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音被他拉著往前走,忍不住回頭去看容楚鈺,容楚鈺朝她露出既敬佩又無奈的苦笑。


    “安靜做個看客,用心學劍,這便是你今後該做的事。”


    這是宿修寧對容楚鈺說的最後一句話。


    容楚鈺抬頭看天,想著她心目中那個清心寡欲冰清玉潔不可褻玩的玄塵道君,竟然真的被人搞定了,他真的屬於了某一個人,這個事實……就好似天上月被人摘了下來,從此以後凡世的人就要享受永晝,那感覺……真的酸爽到不行。


    陸沉音跟著宿修寧到了正殿。


    太微不再劍架上,窗戶開著,月華照進來,宿修寧整個人都在發光。


    “沉音。”他忽然說,“你之前說我吃醋了,現在想想,你說得沒錯。”


    他猛地轉過身,陸沉音詫異地望著他,他目光沉熾道:“所以,以後不要再見他。”


    陸沉音睜大眼睛點了點頭。


    “也不要再見白檀。”


    “……這個有點難度,我還要為師兄補靈力。”


    “這些事為師會解決,你隻要答應即可。”


    陸沉音喃喃道:“……好。”


    “你答應了。”宿修寧偏開了頭,目光有些幽遠,“可為什麽我還是不高興。”


    陸沉音沉默了一會,問他:“那要我怎麽做師父才能高興?”


    宿修寧依然不看她,他緩緩坐到蒲團之上,長發散落肩膀,有淒冷豔逸之美。


    “我不知道。”他聲音輕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陸沉音看著他,安靜片刻,緩緩靠到他身邊。


    “或許我知道。”


    她看著他,他慢慢看過來,她與他對視一息,突然低下頭,靠近他修長如玉的頸項,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喉結。


    第55章


    暮色深沉, 月色朦朧, 雪膚薄紅的宿修寧在月華的籠罩之下仿若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


    陸沉音目光炙熱地凝著他,早已被鎖住的遇仙散毒性好像爆發了一樣, 但她知道不是真的毒發了,隻是她情不自禁而已。


    美人端坐於月下,膝下蒲團柔軟又堅韌, 陸沉音靠在他懷裏, 看著他神聖又美豔動人的臉,那麽清冷的人,那麽高高在上謫仙一樣的人,情動的時候又這樣瑰姿豔逸, 那份矛盾至極的差距, 真是讓人恨不得立刻將所有的熱情交付於他。


    “師父現在可覺得歡喜了一些?”


    陸沉音倚在他身上, 手抓著他的腰封, 喃喃地問。


    宿修寧睫羽低垂, 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看她一點點扯開他的腰封, 終於有了一絲抗拒。


    “沉音, 別……”


    他聲線低啞地阻攔。


    “別什麽?”她眼神赤誠地凝視他。


    宿修寧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目不轉睛地和她對視, 她絲毫不躲開視線, 平日裏對他的敬重也好,矜持也罷, 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太微繞了一圈回來, 在窗外看到這樣一幕, 立馬又原路返回,去後山了。


    陸沉音頗為順利地扯掉了宿修寧的腰封,她垂眸看著他敞開的輕綢錦袍,裏三層外三層禁欲極了的華貴衣衫之下,他的鎖骨弧度漂亮至極,在邊角處還有一顆細小到難以發覺的紅痣,陸沉音看著那顆痣,看啊看,漸漸的,他的鎖骨顏色在月光下泛氣了半透明的光澤。


    她仰起頭,看著他清涼入洗的眼睛,柔聲問:“師父有沒有更歡喜一些?”


    宿修寧薄唇輕抿,慢慢“嗯”了一聲。


    陸沉音笑了,一雙明豔動人的桃花眼笑起來越發含情脈脈。


    她柔情似水地望著他,溫柔至極道:“我就知道師父會高興起來的。”


    她湊近,咬著他的耳垂:“我還可以讓師父更高興,師父要試試嗎?”


    這是名副其實的勾引了。


    宿修寧一個清心寡欲五百多年的劍修,哪裏受得了她如此撩撥?


