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蘭看了阿楚一眼,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般地說道:“夫人既然告訴你,那你應該是好人。我是翠蘭,我有個姐姐在沈府當差,她叫翠花,沈夫人救過她的命,她一直說要報答沈夫人。有一天我去看她的時候,她突然跟我說府裏的姨娘要害沈夫人,讓我去提醒她,但是後來沒多久,姐姐就死了。她死得蹊蹺,所以我擔心遲早會查到我身上,便央求陳大娘報案將我抓起來。”


    “隻要你在牢裏別人就絕對找不著你,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你姐姐到底知道了什麽,竟然為此丟了性命?”阿楚問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這樣才能抓住害死沈夫人的真正凶手!”


    翠蘭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才移動到阿楚邊上,“我姐姐跟我說,有一次她偶然聽到那位姨娘和丫環說話,好像說什麽要是沒生下來都死了更好,要是生下來了那也沒關係,反正都是她的孩子……我姐姐說她還覺得聽奇怪,那位姨娘根本就沒有懷孕啊!”


    “白婉沒有懷孕?你確定?”


    翠蘭點點頭,說道:“我祖母和我娘活著的時候都是給人接生的,我和姐姐從小就見過好多孕婦,對這方麵很了解。也許就是因為姐姐知道了這件事才會遇害的,姐姐的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我去找的時候才發現,她身上有很多傷痕,她肯定是被人打死的!”


    翠蘭接著說道“我不敢報官,因為姐姐跟我說過,她要是有什麽事就讓我躲起來,我想來想去隻有這裏最安全。”


    阿楚閉著眼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說道:“事情倒是理清楚了,我得先把沈夫人的孩子搶回來,但關鍵是我怎麽出去呢?”


    早知道就應該跟夏幼楚的那個二娘搞好關係,說不定她還能找點關係救自己。


    正苦惱著,兩個官差進來打開牢門,對阿楚說道:“你可以出獄了!”


    阿楚愣了愣,連忙跟著出去了,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


    門口等著阿楚的是一個穿長袍的中年人,看見阿楚連忙行了一禮。


    “你好。”阿楚問道:“請問你是?”


    “見過夏娘子,在下是七王府的管家,姓耿,我們家王爺不便出麵,但是娘子既然是我家王爺的未婚妻,我們王府就該護著娘子。隻是我們也幫不了太多忙,隻能為娘子提供一點點幫助,如果娘子有什麽需要,盡管到王府來找我。”


    “哦,多謝耿大叔。”阿楚說道:“也替我謝謝你們家王爺。”


    阿楚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來幫她的竟然是自己那個素未謀麵的未婚夫。


    侯府裏,王氏正指揮著下人火急火燎地收拾東西。老夫人吳氏依依不舍地說道:“真要走啊,這可是禦賜的宅子啊,把我們身上所有的家當都拿出來也買不起一棟宅子了,難不成我們到南邊住你家啊!”


    “放棄,南邊房子便宜,再說我爹娘也能照應,咱們早就該過去了,現在夏幼楚犯了事,我們走得晚說不定就被牽連了!”王氏勸說道。


    “哎呦,那可不行,趕緊收拾,我們立馬就走!”吳氏被嚇到了,連忙加快速度,將自己的首飾盒並幾件衣裳包了起來。


    “祖母,母親,你們這是幹嘛呢!”夏澤元走進來笑著問道:“這架勢,咱們是要亡命天涯呢!”


    “快別說了,等官差來了就晚了,先生那兒你也別急著去告別了,等到外祖父家了,你再寫封信跟先生致歉,特殊情況,他會體諒的!”王氏說道。


    “你們真不管姐姐啦?見死不救,這也太過分了!”夏澤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要走你們走我可不走。”


    “我都跑到七王府門前撒潑了,把話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夏幼楚是王府的人,不怕他們不管!”王氏說道:“咱們侯府沒這個本事,就別跟著摻和了啊!”


    “嘖嘖嘖,把自己可撇得真幹淨!”阿楚從外麵走了進來,說道:“我這還沒定罪呢,你們急什麽急,要跑等我上了斷頭台也還來得及!”


    阿楚環顧了廳裏一眼,發現了幾樣熟悉的東西,“那些不是我的東西麽?敢情你們不止自己要跑,還要帶著我的東西跑啊!”


    “誰知道你這麽快會出來!”王氏說道:“怎麽出來的?”


    “這就不勞二娘費心了!”阿楚拿起自己的東西,說道:“你們慢慢收拾吧,我就不耽擱你們了!”


    阿楚走出門便去了謝府找謝信廉,告訴他沈夫人的孩子在白婉那兒,兩人商量先把孩子搶過來。


    將軍府裏,白婉躺在床上,丫環在一旁伺候著。


    “將軍呢,不是讓你們去請了,怎麽還沒過來?”白婉一臉不高興地問道、


    “回夫人,已經去了幾趟了,但是將軍就是不肯過來,”丫環答道。


    “他還在那個女人的屋子裏是吧?你們難道沒告訴他我不舒服嗎?”


    丫環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夫人,已經跟將軍說了,但是將軍現在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都不見,就連老夫人叫他他都不出來。”


    “那就把孩子給我送過去,看他管不管!”


    “夫人,小少爺還在睡覺呢!”


    “把他弄醒,讓他哭!”白婉惡狠狠地說道:“還有老太爺的事怎麽樣了?”


    “現在還沒有結論,老太爺的屍體現在還停在縣衙裏,因為說不清老太爺是被誰推倒的,但是老夫人又非要謝家的人賠命,所以一直不能下葬。”


    白婉冷笑道:“就是要這樣,讓她去鬧!去跟當時在場的那些人說,讓他們死咬住謝家,我就不信搞不垮謝家,哼,謝信芳,死了你都要跟我鬥,咱們走著瞧!”


    謝信芳的小院裏,沈源看著床上的已經幹了的血跡發呆。院子被沈源封了,不準任何人進來,所以裏麵的擺設還是如同當日那般淩亂。


    沈源坐在床邊,想象著謝信芳生產那日躺在床上的模樣。


    “流了那麽多血,肯定很痛……你當時肯定很害怕,對吧?雖然你上過戰場,其實我知道,你和別的姑娘沒什麽兩樣,也怕痛也怕血,隻是為了我所以咬牙堅持,裝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當初我幾經生死,還好有你陪著我,才能度過難關。可是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旁,就連你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我混蛋!我該死!信芳,我該怎麽辦?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獨活下去?”


    “信芳,信芳,信芳……”


    昔日佳人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如今卻隻剩下滿目淒涼。如今我來了,可你卻已經不在了。


    阿楚和謝信廉從院牆爬進去正好看見沈源失聲痛哭的模樣,本想著要進去諷刺幾句,剛好一個婆子帶著一個丫環抱著正哇哇大哭的孩子過來了。


    “將軍,孩子哭得不行,你出來看看吧?”


    “滾,都給我滾!”沈源在屋子裏罵道。


    蕭語和謝信廉對視一眼,兩人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奸詐的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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