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廣安府之後,徐湘湘倒不必多做什麽,給的就是一個心理上的安慰,畢竟盧家什麽下人沒有,人家可比她能幹百倍。


    但是她來了,沈婉君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陽哥兒又乖巧懂事,別說是沈婉君,就是盧修也開始期盼妻子肚子裏的孩子。


    他跟沈婉君提起來,沈婉君嗔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陽哥兒這樣的啊,可不都是這樣的,陽哥兒這麽好完全是因為矜大嫂嫂會養罷了,昨兒陽哥兒亂跑摔倒了,矜大嫂嫂讓他自己站起來,小孩子對丫頭隨便發火也不成,所以陽哥兒才越來越好,如果是旁人家,可不都是這樣的。”


    她說完,嘴裏對沈矜也很是推崇:“矜大嫂嫂跟我說矜大哥哥也幫忙照看孩子,平日裏她去哪兒逛,矜大哥哥便抱著孩子在外邊等著,也會跟孩子玩,比她對孩子都要細心呢。”


    盧修哆嗦了一下,“不至於吧,又不是沒有下人。”


    “可是下人再好,哪裏有爹娘真正關心好,下人隻是伺候好你,而你的爹娘才是真正為了你好的。”沈婉君從徐湘湘那兒可是得到不少經驗。


    沈婉君笑道:“你這般想便好了。”


    晚上睡覺時,徐湘湘忽然起了興致,把自己的女式襦裙在兒子身上比劃一二,梅香還打趣:“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麽呢?可不能把咱們小少爺也打扮成姑娘家那樣,如果那樣做了大爺肯定會不高興的。”


    因為陽哥兒和沈矜長的太像了,穿女裝的陽哥兒像極了那個人,她倏而一笑,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是果真傻了,當初還一直問沈矜以前在哪裏見過她,可不就是見過嗎?就怪她自己沒意識到也沒追問。


    第105章 最甜的一章


    在這裏待了十來天,徐湘湘就坐不住了,把自己的一些經驗告訴沈婉君之後,便準備啟程了,沈婉君舍不得想多留她幾天。


    徐湘湘笑道:“不是我不留下,而是蘊哥兒還小,我也走不開,你放心,等你何時誕下麟兒了,到時候我若有空必定會來。”


    但二人都知道日後怕就沒那麽容易了,都是當家太太,家裏一大灘事兒,出門難的很。


    她走的時候,沈婉君和盧修送了不少廣安府的土產讓她們帶回去,陽哥兒還抱著他姑父的腿不放,這個姑父還教他蹴鞠,他喜歡。


    徐湘湘拉開陽哥兒,對盧修道:“這些天多謝盧公子的照顧了。”


    盧修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徐湘湘對他有點冷淡,但是看了看陽哥兒,又介懷了,他雖然平時有點煩陽哥兒,但是陽哥兒走,他還是舍不得的。


    他自小便是獨子,在他四周,對他不是恭敬就是畏懼的,或者是巴結奉承的,從來沒人專門找他玩,陽哥兒雖然小,但也是個伴兒,現在他要走,他還是有點舍不得的。


    但是對於徐湘湘來說,她在這裏已經算是住的夠久了,原本丈夫從外邊回來就沒親近幾日,她當然希望回家了。


    多餘的話兒都沒說了,徐湘湘歸心似箭,上了馬車便讓下仆趕車。


    沈婉君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希望下次和他們見麵的時候,我的孩兒已經出生了。”她掉過一個孩子,所以異常敏感。


    盧修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這次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安落地的。”


    回程很急的徐湘湘很快就到了鳳安府,她到家的時候傅夫人和傅小姐也從外邊回來,見著徐湘湘了便一笑。


    徐湘湘詢問道:“傅夫人您這是打哪兒回來的?”


    “我是帶著女兒一起去了覺明大師的法會,雖然沒有入室聽覺明大師論道,但是求了一支好簽。”


    又是這個覺明大師,她笑了笑,便沒多問了,她想傅夫人求的這一支好簽恐怕是跟她女兒求的,傅小姐快及笄了,這求的多半就是姻緣了。


    她一回來,家裏頓時有了主心骨,梅花把蘊哥兒抱過來,徐湘湘抱著小兒子好好親!親香了一會兒,看陽哥兒有點吃醋,眼睛一轉,便和他道:“你弟弟也想你了,快過來。”


    小兒子蘊哥兒也是個樂嗬的性子,旁人摸他的臉,他也不生氣,不一會兒,陽哥兒便也學徐湘湘的樣子親香自己的弟弟。


    梅花暗自跟她匯報這些日子的情況:“家中平靜的很,馬三的兒媳婦又生了個囡囡,兩口子喜的跟什麽似的,還有就是二爺也來信了,咱們家的小姐在家時不時幫奴婢照看二少爺。”


    也就是一切如常,徐湘湘心中有數。


    到了晚上,拖著步子回來的沈矜,居然看到臥房的燈亮著,又在門口看到了汀蘭,他就知道妻子回來了,連忙跑了過來。


    徐湘湘正在打哈欠,這些日子因為在路上奔波,又來了小日子,小日子完了之後又回潮,原本生陽哥兒之前她的小日子就一直不準,後來跟著沈矜東奔西走,身體需要休養。


    “娘子……”


    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又轉過頭來,看著他道:“相公,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呀?”


