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樹搖搖頭:“行了,別裝蒜了,你蒙不了我,走吧!”


    說著謝嘉樹就往前麵走,示意身後的薑沁洋跟上。


    薑沁洋沒動,他不知道謝嘉樹要他去哪兒。


    謝嘉樹回過頭來看了薑沁洋一眼,無奈翻了個白眼:“走啊書呆子,不就是想逃課嗎?我帶你出去!”


    薑沁洋一愣,心下狐疑,但還是跟著謝嘉樹往前走,沒多久就來到了食堂後麵的那一片圍牆處。


    到了這兒,薑沁洋才發現,這一片圍牆連著的,就是食堂後院的職工老單元樓,而在這個單元樓的樓梯底部,竟然藏著一把短梯子。


    不等薑沁洋反應,謝嘉樹直接就上手,拎著那把短梯子就架到了圍牆根底下,然後抬起下巴衝著薑沁洋示意道:


    “上去吧,圍牆那邊沒有這邊高,爬上去直接跳下去就行,後麵是死胡同,你往前走一截再左拐就能到街上。”


    薑沁洋沒想到謝嘉樹竟然真的是來幫他的,還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識地就問道:


    “那你呢?”


    謝嘉樹沒好氣地看了薑沁洋一眼:“你還真是念書成書呆子了,我們倆在班上都是老師重點關注的對象,少你一個也就算了,要是咱們兩個都不見了,你猜老陳會不會發現,然後產生懷疑?”


    薑沁洋頓時噎住。


    謝嘉樹衝著薑沁洋擺擺手:“趕緊走吧,你有什麽事就去處理,老陳那兒我給你打掩護,就說你拉肚子,去醫務室吊水去了,我給你作證,老陳不會懷疑的。”


    薑沁洋爬圍牆的身形一頓,到了頂上準備跳的那一瞬間,忽然回過頭來,衝著謝嘉樹說道:


    “謝謝!”


    說著也不等謝嘉樹反應,他就直接從圍牆上跳了下去,很快就三兩步從巷子裏躥到街上去了。


    謝嘉樹在圍牆這邊看到那猴子在街角消失,這才收斂起吊兒郎當的表情,然後快速地把短梯重新收回到食堂後院單元的樓梯底下,再次裝作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悠悠地晃蕩到了教學樓。


    薑沁洋已經顧不上管學校那邊的事兒了,他按照姐姐的指示,打了個車就往半山別墅那邊跑,然後快速地衝到書房找到了姐姐說的那個上鎖的盒子,拿著盒子就往外麵跑。


    出租車按照他的吩咐還在別墅門口等著,一上車,他就示意司機趕緊往明羅村開。


    “師傅你快一點,到時候我給你雙倍車費!”


    那師傅一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腳下猛踩油門,車子就跟離弦的箭一般飆了出去。


    薑沁渝在祠堂焦急等待著,接連發出幾條消息,薑沁洋那邊都沒有回複,她也不知道小弟在上課有沒有看手機,又怕電話打過去會影響到他那邊上課,隻能不停地抓著手機不停地開機解鎖。


    祠堂這邊,薑大伯也是一臉的心悸緊張,目光一直在緊緊盯著薑沁渝一家,生怕一個不好,老二這一家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把當年的事兒給抖出來,那這回分家的事兒,就真的不好處理了。


    薑大伯的心裏也在不停地思考著對策,他這會兒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既然這老二一家都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兒,他再想占便宜肯定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堵住老二一家的嘴,絕對不能讓他們說出老二的身世。


    薑大伯這邊的心思,一分不落地全被薑沁渝給聽了個正著。


    她在心裏暗暗冷笑。


    想要堵住她這一家子的嘴,怕就是想掩蓋當年的真相吧,看樣子,她這大伯一家,或者說是薑奶奶,還掩蓋了不少秘密啊。


    薑大伯這麽緊張,生怕被人知道當年的事,絕對不隻是擔心事情曝光後,她家要和薑奶奶斷絕關係那麽簡單。


    極有可能,是薑奶奶當年還做了什麽缺德事,而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了,不但會影響到薑奶奶,還會影響到薑大伯,這一家子無利不起早,隻有這個原因,才會讓薑大伯這麽忌憚,甚至如臨大敵。


    但不讓她開口,薑沁渝就沒有辦法了嗎?


    薑沁渝心裏哂笑。


    她家眼下的這個處境,她本來就不便開口,她也根本買打算開口。


    可她不開口,可不代表這件事就不會曝光。


    她要讓薑大伯親眼看著,這件事,從薑奶奶自己的口中說出來,到時候她倒要看看,自己親娘都承認的事實,薑大伯到底要怎麽否認!


