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拍即合,整日在書房商議如何稱霸天下,原身提出的策略深得新帝之心,時間一長,原身成了新帝最器重信任的臣子。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正好鄰國虞國侵犯邊境,新帝決定派原身前去平亂,看原身是否有與他所說的那般驍勇能戰。


    原身當然也早就想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因此自請出戰,揚大勝國威,新帝恩準,交他三軍兵符,點兵出京。


    沈氏得知兒子要出去打戰,擔心兒子有個什麽意外,決定要在兒子離京前給他娶門親,她早已經物色好了對象,是手帕交的女兒,雲輕語。


    原身沒有拒絕,一切照著母親的安排娶了雲輕語。


    他並不喜歡雲輕語,但雲輕語於他算是有恩。


    當初流落在外時,雲輕語的母親多番送銀錢救助,要不是雲輕語的母親,他和母親早就餓死了,所以這份恩情他應當報答。


    婚後第二天,原身就換上戎裝領兵離去,一去便是三年。


    這三年裏,雲輕語任勞任怨的操持著家業,照顧生病的沈氏,衣不解帶伺候湯藥,成為京中人人誇讚的孝順兒媳。


    沈氏先是因著恩情待她極好,後來相處中發現她是良善溫和的女子,便是打心底裏喜歡她,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所以在後來臨終前,她拉著兒子的手留下遺言,無論如何都不能休棄雲輕語。


    三年後,原身平定戰亂大勝而回,被封為驍勇將軍,紅極一時。


    原身感激雲輕語對母親的照顧,待她也是極好的。


    被婆母視如已出,被丈夫疼愛有加,風光又富貴,雲輕語覺得她是大勝朝最幸福的女子,她以為她會一輩子這樣幸福下去。


    直到不久後,鄰國虞國再次來犯,新帝大怒,命原身不必留情麵,盡滅之。


    原身領旨出戰,這一去又是兩年。


    兩年後,傳回虞國被滅的消息,新帝大喜萬分,決定親去戰場封賞將士,並接原身一道回京,以示器重。


    新帝這一去不但接回了原身這個功臣,還帶回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身份不明,隻知名叫雪嫣,略傳出是勝國一個戰死沙場的將領之後。


    雪嫣人如其名,膚白如雪,身形婀娜,柔軟無骨,淺笑嫣然能勾人魂魄。


    自得了此女後,新帝便隻專寵她一人,後宮其它妃嬪一概不理,短短數日就破例封她雪妃,寵愛萬分。


    而這時,雲輕語也在原身書房看到了一副女子的畫像,那畫像中的女子雖不得窺見容貌,其身形氣質與雪妃一般無二,雲輕語詫異,丈夫也心儀雪妃!


    雲輕語是個很聰慧的女子,看破後並沒有點破,當什麽也不知道,一如既往的對原身,可她也察覺得出原身對她不如以前了,之所以還保持著夫妻之間的相敬於賓全是念在往昔的恩情上,如果沒了那恩情,丈夫不會多看她一眼。


    甚至很多時候她都能看到原身盯著書房那副畫擦拭配劍,眼神中滿是殺氣。


    她不知道丈夫和皇上雪妃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她知道丈夫深愛著雪妃,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夜夜睡在其它男子身側,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更何況是丈夫這種手握重兵,一身功勳的大將?


    雲輕語有種直覺,丈夫總有一日為了雪妃做出有違天理之事。


    自雪妃入宮後,宮中的皇子公主一個個出了意外夭亡,幾年光景便隻剩下雪妃生下的七皇子,不久後正值壯年的皇帝無端生了病,那病症狀不重,卻很急,不到一月便奪去了年輕皇帝的性命。


    皇帝駕崩前留下遺召,傳位於僅四歲的七皇子,其母雪貴妃為太後,垂簾聽政,驍勇將軍靳磊為攝政王,輔佐幼帝至成年親政。


    遺旨一下,大勝朝的天便換了。


    手握兵權的驍勇將軍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身份不明的妃子成了垂簾聽政的太後,一裏一外,把持了整個勝朝。


    成了攝政王的原身一改先前的脾性,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並不再忌諱什麽,和太後在宮中私會,若有消息傳出,他就將那些人盡數殺掉,就算有人知道他和太後有染,也是敢怒不敢言。


    雲輕語知道,終有一日大禍會臨頭,畢竟丈夫要想和太後在一起,她這個原配妻子是最大的障礙。


    為了保護家族以及腹中已有三月的孩子,她以多年無所出為由,提出與原身合離,然後帶著母親離開了京城,想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落腳,遠離了京中的勾心鬥角。


