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跑堂有些疑惑,卻還是很乖順的穿上襖子戴上帽子和手套。


    阿九見大家要跟主家出門,也不知是做什麽好玩事兒,立即睜大了眼睛,巴巴的望住南風。


    “找兩根柴火棍子拿著防身。”南風又囑咐了一句,說罷話低頭對上阿九的眼睛,笑著道:


    “你也想去?”


    阿九忙點頭。


    “去打架,不怕嗎?”南風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瘦嘰嘰卻已經被養白嫩的小臉。


    “不怕。”阿九的眼睛更亮了。


    ……


    於是,阿九回雜貨鋪拿上粗粗的、結實的麻繩,顛兒顛兒的跟上了南風。


    三個小跑堂一人攥著兩根條狀物——


    有長柴火,還有完整的粗木枝,居然還有一根長柄鐵勺。


    唐小強眼含羨慕的看著南風帶著一幫人離開,恨不能也跟上去,仿佛他們不是去打架,而是去玩的。


    十分鍾後,南風在一家醫館門口堵住了年輕食客。


    現在他們不在她店裏了,她不需要對他客氣了。


    年輕人轉頭看見她帶著幾個小子跟過來,起初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南風一聲令下:


    “按住他。”


    三個少年雖然都長的不高壯,但仗著人多,舉著棍子撲過去,打了年輕食客一個措手不及。


    當人被按在地上時,阿九舉著麻繩毫不猶豫的過去一個頂跪,單膝壓住年輕食客後腰的瞬間,劇烈掙紮的人竟無法再動彈分毫。


    阿九趁此刻,手腳麻利的將對方還在伸抓的手死死綁住。


    接著,三個少年將年輕食客扯起來,那人才要嚷嚷,南風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布團手速極快的按在他嘴上。


    年輕食客掙紮時,她一拳狠狠砸在了他肚子上,下一刻,布團順利堵住了他嘴巴。


    四周來往路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震驚的駐足觀望,竊竊私語。


    福來樓三掌櫃反應過來,準備跑回去喊人時,卻被阿九一個腳絆子就給撂倒了。


    三掌櫃上了年紀,沒怎麽掙紮便就俘了。


    “你——”三掌櫃才要開口威脅兩句,南風如法炮製將老東西的嘴巴也堵的嚴嚴實實。


    邊上看熱鬧的人裏有認識三掌櫃的,悄悄轉身跑開了去福來樓報信。


    南風瞧見了,卻並不在意,她隻笑著朝四周道:


    “不好意思驚擾各位,這兩人到我館子裏鬧事,我這就捉了人去趙家商會討個公道。”


    說罷,圍觀的人臉上露出了然表情,這種事倒也常見。


    就是……倒很少見這樣當街捉人的,尤其還是個漂亮女人帶著一群孩子。


    來往眾人不再圍觀,南風這才押著兩個砸場子的食客趕往趙府。


    路上,阿九走兩步就悄悄朝年輕食客和福來樓三掌櫃伸出她罪惡的腳腳,絆的兩個人跌跌撞撞滿地打滾,到後來一邊被押著走一邊躲著阿九——


    這小姑娘看起來長的可可愛愛,實際上卻有一副魔鬼心腸!


    福來樓三掌櫃身子骨不如年輕食客,摔的渾身骨頭疼,就算冬天穿的厚也有點受不住,時不時回頭朝著阿九哼哼,仿佛是在哀求。


    南風對手下的惡性視而不見,百分百縱容。


    敲響趙家府門時,南風轉頭對一個跑堂少年道:


    “你去謝府找四公子,讓他來趙府接我。”


    跑堂少年原本正墊著腳掐著年輕食客的後頸,一副大將軍擒拿逆賊的威武模樣。


    聽到南風的吩咐,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手,行禮領命後,蹭蹭蹭跑了。


    另外兩個小跑堂仍板著麵孔,儼然兩個雄赳赳武將。


    他們沒想到跟著新主家會被如此重用,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本就有逞威風幹架的衝動,曆往要頓頓吃飽飯都無法保證,年節不好的時候更是擔心自己被主家遺棄,哪有心思做夢。


    現在跟著南風出來捉鬧事的,當街收拾壞蛋,比在館子裏跑腿好玩太多,興奮的不得了。


    南風說明來意後,便被請到了正堂裏坐等。


    她來趙府,不是來找趙五公子,而是來找趙大公子的。


    趙府上一任家主前年便病逝了,趙大公子成為新家主,帶著弟弟們撐住了趙家,不僅沒被其他家族趁機兼並,還借著商會的力量將許多商鋪館子開成了怡安城第一。


    南風坐在正堂客座上,慢慢喝茶,兩個鬧事的被他兩個小廝按在地上。


    趙家護衛守在門口,將他們盯的緊緊的。


    兩刻鍾後,趙大公子還沒有到。


    阿九有些著急,轉頭悄悄問南風:


    “主家,趙大公子會來見你嗎?”


