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了,被沈楚楚這麽一襯,太後都開口訓斥她們愚蠢了。


    別說給太後留下什麽好印象了,怕是現在太後指不定在心中怎樣厭煩她們呢。


    皇貴妃和嘉嬪兩人嘴巴張開又合上,一臉的呆滯,她們都不知道孔雀草和萬壽菊的差距,沈楚楚是如何得知的?


    沈楚楚不以為意的別過頭,萬壽菊和孔雀草在現代也不是什麽稀罕的物什,都是菊科草本植物,公園四處可見。


    再加上她媽媽成了暴發戶之後,閑在別墅裏沒事幹,隻好就在院子裏種些好看的花草打發時間,連帶著她從小也受到了些熏陶。


    她的眸光一落,在不經意間掃到花棚邊角的一株夾竹桃時,神色愣了愣。


    夾竹桃的花瓣形似桃花,看過去一片粉嫩,具有極大的觀賞價值。


    不過太後大冬天的在花棚裏特意種植培育夾竹桃,這就有些古怪了。


    和方才雲瓷介紹過的那些盆栽不一樣,夾竹桃具有很強的毒性,渾身上下都帶著毒,隻一片葉子便可以要了一個孩童的性命。


    若是誤食了此物,輕則上吐下瀉,重則呼吸困難、四肢麻木,甚至還會危害性命。


    沈楚楚連忙將眸光轉了回來,她感覺自己似乎又不小心窺見了太後的什麽秘密。


    知道的越多,她便越危險,雖說她已經破罐子破摔,可這也不代表她就想試試太後的手段。


    有時候死才是一種解脫,生不如死的活著,會比直接死去要痛苦千萬倍。


    雲瓷為了打圓場,繼續對著盆栽介紹了下去,一旁的嘉嬪卻開始有些躁動不安了。


    本來她想當著皇上的麵,替太後擋貓爪子,可皇上也不知怎地一直沒出現,若是繼續等下去,隻怕是賞花宴都要結束了。


    罷了,就算皇上不在,太後在這裏也是一樣的,反正這麽多人都看著,總會傳到皇上耳朵裏的。


    嘉嬪剛想讓綠蘿動手,皇貴妃身邊的宮女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沈楚楚的身後,率先在她之前對著沈楚楚的腰間猛地推了一把。


    本身嬪妃之間就互相簇擁著,都站在一起,皇貴妃的婢子下手之時,全被眾人花花綠綠的宮裝給擋住了,壓根沒人注意到是誰推了沈楚楚一把。


    沈楚楚腳下的花盆底晃了晃,身子也跟著保持不了平衡了,她一抬眼便瞥見了前方皇貴妃側過頭得意的笑容。


    若是這樣她還看不明白,那她就是傻子了。


    皇貴妃並非單純的想讓她摔倒出醜,隻怕皇貴妃打的是那些盆栽的主意。


    那些盆栽都是太後費心費力養育的,若是被她不慎打翻了,太後定然會責罰她的。


    她咬住下唇,伸出手臂一把扯住了皇貴妃的後衣領子,依靠著推搡皇貴妃的衝勁,堪堪保持住了身體的平衡。


    沈楚楚站穩了腳,皇貴妃便沒那麽幸運了,被她這樣一推,皇貴妃直衝衝的朝著孔雀草栽了過去。


    隻聽見‘哐當’一聲,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皇貴妃當眾栽了一個狗吃屎,哦不,狗吃花。


    她吃了一嘴的泥土,以及散發著惡臭的不明黑色物體。


    沈楚楚略顯嫌棄的別過了頭,往後退了六七步,與皇貴妃保持出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為了保證花能長的更好,一般養育盆栽的泥土中,都會撒上一些經過發酵的花肥。


    這種花肥,也俗稱為狗糞。


    太後目光呆滯了一瞬,而後緊緊的蹙起了眉頭:“這是哀家花了整整三個月,才培育成功的孔雀草!”


