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內心快樂,就是立了。


    你博客的點擊數從2006年開博以來已超過了3億5千萬,人氣非常之旺,對此現象您自己是怎樣看待的,您覺得這說明了什麽呢?


    我想大家來看我的文章,可能是為了發泄日常的鬱悶,我的博客就像是公共廁所,匆匆而來,解完手感覺很輕鬆,隨後他們會發覺,幸虧有了公共廁所,當然這並不能改變生活,但同時不去廁所人就會憋死而要是隨處大小便的話又會給社會帶來麻煩,所以公共廁所是必需的。


    你願意成為王小波那樣的公共知識分子嗎?


    想起王小波是很難受的一件事情。王小波生前寫了那麽多文字,苦口婆心講道理說常識。後來他死了,人們才假裝發現了他作品的價值,覺得他寫得不錯,是個優秀的作家。如果王小波沒有死,到今天的話,他在人們口中應該算是那種一天到晚炒作的人吧。炒作和冒著一定的風險發表觀點是有很大區別的,也是非常好分辨的。隻可惜,大家似乎都分辨不了。


    在這個國家,做一個憂國憂民的人是最傻和最痛苦的,國家不樂意,國民不在意。我不要做那樣的人,我隻希望自己60歲時是個被年輕姑娘喜歡的深沉的老頑童。


    大家都認為你的成長曾經非常順利,很取巧,你自己覺得不取巧,也經曆過很多挫折。其實公眾給你還有另一種身份期待,比如曾經南都周刊的頭條是“公民韓寒”,你對“公民韓寒”這個稱謂怎麽看?


    公民其實隻是媒體使用的一個帶保護性的詞匯,對於媒體來說,他們其實希望突出的還是一個公共知識分子的那麽一個形象,但因為公共知識分子或者反對者、批評者這樣的一個詞語很容易被官方所抹煞掉,大概公民是比較安全的。宣傳部門不能說把公民這兩個字給去掉。


    我認為在一個更良好的社會其實應該有更多的知識分子,越來越多的知識分子,隻有知識分子有很多的時候,這個國家才會維係得更向前,更進步。而意見領袖如果多的話,其實不見得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


    你還是不太願意談論小說創作,為什麽?


    以前是這樣的。前幾年的《三重門》有媒體讓我談一下對書中主人公的看法,我既不能誇自己,也不能罵自己。小說是一個很私密的東西,肯定有作者的個人體驗在裏麵,所以我不願意談。你可以不喜歡我的小說,但非要我解釋一遍,作為一個高級別的作者會很掃興。我是讀者時就很不喜歡解釋或者討論一本書所說的到底是什麽內容,萬一我看到的和作者說的不一樣,我們倆到底誰出了問題?


    《一座城池》,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我覺得你去問語文老師比較靠譜一點,因為他們的語文老師肯定能回答這個問題。


    這是你三十歲的第一本書,你對那些三十歲過後,還沒有立業的男人有什麽要說的?


    真的很難說什麽叫立,什麽叫不立。有錢、有名就叫立嗎?如果活得很開心,但錢不是很多,我一樣可以說是立的。家庭幸福,哪怕事業剛剛起步,不是很順利,這些其實都是立。你的內心快樂,就是立了。


    那你怎麽看待這些狂熱的追隨者,你覺得是他們造就了你,還是時代造就了你?


    是我造就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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