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蔣琬琰眉頭皺得死緊,小臉也因為憋著氣而悶得通紅。“等到大寶長成以後,定會幫我把氣出回來的。”


    唐琛聽罷,心裏更樂了,隻覺得她這種走投無路卻不投降,反倒瞎搬救兵的模樣,實在可愛得緊。“朕若是真想欺負你,有的是辦法可以讓你求救無門,懂了麽?”


    蔣琬琰自然不會去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可她卻故意冷著張臉說道:“唐琛,你再這樣下去會失去我的。”


    唐琛聲線偏低,連輕笑起來亦是渾厚中帶點兒沙啞,“朕向你認錯,總行了吧?”


    蔣琬琰見狀,仍然有些不依不撓地道:“認錯難道隻需要在嘴上說說就夠了嗎?不是應該付諸行動嗎?還是說,陛下的歉意僅僅是這麽一點兒,所以不值得用心改過?”


    這下,唐琛也無法再耐住性子與她做無意義的周旋,便道:“既然你執意要無理取鬧,朕也隻好以毒攻毒了。”說罷,他迅即伸長手臂勾住蔣琬琰的腿彎,騰地將她攔腰抱起,一路抱至床邊纏綿。


    在雙方風華最盛的少年時代,萬事都得講個道理的唐琛,遇上了最為蠻橫,且好強詞奪理的蔣琬琰。


    京中眾人不禁皆搓著手,準備看帝後鬧失和的笑話,可他們等啊等的,卻隻等到——素來清冷而不易接近的帝王,將他的小皇後捧於心尖,擱在掌中,為她撐腰,任她放縱,予她盛世第一嬌寵。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正文已完結,但帝後這麽甜,你們會留下來看番外的對嗎!另外按照慣例,帶著新崽過來拜見各位~


    《給暴戾的他試婚》文案


    寧朝貴族之間,有項極為羞恥的婚姻製度。


    但凡名門貴女成親,皆會把自個兒屋子裏相貌拔尖的侍婢,提前兩三日送至姑爺府上。


    以測試姑爺的人品,以及……身體素質。


    而盛沅錦,就是這個弱小無助但貌美的試驗品。


    當晚,她全身裹著被褥被送進本朝第一權臣武賢王的房內。


    盛沅錦以為自己免不了要受些折磨,卻不想,那暴戾的男人僅是輕琢著她勾人的眼,說道——


    “別怕,本王疼你。”


    這場婚試著試著,武賢王連景淮覺得不過癮。


    最後,他居然把堂堂郡主給退了婚,為她的小婢女鋪上十裏紅妝,千嬌萬寵。


    這篇我會記取教訓全力存稿,開坑以後速肥,在這裏求個文收和作收啦:)


    第49章 養兒不易(1)


    皇長子唐景禹誕生時, 帝後二人考慮到小孩子取賤名易養活,所以給他起了個小名,喚作大寶。然而, 當唐景禹年滿五歲以後, 便對這般稚氣的名兒有些介懷, 於是蔣琬琰隻好改稱禹哥兒。


    可她早已習慣舊有的稱謂, 時不時還是會不慎喊成大寶,比如眼下這會子——


    “大寶, 你過來一下。”


    “母後……”唐景禹內心雖有不滿,可一旦麵對著蔣琬琰,他就硬不起聲來,興許和他骨子裏流淌著與父皇相同的血液有關。


    蔣琬琰左右手分別舉著雙鳳銜珠金翅步搖,和一支銀鍍金穿珠點翠花簪, 問道:“你瞧,這倆哪個更好看?”


    唐景禹天生著一對和他父皇極為肖似的墨黑眼瞳, 此時僅淡淡瞥了眼,眸子裏便迸射出些許精光。“母後問的是兒臣覺得好看,還是父皇會覺得好看的?”


    蔣琬琰聽罷,不禁反問道:“難道這兩者的答案各不相同麽?”


    唐景禹思索片刻後, 隨即滿臉正經地答道:“兒臣以為左邊這隻步搖樣式端莊大方, 比較襯得起母後的氣質。但換作父皇,肯定會說母後不管戴什麽都好看。 ”


    禹哥兒的嗓子極為稚嫩,說起話來奶聲奶氣的,可脫口而出的言論卻無比老成。


    蔣琬琰不由在心裏嘀咕道, 這皇室裏的孩子怎麽一個比一個老氣橫秋的?哪裏還有半點兒稚子的單純可愛。


    “既然這樣, 那便依你的吧。”說完,蔣琬琰手上的動作卻忽然頓住, 隨後她便把話鋒一轉道:“對了,母後聽聞你今兒個相看伴讀的時候,竟和魏國公家的老三掐起架來,可有此事?”


