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沂稍稍俯身低頭,眼眸微垂,與她平視著,眉眼含笑,聲線輕柔伴著繾綣,“以後之之想要什麽——”


    “……”


    “我都給雙份,誰也搶不走。”


    -


    雙份。


    遲暮之坐在車內,垂眸看著手心上的兩串糖葫蘆,想起了那個時候的渴求所有的自己。


    在進孤兒院前,她有父母,有家。


    隻不過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家。


    父親酗酒,母親壓抑。


    親生父母的長相,她早已經記不清,隻記得她每日麵對的都是雙方的爭吵和責任推卸。


    爭論他們曾經的是如何相愛,卻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也爭論關於她的出生究竟是誰的錯。


    但也沒有得到結論之前。


    母親先選擇了拋棄孩子和丈夫。


    那天她放學回家,記得小巷的入口總是有位老爺爺拉著小攤擺在那兒賣糖葫蘆。


    她每次路過小巷的時候,都會站在小攤前停留一會兒,看著老爺爺製作,但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


    因為沒錢,買不起。


    但那天她站在小攤前沒有停留很久,就看到小巷的盡頭走來了母親,她一改往日的穿衣風格。


    身著紅色的連衣裙,長發披肩,妝容漂亮。


    母親似是看到了她,卻又像是沒有,視線淡淡掃過,沒有任何言語。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不安,當時年幼的自己下意識出聲喚了一聲。


    “媽媽。”


    這聲仿佛一個魔咒,母親腳步頓了頓,安靜了幾秒後,轉過頭看來,聲線平靜,“怎麽了?”


    年幼的她,仰頭輕聲問:“你要去哪兒?”


    母親看著她的臉,凝視著,最終邁步走進她,語氣放低,“你乖乖的在家,我有事出去,回來……”


    話音頓了一下,母親抬頭看了眼麵前的小攤,繼續道:“回來的時候給你買糖葫蘆吃。”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話,可她卻覺得害怕。


    而話音落下,母親沒有聽她的回答,徑自轉身離去了。


    再之後,她乖乖的回了家,一直等,也沒有等來母親和她的糖葫蘆,隻有回家後暴怒的父親和他的毆打。


    母親拋棄了她,離去了這個深淵。


    而她再也沒有在小攤前等待過。


    因為不會來。


    永遠不會來。


    ……


    車輛到達星苑灣,溫沂熄火,遲暮之拿著手心的竹簽下車,往家裏走。


    溫沂進屋瞧見她手裏的糖葫蘆,挑了下眉,“之之不吃?”


    “吃不完。”遲暮之走進廚房,隨手放在料理台上。


    “嗯?”溫沂瞧見她這動作,疑惑問,“之之就這樣放這兒?”


    遲暮之奇怪問:“不然?”


    溫沂語調稍抬,“不應該珍藏起來?”


    “?”遲暮之奇怪的看他,“有這必要?”


    溫沂被她逗笑,慢悠悠開口:“不吃就這樣放著,那我可難過了。”


    遲暮之:“你不是不吃?”


    “那我吃的話。”溫沂單手撐在料理台旁,語調微懶,“之之喂我嗎?”


    遲暮之已經習慣這人的不正經,隨意嗯了一聲,拿起一串遞來包裝,遞到他唇邊。


    溫沂看著她的動作,含著笑,微微低頭,就著她的手,張嘴咬下一顆。


    遲暮之收回手,怕他覺得膩,轉身倒了杯水放在他麵前,又想起自己的藥還沒吃,單手也接了杯給自己。


    她轉身走到客廳內,拿起隨身攜帶的包,找出簡便藥盒,將藥丸倒在掌心裏。


    準備回到廚房時,忽而一隻修長的手端著水杯,遞在她的麵前。


    遲暮之頓了下,接過道了聲謝,吞下藥丸就著溫水咽下。


    溫沂替她拿過水杯,“這是隔幾天吃?”


