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碰瓷又是演戲的,還連帶耍流氓,真把她當猴耍了?她謝汀又不是傻子!


    她輕哼一聲,嗤笑:“活該!”


    電梯門開,謝汀出了口惡氣,翹著尾巴直接走了出去。


    應辭許?自己瘸著腿走吧!


    她過去開門,應辭許望著她愉快許多的背影,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笑意。


    小姑娘真是不好糊弄。


    苦肉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就罷了,可他這個被打的,不僅甘之如飴,還得想方設法讓打人的那個打的心甘情願,打的順心順意。


    謝汀開了門,抬手按亮燈,扭頭朝他揚揚下巴:“進來吧。”


    應辭許扶著牆一步步往裏走,謝汀壓根不上去扶他,反倒倚著門框興致盎然地欣賞他一瘸一拐的模樣。


    忽然又想起什麽,哼哼道:“鄰居?一梯一戶的大平層,狗屁的鄰居,說謊也不打草稿。”


    應辭許正走到門邊,一眼過去望見的全都是她的家,他挑眉,無賴道:“我睡客臥你睡主臥,不是鄰居是什麽?”


    謝汀翻了個白眼:“客臥?你想得到挺美,給你沙發睡就不錯了。”


    她嫌他走得慢,也不管他痛不痛,粗魯地拽著他往沙發上一丟,噠噠噠便往臥室走。


    反正他又不是客,死皮賴臉跟來的,晾著唄。


    她穿著高跟鞋,本來腳就夠痛了,再被他壓著走,現在到了家裏,一秒都忍受不了了,一邊往裏走,一邊抬腳甩甩甩,兩隻鞋子歪七扭八甩落在地。


    等換上睡衣,整個人終於放鬆下來,然後花三秒鍾思考,應辭許那個狗男人在外麵,她要不要卸妝呢?


    ……雖然兩人已經有過emmm那個啥,可是那天她可是帶妝上陣,早上去了衛生間之後也是全套妝容武裝徹底後才出來的。


    可現在……算了,他算老幾?一個騙子、無賴、臭流氓,給他臉了還?壓根沒有那個禮貌的必要!


    她直接卸了妝,頭發隨意紮成個丸子,在抽屜裏翻找一陣,而後頂著張麵膜直接出了臥室。


    剛走出門一步,她隨意瞥了眼沙發,心想這狗東西幹嘛呢……


    下一刻,她這雙價值兩億五千萬全宇宙唯一公主限定冰·雅蝶·雪戀紫水晶瞳孔——


    瞎了。


    “應辭許!!!”她麵膜都要裂了,指著他話都說不利索,“臥槽啊你,你他媽要、幹、幹嘛!”


    她一手捂住眼睛,食指和中指露出一條縫隙,眯著眼如臨大敵地看著他。


    應辭許仍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


    可……


    男人赤著上身,燈光下健康的淺麥色肌膚,肌肉流暢,肩膀寬闊平直,薄薄的胸肌,順勢而下,一副勁瘦的窄腰,褲子鬆鬆垮垮掛在腰線上,從她的角度,能看到深長的人魚線逐漸隱沒而下……


    謝汀:媽的我需要流個鼻血以示禮貌嗎?


    應辭許大大方方給她看,聽她結結巴巴的問話,揚眉道:“幹、嗎?你要是想的話……我不介意提供這個服務。”


    謝汀:“……”


    她把手上拿的毛巾牙刷一股腦甩到他身上:“給我把衣服穿上!!”


    他偏頭避過,直接站了起來。


    荷爾蒙刹那充斥鼻端,男人眼尾帶著淺笑,一改往日的譏誚,在燈影下顯得頗有幾分不懷好意。


    “口是心非。”他甚至逼近她一步,燈下輪廓覆蓋她,輕笑著,“我看謝小姐剛才,欣賞的不是很愉快?”


    謝汀心髒砰砰砰一下重過一下,快要跳出來了,她嗷嗚一聲,一蹦三尺遠:“神經病啊你!我報警了啊!”


    應辭許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拎了過來,謝汀一邊作勢掙紮,一邊蒼白拒絕:“不不不還是別了我對你的rou體真的沒興趣……”


    應辭許將她拎到桌前,抬手塞給她一包棉簽:“給我擦藥。”


    謝汀:“……”


    背後的擦傷是撞在樹上時留下的,此時燈光一照,顯得竟有幾分可怖,足以見得她推他那一下有多重。


    可惜謝汀這會兒沒有那個心情憐憫他,惡狠狠地給他擦了藥,管他疼不疼,弄完直接板著臉走人,就把他晾在了那裏。


    臥室門“嘭”地一聲重重甩上,謝汀抵在門後,後知後覺地有些臉熱起來。


    她閉了閉眼,他勁瘦的腰線立刻徘徊在腦海裏,甩也甩不脫。


    說起來她也是個聲名狼藉的流量小花,黑料滿天飛,又是金主又是包養的,好像那些人專門鑽她床底似的……


    可誰能想到,她這輩子也才第二次近距離看到男人的身體,問題是,第一次也是這個人!