    誰料太後並不打算放過她,半路設了埋伏,母親為了救她死在亂刀之下,她被打落懸崖,雖保住了性命,卻失了腹中孩子。


    原身如願和自己心愛的女子在一起了,替她遮擋風雨,替她鏟除荊棘,成為她最利的劍,指哪殺哪,所向披靡。


    隻是他沒料到,他心愛的女子並不愛他,隻是在利用他,利用他鏟除異己,奪取大勝朝的江山。


    是的,雪嫣的目的就是要奪取大勝朝的江山。


    她並不是什麽功臣之後,而是虞國公主,當初原身殺她族人,滅她國家,她怎能不恨?隻是原身被她的美色所蠱惑,愛上了她,她將計就計勾引原身,讓原身離不開她,後來又主動投入皇帝賬中,成了皇帝的女人,引得原身為了她做出一係列大逆不道之事。


    國家已在手,棋子自然不必再留,她命人將原身五馬分屍,就連那個她與皇帝生下的兒子也親手殺了,她絕不容忍自己的孩子身體裏流著仇人的血。


    原身的屍體七零八落的被人用麻袋一裝扔去了亂葬崗,原身的靈魂飄落在半空,見自己死無全屍,屍體被野獸啃食著,連入土為安都不能,悲痛萬分。


    正在這時,一個瘦弱的婦人踉蹌著跑過來,用火把將野獸驅趕走,搶回了他所剩不多的屍骨,帶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那婦人在埋葬他後,倒地身亡。


    原身認出她來,不是別人,正是多年前合離而去不知所蹤的原配妻子雲輕語。


    他萬萬沒想到在他死後,雲輕語竟然還能拖著病重的身體給他收屍下葬。


    回想一生的所作所為,他悔愧萬分,要是當初沒有被雪嫣所迷惑,他也不會做出那一係列大逆不道之事,也不會國破家亡,死無全屍。


    而雲輕語也不會失去孩子,悲慘一生。


    靳磊看到這,重重歎息一聲,原身的這一生真是一步錯步步錯,一念之差害人害已國破家亡。


    那和尚真是厲害,竟然真的算準了一切。


    隻是命運天注定,冥冥之中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算早些幹預也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


    除非換了人。


    靳磊看著牆上那副女子畫像,暗道,這一次所有的一切將由我主宰!


    等等!


    他突然想起剛穿來時淩安向他稟報的事,心頭一跳,忙朝外命道:“淩安,備馬!”


    鮮衣怒馬的少年打街而過,惹得人群紛紛避讓,馬蹄聲篤篤遠去,揚起塵埃無數。


    與此同時,京中最繁華的酒樓千醉居裏,正在進行激烈的打鬥。


    一個八歲左右衣著華貴的男孩被另一個同齡的男孩護在身後,他們的人正和一群黑衣人博殺著。


    隻是黑衣人人數眾多,他們隻有四五個人,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對手,眼看落了敗勢,護著主子的男孩急得喊,“六皇子,快跑!”


    不錯,那衣著華貴的小男孩不是別人,正是勝朝的六皇子,如今勝朝唯一幸存的皇子。


    六皇子諸葛炎趕緊拉著貼身小太監小林子轉身往樓下跑。


    這次他偷偷出宮來,本來是想來千醉居吃燒鵝的,沒想到燒鵝沒吃到遇到了刺殺,他帶出來的人不多,已經盡數死在刺客手上,要是再不跑他小命也要交待了。


    刺客那邊快速解決了侍衛後,舉著滿是血的刀朝諸葛炎追了過去,在他下樓的前一刻攔住了他,二話不說鋒利的刀刃就朝他砍去。


    小林子見狀撲上前,替主子擋了致命一刀。


    “小林子!”諸葛炎見小夥伴替他擋刀死了,悲痛萬分,眼神也有絕望溢出。


    刺客並沒有拖泥帶水,揮著刀就朝諸葛炎砍去,他們奉命辦事,一定要辦得幹淨利落。


    眼看著森寒的兵刃到了眼前,諸葛炎嚇得手足無措,本能的閉上眼睛,他要死了,嗚嗚,早知道就不偷偷出宮了,他是唯一一個死在貪吃上的皇子,傳出去要丟死人了。


    啪的一聲,有重物打在了兵刃上,接著發出兵刃掉在地上的咣當聲,諸葛炎睜開眼睛一看,見一道黑影飛了過來,手中的劍一揮一收,那些刺殺他的刺客就盡數倒了地。


    他震驚而又歡喜的喊出聲來,“靳將軍!”


