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擅長鬥嘴, 尤其是在傅母撒潑耍賴的時候,他就更加煩躁, 所以還不如避而不見, 免得多生事端。


    不過那個瘋婆子這段時間的確是不消停, 原因不用猜也知道, 肯定是跟葉家那邊如今每況日下的處境有關。


    傅爸從來不管集團的事兒,但並不意味著他就對這事兒一點兒風聲都不清楚,至少他知道葉家最近這段時間丟了好幾個單子, 好幾個項目因為資金鏈斷裂, 不得不停工了。


    所以那個瘋婆子才會這麽著急跳腳,在媒體麵前又是罵兒媳婦兒又是咒兒子的, 總之就沒一天安分的。


    不過她蹦躂得越歡, 越是惹得傅家的眾人都對她心生厭棄, 就連傅老爺子最近都不搭理她了,葉家那邊倒是還指望著她能幫忙扒拉一把,可傅母有心無力,因為整個傅家如今都掌握在她兒子傅明琛的手裏, 但這些年她對兒子實在稱不上盡心,早就跟兒子離了心,怎麽可能勸得動傅明琛幫她娘家?


    而且她心裏其實也清楚, 這些年葉家背地裏做了不少針對傅家的事兒,她兒子剛接手明達的時候,不知道在葉家吃了多少暗虧,如今風水輪流轉,葉家落到這個地步,也不過是咎由自取,她那個兒子是絕對不可能以德報怨,在葉家式微的時候再伸出援手的。


    可越是心裏清楚,她就越是覺得不甘心,所以一個勁兒地鬧騰,甚至恨不得把傅家也整得破產了才舒坦。


    如果傅母老老實實地當個豪門夫人,做個安安分分的背景板,那麽傅老爺子看在她畢竟為傅家誕下兩個孩子的份上,過往的那些都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出於傅父這些年來對傅母的虧欠,傅老爺子還會給與傅母一些補償。


    奈何傅母就是個拎不清的,也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處境,還想要通過這種無理取鬧的方式來試圖讓傅家妥協,可她一個勢力單薄的女人,在夫家公爹不疼,丈夫不愛,連兒子都離了心的情況下,能鬧出什麽名堂來呢?


    傅老爺子已經不止一次聽馮老爺子說,這個兒媳婦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又開始偷偷摸摸地前往武山療養院那邊,居然頻繁地和那個盧曼接觸上了。


    哪怕不知道傅母到底在這當中謀劃著什麽鬼主意,但傅老爺子也清楚,這個兒媳婦兒怕是又要整幺蛾子了。


    以前傅母做的那些事兒,傅老爺子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能揭過就揭過,很少會去指摘這個兒媳婦兒的不好,畢竟他自己心裏清楚,他這個兒子也就是這麽個德行,所以他沒有立場去怪罪兒媳婦兒。


    可現在,他才算是徹底看清並且厭惡了傅母這個人。


    他那個大孫子,是怎麽死的,別人不清楚,但傅母這個當母親的,還不清楚嗎?


    葉家在背後使壞,那個盧曼就是葉家利用的棋子,而傅母從中推波助瀾,這三人都對傅明鑠的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現在,傅母不但不知道反省,反而還繼續同害死她兒子的罪魁禍首聯絡,這個女人怕不是瘋了吧?


    傅母這段時間的種種行為,已經觸碰到了傅老爺子的逆鱗。


    偏袒娘家不要緊,可這女人已經歹毒到要拉傅家一塊兒下地獄,甚至為了利益,連殺子之仇都不顧了,這種人還有救嗎?


    傅老爺子已經認定了傅母就是個喪了良心的攪屎棍,這樣的人簡直冷血無情到了極點,早就已經無藥可救了。


    傅老爺子哪裏還能對這個兒媳婦兒留有半點情麵和不忍?甚至巴不得把葉家還有這個兒媳婦兒都趕得遠遠的,再不想跟這一家有任何的瓜葛才好。


    “你自己的婚姻你自己做主,我言盡於此,你若是管不好你媳婦兒,再讓她出來給明琛或者薑丫頭使絆子,那我就留不得她了。”


    “要麽你就跟她離婚,讓她從我傅家滾回她葉家去。”


    “要麽,你就帶著她一塊兒滾,我就當沒有過你這個兒子。”


    傅爸大概還是第一次聽到父親對自己說這麽嚴肅的話,表情頓時也凝重了下來。


    他不知道傅母又幹了什麽,但看他爸的樣子,這女人怕是又作死了。


    這個女人還是一樣的惡毒愚蠢,整個傅家唯一會給她好臉色的就是他爸,可這女人到如今都看不清楚形勢,居然還把他爸都給惹惱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蠢到家了。