    “啊啊啊啊!!!”她抓狂了一陣,撕了麵膜又在床上翻滾一通,抓到手邊的劇本,才堪堪冷靜下來。


    《南雁》快要開拍了。


    說心裏不虛是假的,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她知道的清清楚楚,質疑聲大過於肯定,誰都以為她是靠著安顏的麵子拿下的女主。


    雖然她篤定陳啟絕不是這樣的人,可……萬一呢?萬一他也昏了頭呢?


    她不能讓他們失望。


    無論是孤注一擲,還是等著看她一場笑話……她要交出一份漂亮答卷。


    也為了……那個人。


    她心情一時有些寂寂,把已經有些舊了的劇本拿出來,那上麵密密麻麻全都是標注,她已通讀數遍,可還不夠。


    不知不覺就是深夜,她眼睛酸澀,點了兩滴眼藥水,愣了片刻,才從劇本的情緒裏抽離。


    才發現餓的發慌。


    趿拉著拖鞋想去冰箱裏找點吃的,打開門看見沙發,才恍然,家裏還有個不速之客。


    看劇本太入迷,她都把他給忘了。


    這會兒,男人正憋屈地蜷在沙發上,一腿微屈,另隻腿放不下了,隻好半垂在地上。


    他太高了,那沙發不夠躺的,這樣別扭地縮起來,借著月色,竟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


    畢竟是秋夜了,淩晨時分,客廳裏涼意湛湛,他隻穿一件薄t恤,因為睡著,頭發稍稍有些亂,麵色沉沉,呼吸綿長。


    再沒有那些或譏誚、或無賴,讓人恨的牙癢癢的模樣。


    他不是很無賴的嗎?怎麽這會兒又規規矩矩地窩在這裏裝可憐……


    謝汀抿了抿唇,小聲喚他:“應辭許,應辭許……?”


    他眼皮微顫,一瞬間又沉下去,沒有動靜。


    謝汀隻好走過去,在沙發前蹲下身子,伸手去拍他肩:“應辭許!”


    她踮著腳,身體微傾,在觸到他的一瞬間,忽然被他抓住了手。


    他的手是熱的。


    謝汀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


    她第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就是天旋地轉,男人像是還迷蒙著,將她嵌在懷裏,密密實實地壓著她,溫熱的臉頰在她頸邊蹭了蹭,她能感受到他頭發硬硬地紮在下巴薄嫩的皮膚上,刺刺的癢。


    她掙紮起來,惱怒地斥他:“應辭許!你又發神經!”


    應辭許埋在她頸窩裏,眼睛還是閉著的,聽到她的聲音,他隻偏頭咕噥了半句:“別動……”


    太近了。


    溫熱的氣息一下下熨帖地撫在她皮膚上,謝汀不由一僵,一瞬間脊背都戰栗起來。


    應辭許似是終於察覺不對,緩緩張開睡意茫茫的眼,直直撞入一雙帶著怒意的眸子。


    她眼眸晶亮,像是潤了一層水光,怒火湛然,還帶著幾分羞惱。


    眼尾似是濕潤的。


    他心裏咯噔一下。


    別是逗過頭了,把小姑娘給氣哭了吧?


    可戲還是要接著演下去,否則不必等,下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他睫毛顫顫,似是還沒弄清情況,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上她臉頰,觸手濕潤。


    “嗯?什麽……”他聲音微啞,嘴唇摸索著向上,吻在她下巴處的濕痕。


    鹹澀,微苦。


    ……真的哭了。


    應辭許一個激靈,做出一副恍然驚醒的模樣,盯著她:“什麽情況?你哭什麽?”


    謝汀無語:“那是眼藥水。”


    應辭許:“…………”


    他抬手鬆開她,撫了下額頭:“抱歉,我剛才迷迷糊糊的。”


    謝汀見他的尷尬不似作偽,也懶得再跟他鬥嘴了,站起身說:“你去客房睡吧。”


    應辭許也站起來。


    謝汀轉身往廚房去,片刻,又停下來,說:“上次說了,我已經原諒你了,你不必如此。”


    應辭許望著她,淡淡一笑。


    “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數。”


    謝汀:“……”


    敢情這裏麵沒我事兒唄?


    她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麽好,最終擺了擺手:“隨你。”


    這會兒,她出奇的好說話,應辭許眸底一絲光芒閃過,輕笑著說:“那謝小姐可要配合我,早日贖清罪孽。”


    第二天一早,何文放打電話給她,要她去公司一趟。


    應辭許也已經起床,這時候倒沒有死皮賴臉了,利落道:“我回去換身衣服。”


    謝汀下意識點點頭,又回過神,你換不換衣服,關我屁事?


    兩人在樓下分道揚鑣,謝汀到了公司,跟高層見了個麵,出來後何文放道:“之前說的換助理的事情也該辦了,你去拍《南雁》,身邊沒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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