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剛說完,忽然之間一個重物就朝著他扔了過來,薛崇衍幾乎是沒有思考的時間,反手就接住。


    在發現是酒壺的時候,氣得不輕,“我說寧四爺,你這是做什麽,想要我的命不成?”


    “酒壺都堵不住你的嘴巴,真的吵死了。”寧煜起身,搖搖晃晃的朝著樓下走去。


    薛崇衍摸了摸鼻子,再看著那邊的柳相思的動靜,心底卻是想著,你就裝吧,這分明是給自己小妾撐腰去了。


    張遠安原本就是念書人,極其在乎自己的麵子,此時被柳相思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也十分惱怒。


    “柳相思,誰是癩蛤蟆了?


    誰是天鵝了?


    就你一個商戶之女,不過是攀上了寧煜那庶出的,你就真當自己變得高貴了?簡直是可笑。”


    “你說誰可笑?”


    就在柳相思怒氣已經到了極點,打算狠狠收拾張遠安一頓的時候,一旁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兩人尋聲看去,卻見寧煜歪歪斜斜的站在遠處,清風拂麵,掀起他的衣擺跟發梢。


    他原本就豐神俊朗,長得極好,哪怕是站姿毫無儀態可言,也擋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


    不得不說,除了寧煜的脾氣不怎麽好之外,他這個人的每一個細節都長在柳相思的審美上。


    所以,哪怕是寧煜隻是站在那邊,柳相思也忍不住看了又看。


    畢竟看美男子,誰不喜歡?


    寧煜注意到她的小細節,嘴角也壓不住了。


    看吧,還是他這姨娘的眼睛是雪亮的,瞧瞧那眼底的愛慕之意,又怎麽會被張遠安迷惑?


    “四爺。”


    柳相思聲音拉絲一般的叫了一聲。


    她心知肚明,剛剛的事情被寧煜聽見了。


    聽說男人對女人的掌控欲很強,無關情愛,隻是麵子。


    哪怕是寧煜不喜歡自己,但是作為他的女人,也絕對是忍受不了自己給他頭頂上戴綠帽子的。


    與其躲躲藏藏的,還不如索性將事情直白的說了。


    柳相思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直接就貼了上去,“你可算是來了。


    今日妾身不過是出門給夫人辦點事,可誰知道就碰見了這個張遠安,還非要說是妾身愛慕他,給他寫了信。


    妾身可真的是冤枉啊,有著四爺這樣豐神俊朗的男人不要,非要去鬼迷心竅去撿臭水溝裏麵的男人。


    妾身眼睛又不瞎,腦子也沒有進去,怎麽可能做出這麽腦殘的事情出來。”


    張遠安本來在看見寧煜的時候,臉都白了一半。


    他雖然是真的看不起寧煜的出身,可也隻能在心底腹誹罷了,哪裏敢這樣直接了當的說?


    如果是柳相思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大罵荒唐。


    寧煜就算是寧王庶出的兒子,那也是皇親國戚,有錢、有錢,還有顏……


    你張遠安一個窮酸秀才看不起寧煜,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柳相思一副諂媚討好寧煜的樣子,張遠安又急又惱,可寧煜那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他若是正明硬碰硬的話,隻有自己吃虧的。


    於是,張遠安恭敬的行了個禮,“寧……寧四爺。”


    “張遠安,你說咱們誰是笑話?”


    寧煜並未發怒,隻是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看上去吊兒郎當的。


    但是身高很高,加上本人氣場強大,不過是隨意一句話,就帶著一分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張遠安大汗淋漓,他自然是不敢承認自己是在說寧煜,但是他又不想失去念書的人傲氣。


    所以他咬咬牙,將髒水直接潑在了柳相思的身上,“寧四爺,不是草民說你是笑話,而是你這個小妾,嫁給你之後還不安分,還妄想寫信與草民私會。”


    柳相思皺眉,這個張遠安,虧得她以為他是正人君子,起碼有點男人的擔當,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是個軟骨頭,在關鍵時刻還踩在女人的身上。


    至此,柳相思對這個男人是惡心到了極點。


    她著急了,萬一是寧煜相信了呢?


    於是,柳相思看著寧煜,但是寧煜卻依舊沒有看她,隻是言語依舊冷淡,“你的意思是我家柳姨娘會眼瞎,看不上爺,而非要去貼著你一個窮酸秀才?”


    “不是,草民自然是比不上寧四爺,而是……”


    張遠安沒有辦法,直接將書信拿了出來,“寧四爺,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直接看看這書信,草民並沒有胡說。”


    寧煜皺眉,看著他說得有板有眼,一點也不像是假的。


    但是他卻沒有接過來,而是道,“這書信不是柳姨娘寫的。”


    這一次,別說是張遠安了,就連柳相思都詫異了。


    看著他俊朗的側臉,十分篤定,不像是故意的,這一刻柳相思的心竟然有種被震撼到的感覺,他竟然會這麽相信自己。


    張遠安卻是皺眉,“寧四爺,我知道你很接受自己的小妾勾引旁人的事實,可證據在這裏,並非是你仗著自己的身份權勢就能否認的。”


    他隻是覺得寧煜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他罷了。


    “笑話,區區一個窮酸秀才,爺要是想要收拾你,還用得著這麽大費周章?”寧煜輕蔑的說道。


    在他的眼底,張遠安哪怕就是中了秀才,也不過是區區一個芝麻官,在他的眼底還不夠看。


    引以為傲的身份被人輕賤,張遠安也生氣了,“寧四爺,白紙黑字的寫著,你如何能夠證明我手中的書信不是柳姨娘寫的?”


    “窮秀才,你拿一封書信過來就說這是柳姨娘寫的,如今你讓爺證明就證明,你算個什麽狗東西,合著你是把爺當成傻子嗎?”


    張遠安惱怒,“胡說,這一封書信是你寧王府送出來的,不是柳姨娘寫的又是誰寫的?”


    “笑話,大家都知道柳姨娘是商戶出身,根本就不會寫字,你就算是要騙人,是不是也應該找個有腦子的證據?”


    張遠安愣住,柳相思也豁然開朗。


    的確,原主因為張遠安念書的關係,倒是認識一些字,可原主的確是不會寫字。


    就算是能寫,也不會這麽工整。


    張遠安這一封信,明明字跡清秀、工整……


    別說是原主,就連她這個穿越人士都不會寫這麽工整的毛筆字。


    不過,柳相思有些好奇,這麽隱蔽的事情,她才跟寧煜相處幾日?


    而且,相處的時候,大部分都在滾床單,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張遠安明顯也是對原主了解的,這麽一說他的思緒倒是明朗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書信。


    是呀,柳相思根本就不會寫字,這封信難道真的不是柳相思寫的?


    不……不可能。


    張遠安就像是受到了打擊,朝著身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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