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對教練的瑜伽水平很滿意。


    尤其是在桑賈伊給她展示了一個單手樹式動作之後,她更加讚歎。


    他告訴薑未,他的老師骨頭軟到可以把自己縮進一隻小櫃子裏,他的技巧不算什麽。


    不過也就這一次,桑賈伊之後就不肯展示這類高難度動作來炫技,反而督促薑未好好打基礎,不要好高騖遠。


    幾天的學習之後,桑賈伊發現薑未的身體很柔軟,許多基礎性的動作一教就會,完成度標準漂亮,就問她之前是不是學習過。


    薑未被誇了,笑眯眯地說:“可能吧,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桑賈伊有些莫名。


    薑未對他印象不錯,不介意把自己失憶的前因後果告訴他。


    “原來你的腿是這麽受傷的。”桑賈伊恍然大悟,露出惋惜的表情。


    看來他也覺得失去記憶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桑賈伊和薑未各自在瑜伽墊上做眼鏡蛇式,她跟隨桑賈伊的指導調整呼吸,盡量讓自己處在最放鬆平靜的狀態。


    練習的過程中,桑賈伊通常不會和她閑聊,這樣會讓氣息紊亂,半小時的練習過後,中途休息時間,他再一次跟她提起失憶的事。


    “我從前有一個學生,法國人,腦部受傷失去一部分記憶,後來他在菩提迦耶找到一位禪修大師,幫他恢複了記憶。”


    薑未很感興趣:“怎麽恢複的?”


    桑賈伊笑著看著她:“通過禪修,或者你可以簡單理解為冥想。”


    “那是怎麽操作的?”


    “人每時每刻都被各種雜念包圍,被迫接收各種信息,長期以往,人會陷入無意識的混沌,無法辨清真實的自我,而禪修,就是幫你沉澱自我,掃清彌彰的道路。”


    這段話聽上去有些複雜,薑未似懂非懂,但她感覺聽上去挺難的。


    需要禪修大師的幫助,還要去什麽菩提迦耶,她到哪裏去找大師啊?


    桑賈伊看出她在為難,笑著解釋說:“禪修需要極大耐心和定力,不是一兩周可以速成的,不過我建議你可以試試催眠,找一位有經驗的催眠師應該不是難事。”


    “可是催眠不是假的嗎?”薑未疑惑地問。


    就像許多電影裏看到的,催眠師拿個懷表,對著被催眠者晃來晃去,那人就睡著了,接下來就會順從催眠師的指導行動。


    桑賈伊微笑:“如果你嚐試過,你就不會懷疑真假。”


    “可惜我不信佛,禪修可能對我沒用,催眠倒是可以試試。”薑未回到瑜伽墊上,身體往下,頭貼到膝蓋上,閉上眼睛。


    “這跟信仰沒有關係,”桑賈伊頓了頓,才說,“不過,你腰上那個紋身……”


    “怎麽了?”薑未下意識摸了一下後腰,“那是個什麽?”


    “你紋的是六字箴言的梵文。”


    是這樣嗎?


    薑未一直覺得那些字符奇奇怪怪的,也看不出寫的什麽,原來是梵文,難怪看不懂。


    她站直身子,走到鏡子前拉開衣服看了一眼,“難道我以前信佛?”


    對哦,好像說得通,她不是吃素嗎?


    桑賈伊搖搖頭:“這不一定,很多外國人也喜歡紋中文,不代表他們了解中國文化,可能隻是一種裝飾。”


    薑未不說話,她扭過頭盯著那行黑色的紋身,心中充滿了問號。


    不過這問號很快就消失了。


    在桑賈伊結束課程離開之後,薑未上網查了很久的資料,關於禪修和催眠,看過許多案例後,她發現催眠的確更適合她。


    隻要找到一位靠譜的催眠師,或許就能讓薑未恢複記憶,這誘惑挺大。


    她很快就把自己對紋身的疑惑拋諸腦後。


    等到秦賜晚上回來,薑未興衝衝地告訴他自己和桑賈伊的對話,並問他z市有沒有靠譜的催眠師。


    “我可以幫你了解一下,”秦賜鬆開領帶,拉著薑未在沙發上坐下,“你確定想要嚐試催眠?”


    薑未看了眼他扯領帶的樣子,露出微笑:“我確定,隻要能幫我恢複記憶,我都願意嚐試。”


    秦賜不說話。


    “你不支持嗎?”薑未輕輕搡了搡他的手臂,無意識地撒嬌。


    她已經洗過澡,渾身透著桃子的清香,在水晶吊燈下顯得霧氣朦朧,異常美麗,秦賜輕輕撫上她的臉,溫柔地說:“怎麽會?你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


    薑未愣了一下,感覺到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蹭著她柔軟的麵頰,目光深邃,她在他眼中看見占有欲,若隱若現。


    還有理性的克製,這使他看上去不夠動情。


    這讓她不禁羞赧,也感到陌生。


    “你喜歡爬山嗎?”薑未冷不丁地開口,打破此時旖旎的氣氛,“我們什麽時候一起去爬山吧?”


    秦賜鬆開她的臉,淡笑著問:“怎麽突然想去爬山?”