    雲瓷聽到太後帶著怒氣的聲音,連忙上前彎下膝蓋,慌亂的將摔得四處分裂的花盆捧了起來。


    孔雀草的花瓣已經幾乎都掉幹淨了,隻剩下中間一個花骨朵上麵,殘留著幾片可憐兮兮的金黃色花瓣。


    皇貴妃也慌了,她一邊將嘴裏散發著臭味的東西吐了出去,一邊含糊不清的解釋道:“太後娘娘,是楚貴妃推到了臣妾,不是臣妾……”


    太後氣的腦仁直疼,太陽穴處的青筋都跳了起來:“住口!你今日便與楚貴妃較上真了?”


    “分明是你自己沒站住腳,那楚貴妃離你這麽遠,如何推的了你?”她瞥了一眼沈楚楚的位置,怒氣衝衝道。


    在場的嬪妃們從未見過太後發這麽火,她們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微不可見的往後退了退。


    萬一被太後遷怒便不好了,還是離皇貴妃遠一點比較保險。


    沈楚楚若有所思的望著太後扭曲的五官,這孔雀草對太後來說有這麽重要嗎?


    她看著太後似乎真的是動了怒的。


    像是太後這種久居高位之人,基本都是喜怒不形於色,最起碼她穿書過來一個多月,便從未見過太後這張麵癱臉上有過什麽別的表情。


    除了大多數時間冷著臉,就剩下偶爾對外的職業假笑,反正太後從來沒生過氣。


    一旁的嘉嬪,對著綠蘿眨了眨眼,現在可是好機會,趁著太後發怒往上火上澆油,簡直再好不過了。


    綠蘿接收到嘉嬪的示意,悄悄的蹲下了身子,在眾人都沒心思注意到她之時,將暹羅貓從籃子中放了出來。


    她將嘉嬪給她的手帕拿了出來,在暹羅貓鼻子前晃了晃,原本在籃子裏還無精打采的暹羅貓,聞見帕子上的味道,瞬時間便有了精神。


    綠蘿對著貓的屁股踢了一腳,暹羅貓從一側飛了出去,正好摔到了離太後不遠的地方。


    暹羅貓吃痛的站起身子,一抬腦袋便瞧見了太後手中的青南玉手串,它的身子瞬時間便戒備的弓了起來,喉間不斷的發出低低的嘶鳴聲。


    也就是一息之間,那暹羅貓便露出了尖利的爪子,暴躁的朝著太後的手臂襲去。


    “娘娘小心!”嘉嬪朝著太後撲去,準確無誤的擋在了太後身前。


    這一場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眾人甚至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等她們反應過來,隻看見太後狼狽的倒在地上,而嘉嬪則用雙手捂著麵龐,臀部壓坐在太後的……臉上。


    太後:“……”


    雲瓷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嘉嬪,又轉頭看了一眼瞧不到五官的太後,她連忙將嘉嬪扯開,手腳無措的扶起了太後。


    太後一張臉憋得通紅,捂著胸口直咳嗽,雲瓷一邊幫太後順氣,一邊急切道:“娘娘您沒事吧?”


    除了被某個物體壓倒不能呼吸之外,太後當然是沒事,她冷著臉看向嘉嬪:“你瘋了……”


    太後的話還未說完,嘉嬪便將捂在臉側的雙手放了下來,太後望著嘉嬪那張鮮血淋漓的麵龐,神色一怔:“你的臉?”


    眾人聽到太後的話,紛紛朝著嘉嬪的臉蛋看去,隻見嘉嬪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多了三道駭人的血痕,每一道都兩三寸長,殷紅的血液順著那傷口流淌下來,看起來嚇人極了。


    嘉嬪麵目痛苦的指向罪魁禍首,那隻倒在地上反複掙紮的暹羅貓:“嬪妾看到這隻貓衝向您的臉,顧不得多想,便擋了上去……冒犯了太後娘娘,是嬪妾的罪過。”


    太後看見嘉嬪臉上的傷口,隻覺得心裏發毛,若不是嘉嬪擋上來,那傷口便出現在她臉上了。


    她怒不可歇的輕喝一聲:“這隻貓是誰的?”


    沈楚楚麵色慌張的跪了下去,內心卻一片平靜,毫無波瀾:“是臣妾的……”


    太後看見沈楚楚欲言又止的模樣,冷聲道:“這便是你教養出來的好貓!縱貓傷人,你該當何罪?!”