    遲暮之麵色平靜,“一周三次,不定。”


    溫遲兩家聯姻,並沒有欺瞞她的躁鬱症,很簡單的說明了她的問題。


    當時遲暮之以為溫沂不會同意,畢竟就算是聯姻對象,應該也不想娶個隨時可能都會發病的精神患者。


    她沒抱有希望,但出乎意料的,他答應了。


    最近的同居相處裏,遲暮之沒有瞞著他吃藥,也沒有和他說明什麽,但他應該知道。


    溫沂應了一聲,看了她幾秒,語氣漫不經心忽而問。


    “苦嗎?”


    問題突然,遲暮之一頓,眼瞼顫了顫,“苦什麽?”


    “之之覺得哪兒苦?”溫沂習慣性的俯身凝望她,溫和問:“藥,還是別的?”


    遲暮之聞言抿了下嘴,淡淡道:“有點。”


    都有點。


    溫沂看著她,輕聲呢喃,“有點苦啊,那……”


    他抬起手,蹭了下她的唇瓣,耐心的詢問她,“之之要不要吃點甜的?”


    遲暮之聞言一愣,掀開眼看去,與他那雙眼睛對視了幾秒,隱約覺得有些意識到。


    她指尖微蜷,壓著心跳輕聲道:“什麽?”


    話音落下,麵前的男人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向前傾了傾身,低頭。


    微涼的唇瓣,吻上她柔軟的唇。


    下一秒,遲暮之還未反應過來時,他的舌尖瞬時闖入口腔內,輕輕舔舐著她的貝齒,卻沒有過分的動作,僅幾秒,退出。


    唇瓣分離,他額頭抵著她的,斂著淺眸,語氣蕩漾帶著輕挑,嗓音低沉微啞,“甜嗎?”


    作者有話要說:  溫美沂舔唇:“老公的吻不是吻,是糖。”


    噗。


    -


    第51章 賜我x51


    唇瓣舌尖的觸覺尚在。


    男人的嗓音在耳邊回蕩著, 遲暮之猛地驚醒,向後一退,下意識看著他的薄唇, “你……”


    “嗯。”溫沂稍稍直起身,還很色情的舔了下唇, “我?”


    遲暮之意識到他的動作,驟然想起剛剛他舌尖闖入舔舐的行為, 而從未有過的感覺, 讓她血氣猛地上湧,耳尖滾燙, 紅透一片。


    一時之間,腦子有些空白,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自己臉頰的溫度一直上升不停。


    溫沂看清她的表情,眼眸輕笑, 輕聲喚了句,“之之。”


    遲暮之聽到, 稍稍回神看他, 而溫沂指尖忽而一抬,觸碰著她緋紅的耳廓, 彎著嘴角,裝作疑惑道:“耳朵怎麽紅了呢?”


    他指尖微涼,落在微燙的耳廓皮膚上。


    一顫。


    被他點出。


    遲暮之瞬時漲紅了臉,抬眸輕斥他, “你剛剛做什麽?”


    溫沂一臉坦然的解釋,“親你。”


    遲暮之見他不老實,語氣有些微妙,“你這是親我?”


    溫沂慢條斯理的字詞輕咬,“哦,還伸了舌頭。”


    “……”


    說完之後,他側了腦袋,疑惑問:“不能伸?”


    這人一臉無辜,仿佛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事一般。


    遲暮之忍著羞恥,罵他:“你能不能別耍流氓?”


    “又耍流氓啊?”溫沂嘴角低笑,為自己申冤,輕聲緩緩說:“可我剛才就舔了一下。”


    “……!”


    遲暮之臉頰一燙,怕他繼續說下去提起些別的,瞬時瞪了他一眼,“你閉嘴。”


    被人威脅警告,溫沂看著她紅透的臉頰,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不是之之讓我說話的嗎?”


    “……”


    “但既然不讓伸舌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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