    她看著他,玩味一笑。


    沈矜以為她說的是京師的事兒,這些事情肯定是在沈婉君那裏聽說的,所以他笑道:“也沒什麽,我當時也沒辦法。我就是覺得要我娶別人,比殺了我還難受,我不願意,所以做的極端一點。但你放心,我當時也是瞅準了,才往下跳的。”


    她還不知道這個呢,原本是問旁的事情,卻被他的話驚著了,“什麽往下跳?你做了什麽傻事了?”


    “也沒什麽?就是敲登聞鼓,皇上不出來,我就在那兒說你是我的糟糠之妻,我隻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他不答應,我就跳了。”沈矜不好意思的撓頭。


    徐湘湘又哭又笑,“你這個傻子,還常常說我傻,你才是最傻的,便是騙騙他們又如何?”


    沈矜搖頭:“我不會,這樣我和你心裏就會有口子,日後很難愈合的,逢場作戲我都不會,你放心,我沈矜雖然不是什麽大情聖,但是你對我那麽好,所以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傻瓜,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吸了吸鼻子,心裏很酸,以前她總覺得好像對誰都要防備,誰都不!敢相信,包括自己的爹娘都是,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沈矜真的對她這麽好。


    她把眼淚擦在他的身上:“你是不是又跟我家裏送錢去了?”


    這事兒原本她是不知道的,是今日替他收拾書房的時候發現的一封她爹寄過來的信,信上就是提自己要疏通關係要錢的,看信上所求,應該已經送過好幾次了。


    沈矜尷尬道:“這也沒什麽,是應該的。”


    嘉德帝此人心中有些抱負,可為人怯懦,所以總是裹足不前,在乎名聲,卻又害怕鐵腕,瞻前顧後,這樣的君主說真的,實在是不太值得效忠。


    她又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可是這個錢也不該你給的。”她出嫁的時候從家中拿了幾千兩銀子,這些年她雖然沒送錢回去,可是年節禮都會備好。


    沈矜笑道:“也沒給多少,你就不必煩惱了。”


    “那你到底給了多少呢?”徐湘湘追問。


    這也太多了吧,徐湘湘撇嘴,“你放心,我寫信讓他有錢了還。”


    五千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沈矜從不貪錢,許多還都是老宅送來的,這樣實在是不太好,徐湘湘搖頭:“千萬別給了,你填進去的這些可沒數的,我爹為了升官不是運作一回兩回了,壓根就不是打點的事兒。”


    既然徐湘湘都這麽說了,沈矜隻好道:“那好吧,我回一封信說說就好了,你也別擔心,嶽父我看為人老實,他也是沒辦法。”


    年少就是進士,卻一直被蹉跎至今,若是能力不成也罷了,關鍵是能力還不錯,政績也可以,就是往上升升不了,這樣的事兒如果輪到他,他也鬱悶。


    徐湘湘見他要出去,又拉住他,“我想跟你說的話都還沒說完呢,你走什麽呀,小姑娘。”


    小姑娘?沈矜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知道了……”


    !  他跟做錯了的孩子一樣,跟徐湘湘道歉,“對不起,那個時候我的年紀太小了,我當時身體不好,又被人嘲笑,又經曆過差點被表哥冒犯,所以很惱火,被你救了之後,我怕你知道我是男扮女裝也瞧不起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你——”


    徐湘湘用唇堵住他的唇,“小傻瓜,我怎麽會對你怎麽樣呢?我當時隻是覺得我被拋棄了,可是同時也擔心不在山洞的你,怕你遇到什麽困難,現在才知道我救的那個小姑娘就是你,我隻覺得我和你有緣分罷了。”


    她不停的吻他,就是告訴他,她一點也不介意。


    如果不是他遭受過那樣的不平,他又為何會被一點點就感動,她隻是心疼他。


    徐湘湘笑:“你呀,就知道怎麽讓我心軟,我真的不怪你。”說完,她又問,“那薑容是你叫來的嗎?”


    沈矜鬱悶:“是啊,我被家裏人找到之後,出來便看到薑容了,我跟他說了,山洞裏還有人,所以他才去救的你,要不是我,他還不一定認識你呢。”


    徐湘湘偷笑,同時又想起在山洞裏,她烤火脫了外衣,那個小姑娘臉紅紅的,原來這個小姑娘就是沈矜這個小男子漢呀。


    “好啦,好啦,這就證明咱們倆真的是有緣分,對不對?”


