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沁渝其實也沒料到,傅明琛會在昨天告白完後,今天一大早就來東川搞求婚這樣的陣仗了,但不得不說,哪怕是當初跟周文浩談戀愛的時候,她也沒感覺到被一個人這樣鄭重對待過。


    雖然這一大早起床就麵對鏡頭的感覺不太美妙,但別的部分,薑沁渝還是接受得很愉快和受用的。


    化了妝走出屋子,傅明琛就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幾乎是在薑沁渝露麵的那一瞬間,他就呆住了,還是周特助在旁邊提醒,他才反應過來。


    單膝跪地,手裏的玫瑰花直接就舉到了薑沁渝的胸.前。


    “在商場是我可以爾虞我詐和對手陰謀陽謀,但在愛情麵前,其實我就是一個蠢不自知的愣頭青,但遇到你,我知道你就是我傅明琛的軟肋。”


    “我不會說話,脾氣不好,也不懂浪漫,但我知道,自從遇到了你,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別的名字,能讓我這樣牽腸掛肚,患得患失,恨不得把你變成一個小人,隨時裝在我的口袋裏,時時刻刻都能看得到你才安心。”


    “我渴望你,想要成為你的一部分,隻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會感覺到人生幸福圓滿。所以,阿渝,把你剩下的餘生托付給我,嫁給我吧,好嗎?”


    傅明琛也不知道自己在腦子裏打了多少次腹稿,但真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仍然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手也哆嗦著,在把口袋裏的那個戒指盒掏出來的時候都在哆嗦,險些沒把盒子掉到地上去。


    好不容易把盒子打開,把裏麵那枚祖母綠戒指舉到了薑沁渝跟前,他緊張得都快要把後背浸濕了,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人生三十年,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氣氛凝重,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生怕行差就錯一步,把這個他好不容易期盼來的求婚儀式給搞砸了。


    同時,他也從來沒有這樣緊張和害怕,生怕從眼前這個女人的口中,聽到那個他連想都不敢去想的否定回答。


    她會答應嗎?會覺得嫁給我,能給她帶來幸福嗎?還是覺得我跟她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最後選擇了拒絕?


    等待的這短短幾秒鍾,傅明琛感覺猶如過了一輩子一般漫長。


    薑沁渝也不是故意拿喬,她是忽然想起了一個多星期以前,她一時衝動之下跟傅明琛提及領證的事兒,那時候,她也在等著對麵這個人的答複,那個等待的過程,度秒如年。


    她並不知道,眼下她做出的這個選擇,會不會讓她真的就幸福順遂地過一輩子,也不知道,她和傅明琛之間的差距,在未來會不會成為他們婚姻和諧的阻礙,但眼下,她卻能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和她是心意相通的。


    什麽是婚姻,什麽是愛情,其實薑沁渝仍然還懵懂著,但眼下,遵從心的感覺,她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未來即便是撞得頭破血流,她相信自己依然不會後悔。


    她已經準備好了。


    薑沁渝眼眶裏也氤氳著霧氣,深吸了一口氣,她衝著傅明琛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


    緩緩地,把自己的左手伸了過去,傅明琛心跳加速,幾乎是眼疾手快地就將那枚祖母綠戒指快速地套在了薑沁渝的無名指上,似乎是生怕薑沁渝下一秒就會反悔一般。


    求婚成功,門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點燃了一大批的煙花,大清早的就開始擾人清夢,這也就罷了,在薑沁渝承包的那一片水庫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升騰起了好幾個巨大的熱氣球,拉扯著好幾串橫幅,上麵寫的都是祝福的標語。


    “熱烈慶祝傅總求婚成功!”