    “來人!將楚貴妃拉到暖棚外,杖責五十大板!”她根本不願給沈楚楚解釋的機會,直接對著宮人吩咐道。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杖責時都是要被褪下衣褲的,也就是身下隻穿著一條褻褲受刑。


    當眾被杖責,這可比直接殺了楚貴妃還殘忍,一個宮嬪若是被這樣對待,往後也沒臉麵在活下去了。


    嘉嬪眸中閃過一絲得意,饒是沈楚楚費盡心機,終究也是輸給了她。


    幾個侍衛去拉扯沈楚楚的手臂,他們的手剛碰上她,暖棚外便傳來了一個清冷低沉的嗓音。


    “放開她。”


    作者有話要說:司馬致:放開那個女孩,讓我來


    姬鈺:我也來


    第53章 五十三條鹹魚


    眾人循著聲音瞧去, 隻見一身明黃色的身影,不緊不慢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她們激動了, 是皇上,她們翹首以盼等了許久的皇上。


    嬪妃們手腳無措的用手掌輕輕的撫平衣裙上的褶皺,麵上帶著燦爛的笑意,手心裏都緊張的出了汗水。


    司馬致邁步上前,壓根就沒望那些嬪妃身上看,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楚楚,緩緩走到她身前, 對著太後微微頷首:“兒臣給母後請安。”


    太後看到他, 先是一愣, 而後疑惑道:“皇上不是正在禦書房內,與姬家幾位將軍商議迎接臨安公主之事?”


    司馬致剛想答話,喉間卻一癢, 猛地咳嗽了一陣。


    他的咳嗽聲斷斷續續, 像是喘息不上來似的, 偶爾伴隨著兩聲倒氣,聽得隻讓人揪心。


    沈楚楚抬頭看了一眼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隻一個蒼白的側臉, 她便瞧出他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他看起來很沒精神, 最起碼她上一次送湯之時看到他,他的麵色要比現在紅潤一些。


    “朕想起今日是母後的賞花宴,與幾位將軍談了幾句, 便趕忙過來了。”他嗓音淡淡的。


    其實並非如此, 和姬七將軍談論臨安公主之時, 他突然想起自己有兩日沒見過沈楚楚了。


    左右天色還早,他們等他一會兒便是, 錯過了見她的機會,下一次見她又不知道是何時了。


    近來他突感風寒,一是怕離她太近將風寒傳染給她,二是怕自己頻繁去找她引起太後的注意,隻好先憋一憋不去看她。


    趁著這次賞花宴,他借著來陪太後的名義,能見一見沈楚楚,又不至於讓太後察覺到異常,兩全其美之策。


    誰料到剛一進暖棚,就撞見了侍衛去拉扯沈楚楚,他看著那幾個侍衛搭在她身上的手,牙齦都癢癢,真想把他們手指頭剁了喂狗。


    “不知方才發生了何事,令母後這般惱怒?”他挑了挑眉,眸光微沉。


    太後回過神來,吸了口氣平複下心情,指了指嘉嬪:“你瞧瞧楚貴妃幹的好事!”


    司馬致側過頭去,這才注意到站在太後身旁,捂著臉蛋眼中含淚的嘉嬪。


    嘉嬪眸中閃爍著點點淚光,緩緩的將捂住臉側的手掌拿開,滲人的幾道血痕映入眼簾。


    望著那還在淌血的傷痕,他的神色微微一頓:“楚貴妃伸手撓花了她的臉?”


    嘉嬪:“……”


    “是楚貴妃養的貓妄圖衝上去撓傷太後,小主不顧自身安危幫太後擋了貓爪子,才會像如今這般毀了容……”嘉嬪身旁的婢子抽抽搭搭道。


    “既然是貓撓傷了嘉嬪,而不是楚貴妃傷了她,為何要杖責楚貴妃?”司馬致眯起細長的桃花眸,聲音憊懶。


    在場的眾人被皇上說到啞口無言,這話頗有些強詞奪理之意。


    此貓是隻畜生,還是楚貴妃養的,就算將貓杖斃了也不能解恨,誰知道楚貴妃是不是故意放出這貓傷人的?


    不過位份低的嬪妃可不敢將這話說出口,她們本就沒有在皇上麵前露頭的機會,好不容易能和皇上見上一麵,再說這些話來掃皇上的興,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冷宮裏頭逼呢。


    她們不敢,皇貴妃卻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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