    他是天然對她有好感,因為他知道她是多麽的好。


    可她那麽好,他卻不夠光明磊落。


    “湘湘,我,我覺得我做的不夠好,我以前是個懦弱的人。”沈矜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一聽說你沒有嫁人,我就趕緊要娶你。”說完自己還吸了吸鼻子。


    還真的跟小姑娘似的,徐湘湘笑著親了親他的嘴角:“我知道啊,你不懦弱啊,寶貝,你都肯為了我違抗皇命來,怎麽會叫懦弱呢,我也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第106章 搶功


    陽哥兒跑的滿頭大汗才回來,徐湘湘執扇替兒子扇風,又讓汀蘭拿衣服給他換上,這天兒可真熱,這才五月就已經熱成這樣了,還不知道七八月的日子怎麽過呢。


    “梅香,你去大小姐那裏說,明兒我們請人過來做夏衣,讓她明兒早點過來。”


    這些日子婉琴和蘇卿憐湊在一起分析什麽案情,婉琴身為同知的妹妹,也參與其中,沈矜都沒發話,徐湘湘當然不會去討小姑的不喜,也就隨她去了。


    梅香笑道:“奴婢知道。”


    汀蘭幫陽哥兒換好衣服之後,不禁感歎了一句,“這天兒可真熱,大奶奶,您說要是一直這麽熱下去,咱們要不要先訂冰啊?”


    徐湘湘輕輕幫小兒子蘊哥兒打扇,她點頭:“怕是要了,我們大人倒是好說,小孩子熱了可不行,再說了,你們大爺每日晚上在書房的時日太久了,若是熱了他可不成。”


    雖然衙門裏冰敬什麽的也有,但是要全家人用,肯定是不夠的。


    徐湘湘如此一想,迅速找人做了一個小冰窖,買了一百兩的冰存著,但她也不敢濫用,每日還是把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她房裏,這樣可以減少開支,她們家可不是盧家那種人家,可以隨意揮霍都行。


    等沈矜回來,家裏涼絲絲的,他也能舒舒服服的吃好飯,但是原本就不愛吃肉的他便是連一點葷腥都不沾了。


    氣的徐湘湘都無語了:“沈矜,你看看你腮幫子的骨頭都長出來了,還不趕緊多吃點肉,如果一點葷腥不沾,你真得因為不吃肉就死了。”


    跟個熊孩子似的,沈矜做了個鬼臉:“要是不吃肉就死了,那寺廟的和尚都死光了,我才不信。”


    陽哥兒學舌:“不信,不信。”


    “你看看你,把孩子都帶壞了,陽哥兒別聽爹爹的,娘跟你夾一個大雞腿給你。”徐湘湘白了沈矜一眼。


    太挑食了,真是的。


    沈矜自討沒趣的低頭吃飯。


    吃完飯,她又把擰了冰帕子給他:“擦擦臉,別熱著了。”


    “你還是心疼我的,湘湘姐姐。”


    這聲湘湘姐姐讓她想起自己個那個小姑娘!娘在山洞的時候,就是讓他這麽喊的,徐湘湘哭笑不得,“你呀。”


    舒了一口氣,沈矜又道:“傅知府明兒要去下邊幾個縣去,我便在此代理一些時日,恐怕日後會更忙了。”


    “沒事,你忙你的。”


    天兒一直從五月熱到八月了,八月的莊稼已經沒辦法種了,田裏幹枯不說,因為太熱,好些人被熱死的都有,富貴點的人家早就去城外莊子上避暑了,冰都快搶光了,但是窮人的日子便很難熬了。


    傅知府顯然是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他下鄉了一趟,考察回來也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徐湘湘便道:“為何傅知府不趁著這個時候想想怎麽引渠挖水?”


    這是誰都能想到的,傅知府肯定也能想到,但是沈矜則道:“你別忘了,馬上考評,他哪有閑工夫管這個,他現在想的是怎麽調回京師,所有的事兒都交給我和喬通判,喬通判為人倒是上進,也隻能我們倆辦事了。”


    “他怎麽這樣啊?”徐湘湘無語。


    沈矜攤手:“這些人來咱們下邊就是鍍金的,有個好出身,就什麽都不用做,說真的還不如喬通判,雖然他是個官迷,但人家好歹沒什麽背景,知道要升官就得好好做事,也沒什麽門路。我倒是希望多來點喬通判這樣的,也好過傅知府這般的。”


    這倒是,傅知府這個人雖然也稱的上通情達理,但是不太管事,也不擔責任,偏偏還插手地方政務,沈矜親眼見過他家庫房收的禮都塞不下了,這些地方上的民脂民膏,他撈起來也是絕對不手軟。


    “那就辛苦你了。”徐湘湘笑道。


    沈矜搖頭,“不辛苦。”


    這傅大人調走的很快,說是升了京官,一家老小都準備回侯府,徐湘湘過去送別的時候,還是頭一次看到傅夫人這麽高興,她正要賣自己的紅木家具,這些帶不走的隻好賣了,但是徐湘湘不願意買,傅夫人有點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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