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秦寶心失落的回去了,她回去之後,有些悶悶不樂,便找蘇卿憐聊天,正好蘇卿憐近來無事,聽她這麽說了之後,覺得很好笑。


    “世子夫人,這種事情既然雙方都不提了,你又何必再去說。”


    不就是想暗搓搓的讓徐湘湘和她站成一條線,所以,然後呢……


    無意義的埋怨罷了,即便是徐湘湘想報複也不會搞的人盡皆知,因為她會讓你有苦說不出,整你的方法千百種,何必還沒做的時候就到處宣揚。


    秦寶心也明白蘇卿憐說的,但是她很想不開,“其實自從你跟我說了沈夫人這個人之後,我覺得她挺好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得罪了她,她好像不會對我敞開心扉。”


    她就是想一起吐槽一下秦寶茹而已,難道這也有錯。


    蘇卿憐搖頭:“世子夫人,交朋友這樣的事情,不是您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的,恕我直言,就連我現在都不算是她的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何況您呢。


    秦寶心不明白:“可我看她對你不錯呀。”


    蘇卿憐心裏翻了個白眼,人家是觀音菩薩,能不菩薩心腸嗎?可是是人都會分親疏遠近的,這很正常。


    “世子夫人,其實我現在和我表姐好,也不代表就真的完全無話不談,她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的事情,同樣,我也不會完全毫無保留的告訴她一切。所以,你真的沒必要煩惱這些。”


    湖廣形勢這麽複雜,是她也不會隨口就把自己的心裏話到處說啊。


    原來如此啊,秦寶心聽蘇卿憐這麽說心裏也好受了一點。


    再說秦寶茹丈夫升了官不提,緊接著自己又誕下麟兒,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這下襯的秦寶心越發是孤寂起來。


    !  當然,這些並不是徐湘湘想要關心的,因為湖廣巡撫換了人,換了一位熟人,這個熟人沈矜和徐湘湘倒也認識,便是紀岫。


    紀岫原本是大學士,但是現在調來當一地巡撫,也不知道能不能勝任,可是沈矜心裏很清楚,這裏恐怕沒什麽活路。


    同時,沈矜的同窗楊澤卻升任了廣陽府同知,還一上任就辦了一樁奇案,其中還牽扯到了蘭總督,蘭總督已經上京述職。


    坐下來吃了一頓飯徐湘湘便提出要走,蘭氏不禁道:“還真是人走茶涼。”


    秦寶茹安慰道:“哎,她就是這樣,哦,對了,你產後有些虛弱,我們本家有個做人參生意的,她家產的人參可是很好的,我去找她拿幾根來,這樣也可以調理你產後發虛。”


    蘭氏感激的很,“我嬸娘不在此地,還好有你這個密友。”


    秦寶茹笑道:“這話怎麽說的,所謂患難之交不就是這個意思,難不成誰的境遇不好,我便不和誰做朋友了,真是的。”


    所以蘭氏這個朋友她依舊用的著,也可以交。


    這麽想過之後,又在心裏覺得自己居然變得這麽功利,也許都是權利讓她這樣的,如果沒有出換女之事,她可能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最疼自己的父王母妃會換了一張麵孔,她們有他們的親生女兒,她不就是跟草芥一樣,她若不步步為營,等著她的就是萬丈深淵,黃家本來就微微嫌棄她是農戶女,若非有秦王妃多年教養,她還要被嫌棄呢。


    若是秦王妃不認她,她就沒有娘家了,現在她相公不敢納妾,和她相敬如賓,可不真的是因為她生的美。


    蘭氏十分感動,還透露了個消息:“我聽聞紀巡撫恐怕要升官了。”


    “是嗎?”秦寶茹又問,“那既然紀巡撫升官,那巡撫豈非又要調人過來?”


    ! 蘭氏撇嘴,“不會。”


    不會的意思是有人會升任,湖廣諸府中,首府便是江夏了,她驚訝的捂住嘴,又道:“不太可能吧,他來此地任職知府還不到兩年呢,資曆淺的很呢。”


    蘭氏攤手:“你也知道這個沈矜很會推波助瀾揚名,他的那個什麽治水方略,還有什麽江夏如何種植什麽的,誰不知道,他就是會做給旁人看,又對皇上歌功頌德,我瞧著皇上最愛他那花團錦簇的文章,對旁的做實事的反倒忽略了。”


    這話就說的有些偏頗了,但是秦寶茹不會糾正。


    難道是她不如她了不成?