    “不突然啊,就是想運動一下,”薑未笑眯眯地提議,“如果你不喜歡爬山,我們也可以去打壁球、網球、羽毛球。”


    秦賜問:“你很喜歡運動?”


    薑未搖頭:“不知道,就是很想,但是你跑步別叫我,我討厭跑步。”


    雖然沒有記憶,但就是下意識地討厭,跑得哼哧哼哧,熱汗淋漓,心髒都要跳出來的感覺。


    很多事情,記憶沒了,但是本能還在。


    “市郊有座三清山,一天可以來回,有空我帶你去。”秦賜答應她。


    “太好了。”薑未笑起來,頰邊露出兩隻淺淺的窩。


    “還有其他想去的地方,隨時跟我說。”他握住薑未的手。


    看上去是那麽溫柔,他們就像是一對甜蜜的新婚夫妻,除了晚上睡覺時,仍然分居兩處。


    其實這樣也好。


    薑未現在也未必能接受和他更進一步的親密。


    到目前為止,他們擁抱親吻過,但薑未仍不知道該怎麽定義秦賜,或許是她太迫切地想要探索自己的過去,無心分神來考慮感情問題。


    順其自然就好。


    臨睡前,秦賜接了通電話,他來敲薑未臥室的門,告訴她明天晚上會有兩個朋友來吃飯。


    “是你的朋友嗎?”薑未高興地跪坐在床上。


    秦賜點頭:“展績勳,我從小到大的朋友,他會帶他女朋友一起。”


    “從小到大的朋友?”這關係可不一般。


    秦賜笑了笑,打趣道:“對,經過我母親認可的朋友。”


    他懂得用自嘲來化解苦悶,這讓薑未有些難過。


    她記得自己在哪部電影裏看過,當一個女人開始憐惜一個男人,那她就離愛上他不遠了。


    薑未覺得這純屬胡扯,把這句話裏的男女調換一下,似乎同樣成立。


    但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對秦賜產生了異樣的情愫,想要安慰他,也想要抱抱他。


    這是不是愛情,薑未不確定。


    秦賜並不知道薑未在想什麽,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展績勳,對方出生於一個醫學世家,比秦賜大三歲,早年做過醫生,後來辭職創業,現在經營一家私立醫療服務公司,也是秦賜公司的股東之一。


    “那他一定認識催眠師!”薑未眼睛發亮,仰頭看著秦賜。


    秦賜走過來,碰了碰薑未的頭發,“不相信我?”


    他的動作溫柔,帶上了些曖昧的意味,在安靜的夜裏,成熟男女間一點細微的動作,都可能讓人想入非非。


    薑未說:“你是我老公,我當然相信你。”


    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其中的意味彼此都懂,秦賜的手指慢慢沿著她的頭發往下,帶著試探,和灼燙的溫度,直到他把她抱起來,坐到他的腿上,薑未才感覺到他忍耐得有多辛苦。


    盡管他的外表看上去仍然矜持冷靜,聲音卻發啞:“可以嗎?”


    薑未驚訝於他的失控,但沒有拒絕他的觸碰,她伸手關上燈,將自己完全靠在他身上。


    這種時候無需言語,彼此都反應足夠說明一切,她有些羞澀,對這股情潮卻並不陌生,她喜歡這個男人,而他恰好是她最親密的人,這本身就是順理成章的。


    可即便在最動情的時刻,她也沒有完全迷失,“有那個嗎?”


    秦賜有些恍惚,帶著溫度的汗落在她鎖骨上,他俯身親了她一下,“沒關係,我會注意。”


    聽他這意思,家裏是沒有了。


    或者從來就沒準備過。


    看秦賜的表現,這應該是他倆的第一次。


    至於是不是秦賜的第一次,薑未感覺不出來,反正這個也不重要。


    秦賜沒有多少花樣,但他相當耐心,懂得照顧她的感受,不疾不徐地,控製著力道,這無疑是種甜蜜的折磨。


    她到目前為止,並沒有那麽強烈的獨占欲,何況像秦賜那麽優秀的男人,有過前女友其實很正常。


    成年男女間做點什麽,那是人的本能,她不會去翻舊賬。


    薑未不再說什麽,閉上眼睛,把自己交給他。


    “乖。”秦賜力氣很大,輕鬆把薑未翻過來背對著他,她忍不住皺眉,聲音漸漸和外麵的雨聲融在一起。


    這場雨一直下到天明,醒來的時候,秦賜已經不在身邊了。


    薑未抱著被子坐起來,隱約嗅到他的味道。


    昨晚的事曆曆在目,她記得秦賜蹙眉失神的模樣,在結束後然擁抱著一起入睡的畫麵


    他喜歡從背後抱著她,嗅她頭發上的味道。


    她累極了,還不忘開玩笑,說他像隻小狗。


    刷牙的時候,薑未想起來昨天秦賜沒有給她喝牛奶,但還是睡得很好,可能是有他在身邊的緣故。


    下樓之前,她看了眼抽屜裏那隻口紅u盤,每天早上看一眼,總覺得特別心安。


    雖然知道它沒長腿,不會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失憶後愛人喪病了怎麽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予我白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予我白鷺並收藏失憶後愛人喪病了怎麽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