    消息發出去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薑沁渝才收到薑沁洋的回音。


    【我是從學校爬圍牆出來的,姐,要是老師發現了,你可要給我作掩護啊,東西已經拿到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東西?】


    消息發過來的同時,薑沁洋還傳來了一張照片,真是他坐在車裏隨手拍的那個盒子的照片。


    薑沁渝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回複道:


    【對,就是這個,你已經坐上車了嗎?】


    薑沁洋又回了一條消息。


    【已經在縣道上了,再過二十分鍾應該可以到村裏。】


    第175章 驚天大秘密


    二十分鍾, 肯定夠了!薑沁渝心裏默默地算計著時間, 這時候劉子叔已經開始就這次分家事宜做最後的總結了,估計等協議擬定, 再加上確認和簽字的時間,肯定二十分鍾內完全趕得及。


    薑沁渝這才將提著的心放回肚子裏。


    劉子叔這回沒有再出言反駁薑大伯的那些提議, 哪怕劉子叔想幫薑沁渝, 但他知道, 村裏人肯定都和薑大伯有一樣的想法, 這件事如果不處理好,村裏人鬧起來,他也不好交代。


    “村委和薑沁渝簽署的承包協議,是白紙黑字明碼標價的,完全公開透明, 這一點到哪裏都說得過去, 沒人指摘。”


    “薑沁渝手裏有技術, 承包村裏的土地也並未違規,除非這一次她主動放棄, 不然接下來的這二十年,合約不到期, 咱們就沒誰能動她手裏的項目。”


    “至於薑老大你提出來的這個觀點,也不是完全就沒有道理, 但這個情況,需要通過村裏的投票才能做出決斷。”


    “如果村裏人都不同意讓薑沁渝承包土地,那麽等這次合約到期後, 這些土地農田包括水庫,就都重新收回到村委的手中,重新招募新的承包人。”


    “薑丫頭合約裏麵提到的優先承包權這一條,也自動作廢。”


    薑沁渝笑了笑,沒有說話。


    二十年後,誰知道是個什麽光景?而且真等到二十年後,她自己的攤子早就已經發展開了,說不定都已經找到了更好的地塊來建設她的農業帝國了,哪裏還會在乎這麽一個小小的農莊?到時候真要有人想承包,她讓出去又何妨?


    薑大伯指望著摘桃子,沒想到卻被村長這樣頂了回來,現在這二十年的承包權還在薑沁渝的手裏,不過是取消了薑沁渝二十年後的優先承包權,根本就不痛不癢,完全沒達到傷筋動骨膈應薑老二一家的目的,這讓薑大伯怎麽會滿意?


    可他也知道,這件事就算他再鬧也沒用,薑沁渝這是確確實實真金白銀包下來的項目,他如果帶頭鬧事,這薑沁渝如果真的被鬧得退租,把那些交的承包費都給收回去,村委丟了這麽大一筆收入,肯定會惱火,甚至會將這件事直接怪罪到他的頭上,到時候他也討不了便宜。


    而且村裏肯定還有一些村戶是自己沒想著承包項目,就指望著村委把承包費分攤發放到各家各戶的手裏,早就有不少人盯著這筆錢了,都希望過年能得到一筆額外的分紅。


    如果因為他帶頭鬧事,到時候把這件事給攪黃了,那些分不到錢的農戶,絕對不會甘心,肯定也會找他來算賬。


    想到這個可能性,薑大伯就不敢再繼續鬧了。


    村委那邊根據雙方各自的要求,然後還有明羅村各家各戶的一些贍養情況綜合,最後終於草擬出來了一份分家協議。


    這份協議裏麵,寫到了之前分家薑大和將二兩家各自分到的財產份額,然後根據這份份額,明確了兩家接下來對薑奶奶共同分攤的贍養義務。


    大概也是明白了兩家的矛盾點以及薑大這一家子的行事作風,所以村委這次擬定的這份協議當中提到的贍養義務,不是籠統地幾句條例,而是具體到了每一條明細。


    其中包括薑奶奶的日常開支部分,醫藥護養部分,還有身後事的打理部分,全部都做了明確的要求,甚至細化到了每一條需要由兩家各自承擔多少費用,其中三分之二的部分是由薑大伯來承擔的,剩下的三分之一則由薑沁渝一家來負責。


    這份協議擬定後,村委就將兩份文件遞到了薑大伯和薑爸的手中,讓他們這兩兄弟看過文件進行確認。


    “這是你們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分家,這次村委之所以願意為你們來主持作證,就是希望你們還是能放下心中的成見,能夠握手言和,一切都以薑老太太作為出發點考慮,老人家年紀大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肯定希望你們兄弟兩家能相處和睦,而不是變成麵紅耳赤的仇人。”


    “一筆寫不出一個薑字,沾點便宜也發不了財,吃點虧也不是就過不了日子,你們是守望相助的親兄弟,還是希望你們以後能互幫互助,共同把薑家發展壯大。”


    劉子叔最後總結陳詞,然後又看向薑大伯和薑爸:


    “這份協議,如果你們兄弟倆還有什麽異議,就當場提出來,現在還可以修改,等接下來簽了字畫了押,這件事就算定下來了,白紙黑字的合同是具有法律效應的,再想反悔就來不及了。”


    薑爸聽到這話,表情頓時凝重下來,趕緊逐字逐句地開始看手裏的協議。


    薑大伯心裏不忿,他指望在協議上挖坑做手腳,想要添加上的那句“隻能讓薑沁渝把承包的農莊留在姓薑的人手裏”的話,村委根本沒給他加進去。


    而這會兒,他知道薑老二這一家都心裏藏奸,早就知道了當年的秘密,卻一直沒說出來,薑大伯哪裏還敢再提?