    京師這道任職的令也才剛剛發出,就已經是大理寺少卿的沈玨玩味的對著盧大人笑道:“看來皇上是真的想提拔他了,居然給如此高官,任一方大員,不過,這也好。”


    盧大人笑道:“難得少卿有如此雅量。”


    “怎麽說他也是我們沈家的人雖然說他和我有些私人恩怨,但是總歸來說,他好了,對沈家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沈玨忠厚一笑。


    沈玨皺眉,“若我沒記錯薑容是玄鐵令統領吧,他和沈矜的關係是肉眼可見的好,有他幫忙說幾句話,那才是皇上肯定沈矜的最重要原因。”


    說完又心道,薑容可真是心大,或者說沈矜是否出賣徐湘湘給薑容玩弄也說不準,前世那個女人一進宮,明明宮中有姿容氣質出眾的沈貴妃,也有跟妖精似的德妃,偏偏她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天天讓嘉德帝流連忘返,以至於後來處理朝政她都順手做,那時宮裏不少人傳說她為了接近皇上,隻要是有用的男人都能睡下,以給她助力,如今看來這個助力也給沈矜了,沈矜頭上的綠帽子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頂了


    第125章 恐慌


    其實調令下來,沈矜也非常驚訝,很快他又想通了,徐湘湘則不解道:“你這官兒是不是升的太快了?這知府還沒做滿三年,就升任了巡撫,我看我們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原來你也覺得太快了呀,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沈矜還疑惑,“到現在我也不算是做出什麽很大的功績出來,皇上這樣做,恐怕許多人都不服氣,把我架在火上烤呀。”


    可是這未必是一件壞事,徐湘湘笑道:“你要知道能者多勞,沒有對手放任自流,才會越發鬆懈,如今你在巡撫的位置上,恐怕磨練也會很多,這於你而言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高一個層級總是好的,至於到底為何?沈矜當然也不清楚。


    哎,說起來,他還很羨慕楊澤:“楊兄才是踏踏實實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穩,而我明明也能夠這樣的,卻被揠苗助長了。”


    徐湘湘戲謔的看著他:“你說這話可就是太自謙了,什麽揠苗助長,甘羅十二歲為相國呢,正所謂有誌不在年高,你原本就是個極有本事的人,所以你做巡撫我也沒覺得你能力不夠,隻是世人大多看重資曆,否則就認為你是走關係的,這樣就不太好,你明明做了十分,可是在旁人眼裏,你卻隻有一分。”


    這個道理沈矜也懂,他伸了個懶腰:“算了,也不要過分關心旁人說我什麽,其實李巡撫有段時日調任的時候,巡撫的具體安排,我也看了相關文書的,再者衙門裏的各級官員們都是行之有年的,我慢慢來可不就成了。”


    升官升的這般快,果然如同徐湘湘說的送禮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越是這個時候她很清楚,就越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關了門,一家子低調度日,有什麽宴席也不參加,正好她還能養養身體。


    到了年節下,開始準備過年了,徐湘湘才開門迎客,正好倒是收到了從宮裏寄過來的信,是由薑容帶過來的,是毛舜寫的。


    沈矜好奇問道:“她寫信給你做什麽?”


    徐湘湘攤手:“我也不懂,以前也沒見她跟我寫信,真是奇怪。”這種能夠遞出來的信,一般寫的都是尋常之事,果然打開也隻有寥寥數語,!,看起來都是問候語。


    她很自然的看了沈矜一眼,“這應該是示好吧,畢竟她如今是皇子生母,身份到底也不一樣了,她雖然認了楊澤做她的娘家,但楊澤此人無法掌控,反而是你,前途無量,現在又是一方大員,自然不一樣了。”


    “你不是和她關係不錯的嗎?”沈矜看著徐湘湘。


    徐湘湘淡淡的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環境是能改變人的,她在楊澤身邊的時候,楊澤是個正直非常的人,也沒什麽勾心鬥角,可是進了宮了就不一樣了,這也不是針對她,如果我入宮,那肯定也是不一樣的。所以要有所堤防,不能讓人隨便利用。”


    “這倒是。”沈矜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徐湘湘,遂道:“你怎麽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晚上休息的太晚了?”


    昨兒他下鄉去了,晚上都沒回來。


    徐湘湘搖頭,“是陽哥兒的先生,身上起那種疹子,怕傳染,所以讓他先回去了,你放心,我封了五兩銀子給他看病了。”


    起疹子?沈矜疑惑,“說來也巧,昨兒我下鄉也見到有個老人家渾身起疹子,你們以前有過這種事情嗎?”


    “當然沒有了,我們怎麽會起疹子,夏天被那些什麽小咬蚊蟲叮咬起疹子還差不多,大冬天的,怎麽會起那個。不過我想也許是有人過敏吧,有的人體質就是和旁人不一樣。”她倒是沒多在意。


    夫妻二人都沒有多在意,而遠在京師的沈玨卻勝券在握了,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此時,隻是剛剛爆發。


    白骨成堆,官員陸續被砍頭,整個血洗湖廣官場的事情正在逐步發生。


    此時,沈矜正在宴請薑容吃飯,薑容去年剛娶妻,得沈矜了一句恭喜,他笑道:“也沒什麽恭喜不恭喜,就是成個親罷了。”


    沈矜挑眉:“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成親可是人生大事。”


    “什麽人生大事,就是我年紀到了,我爹娘替我操心罷了,這世上要娶一個知心人可不容易喲。”薑容也挺感慨的。


    他倒了一杯酒,徑直喝下去,年少的時候總覺得建功立業,為國為民比什麽都重要,為了這些他甚至能舍下兒女私情,可現!現在看看沈矜,他才知道原本這些都是不衝突的,隻是為時已晚。