    “母後,您聽兒臣解釋……”


    唐景禹隻當作母後在替他擔心,連忙開口打算解釋。但緊接著,他卻聽見一句出乎意料的問話。


    “然後呢,你打贏了麽?”蔣琬琰眼巴巴地注視著他,目光是毫不掩飾的八卦。


    聞言,唐景禹頓時陷入沉默當中。良久過後他依舊認為,自己應當好生解釋一番,遂開口道:“兒臣並非無故和他打架,實在是對方太不仗義,欺負小姑娘算什麽男子漢?”


    蔣琬琰早已聽說這件事,跟鬱太傅家的小千金鬱茜有關。


    傳聞茜姐兒生得粉妝玉琢,嬌弱可憐。更為要緊的,這小姑娘還是個愛哭包,雙眼一閉一睜,隨時都能流淌出晶瑩的眼淚來。


    魏國公家的三郎,多半也是傾心於人家姑娘,卻苦於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隻得采取這年紀最笨拙幼稚的方式,去作弄她。


    兩個毛頭小子,同時為女孩兒爭風吃醋,蔣琬琰不管怎麽想都覺得十分有趣。


    唐景禹眼看自家母後笑眯眯的,也不曉得是否有將他的解釋聽進去,神色間難掩無奈。“母後,鬱太傅今日吩咐的功課,兒臣仍有部分尚未完成。所以您若是沒有其他要緊的事,兒臣這便告退了。”


    蔣琬琰即便再怎麽胡鬧,也明白兒子的課業耽擱不得。否則,他父皇屆時可是要找自己算帳的,趕忙笑應道:“去吧。”


    然而,待唐景禹轉身走至門口時,她卻忽而出聲詢問道:“禹哥兒,母後是你心裏邊最為親近的人,對吧?”


    唐景禹年近七歲,早已是懂事兒的年齡,乍一聽母後這般開口,自是忙不迭回答道:“母後何故這麽問?您和父皇當然是兒臣心頭的重中之重。”


    蔣琬琰聽後,立即瞅準機會說道:“那麽你以後若是有心儀的姑娘,定要頭一個告訴母後。”


    唐景禹愣了愣,略有些遲鈍地頷首。那張帶有濃重青澀與孩子氣的麵龐,已經依稀可瞧見日後的英俊疏朗。


    蔣琬琰禁不住暗暗感歎道,隻怕這孩子將來也和他爹一樣,是個招蜂引蝶的長相。


    當日在育有禹哥兒以後,不出兩年的時間,蔣琬琰又意外地懷上了身孕,並順利產下嫻姐兒。


    小公主唐景嫻比起她兄長,性格上可說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不僅頑皮,而且是頑皮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闖禍、惹事都是家常便飯。


    蔣琬琰雖有無奈,但公主到底不比皇子有繼位的壓力。因此,隻要嫻姐兒道德上沒有瑕疵,她也不打算把孩子逼得過緊,多數時候依舊是由著公主的性子來。


    眼看距離公主平時下學回宮的時間,已然超過整整半個時辰,蔣琬琰忍不住歎了口長氣,問道:“嫻姐兒這是又跑到哪裏撒歡了?”


    夏青正想回說她也不甚清楚,卻見禦前總管張汜清急匆匆地踱步行來。


    “啟稟娘娘,陛下有言,公主殿下性子頑劣,從今兒個起特罰其閉門思過,抄錄五十遍《心經》,以磨練心性。”


    驟然聽聞這道消息,蔣琬琰一下子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追問道:“可是公主犯下什麽事兒,惹得陛下龍顏大怒?”


    “這……”張汜清即使知道整件事情的緣由,也不好隨口回答。畢竟唐景嫻是業朝獨一的公主,任憑陛下對其再怎麽氣惱,亦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娘娘不如親自詢問陛下,來得妥貼。”


    蔣琬琰這下也明白,自己是無法從他這裏問出什麽了,隻得點點頭同意道:“也罷,替本宮備轎吧。”


    ……


    當蔣琬琰乘著轎攆,抵達乾元宮時,唐琛正忙於查看長子所寫的政論文章。


    倏然耳聞腳步聲,他也隻以為是張汜清傳旨歸來,並未抬起頭,反倒淡淡地問道:“皇後聽完以後,可有說些什麽?”


    蔣琬琰吐吐舌頭,又是嬌俏又是柔媚地說道:“您猜呢?”