    他盯著眼前的這份協議,眼中直冒火光。


    薑大伯娘也在看這份協議,一看過裏麵提到的他們大房這邊需要負責贍養的部分,立馬就炸了:


    “都是一樣做人子女的,憑什麽我們家出大頭,他們家卻隻要給這麽大點?當年分家那才多少東西?現在我們家要出這麽多,這不是擺明了我們家吃大虧了?”


    “我看你們這些村幹部是看薑老二一家發達了,就想要借著這件事拍老二家的馬屁,所以就可著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是吧?”


    這話一出口,別說是劉子叔了,就是在場的那些村幹部都齊刷刷地黑了臉。


    這是什麽意思,誰拍馬屁了,天地良心,他們擬定的這份協議,已經夠給薑老大一家麵子的了,這還是考慮到薑老二一家如今不差錢,才劃分了這麽大一部分到薑老二頭上。


    正常情況下,家產全都歸老大,誰家老二還負責養老的?難道好處老二屁都不占,到了需要贍養出錢的時候,就又要求人家承擔義務來了,這事兒拿到哪兒去說都不占理啊?


    幾個村幹部都不樂意了:“這事兒我們既然沒資格做主,你還找我們來給你做什麽證?你們要是不信任我們這些當村委幹部的,那就直接去法院起訴好了,法院怎麽判就怎麽判,我們都管不著!”


    薑大伯娘頓時噎住。


    她倒是想要去法院起訴呢,可問題是現在這薑老二一家抓著她兒子的把柄,真要鬧到對簿公堂,薑沁渝那賤丫頭還能給她兒子出具諒解書嗎?


    薑大伯娘自知她拿薑老二一家沒法子,所以眼下就算再不服氣,也隻能憋著。


    薑沁渝倒是挺高興看到這一家吃癟的,不過,對於村委草擬的這份協議,她反而是最不滿意的。


    她家什麽都沒落著,還要承擔三分之一的贍養義務,憑什麽?


    薑沁渝可不想吃這麽大虧,她這會兒盯著薑奶奶那邊,就指望著這位能鬧出點動靜來,看能否幫忙拖延一下時間了。


    薑沁渝的預料沒有錯,薑奶奶對這份分家協議非常不滿,眼見著村委已經開始擬定正式文件,準備讓雙方在協議上簽字了,薑奶奶倏地一下就爆發了。


    “我不同意這份協議,老大你要是敢簽這份協議,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個祠堂裏!”


    緊接著薑奶奶就開始撒潑耍賴,一下子就坐在地上開始嚎起來,指著薑爸的鼻子開始罵。


    從她懷胎十月到後來難產,產婆怎麽怎麽在她肚子裏掏,多麽艱難才將薑爸給生出來,家裏窮沒有吃的,全家人怎麽省吃儉用,就為了省點精米給他熬米糊糊,為了薑爸一家人吃了多少苦,現在薑爸一招發達了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是沒良心的畜生巴拉巴拉……


    總之怎麽難聽怎麽來,把薑爸描述成了豬狗不如的東西一般,直接將薑爸給罵得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薑爸還真沒有薑奶奶這樣的戰鬥力,他確實要臉,被薑奶奶這樣指著鼻子罵,還是當著村委這麽多幹部,他立馬就心裏動搖起來,下意識地就朝著自家閨女媳婦兒那邊看了一眼。


    薑媽立刻就站在了丈夫旁邊,緊緊地攥住了丈夫的胳膊,衝著他搖了搖頭。


    薑沁渝還想要上前去安撫薑爸兩句呢,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餘光一瞥,一眼就注意到了祠堂外麵忽然開進來的一輛出租車。


    她的眼前一亮,再看向薑奶奶的時候,眼神裏已經充滿了嘲諷和戲謔之色。


    剛剛薑奶奶還不肯讓他兒子簽那份分家協議,現在嘛,薑沁渝冷笑一聲,就算她想再反悔也來不及了,這協議,她想簽也簽不成了,因為薑沁渝已經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薑沁洋急匆匆地付了車費,抱著箱子就從車裏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就往祠堂裏衝,薑沁渝趕緊在門口就迎了上去。


    “姐,怎麽樣了?”薑沁洋緊張地問道。


    薑沁渝笑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會兒你就站在旁邊看戲好了,另外,如果可以的話,你把手機攝像頭打開,把現場的情況拍下來,尤其是奶奶說的話都錄進去,不要讓人發現了!”


    薑沁洋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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