    他渾身的肌膚都炙熱起來,手上溫度也很高,推她的時候莫名有種欲拒還迎的味道。


    “我知道師父之前就想了。”陸沉音扣住他的手腕,想要將欺師滅祖進行到底。


    她親了親他的耳垂,聽著他加重的呼吸,柔聲道,“我那時跟師父說我是願意的,那句話永遠作數。”


    她說話的時候手也沒閑著,放開他的手腕後便開始扯他的衣服,柔軟微涼的衣料緩緩散開,一件又一件,像在拆無人可以抗拒的禮物。


    宿修寧看著她,眼尾紅紅的,眼神又澀又燙。


    他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麽,想要反抗,又抬不起手來。


    堂堂玄塵道君,被一女子玩弄於鼓掌之上,任她采擷折辱,明明她什麽法術都沒施,他卻連抬手拒絕的力氣都沒有,當著可笑至極。


    神思不屬的瞬間,上身已沒剩下什麽衣物,圓潤並線條優美的肩膀、弧度漂亮的鎖骨,還有挺拔的胸膛,全都展露在陸沉音眼前。


    她靜靜看著,呼吸變得很輕微,她擔心自己稍稍不克製,就會忍不住上下其手。


    宿修寧真的是她平生所見最完美的男人。


    不,不能如此狹隘地表達他的俊美,他的完美豈止是在她看來,那是在所有人看來。


    月光下,他身如琉璃,冰肌玉骨,冷玉般的臉上浮著幾縷薄紅,還有幾分反應不過來的遲鈍。


    陸沉音低下頭,臉頰毫無隔閡地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劇烈的心跳,他和她一樣激動——他的心這樣告訴她。


    陸沉音這一刻什麽都不想再思慮了。


    她隻要做一件事。


    她後撤身子,凝著身前的人,慢慢去解自己的衣帶。


    宿修寧瞳孔微縮,想要轉開視線,卻根本無法挪開。


    他眼睜睜看著她解開衣帶,漸漸露出了藕荷色的肚兜,宿修寧猛地回過神,倉促地掙開她的手,將衣服三兩下隨意攏起,側過頭去閃躲她的視線,將所有的表情掩在黑色的發絲之後。


    “沉音,不能這樣。”


    宿修寧聲音清冷裏又夾雜著沙啞。


    他低低道,“未行夫妻之禮,怎可行夫妻之實。”


    提起“夫妻”二字,陸沉音心便有些涼。


    她低頭看著半敞的衣裳,緩緩收拾妥當。


    看了他一會,她歎息道:“若要等行夫妻之禮,不知該要等到什麽年月。”


    這是心裏話,原本以為不會有回應的,畢竟這根本無法回應。


    可宿修寧轉過了頭,青絲順著肩膀滑落到背後,他如冰似水的雙眸凝著她道:“不會讓你等太久。”


    陸沉音愣住了:“什麽?”她笑了,“師父別開玩笑了。”她傾身上前,幫他拉好衣服,在他想說什麽的時候,她忽然道,“不可以那樣,那可不可以這樣?”


    她用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這是修士靈府所在的位置,宿修寧猛地睜大眼睛,詫異地望著她。


    陸沉音低聲道:“師父,你不想,可是我很想。”


    她心知肚明兩人不可能毫無障礙順順利利光明正大,必然要經過許多挫折。


    她給他帶來的阻難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她不想那樣,所以也對未來不抱希望,隻想過好今天。


    那便要及時行樂。


    想要,就跟他說。


    “我們這樣好不好?”


    她使勁貼了貼他的額頭,宿修寧想後退,被她攔住。


    “既然那樣不行,這樣總該可以了吧?師父總要答應我一樣吧?難不成師父自己高興了,就不管我了?”


    陸沉音帶著些怨憂之色的話語讓宿修寧有些遲疑,可現實是,神魂交融這種事,比敦倫之禮還要過分,他們還未曾舉行合籍大典,他怎麽能這麽做。


    還不等他想清楚,陸沉音便先主動了。


    這種事,一方主動了,另一方不願意,自然可以不準對方進入自己的靈府。


    但這麽做的話,另一方必然會神魂受損。


    宿修寧怎麽可能傷害陸沉音,所以他隻能任由她進去。


    宿修寧的靈府很大很大。


    大到陸沉音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她看到了無邊無盡地山河湖海,看見了漫天漫地的花草樹木,微風和著驕陽,蟬鳴伴著鳥啼,他的靈府如春季最美好的那段時間,讓她流連忘返,沉迷其中。


    再後來,她和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相較於宿修寧,陸沉音更難以承受。


    他的修為太高了,神魂交融後,她承載著他那般宏大的神魂,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渾身都是汗,腦子裏一陣一陣的白光,耳邊是宿修寧低低的歎息聲,再後來又發生了什麽,她都記不起來了。


    等她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她想坐起來,卻渾身酸軟,愣了愣,反應過來自己昨晚都做了什麽,發出了什麽聲音,她羞愧不已地捂住了臉。


    自己要求的,結果自己先撐不住要死要活,陸沉音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醒了。”


    床畔傳來溫涼平靜的聲音,陸沉音一僵,眼睫飛快地顫動著,半晌才“嗯”了一聲。


    “服下。”


    宿修寧的手伸過來,攤開掌心,是一枚丹藥。


    陸沉音老老實實拿來服下,不過眨眼之間,力氣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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