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就改吧,喜歡跑馬的也不隻是福晉一個,這演武場建了他也照樣能用。


    隻是福晉一出手便拆了四處院子,整個後院除了正院和下人房、廚房、庫房這些之外,也就隻剩下幾個格格住的那兩處院子了。


    這也就相當於府上基本已經住滿了,若是將來有了兒女,要麽是跟著自己的額娘住,要麽就是搬到前院來住。


    更重要的是,若是宮裏頭再賜人,或者他從外邊有看上的人,都沒法帶到府裏來,因為壓根就安置不下,總不能把人塞進前院吧,那成何體統。


    十福晉早先拆房子的時候,還沒想到這麽多呢,不過等到院子拆了,演武場擴建了,手裏的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還借了十四弟妹好幾百兩呢。


    但也在嬤嬤和婢女口中發現了此事兒更大的作用——十爺若是不想丟人現眼,那就別往府裏帶人了。


    這事兒最好是不要瞞著,讓宮裏邊也知道,皇上也好,宜妃娘娘也好,可都千萬別往府裏賜人了。


    這事兒就算是想瞞,其實也瞞不住的,房子的格局就在這兒擺著,但凡是在後院溜達上半圈,也就差不多知情了。


    剛剛搬來阿哥府的時候,十爺就已經辦過溫鍋宴了,如今福晉非要以改建的名義再辦一次溫鍋宴,他能有什麽辦法,人家帖子都已經送出去了。


    都怪皇阿瑪,福晉是從蒙古長大的,好多京城裏的規矩都不懂,嫁進來之後,想慢慢把這些東西全都學會,那也是需要時間的,不能怪福晉,隻能怪皇阿瑪非要他娶蒙古女子。


    十爺把讓自己丟人現眼的鍋甩在了皇阿瑪身上,但是這並不妨礙晚上他要為皇阿瑪抄寫一頁佛經,之後才像完成任務一般去做別的事兒。


    幾個皇子福晉合夥做生意的事兒,壓根兒就瞞不了旁人,更別說十福晉這邊還這麽明顯了。


    從蒙古送來的牛羊,商隊還是挺長的,這大張旗鼓的改建阿哥府,之後又宴請眾人,稍微一打聽就知道十福晉的銀子是怎麽來的。


    這年頭是不允許女子拋頭露麵,可關鍵是人家也沒拋頭露麵,在後邊運籌帷幄就把銀子賺了,隻能說是在娘家管事理財功夫學得好。


    九爺是瞧不上這種小生意的,賣些吃食能賺多少銀子,哪裏有比得上舶來品的利潤大。


    九爺瞧不上,不代表旁人也瞧不上。


    八福晉近主動找上了琉璃,別看都是貝勒福晉,可八福晉自覺身價是要高點兒的,她是嫂嫂,而且八爺身後有那麽多的追隨者,是能爭大位的人之一。


    十四有什麽,毀譽參半的名聲,已經得罪了大半的朝臣,別看十四一直為漢人說話,甚至鼓吹什麽滿漢一家親,可朝堂上的重臣大多數還是滿人,那些個漢人家的臣子,有好些也被十四給得罪了。


    這樣的貝勒,又怎麽能跟自家貝勒爺相比。


    不過她上門是求人來了,姿態還是不能往高了放。


    “都是一樣的妯娌,弟妹可不能厚此薄彼,草原上的牛羊,也不光是十福晉能弄過來,弟妹一句話,我也能讓人送來,若是差銀子,也盡管言語一聲,跟誰做生意不是做,我們合夥,弟妹或許生意能做得更大,江南那邊可是富庶的很。”


    八福晉點到即止,她相信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大的人,能看清楚與誰合作利益更大。


    十四福晉笑的淡然,她跟誰做生意,也不會跟太子、直郡王和八貝勒做生意,她不差銀子花,也對現在的生活滿意的很,何須去冒那麽大的風險呢。


    “若是有穩賺不賠的生意,我自會想著八嫂的,早先做這兩樣生意的時候,大夥也是冒了風險的,不知道能不能賺的來銀錢,投資也少,都是小打小鬧。”


