用進來。”安小諾喘著粗氣說道,額頭上冷汗直冒。


    其實怎麽可能沒事,這麽一摔,打著石膏的那條腿再次傷到了,眼前也一陣陣發暈,但是安小諾顧不上這個,她用手撐著地,爬到了顧蓁蓁的身邊。


    “蓁蓁。”她輕聲喚她,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她。


    顧蓁蓁抱著頭,沒有尖叫,但是也沒有回應她,而是又往牆角裏縮了縮,渾身戒備。


    “蓁蓁,是我,安小諾。”她試探著伸出手,可還沒碰到顧蓁蓁,就被顧蓁蓁揮手打開了。


    安小諾看得心痛,她伸手握住了顧蓁蓁沒受傷的左手,想要擁抱她,卻不想顧蓁蓁想也不想,抓住安小諾的手腕就狠狠咬了下去。


    安小諾疼得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幹幹淨淨,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小諾。”戰擎淵發出一聲驚呼,想要進來,卻被安小諾攔住了。


    “不要進來,我沒事,把門關上。”


    戰擎淵握著門把手,欲言又止。


    安小諾沒有抽出自己的手,任由顧蓁蓁咬著,扭頭對戰擎淵笑了笑,輕聲說道:“我真的沒事,關門。”


    戰擎淵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把門給關上了。


    “哥,嫂子她——”


    戰擎淵搖搖頭,“我去找醫生,爸,這裏……”


    顧默之擺擺手,滿臉都是疲憊,“去吧。”


    安小諾的腿明顯是傷到了,需要處理,而蓁蓁也需要冷靜。


    戰擎淵是去接即將到來的骨科醫生和心理醫生的,剛才裴助理來電話,人已經快到醫院了。


    病房裏,安小諾任由顧蓁蓁咬著,疼得後背都冒出了冷汗,可她卻像是毫無感覺一般,還溫柔地對著顧蓁蓁笑,聲音溫柔:“蓁蓁,不要害怕,已經沒事了,你安全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溫柔,也或許是病房裏的安靜給了顧蓁蓁安全感,顧蓁蓁終於鬆開了她的手,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口型卻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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