    “祝老板老板娘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傅明琛&薑沁渝,甜甜蜜蜜永結同心”


    “……”


    這玩意兒,實在是土不拉幾不忍直視,直看得薑沁渝臉熱又羞恥,但是一旁傅明琛卻很是受用的樣子,甚至還用讚許的眼神看了一旁的周特助一眼。


    這一出還真不是他安排的,很明顯是明達那邊高層以及員工私底下的行為,都知道老板今天要來東川求婚,所以連夜開會決定了要搞這麽一番陣仗。


    求婚成功了,傅明琛當然也就毫不掩飾他今天這麽迫不及待趕過來的目的,立刻就對一旁的薑爸薑媽道:


    “爸,媽,這次我連戶口本各種證件都帶來了,隻要你們同意,我等下就帶著阿渝去民政局辦理領證手續。”


    “我爺爺也已經在趕來東川的路上了,等我們領了證,正好中午叫上家裏的親戚一塊兒吃個飯,順便您二位也和我爺爺好好商量一下,看接下來我跟阿渝的婚禮該怎麽辦,選好日子和章程,這些都要您二老來把關。”


    因為之前薑沁渝就已經跟他們提過傅老爺子要來東川和他們會麵的事兒,所以這會兒傅明琛說老爺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薑爸薑媽倒是也沒覺得意外,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什麽異議。


    “領證這事兒我們沒意見,你跟小魚兒商量就好了。至於中午吃飯的事兒,我們也沒打算請什麽親戚,你爺爺若是不嫌棄,咱們就在家裏吃好了,讓你阿姨張羅一桌,家裏什麽食材都不缺,不比在外頭吃得差。”


    傅明琛這會兒隻要能把媳婦兒寫到自己家的戶口本上,別的都可以湊合,而且他估計,他爺爺聽說不在外麵吃,而是在薑家聚餐,隻怕絕對會舉雙手讚同,更不用說,這一次同行的,還有那個專門偷食材的老餮,他家那位好表舅明斯年了。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薑家那些食材對於老餮的吸引力有多大了。


    薑沁渝是預想過和傅明琛領證的,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好出言拒絕,但在同意了傅明琛的計劃後,她趁人不注意,還是偷偷湊到了傅明琛的跟前小聲問道:


    “昨天我提到的那個要求呢?你不會當耳旁風了吧?你要是做不到,那咱們今天這個證就別領了,等你處理好這件事再說吧。”


    傅明琛臉上帶著笑,伸出手來偷偷捏了薑沁渝的手掌心幾下:


    “放心,材料我都已經都準備好了,一會兒我們去公證處公證一下就行。”


    知道傅明琛沒跟她打馬虎眼,薑沁渝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來了這麽多人,都是一大清早沒吃早飯就過來的,薑媽趕緊燒了一大鍋水,又熬了不少大骨湯做湯底,準備給這些人煮麵吃。


    村裏人都起得早,加上薑家這邊這麽大的陣仗,又是煙花又是熱氣球的,自然是很快就引起了村裏人的關注,不論跟薑家關係好不好的,都趕來瞧熱鬧了。


    周嬸子自來熟,又離薑家這邊近,所以最是手腳麻利,一來到薑家院子看到這陣仗,就幾乎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見薑媽那邊忙活著做早餐,她也不含糊,馬上就湊上來給薑媽幫忙了。


    一麵幫忙,她還一麵悄悄跟薑媽在廚房裏竊竊私語,偷偷打探起了這個薑家女婿的來曆。


    “到底是個什麽人啊?我上回聽我家亮子說,咱這女婿好像很有錢,家裏來頭不小?”


    周嬸子這純粹就是好奇,倒是沒抱有半點嫉妒或者惡意。


    薑媽笑了笑:“家裏是開公司的,應該是挺有錢的吧,但我家小魚兒也不差,不說她搞這個農莊,攤子越來越大,就說她那個花店,現在都成了網紅店了,每個月訂單都發不完,賺得也不少呢。”


    薑媽生怕別人說她家閨女是看上了傅家的錢,攀了傅家的高枝,所以隻要有機會,她都要逢人就誇自己的閨女,讓外麵的人都知道,她家沁渝也是不差的,就算不嫁有錢人,她閨女隻靠自己也能過上好日子。


    周嬸子是個聰明人,一聽就聽出薑媽這話裏的潛台詞了,立刻就跟著點頭附和道:


    “那肯定沒錯,咱們這做父母的的,也就指望著孩子能過得好,咱也不圖男方家裏的錢,隻要能得到真心相待,不被人欺負就滿足了。”


    “再說你家小魚兒要不是這麽優秀,那傅家還未必能看得上她呢,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小魚兒自己也是個主意的,往後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這話算是說到薑媽的心坎上了,她這才跟周嬸子說起了她知道的關於傅明琛的一些情況,又說起了準女婿的長輩今天也會來家裏拜訪,順便商量小兩口婚禮的事宜:


    “親家上門,關鍵這親家還不是尋常人,我這還真怕招待不周怠慢了人家,老姐姐你要是得空,就留家裏給我幫忙吧,順便也給我出出主意,看看中午都做點什麽菜色。”


    周嬸子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她還沒見過傳說中豪門大佬都是什麽做派呢,就想要親眼看看正好長長見識,立刻就滿口答應了。


    薑家沒什麽親戚,跟薑奶奶薑大伯那邊也鬧掰了,薑媽的娘家也好多年沒怎麽來往過,所以這一次薑沁渝領證兼訂婚,薑爸薑媽也沒打算請別的什麽親戚,倒是單獨給萬思琪打了個電話,再加上薑沁洋和萬英豪,攏共就這麽幾個人。


    好在薑爸薑媽也不是愛熱鬧的性子,薑沁渝平時也一慣低調慣了,都不是喜歡鬧騰的性子,所以哪怕訂婚宴隻請了這麽點人,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其實按理來說,孫女(侄女)訂婚,薑奶奶薑大伯這些人是完全可以出席的,而且傅明琛這幫人一進村子就搞出了這麽大動靜,薑奶奶薑大伯那邊想都難。


    村裏人基本上都知道薑老大跟薑老二家裏交惡,兩家現在已經不來往了,但總有些喜歡摻和或者是見不得人好的,就開始陰陽怪氣地嘲諷,或者嗾使薑老大一家去薑老二家湊熱鬧。


    “薑大啊,這怎麽說也是你侄女兒訂婚,就算不請你們,你們去看一看也是正大光明啊。”


    “就是,聽說你這個侄女婿有錢得很,你們去了,說不定能得個大紅包呢!”


    “大紅包算什麽,聽說有錢人都是送車子送房子的,那薑家的大丫頭才跟人談了多久,就又是承包水庫又是開花店的,就昨天還開了輛跑車回來了呢!”


    “你們是薑家丫頭的長輩,現在孩子要訂婚,總要拿出點聘禮來的,你們張口要東西,男方那邊可不能不給,就算是咬牙也肯定是要拿出來的!”


    這幫人越勸越起勁兒,說得天花亂墜的,就希望薑老大一家去薑老二家鬧著要彩禮。


    要說薑老大這一家子不心動嗎?那怎麽可能。


    不說薑老大,就是薑奶奶和薑大那婆娘,聽到能得房子車子,眼睛都差點綠了,恨不得馬上就衝到老二家去撒潑要錢。


    這樣大喜的日子,老二家絕對不希望鬧出笑話來,就算是心裏有火,也絕對隻能先憋著,捏著鼻子也得把那些彩禮給拿出來。


    薑奶奶和薑大伯娘都蠢蠢欲動,險些就要被這些鄰居給說動了。


    要不是薑大還有一絲理智在,恐怕這兩個女人就真要這麽稀裏糊塗地跑過去了。


    “胡咧咧些什麽?這是人家的事兒,他家閨女訂婚,關我們什麽事?”