    這天下哪有穩賺不賠的生意,就算是九爺的生意,那也是被人坑過的,不過坑九爺這事兒琉璃可不是故意的,是底下人氣不過,她已經讓人把尾巴掃了,不過貌似九爺一直沒發現被坑這事兒。


    八福晉對做生意那是一竅不通,甚至她向來鄙視商賈,若不是拉攏人脈需要足夠的錢財,她也不會想著上門與人合夥做生意,太過跌份兒。


    琉璃一句準話都沒給,就送走了‘為情犧牲’的八福晉,生意場上向來是講究以和為貴,誰也不知道八貝勒能走到哪一步,她既不想摻和其中,也不想把人得罪死。


    想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福晉不願意做的事兒,胤禎可就沒那麽多的顧慮了。


    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多少人的眼睛都盯著呢,八哥敢把手往這邊伸,就不能怪他手起刀落了。


    胤禎的‘手起刀落’,折了八貝勒的兩個死忠,直接就被貶官了,雖然八貝勒死忠挺多的,但折一個少一個,十四弟不給麵子,八貝勒就算是為了底下人,也不能而對十四笑臉相迎。


    太子在德州出事兒後的這兩年,兄弟們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越來越緊張了,四貝勒和八貝勒幾乎已經是撕破了臉皮,明明直郡王和太子跟四貝勒關係都還算不錯。


    這兩個人關係緊張,不可避免的,胤禎跟八哥的關係也有些微妙,本來他對八哥就有些敬而遠之,如今好了,徹底把人得罪了。


    這回做生意的事兒,八福晉也不用想了,除非是十四福晉找上門來,否則她不可能再屈尊降貴主動提這事兒的。


    康熙四十三年三月十八日。


    這是大清的萬壽節,也是康熙四十九周歲的生辰,若是按虛歲算,今年已經是五十一歲了。


    五十一歲在這個年代已經算得上是老人家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年長的兒子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孫子孫女兒一大群,可不就是老人家了嘛。


    給老人家送壽禮,最講究的還是寓意,求個長壽之意。


    直郡王今年送的便是壽桃,可不是自己親手用麵粉做的那種壽桃,而是用玉器打磨出來的壽桃,暫且不說這顏色是怎麽弄上去的,就這麽大的一塊玉石也很是難得。


    太子送的是不老青鬆,同樣也是用玉石雕琢的,這兄弟倆可謂是一對老冤家了。


    三貝勒文雅,送的是木雕,大師工藝,上好的沉木,同樣價值不菲。


    四貝勒送的是開了光的佛珠,在佛前供俸了整整八十一日,十分虔誠不說,這串佛珠本身也極具價值。


    向老爺子表孝心,不光是要看心意,還得要看價值,兩者兼備,方才能體現孝心。


    除了胤禎,也就是還沒有出宮開府的小阿哥們,才會隻看心意,不重價值。


    胤禎今年走的還是‘心意’的路子,不過跟往年不同的是,這東西大家都是頭一次見。


    看起來足足有四十寸的大盤子,上麵放了五寸高的糕點,重點還在這糕點上頭,大紅色的‘壽’字,抱著壽桃的南極仙翁,瞧這都不像是能入口吃的東西,更像是精致的擺件,隻管好看。


    “此為生日蛋糕,是兒臣特意琢磨出來的,製作的工序兒臣跟福晉都有參與,用這蛋糕來慶祝皇阿瑪生辰,祝皇阿瑪福壽安康,萬壽無疆。”