    “會的。”南風等了這麽半天,卻仍很篤定。


    她看了看阿九,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趙大公子第一次跟我打交道,一定會好好查查我是誰,等他查清楚了,自然會來見我。”


    阿九有些不懂,為什麽趙大公子查清楚了就一定會來見主家呀?


    南風似看出她疑惑,左右無事,便小聲用隻有兩個人聽的到的聲音解釋道:


    “我在怡安城隻做了幾件事,件件都超出趙大公子的認知,他但凡知道了這些事,就一定會對我好奇。


    “哪怕仍覺得我的身份不足以與他同堂而坐,但以他謹慎的個性,絕不可能放著我不管。”


    “趙大公子很謹慎嗎?”阿九挑眉,主家怎麽好像什麽都知道。


    “是的,謹慎穩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個不輕易展現傲慢,也不輕易得罪人的男人。”南風點了點頭。


    趙大公子與他弟弟趙五很不一樣,趙五雖一向在人前保持職業化微笑,輕易不與人爭執,但骨子裏的傲慢和輕率卻掩飾不盡。


    趙大公子就比弟弟聰明多了,是真正明白商場上風雲變幻,不敢自大、不敢放鬆的人。


    “主家怎麽知道?”阿九的眼睛亮亮的,盯著祝南風,連眼也不眨一下。


    南風忍不住好笑,又飲了口茶才道:


    “我得罪了趙五,怎麽可能不去查查趙家的狀況。我不僅知道趙大公子的事,還知道趙家其他幾房嫡子庶子的狀況。”


    甚至還動過挑唆趙家庶子鬧事,折騰趙家讓趙五無暇給她當小人的心思,隻不過念頭一轉,她就嫌麻煩,不願將過多精力放在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上,最終作罷了。


    這些大家族裏的事兒,她在祝家見過太多了,小時候父母常常坐在一起聊這些大小事,以為她小聽不懂,實際上她很早慧,這些家長裏短陰謀詭計她都聽明白了。


    祝家勢大,家裏有的親戚會為了一個小企業裏的小利爭的頭破血流,有的上不得台麵的甚至真鬧到堵人打架。


    更有的絞盡腦汁鑽空子,搞人事鬥爭陰謀詭計,折騰著把錢往自己兜裏揣。


    隻是……那樣賺錢未免太累了。


    南風陷入自己思緒中,阿九卻盯著她,眼神透出敬仰。


    主家好厲害,好聰明啊。


    如果她逃命到秋葉城,偷偷藏進房家的時候,事先查一下房家三公子的品性,是不是就不會被欺負,也不會發生後麵的事了……


    主仆倆各自神遊時,正堂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不止一個人。


    南風輕輕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後,挑眸朝門口望去。


    隻見一位穿著紫色華服的公子,披著白色氅衣,被六個人簇擁著,緩步走了過來。


    男人進門時伸手將氅衣脫下,轉手遞給身後的小廝,那雙看似平常的長眼,始終落在她身上——他正慢條斯理的打量她。


    南風在他進門後,才起身微微朝他行了個小禮。


    “祝姑娘請坐。”趙橫林長的極高,聲音低沉和緩,透著股有條不紊的篤定氣息。


    南風便坐了,自始至終沒有開口。


    趙橫林繞過被按在地上的兩個人,看也沒看一眼。


    坐在首座後,他先吩咐下人換了熱茶,才問道:


    “祝姑娘找我可是有事?”


    站在南風身後的阿九瞪了趙橫林一眼,明知故問,裝模作樣,不是好人。


    “大公子,這兩個人中午便到我館子裏鬧事,不僅吃霸王餐,還想陷害我館子下毒。不知你是否認識他們。”南風卻不跟他繞彎,直接開口說了正事。


    趙橫林這才將目光朝躺下兩人看去,兩個人在進門後就被綁住了腳,連站起來也做不到了。


    大公子進門前他們還在掙紮扭動,現在卻都埋了頭,乖乖不動了。


    “抬頭。”趙橫林低喝了一聲。


    兩個人這才不情不願的抬頭。


    趙橫林看到年輕食客時候表情還很淡然,可一瞧見福來樓三掌櫃,就忍不住皺起了眉——


    福來樓是怡安城最大最奢華的酒樓,是趙家的門麵酒樓。


    裏麵上下有點頭臉的人,他都認得,更何況是三掌櫃。


    眸子暗了暗,他再回頭時又恢複了平靜表情,淡笑著沉聲道:


    “這可是你單方麵的說辭。”


    說罷,他朝著門口的護衛一揮手,那護衛立即走進來,撤掉了三掌櫃嘴巴裏的布團。


    “說說怎麽回事?”趙橫林沒有看祝南風,隻對三掌櫃冷聲命令。


    一言一行間,那股家主氣勢便揮灑了出來。


    阿九眉頭緊皺,有些緊張起來。


    這個趙大公子好厲害的樣子,主家不會被欺負吧。


    “大公子,我們就是聽說山南街新開了個館子,去嚐嚐鮮,真沒有鬧事。”三掌櫃怕年輕食客講話不著調,率先委屈道:


    “是那湯底不幹淨,有頭發之類的東西,我們才鬧起來,被押過來說我們吃霸王餐,可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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