    傅爸早就巴不得把那個女人給甩脫了,如今連他爸都是這個態度,他當然不會再有所忌諱。


    有些事兒他從來沒有跟傅老爺子提過,因為他實在覺得難以啟齒,當年他會和傅母結婚,就是因為傅母使了手段,讓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傅母躺到了一張床上。


    後來葉家以這個作為要挾,讓他和傅母結了婚。


    但傅爸對傅母十分厭惡,根本不願意近傅母的身,所以包括後來的傅明鑠甚至傅明琛兩個孩子,其實都是傅母靠手段得來的,根本不是出自傅爸的意願。


    如果僅僅隻是算計了兩個孩子,那也就罷了,偏偏那個瘋婆子怕他在外生出私生子,竟然直接給他下了絕育藥。


    這個藥下了大半年,還是他發現自己精神越來越萎靡,去醫院檢查才發現異常,那絕育藥有強烈的毒素,在他體內堆積,如果再發現得晚點,估計他命都要沒了。


    即便後來毒素全部清除幹淨了,但那藥確實是傷了他的根本。


    這關係到一個男人的尊嚴和臉麵,所以傅爸這些年一直隱忍著不敢說出來,但也因此,他避傅母如蛇蠍,根本不願意再見傅母,寧願常年在外麵遊曆,也不想回傅家。


    現在傅母把她最後的支持者傅老爺子都逼得倒戈了,傅爸自然就沒什麽好顧慮的了,他立刻就抬起頭來,對著傅老爺子鄭重道: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薑沁渝還不知道她那個婆婆又作死了,而且她這位公爹已經生出了要和傅母離婚的打算,她在東川這邊活得自在,也沒打算去跟傅母硬碰硬,傅母不待見她,她大不了不跟人接觸就是了,得不得到傅母的喜歡和祝福,對她來說完全無所謂。


    不過,讓薑沁渝沒有想到的是,可能是受到了傅老爺子的點撥,在薑沁渝承諾會在半個月後給傅爸弄一批大紅袍茶葉之後,傅爸回了嵐城後沒多久,就讓人送來了一份地契。


    這是一份薑沁渝完全看不懂的地契,上麵的文字一個個跟蚯蚓似的,要不是一旁的律師幫忙解釋,隻怕薑沁渝絕對隻有兩眼抹黑的份。


    這是一份愛爾蘭語撰寫的地契,地契的轉讓方正是傅爸,根據律師解釋,這張地契,是一座位於愛爾蘭戈爾威的莊園的完整產權證,而這座莊園裏,不僅包括有森林土地、還有一座巨大的曆經了七百多年曆史的莊園古堡。


    “傅先生說,您和他的兒子傅明琛先生接下來肯定要舉辦婚禮,他沒什麽好送給您的,這個莊園,就作為你們的新婚賀禮好了,如果到時候薑小姐您想要去愛爾蘭舉辦婚禮或者度蜜月的話,這座莊園古堡,絕對會是您的不二選擇。”


    薑沁渝是真的覺得意外,沒想到這位公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這麽大手筆。


    這種夢幻般的古堡莊園,薑沁渝還隻在歐美電影裏麵看到過,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有人把這樣一張地契送到她的跟前來。


    但這樣的賀禮實在太過貴重,薑沁渝哪裏敢接?她趕緊掏出手機來給傅明琛那邊打電話。


    傅明琛聽說了這件事後,也挺意外,不過想到昨夜在老宅發生的衝突,傅明琛又隱隱地有些猜到了傅爸的打算,忍不住笑道:


    “能讓我那個爹改變他的送禮方式,居然不再拿他的那些畫作來糊弄你,也是不容易,這麽好的機會,你可別推辭,直接簽了吧,等有時間了咱們直接去莊園那邊看看,如果地方合適,咱們到時候就把婚禮場地也定在愛爾蘭好了。”


    薑沁渝還有些遲疑,但下一秒,她就聽到傅明琛說:


    “爸估計是在清點財產了,他準備跟我媽離婚,我爸肯定是想著,與其到時候讓葉家來搶這些東西,倒不如留給兒媳婦兒,他這麽安排,總歸是有他的道理,你順著他的意思簽了就是了。”


    薑沁渝沒想到居然會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頓時震驚得不行:


    “怎麽會這麽突然?可如果是這樣,這個莊園古堡,也是爸媽的共同財產吧,就這麽轉贈給我,你.媽不會鬧嗎?”