    現在的妻子溫婉賢淑出身高貴,雖然也相敬如賓,但是也因為太相敬如賓了,總覺得缺點意思。


    但是他也知道,這於他而言是正好的,他是齊國公世子,娶妻納妾實屬平常,日後的日子也必然是沿著跟他父祖一樣的腳步去做,生下嫡子繼承爵位,慢慢把家族發揚光大,現在他也不想徐湘湘了,畢竟人家已經嫁人了,他唯一愧疚的是自己實在是個沒有勇氣的人。


    沈矜看了他一眼:“這是自然,人生數十載,哪有事事都如意,你在仕途上就已經超過許多人了,這官場得意,情場失意也是正常的。”


    薑容舉起酒杯,“來,喝一杯。”


    二人對飲了幾杯,薑容才跟沈矜說道:“皇上是相當的看重你,但沈老相也在背後用力了,看來老相爺對你還是很不錯的。”


    他是玄鐵門的人,有些事情外邊的人不知道,他肯定是率先知曉的。


    沈矜卻道:“那小相爺等人知道嗎?”


    “他老人家也是不容易。”沈矜不禁想起那日老相爺跟他說的話,他說他這把年紀被裹挾的已經不能反對了,否則世家直接崩塌了,對於國家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想去做什麽,隻管去做,但是不能單獨站在哪一邊。


    哪一個階層的存在,總有他的道理的。


    他其實現在也領悟了老相爺的意思,甚至也很清楚他此時的矛盾心理,作為文士,大多數都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抱負,可是在某種特殊時期,譬如科舉雖然是一條捷徑,但是皇上並不是想象中那麽賢明,如果士族不強硬點,那麽一個昏君或者無能的君主會帶來什麽樣的情況,可想而知。


    就像他現在不會主動去分辨寒士或者士族,做好!好自己,公平公正,提拔官員,為國為民,盡責就好。


    想到這裏,他也舉杯,“來,我們再喝一杯。”


    年前薑容趕了回去,家中正在籌備過年的飯菜,徐湘湘見蘇卿憐在撓身上,她訝異:“你這是怎麽了?身上癢嗎?”


    蘇卿憐不好意思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去了郊外查案,碰到什麽蟲子了,身上起了紅疹子,癢的很。”


    她吩咐蘇卿憐道:“你先回房,我去請大夫過來醫治,你不要慌亂,這個病我恐怕還不是小病。”


    書房裏沈矜正捉著兒子的手在寫字,見徐湘湘急匆匆的進來了,他還笑道:“娘子,怎麽了?是不是還缺什麽,讓我去買的。”


    “不,相公,我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蘇卿憐身上也起紅疹了。”


    原來是這個,沈矜笑道:“這也沒什麽嘛,我找大夫們問過,這種隻是被一種蟲咬的,沒什麽事的。”


    沈矜認為徐湘湘小題大做,但是她這麽強烈要求,沈矜也隻要讓人請了大夫來,他本性還是不願意的,畢竟大過年的按照習俗,也不想讓大夫進門呀。


    這次請來的大夫是官府的大夫,這些人平時一般都是幫官眷看病,現在聽到巡撫府中有人請,不敢耽擱連忙就來了。


    結果判斷也是一樣,蚊蟲叮咬導致的,徐湘湘迷惑:“現在都大冬天了,蚊蟲可沒那麽多了吧?您再仔細查查。”


    大夫還是判斷無事,還跟徐湘湘道:“您別看是冬天,還是有蚊蟲的。”


    “哦,既然這樣,不妨去看看陽哥兒的先生如何?”


    沈矜不同意,甚至覺得徐湘湘反應過度了,“娘子,這大過年的,你帶個大夫上門去,旁人怎麽看,再說了,大夫不是都診斷了,塗抹點藥膏就好了,這般興師動眾,你可別忘記了咱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若是本來沒什麽事情,倒是因為這樣興師動眾鬧的恐慌可怎麽辦啊?”


    第126章 美人計


    “哎呀。”徐湘湘拉過他,“相公啊,萬一是時疫呢,你若是不從源頭解決,咱們這個地方可是會傳染很廣的,到時候怎麽辦?”


    她把門關上,看四下無人,親了他一口,“拜托,拜托了,不找府醫,也找旁的大夫去看看吧,我真的很怕,很怕到時候你會因為這個就陷入慌亂。”


    美人計都用上了,沈矜苦笑,“好,我這就讓人過去看看。”


    妻子也太容易著急了,不過女人嘛,總是喜歡杞人憂天,他搖搖頭。


    可是帶人去看陽哥兒的先生之後,才發現事情真的很嚴重,沈矜拉著先生的小廝問道:“前幾日不是說無事的嗎?怎麽現在麵色發青,全身潰爛,甚至都沒辦法喘氣了,你怎麽也不去我府上告知?”


    陽哥兒的這位先生是襄陽府人,家裏在此處也有幾處鋪子,便住在此地,平日除了教導陽哥兒之外,便是自己讀書或者照看一下店鋪。


    小廝嚇了一跳:“大人,不是小人不去,是我家老爺不讓我說出去,原本您來的那位大夫也說無事,就是這兩天才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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