    胤禎可不敢說這是她與福晉親手做的,畢竟這‘南極仙翁’的難度實在高了點,他學了兩日,都未能把大廚的功夫學到,不過這壽桃是福晉弄的,這‘壽’字是他寫的。


    頭一次把這物件拿出來,便不放蠟燭了,新鮮事物還是慢慢接受的好。


    康熙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顯然不錯,嚐了上麵用奶油做成的壽桃,也嚐了下麵的糕點,香甜可口,鬆鬆軟軟,倒是很對他的胃口。


    底下的皇子阿哥們也都分到了一塊兒品嚐,有喜歡的,比如四貝勒、九爺,也有不喜歡的比如直郡王,隻嚐了一口。


    不過他的嫡子弘昱倒是很喜歡,不光是吃了自己的那份兒,連阿瑪的那份也吃了,但兩個人加起來總共也才那麽一小點兒,實在不夠。


    蛋糕基本上被分完了,但很是費工的‘南極仙翁’卻沒人動,這也是胤禎兩口子的疏忽,忘了眾人對神仙的敬畏,就算心裏頭沒多少敬畏,可麵上也得表現的足夠敬畏才行。


    頭一日給皇阿瑪送的生日蛋糕是‘南極仙翁加壽桃’,第二日給額娘送的生日蛋糕,就是以花為主了,額娘最為喜歡的芍藥花。


    女子就算是盼著長壽,也應該都不會想被人提醒年齡,到了太後這個歲數或許不在意了,但是額娘可能還沒到那個階段。


    胤禎作畫素來講究寫實,但是畫額娘的時候,也會加一層濾鏡,把眼角的皺紋全都濾過去。


    應額娘要求,生辰這一日,胤禎也畫了一幅畫,算得上是全家福了。


    有前來參加額娘生辰宴的皇阿瑪,有額娘本人,有四哥一大家子,有五姐,有十三哥夫婦,還有他跟福晉。


    額娘在他畫中年輕了十歲,皇阿瑪也不能太顯老了,本身年歲就比額娘大,臉上的皺紋也比額娘多,若是畫的太過寫實了,那他這個做兒子的,對皇阿瑪未免太過殘忍。


    第44章 一更


    許是這畫入了皇阿瑪的眼,胤禎破天荒得了一園子,雖說小了點吧,可地理位置相當優越,緊挨著皇阿瑪的暢春園,而皇阿瑪的暢春園又緊挨著四哥的圓明園。


    可以想見,未來幾十年,他這處園子方式地理位置就夠讓人羨慕的了。


    不過皇阿瑪賞賜的園子,如今隻是個荒草園,還需要花銀子大修,胤禎打算把這事兒全權交代給了自家福晉,反正就算是修園子,花的大半也都是福晉的銀兩。


    進宮給額娘賀壽的時候,兄弟們是分三路來的,但走的時候卻是一塊走的。


    四貝勒欲言又止,當著十三弟的麵兒,他實在不好說十四什麽,也是成了親的大人了,都要麵子,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說訓就訓。


    十三就沒那麽多顧忌了,昨天他就想找十四弟說道說道了,隻是喝的太多,散場的時候,沒能醒過酒來,所以才沒能拉住十四弟。


    “君子遠庖廚,十四弟盡管是出於孝心,日後也別做這種事兒了,對名聲不好。”十三爺言辭懇切的道。


    皇阿瑪盡管感動,還賞了十四弟一處園子,但下廚這事兒可不能常做,應該說是:隻此一回,下不為例。


    胤禎在自家府裏頭可以說是當家作主慣了,底下人都聽他的,能跟他商量事兒的也就隻有福晉。


    不過福晉也親自下廚了,他們二人都沒把這當回事兒,至於十三哥所說的‘對名聲不好’,他是不怎麽在意的。


    “世人說就讓他們說去唄,隻要無愧於心,任他們怎麽說,也都不疼不癢的,不過是小事情。”


    胤禎才不在意旁人怎麽看呢,既管不到他身上,他也求不到這些人那裏。


    這麽一幅不管不顧的態度,實在讓十三爺沒法往下勸了。


    他倒是忘了十四弟的性子素來與常人不同,想法也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一個人一個活法,他不過是做哥哥的,再是親近,提醒一二也就罷了,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十四弟身上。