    傅明琛解釋道:“我爸又沒有經營什麽產業,基本上都是靠明達每年的分紅過活,我估計這個莊園,他也是從別人手裏買下來的,買的時候很可能用的就不是他自己的名義,壓根就沒過明路,估計葉家那邊肯定是查不到,轉贈給你,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葉家那幫人不要臉,估摸著會獅子大開口,我爸肯定是不想便宜了葉家,但我媽那腦子,就算拿到再多的離婚財產,到時候也會被葉家吃得死死的,估計被扒皮吸血啃得一丁點都不剩。”


    薑沁渝對這些豪門恩怨知之甚少,但聽到傅明琛這麽說,她又覺得傅母其實也挺可憐的,被娘家利用,被夫家不待見,好好的一手牌打得稀巴爛,自己把自己作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也是一種本事。


    她想了想,還是勸道:“那畢竟是你.媽,如果離婚了之後,她回葉家過得不好,看在她到底生了你的份上,我看還是給她留條退路,讓她也有個棲身之所可以安享晚年吧。”


    薑沁渝動了惻隱之心,並不希望傅母真的就落到眾叛親離,最後孤苦伶仃一個人的下場。


    傅明琛心下冷笑,他當然知道自家媳婦兒是好心,可他那個媽,卻絕對不是善茬,真要是對她手下留情,回頭她就能惡狠狠地反咬他一口,對他那個媽,他已經徹底死心了。


    按照傅明琛的要求,薑沁渝在那份地契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自此,這座來自愛爾蘭的古堡莊園就易主了。


    不過這莊園距離也是夠遠的,薑沁渝都不敢保證,她有生之年能去那個莊園住幾回,估摸著十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但介於這位公爹對她的大方,薑沁渝對傅爸要求的事兒更加上心了,每天都會進係統空間裏查看一下那批大紅袍的長勢,以確認茶葉的采摘時間,力求在最合適的時間把最新嫩的茶葉采摘下來製作出超品的烘焙大紅袍來。


    秦教授和傅老爺子打成了一片後,傅老爺子就在半山別墅這兒賴著不肯走了,兩個老爺子興致來了,也不用薑沁渝陪著,他們自己就上明羅村轉悠去了,偶爾閑得無聊,就在半山別墅這邊的後麵坐著下棋或者釣魚,過得還挺愜意。


    薑沁渝見狀也不去管了,她這幾天事兒也挺忙,教師節馬上就要到了,劉業那邊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來詢問情況,生怕她這邊會出紕漏。


    好在在9號這一天早上,薑沁渝進入係統空間後,就被告知,她種植的那一批康乃馨終於可以剪切了。


    薑沁渝趕緊和傻大個配合,兩個人快速地把康乃馨全部剪切好,然後再搭配上之前劉業的那份訂單裏需要的其他花枝,一大早的她就將這批貨往花店那邊送。


    那邊萬思琪和趙梅也在翹首以盼了,9號是周末,嵐城那邊有好幾個學生沒有課,就一大早地就坐車從學校趕到東川來了。


    這幾個學生,都是薑沁渝之前又在招聘會上麵見過的,因為不符合當時薑沁渝招聘的會計和客服的要求,就被篩掉了,但薑沁渝當時給這些人留了名片,許諾可以讓這些人周末或者寒暑假來店裏實習。


    大部分的學生看過名片就忘了,但也有少數幾個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沒多久就找時間來到了這家花店,萬思琪就把幾個人都留了下來。


    這幾個學生學習能力強,跟著萬思琪和趙梅學習了一段時間後,已經可以慢慢上手。


    而因為這一次附小這邊的訂單要得急,薑沁渝為了加快進度把這些花束都在明天之前包紮好,不得不把這些兼職的學生都緊急集合,甚至為了讓他們早一點趕到店裏,她主動聯絡了一台私家車,一大早把這幾個學生直接從嵐城接到東川來。


    專車來回接送,包三餐,還能拿三百塊一天的報酬,這些學生當然是求之不得,所以一大早地就全員集合,全部都來了。


    四五個學生,再加上萬思琪和趙梅兩個老店員,劉業要的花束,果然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終於全部完工了。


    萬思琪得了薑沁渝的吩咐,把學生們的工資日結了,然後又帶著他們去東川食府吃了一頓大餐,這才把人重新送上回嵐城的專車上。


    十號這天一大早,薑沁渝就把鮮花按照劉業的要求全部送到了學校,拿到貨,劉業的臉上果然露出笑來。


    “薑老板果然信譽,這些鮮花品質很高,老師們肯定都會很喜歡。”


