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學沒念完,就跟著我師父學做菜的手藝了,我師父做了一輩子的國宴,我就跟在他後麵打雜,勉強也學了一點皮毛。”


    這話就是謙虛了,不過提到自己的師父,杜瘸子眼神裏都是儒慕,看得出來對他師父是很有感情的。


    不過他也沒忘記他來芙蓉雅閣的目的,一麵說著,他一麵就側身讓身後的傳菜員推著一台推車進來了。


    薑沁渝這才注意到,這位杜師傅,腿有些瘸,走路一跛一跛的。


    長時間盯著人的殘缺處是很不禮貌的,薑沁渝忙將眼神移開,麵上沒露出什麽驚訝的表情來。


    但她心底其實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這位杜師傅腿腳不便,還能成為國宴主廚,如今帶著團隊在明月樓做得這般風聲水起。


    不是薑沁渝瞧不起瘸子,而是國宴宴請的絕大多數都是國外貴賓,最後極有可能是需要廚師露麵甚至跟那些貴賓近距離接觸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國宴對於廚師的要求,不光是廚師的技藝,還有個人形象。


    身有殘疾的人,要在這裏麵嶄露頭角,最後讓主辦方甚至不惜忽略個人形象也要用他,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薑沁渝對這位杜師傅真心實意地感覺到欽佩,這絕對是一個值得人尊重並且敬重的人。


    薑沁渝這邊還在出神,那邊杜師傅已經將推車上的罩子揭開,裏麵的一道菜頓時就露了出來。


    “這是我剛研發的新菜,這個刺身是今天一早從丹東運過來的鮮活藍鰭金槍魚身上切出來的,裏麵配菜和醬汁是我親自調配的,薑小姐跟幾位都嚐嚐。”


    薑沁渝有些震驚。


    活的藍鰭金槍魚啊,一條起碼好幾百萬吧?而且還要從國外活著運過來,這麽大手筆,大概也就隻有真正的壕才能這麽奢侈了吧。


    想也知道,這種菜色,肯定是那位不苟言笑的明先生才有的日常了,果然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其實薑沁渝往常是不怎麽吃日式料理的,總覺得生魚片吃起來一股怪怪的味道。


    但藍鰭金槍魚,她還真沒吃過,頓時對這道菜有些好奇。


    而且這位杜師傅親自送上來了,不吃就是明著不給人麵子,那可真得罪人了。


    不過讓薑沁渝沒有想到的是,她就嚐了一口,就發現味道還挺不錯,又鮮嫩又清甜,也沒有她不喜歡的那股怪味兒,嚐到嘴裏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感到很是驚喜和意外。


    “杜師傅,這份刺身真不錯,我一個不吃日式料理的人都覺得很好吃!”


    薑沁渝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不過她沒說的是,這份料理裏麵的配菜,如果換成她的係統空間出品,這道料理的味道可能還要更鮮更美。


    嚐過這份刺身後,薑沁渝都有些心癢了,整條的金槍魚她是不想了,沒這麽壕,但一小塊她還是買得起的,什麽時候有機會了,她也要自己弄個日式刺身給薑爸薑媽他們嚐嚐看。


    一旁譚新國等人也吃得一臉滿足,這些人都不笨,很顯然也知道今天這一頓,他們是沾了薑沁渝這個小丫頭的光了。


    不然以他們的經濟實力,哪裏可能吃到這樣正宗鮮美的藍鰭金槍魚刺身?隻怕就是去米其林餐廳都未必能遇得上。


    而且想也知道就這一道菜也肯定不便宜,以他們拿的那點微薄教授薪水,幾口刺身吃下去,直接就能吃沒了。


    國宴菜都是分盤裝的,薑沁渝麵前的這道刺身吃完,才注意到盤中央的冰麵下,似乎還壓著什麽東西。


    她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就用叉子將冰塊戳開。


    冰塊底下一張黑底邊框鑲嵌著碎鑽的卡就露了出來。


    這時候,其他教授包括譚新國在內,也各自發現了各自盤子底下扣著的卡,不過跟薑沁渝手裏的那張卡不同,其他人手裏的卡,則是金色為底色,周圍渡著一圈白銀。


    很顯然,這兩張卡也是有區別的。


    薑沁渝不明所以,抬起頭來詫異地看向那位杜師傅。


    杜師傅笑道:


    “剛剛在大廳的事兒我聽底下的人說了,打攪了幾位吃飯的雅興,真是對不住。”


    “既然幾位都是薑小姐的朋友,往後來明月樓二樓吃飯,持有這張白金卡都可以打八折,各位繼續,有什麽想吃的想喝的隻管點,我們老板說了,今天這頓算在他賬上,大家不用客氣,一定要吃好喝好!”