    “臣來遲,讓六皇子受驚了。”靳磊抱劍請罪。


    諸葛炎看他的眼神無比明亮,靳磊太厲害了,一招就擺平了所有的刺客,這麽厲害的人,他要拜他為師,他也要學會這麽厲害的武功!


    他笑著擺擺手,“無妨,你來得正是時候。”


    “六皇子沒有受傷吧?”靳磊緊張察看。


    剛穿來時淩安稟報的事就是原身吩咐淩安對六皇子下手的事,他來得不是時候,原身已經替雪嫣做了不少壞事,除了雪嫣那剛滿三歲的七皇子,皇子公主隻剩下諸葛炎一人,要是諸葛炎死了,以後就隻能讓七皇子即位,所以他才決定趕過來救下諸葛炎。


    諸葛炎搖搖頭,眼眶一紅就哭了,“我沒事,但小林子死了,他們也都死了!”


    畢竟是八歲的孩子,哪怕生在帝王家,從小受著高於常人的教育,也免不了有孩子心性。


    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靳磊忍不住哄道:“臣已經幫他們報仇了,他們是替六皇子死的,六皇子可以去皇上麵前替他們請功,厚待他們的家人。”


    “好。”諸葛炎點點頭。


    “混賬!誰讓你偷偷出宮了?外麵亂得很,都是敵國的刺客,你這不是跑出去送頭給人家砍嗎?”宣政殿中,新帝諸葛弘指著兒子斥罵。


    諸葛炎跪在他麵前,垂著頭請罪,“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請父皇責罰。”


    “罰,當然要罰,還要重罰!”諸葛弘道:“朕就罰你半年不準踏出寢宮,好好給朕閉門思過。”


    半年這麽久?


    諸葛炎撇撇嘴,也不敢說什麽,隻得應下,看了一旁的靳磊一眼,欲言又止。


    “你還想說什麽?”諸葛弘問。


    如今他膝下隻兩個皇子了,他當命根子一般保護著,就怕出什麽差池,這小子倒好,還敢陽奉陰違偷偷跑出去,要不是靳磊及時趕到,他哪還有命在?簡直氣死他了。


    諸葛炎便提了給小林子和那幾個侍衛請功的事。


    諸葛弘臉色微緩,應下了。


    諸葛炎再道:“兒臣想拜靳將軍為師,跟他學武功。”


    “你不是有騎射師傅嗎?”諸葛弘問。


    諸葛炎道:“那些人隻會教些基本簡單的,兒臣想像靳將軍一樣厲害。”


    “你以為武功是一學就能變厲害的嗎?需要時間積累,慢慢才能變得厲害,你才八歲,先慢慢跟著騎射師傅學騎射,旁的等你年長些了再議。”諸葛弘被兒子這天真的模樣逗得沒了脾氣。


    諸葛炎哦了一聲,哀怨的低下了頭。


    靳磊笑著走向前,抱拳拜道:“皇上,臣願意教六皇子武功。”


    “你先前不是說要教七皇子嗎?”諸葛弘問。


    靳磊道:“七皇子尚幼,需得等上幾年,既然六皇子不嫌棄臣粗鄙,那臣願意先教六皇子。”


    原身當然是想教雪嫣生的七皇子習武,好有名頭可以接近雪嫣,可是他又不是原身,不需要去那女人麵前獻殷勤,他也不會再教七皇子,他的目標是六皇子。


    “既然靳將軍同意教你,那朕就準了你的請求,你好好跟靳將軍學,不可頑劣。”諸葛弘道。


    諸葛炎高興不已,連忙磕頭謝恩。


    “靳將軍,這次多虧了你,否則六皇子性命危矣,朕要好好賞賜於你。”諸葛炎走後,諸葛弘朝靳磊道。


    靳磊恭敬道:“是臣應盡的本分,臣不敢領賞,隻是近幾年宮中皇子公主日漸凋零,皇上應當多加注意,多派些人保護六皇子的安危才是。”


    “靳將軍所言甚是,朕一定會加派人手保護六皇子,對了,還有七皇子那,他才三歲,更易出事,朕要更為注意。”諸葛弘道。


    靳磊見他一臉無知的模樣,心中歎息,諸葛弘中雪嫣的毒不比原身少,又是一個被人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的主。


    諸葛炎今日受到驚嚇,不宜再動刀劍,靳磊便與他商議過幾日再來教他武功,他是武將,又是外臣,無事不得在宮久留,便請辭離宮。


    剛帶著淩安走了沒多久,遇到一個內監,那內監給他塞了個紙條,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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