    薑沁渝笑了笑:“隻要老師們滿意就行,一回生二回熟,咱們這一次就當是交個朋友,劉主任以後多來光顧我這家店,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更多好的產品上市,肯定都不會讓您失望的。”


    劉業笑著點頭:“一定一定,薑老板厚道,我一定不忘替你宣傳,估計到明年的時候,那些同行都要來找你預訂鮮花了,到時候薑老板可別嫌煩啊。”


    薑沁渝哪裏還會嫌煩啊,到明年的時候,她的係統裏麵土地不知道要翻多少倍了,花店絕對也要擴大經營,她隻怕自己的目標客戶群體還不夠多呢,巴不得劉業多給她拉點生意。


    鮮花送到手,簽好了貨單,學校財務部那邊的尾款到得還挺快,薑沁渝這邊才回到花店,萬思琪就告訴她,剩下的錢就已經到賬了。


    薑沁渝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就沒再管這事兒了。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附小那邊的老師們收到了花,對於這一年學校采購的鮮花都非常滿意,不論是鮮花的質量還是包裝品質,都比往年要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有老師在發現鮮花束旁邊還附贈了一小盒蘭苕米後,都有些詫異,然後就有老師把這蘭苕米帶回去熬粥喝了,結果這一喝,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何老師,你那個米吃了沒有?沒吃的話勻給我得了。”


    “小趙,你住在單身宿舍那邊,又沒開火,你這米也吃不了,還是分給我吧!”


    “老吳啊,你不是北方人,天天吃饅頭包子嗎?這米你肯定不愛吃,你賣給我得了!”


    一.夜之間,附小的教師群體裏,到處都是打聽和安利那個蘭苕米的,就算是之前沒吃那盒蘭苕米的老師,在看到旁邊同事的反應後,也知道自己手裏的米是好東西。


    這下誰還肯讓出去啊?一個個都把那一小盒綠米鎖死在抽屜裏,就怕一個不注意,轉頭就讓誰給順走了。


    有幾個剛剛畢業參加工作的實習老師,因為沒啥心機,一時不察就被那些老教師給騙了,還以為那就是一盒花店買家促銷送的贈品,也根本沒在意,同辦公室的教師一誆,他們就很大方地把那盒米轉手就送出去了。


    等到這幾個實習老師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綠米是好東西,哪裏還要得回來?早就被吃到肚子裏去了。


    這些實習老師們又氣又悔,尤其是聽到其他吃過蘭苕米的老師們瘋狂推薦和描述那個蘭苕米的滋味兒,這幾個實習老師就不自覺地咽口水,更是對自己之前不過腦子就把東西送人的舉動懊悔不跌。


    不過吃一塹長一智,這是實習老師們職業生涯必須要經曆的,隻有吃的虧多了,才會懂得辦公室的相處哲學。


    除了老師們辦公室內瘋狂安利之外,劉業那邊也接到了不少老師們打過來的電話,基本上都是打聽薑沁渝那家花店的。


    劉業一開始還以為是薑沁渝的那些鮮花產生的效果,心道看樣子這回他還真沒選錯供貨商。


    哪裏知道等到問明白了,他才知道,這些人打聽薑沁渝的花店,壓根不是為了這次教師節收到的那些鮮花,而是為了打聽那些花束附贈的小樣綠米。


    “劉主任,那個米你吃了嗎?沒吃的話趕緊讓你愛人熬粥喝,我個人強推這個米,你去問問那個供貨商唄,就問問她那個米多少錢一斤,要是不貴的話,我家以後就吃這個米了。”


    電話那邊不停有人提到這個米,劉業頓時也來了幾分興致,他也是學校的教職工,也同樣得了一束鮮花,不過他還真沒注意到,薑沁渝送來的這些鮮花旁邊,居然還附贈了小樣品。


    他趕緊往家裏趕,一到家,果然自家老婆已經在熬粥了,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即回過頭來,衝著他笑道:


    “回來了?今天我們喝這個粥,學校裏老師都說好喝,正好咱們今天也來嚐嚐。”


    劉業看了看鍋裏熬得晶瑩剔透的如翡翠玉一般的綠粥,點了點頭,然後問道:


    “還有米嗎?我看看這個米是什麽樣的。”


    劉業負責後勤部的采購,平時沒少跟這些農產品打交道,不過是大米而已,居然就讓學校老師們這麽推崇,劉業對這些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趕緊讓妻子拿出來給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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