    杜瘸子幾句場麵話,直說得在場的幾位教授都是受寵若驚,直到他一撅一跛地離開了,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幾位教授手裏握著這張明月樓的白金vip卡,還有些飄著,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一直到杜瘸子關上門走遠,劉弘生等人才一臉為難地望著薑沁渝:


    “小薑,這卡你看怎麽處理,要不還是退了吧……”


    這群老師雖然都是在學校相對不算太魚龍混雜的職場上工作,但是也並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


    這明月樓他們雖然沒來過,但就今天來的這一遭,他們就已經算是看出來了,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來的地兒。


    像他們這些尋常老百姓,如果不是譚新國宴請,隻怕他們一年都不見得會來這兒消費一趟。


    但現在,他們卻拿到了這家酒樓的白金卡。


    這也就意味著,就算他們在這兒吃一桌菜,花個三五千的,最後結算下來,其實也就比外麵稍微貴了那麽一點點而已。


    而且持有白金卡就可以直接上二樓,很明顯是非常彰顯身份的事兒,不然一開始在樓下的時候,那位姓徐的胖子,也不至於仗著手裏有白金卡,就那麽囂張。


    由此可見,這種卡,也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


    這個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劉弘生等人都覺得這張卡拿著有些燙手,隻想立刻還回去。


    薑沁渝倒是一臉淡然,經曆過剛剛金槍魚那一遭,她已經知道今天這一頓飯估計就是那位明先生擺出來的態度了,所以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好緊張的:


    “無妨,幾位教授你們不用多想,這個卡你們隻管收下就是,這點東西,他還送得起。”


    為了吃頓刺身就能花幾百萬從丹東買一整條藍鰭金槍魚的人,是絕對不會為了這點小錢計較的。


    這些教授們平日裏都是極為正直刻板的人,沒收過這樣的禮,所以即便薑沁渝勸了,仍然是覺得不妥。


    薑沁渝自然是看出了這些老教授們的糾結,忍不住笑道:


    “幾位老師,你們可真別多想,這張卡其實就是一種攬客手段而已,這老板就是個奸商,你們拿著這張卡來明月樓吃飯,還是要花錢的,打個八折,這酒樓肯定還有得賺,所以到底是誰討了便宜,那就要看怎麽算了。”


    聽到薑沁渝這話,一群老教授們都忍不住笑了。


    賬當然不能這麽算,不過那位杜師傅送白金卡,也是看在薑沁渝的麵子上,既然薑沁渝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幾位教授承了薑沁渝的情,也就不糾結了,都將這張卡片給收回了各自的錢包裏,小心地保管好。


    就剛剛吃飯這會兒,幾個人也已經知道了薑沁渝在東川創業,準備在鄉下建農莊搞養殖的事兒。


    這要是薑沁渝從事的是別的行當,隔行如隔山,他們還真幫不上忙。


    可要說到建農莊搞養殖,這卻是他們幾個的老本行,算是十足十的專業對口了。


    這也是幾位教授這麽痛快收下這張白金卡的原因,雖然沒有商量過,但幾個人心意相通,都已經打定主意要在自己的老本行上幫這個薑丫頭一把,當是還了這丫頭的人情。


    至於這丫頭欠這明月樓老板的人情該怎麽算,那就不是他們該考慮的問題了。


    不過有一點也不得不提,雖然說這明月樓的飯菜貴得離譜,但味道確實是一絕。


    教授們平時雖然沒有這樣的奢侈日常,但誰也不能保證,哪一天家裏就會宴請個什麽貴客,到時候請人到這兒來吃一頓,也是很體現誠意很長臉麵的事兒。


    所以幾位教授都已經打定了主意,回去就要將這張白金卡給鎖進櫃子裏,這麽貴重的卡,可不能給弄丟了。


    吃過飯,一行人就起身準備離開。


    結果才從三樓走下來,在二樓樓梯口,就有個人腳步倉促地迎了上來。


    “沁渝!你等一下!”


    薑沁渝一愣,腳步回過身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潘妙,有些納悶:


    “潘妙,你們也吃完了?”


    薑沁渝想起來這潘妙是跟那個特斯拉車主一塊兒來的,往她身後一望,卻沒看到之前跟著她一塊兒過來的那幫人,頓時有些納悶,不知道這潘妙怎麽會站在這兒,難道是刻意在這兒等她?