    薑老大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心裏也嘔得很。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薑老二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這前四十多年都被他踩在腳下從來沒贏過他的窩囊貨,沒想到臨老了,居然還有靠著閨女翻身的機會。


    當年他婆娘第一個就剩下了孫子,他老娘多高興啊,後來老二生了個閨女,老娘頓時就看老二那一家子都不順眼了,恨不得將那一家子都趕出去。


    這種厭惡情緒,哪怕到後來老二媳婦兒又生了個兒子,也沒能改善,大概是已經養成了習慣,他這老娘見天的就欺負老二那一家,老二那一家子也蠢,逆來順受的,從來就沒反抗過。


    因為能從這裏麵得到好處,薑老大自然也不會收斂,他老娘怎麽做,他也跟著怎麽做,反正吃虧的也不會是他。


    至於兄弟親情什麽的,自從知道那件事後,薑老大對這個兄弟就已經隔了一層,哪裏還會真把他當親兄弟對待?


    薑老大很享受欺辱薑老二的感覺,那會讓他覺得淩駕在這一家子之上,甚至他還給自己的兒子洗腦,對薑越說以後薑老二這一家子的東西,都是他家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老二這一家子蠢貨,還能有翻身逆襲的可能,料定了這一家子會被他攥在手心裏玩弄一輩子。


    但這個想法,在薑家那個大丫頭回明羅村的一個月,就親手被她給打破了。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薑老大都知道,他現在是真的怕了薑家這個大丫頭,心裏生出了忌憚和畏懼。


    這小丫頭如今今非昔比,早不是那個可以讓他隨意欺負的小丫頭片子了,這黃毛丫頭如今傍上了大款,連帶著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都來巴結她,已經不是他這個平民百姓能夠招惹的了。


    除此之外,現在他們家受製於人,也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原因也不為別的,薑越給薑沁渝那水庫投毒的事兒證據確鑿,想要讓他兒子輕判,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取得被害者的原諒,出具諒解書。


    不然隻要薑家大丫頭不肯善罷甘休,那上麵的人哪怕是為了討好這個死丫頭的未婚夫,也絕對會讓薑越重判,進那牢獄裏也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哪怕對錢財再貪婪,對薑大伯而言,終歸還是自己的兒子更重要,沒了兒子,他就算攬再多的錢都沒有用。


    所以此刻,看到自己的老娘和婆娘一臉沒見過錢的貪婪樣兒,薑大伯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也顧不上跟那些鄰居虛與委蛇了,一把就將這兩個蠢婆娘拉進了屋子,哐地一聲就把院子門給關上了。


    薑奶奶一聽說能從老二家那邊弄來錢,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哪怕見兒子黑著臉,她也不在意,直接就道:


    “老大,去!把我那套紅襖子拿出來,這種訂婚的大喜事,我這做奶奶的可不能不去,我還要坐最大的那個位置,不把我這老太太伺候好了,拿出我滿意的聘禮,我老太太絕對不答應!”


    薑大伯娘也是跟著連連點頭:“對對對,還能上老二家吃一頓好的,我聽說他家自從弄了那個莊子,那薑丫頭不知道從哪兒訂購回來了一批食材,味道好得不得了,可是把我饞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薑大伯氣得夠嗆:


    “吃吃吃,除了吃和睡,你這懶婆娘還能記得什麽?”


    “那邊熱鬧是那邊的事兒,今兒個不管村裏人怎麽說,你們都不準出門,我們就在家呆著!”


    薑奶奶還沒說話呢,薑大伯娘就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服氣地反駁道:


    “憑什麽?我們是她的長輩,為什麽不能出席?”


    薑大伯感覺自己耐心都要告罄了:


    “憑什麽?你說憑什麽?憑你兒子還在派出所關著,憑人家手裏拿捏著你兒子的把柄證據,憑你兒子現在的生死,被人在手心裏攥著,憑咱們還要求人家出具諒解書,你要是想讓你兒子死,那你就去,老子不攔著!”


    薑大伯娘聽到這話,頓時呼吸一窒,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說話了。


    要是薑大伯不提,她都差一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薑奶奶撇了撇嘴,對兒子的這番話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要諒解書的是你們夫妻倆,可不是我,你們不去可以啊,我去就行了,我非得從老二這一家子身上扒下一塊皮來不行!”


    薑奶奶臥病在床上休養了一段時間,這陣子腰椎那塊兒好了很多,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腰還被東西固定著,稍微彎一下都會感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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