    四貝勒坐在一旁倒是淡然,他雖然也覺得十四弟做這些廚房裏的事兒,就算是出於孝心,也未免有些不妥當,但人立於世,隻要是想做的事兒又何懼人言。


    他最喜歡的就是十四身上這股灑脫勁兒,若是被人言控製,那還去做什麽實事,倒不如剃了頭發入佛堂,六根清淨,不爭不搶,人言才不會圍著這個人。


    “圓明園那邊已經建的差不多了,若是有空就帶著你福晉去看看,修自己園子的時候也借鑒一下,這事兒就用不著我給你下帖子了,不過圖紙定下來的時候,拿去四貝勒府給我看一眼。”


    當著十三弟的麵,四貝勒說的很是委婉,若是隻有他們兄弟兩個人的話,他少不得要把十四貝勒府的格局拉出來說一說。


    有這麽個反麵例子在,他真怕十四弟直接把那園子修成跑馬場,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胤禎哪能不明白四哥的意思,修園子跟修府邸還是不一樣的,後者是要住得舒服,前者則是要看著漂亮,畢竟誰也不會一年四季住園子,主要還是賞花玩水。


    尤其是夏日,園子那邊兒可要比京城涼快得多,論起景致,那又是莊子沒法兒比的。


    所以,修園子這事兒不光是要結合福晉的意見,更得聽一聽四哥的看法,他可不想把這園子建成一座牡丹園。


    好在琉璃還沒有這麽喪心病狂,她雖喜歡牡丹,可也沒想把牡丹當成尋常花草,種的滿園子都是。


    別看在眾多的園子裏,皇上賜給自家爺的這處園子可能算麵積小的,可這好歹也是園子,比貝勒府的麵積都要大,她是瘋了才會種這麽多的牡丹花。


    有錢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琉璃特意花重金請了當世的大師,來設計園子的圖紙。


    她的要求不多,一個是要有湖泊,夏日方便避暑,一個是她住的院子裏必須種著牡丹花。


    胤禎這邊兒的要求也不多,他就想在園子中間辟出一塊空地來,也不必特別大,上麵可以養上草皮,至於用處,主要還是用來放遊樂設備的。


    好歹也是大婚一年多的人了,雖未圓房,但眼光也要放長遠些,日後必然是要有小孩子的。


    當初他帶著弘暉玩的時候,就一直覺得好玩的東西不夠多,木馬、風箏、毽子、陀螺……這些個小玩意兒不需要特意準備場地,但條件允許的話,也不能總讓孩子隻玩這些小玩意兒吧。


    胤禎很少有想的這麽長遠的時候,當然不是因為他現在就已經父愛爆棚了,而是因為借著小孩子的名義,自己到時候也可以……重溫童年。


    若是知識儲備足夠的話,他都想建一座遊樂場出來,反正現如今這地皮便宜,他身為皇子,又有著足夠多的特權。


    但讓人可惜的是,他上輩子大多數時候都是想著怎麽玩兒,沒想著怎麽把這些玩兒的東西造出來。


    胤禎這段時間從衙門裏一回來,就鑽到書房裏畫圖紙,摩天輪難度太大了,他不敢奢望,旋轉木馬和小型的過山車總是可以的吧。


    琉璃也沒閑著,除了日常的交際外,她還要打理生意,還借鑒了好幾處園子的風格。


    圓明園她跟爺已經去瞧過了,五貝勒府也有一處園子,還在修建當中,已經是半成品了,三貝勒府在城郊也有園子,不過這兩處園子離暢春園都比較遠。


    兩口子忙得熱火朝天,殊不知背地裏還真有不少人說嘴,主要還是衝著十四貝勒去的,說他吃相太難看,為了得處園子,不惜壞了君子遠庖廚的規矩。


    諂媚小人,毫無君子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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