    想到剛剛這潘妙叫自己的稱呼,薑沁渝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不說她跟潘妙這麽多年本身就沒什麽交集,就是之前在停車場,她那會兒稱呼自己,可還是連名帶姓的,怎麽這會兒,倒是這麽親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感情多好的閨蜜呢,真是莫名其妙。


    潘妙這會兒心情很是微妙,她之前是真沒將薑沁渝放在眼裏,她上高中那會兒,其實就不太瞧得起薑沁渝,畢竟就是個農村來的土包子,除了會埋頭念書什麽都不懂。


    後來即便薑沁渝考的大學比她優秀很多,她也並不覺得自己就比薑沁渝差了,甚至她還頗有些沾沾自喜,覺得薑沁渝這樣的人遲早會被現實打敗,隻能找個書呆子嫁了,不像她能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將來嫁入豪門當富家太太。


    到了上個月薑沁渝出事,潘妙第一時間得知了此事。


    但知道這事兒後,她不但沒對薑沁渝生出半分同情,反而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她在她的朋友圈子甚至寧大那邊到處傳薑沁渝的壞話,揚言薑沁渝就是這種見利忘義的叛徒。


    還各種造謠潑髒水,捏造一些高中時莫須有的事兒安在薑沁渝的身上,試圖用這些“事件”來坐實薑沁渝的罪名。


    潘妙以為這樣薑沁渝就被她踩入泥裏再也爬不起來了,在多方打探得知薑沁渝被寧大開除隻能灰溜溜回東川老家後,心裏還十分得意。


    可她哪裏知道,她的這場得意還沒持續一個月,就又在省城撞到了薑沁渝,而且這個女人哪怕落魄成這樣,回了東川也照樣混得風生水起,竟然還認識了持有明月樓鑽石卡的大人物!


    而她呢?好不容易搭上個有錢的,結果到頭來發現不過就是個給有錢的二世祖鞍前馬後的狗腿子,跟薑沁渝勾搭上的那個大人物完全沒法比。


    她倒是想跟那個葉家的二世祖勾搭上呢,但人家明顯對她沒興趣,就剛剛吃飯那會兒,那個葉少還明裏暗裏地向她打探薑沁渝的事兒,潘妙一開始是沒明白,但等慢慢回過味兒之後,她簡直要氣炸了!


    沒想到不過就是看了幾眼,這葉家少爺就看上薑沁渝那個女人了!


    潘妙麵上裝作不懂,把那葉少的問題給含糊了過去,心裏卻是將薑沁渝那個水性楊花的賤人給罵了個狗血淋頭,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劃花那賤人的臉才好。


    尤其是包廂裏的那些二世祖們對薑沁渝那個女人還很欣賞,明裏暗裏地要為那個葉少出謀劃策,要幫他想辦法抱得美人歸。


    這對比就太強烈了,潘妙心中又嫉又妒,滿滿的都是憤恨和不甘,可她偏偏還不能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隻能找個借口從包廂裏溜了出來。


    到了外麵,她就又不免想起了之前在樓下霸氣地抽出鑽石卡的那個男人,雖然看著有三十多近四十歲了,但是一身筆挺的西裝,還有那周身的氣勢,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潘妙心中不免打起了主意。


    看薑沁渝對那個男人的態度,想來兩人應該還沒到那一步,若是她橫插一腳,趁著薑沁渝那個賤人沒回過神來之前,先把那個男人給搶了呢?


    潘妙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搶走了薑沁渝那賤人的金主,她倒要看看那賤人還怎麽神氣得起來!


    所以潘妙也沒急著回包廂去,就在樓梯口等著,她要借著這個機會跟薑沁渝那賤人套近乎,先把那個鑽石卡男人的聯係方式給要到手再說!


    第57章 天堂跌到地獄


    薑沁渝不知道潘妙心裏的如意算盤, 見她等在這兒, 又不開口說是什麽事兒,不免皺眉。


    “你有什麽事嗎?”薑沁渝主動開口問道。


    潘妙正在腦子裏想著要用什麽借口呢,忽然想到了那邊包廂裏對薑沁渝勢在必得的葉元凱, 心中一動, 計上心來,點頭衝著薑沁渝嬌笑道:


    “是這樣的, 今年大家畢業, 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去各自的單位報道了, 以後可能自由支配的時間不會很多。”


    “之前班長就說要組織咱們高中同學聚會,到時候有時間回東川的人,可以湊一塊兒聚聚。”


    “因為班長沒有你的聯係方式,就問到我這兒來了。”


    “聚會時間暫時還沒有定, 但你既然回來了, 這個通知我得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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