    當下,唐琛隻覺得有道綿軟而悅耳的女聲鑽入耳朵,迫使他立即擱了筆。


    再抬起眼來,便見蔣琬琰裝模作樣地福了個身,接著道:“臣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金安。”


    “晏晏,你怎麽……”說至一半,唐琛卻硬生生地咽下已經衝到嘴邊的話兒,轉而改口道:“皇後既然來了,等會子便留在這裏用晚膳吧。”


    “陛下此言,甚合臣妾的心意。”


    蔣琬琰向來不會同他客氣,這下子索性直接要求道:“臣妾想嚐嚐玉蘭片燜五花肉,炸春卷,花椒油拌白菜絲……膳後再來一盅,香香濃濃的燕窩雪梨爽即可。”


    唐琛劍眉斜挑,麵上神色卻絲毫不改,隻轉頭向張汜清吩咐道:“按照皇後方才說的,悉數交代下去。”


    話落,他又回過頭去注視著蔣琬琰那張褪去澀意以後,越發嫵媚動人的俏臉,道:“有什麽事兒就直說吧,朕可不相信堂堂皇後,隻為蹭一頓飯而來。”


    眼見自個兒的意圖輕易地遭到揭穿,蔣琬琰也不覺得有絲毫羞赧,反而直言道:“臣妾還能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給女兒收拾爛攤子罷。”


    提起刁蠻公主,唐琛的眉心便不自覺鎖緊,語氣也逐漸染上怒氣:“這嫻姐兒,著實是不成氣候,尋常夫子壓根兒管不住她。若非如此,朕何須帶到身邊手把手地教導!”


    聽聞這段話,蔣琬琰卻不置可否。


    唐琛擔心她會胡思亂想,不由出言解釋道:“晏晏,你別誤會,朕的本意並非是嫌棄咱倆所生的孩子,隻不過有些著急嫻姐兒的將來罷。”


    語氣微頓,他又接續著說道:“公主確實無需像皇子那般承擔重任,但是基礎的禮儀以及學識,卻是必不可少的。否則,往後當嫻姐兒踏出宮門,該讓世人以什麽樣的眼光看待她?”


    蔣琬琰在過去幾年,從未插手過教育孩子的部分,是因為對唐琛有著絕對的信任,但這並不表示她在方麵毫無想法。


    相反的,她日日與自己這雙兒女朝夕相處,針對他們兄妹倆的脾性,心中亦有不少見解。


    蔣琬琰繞到唐琛身後,纖手慢悠悠地下滑至他的雙肩,隨後或輕或重地揉按起來。“陛下在前朝已經忙了一日,現下不如先緩緩神兒,其他的事情晚點再操心。”


    “你說的倒是輕鬆。”


    話雖如此,但唐琛的語氣確實比適才鬆懈些許,顯然是多少聽進了她的勸說。


    蔣琬琰停下手邊動作,將兩條玉白藕臂掛在唐琛肩頸,紅唇似勾引般湊近他耳畔,嬌嬌滴滴地嗔怪道:“夫君,你自己想一想,我們最近的話題是不是都光顧著圍繞兒女打轉了。我在你心裏還有地位麽?恐怕早就不曉得被遺忘到哪個角落了吧。”


    唐琛聞言的當下,幾乎是被氣笑了。


    他猛地偏過頭,在蔣琬琰那兩片柔嫩欲滴的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當作回應。“這句話兒,應當是朕要問你的。”說著,唐琛長臂一伸,便把蔣琬琰扯進懷裏緊緊箍住,令她無法任意動彈。


    “晏晏,坦白說,朕都已經快要記不清,你上回像這樣撒嬌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唐琛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在耳鬢廝磨中輕語道:“其實,朕可喜歡看你撒嬌了,喜歡到——巴不得你天天如此。”


    蔣琬琰向來以頸間的雪膚為敏感地帶,此時經他一纏磨,當即有些承受不住,乃至於連嗓音都變得酥麻柔軟。


    “臣妾也……”


    作者有話要說:


    擦擦車尾燈,準備再次頭鐵上路。


    第50章 養兒不易(2)


    “臣妾也喜歡……陛下在臣妾的耳畔蹭蹭。”


    蔣琬琰刻意把尾音拖得軟綿而勻長, 柔緩的嗓子令唐琛心髒猛然緊縮。


    再這樣下去,他恐怕連話都說不利索,不得已隻好將她稍微推離一點距離, 道:“過陣子, 朕得親自走一趟護國寺燒香祈福, 屆時順路帶你在那附近遊玩吧?隻咱夫妻倆, 不帶拖油瓶。”


    蔣琬琰聞言,止不住抿著嘴兒笑起來。 “也好, 反正臣妾一人,便可抵過他們二人加總起來的用處。”


    “是是是,晏晏說什麽都對。”


    唐琛隨口應了一句,接著又伸出長指來挑弄她那筆直光潔,仿佛以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脖頸。


    蔣琬琰雖已癢得連連縮脖子閃避, 可仍舊沒有忘記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龍床可以滾,但得優先解決兩兒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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