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死亡的那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劍傷,恐怕不是單純的溺死。”向禹老實回答,如果事態繼續發展下去的話,那對殿下定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截止目前,已經死亡三百多人了,到時候聖上問責起來的話,恐怕不好回答。


    一場水災就奪去了三百多人的性命,絕對是近十年裏最嚴重的一次災害。


    向禹擔心,朝廷裏肯定會有人借此機會發難,這天高皇帝遠的,對殿下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查。”虞彥歧想到了之前遇到的秦翊川,但是按照船速,兩人幾乎都同時抵達桐州的,而從他探查出來的結果來看,早在半個月前江南這邊就因為水災死人了。


    “查到秦翊川所在的位置嗎?”虞彥歧又問。


    “他就像一條狡猾的泥鰍,每次一有線索,咱們的人一過去,秦翊川邊很快就撤退了,那感覺……就像耍我們一樣……”向禹越到後麵聲音越小,畢竟二十幾個人連一個秦翊川都抓不到,他真的無顏麵對殿下。


    果然,虞彥歧一聽道這句話,臉就沉了下來。


    “六王爺那邊有什麽動作?”


    一同跟來的向竹立馬道:“回殿下的話,據屬下所查,朝堂上確實是有關於彈劾您的折子,不過六王爺似乎是站在您這一邊,極力為您爭取機會。”


    虞彥歧冷笑:“孤這個六弟還是老樣子,把什事情都做絕了,最後還冠冕堂皇的指責你。”


    向竹不敢說話。


    “把邡州的那條魚送過去吧。”虞彥歧眼底如暈不開的墨一般,深不見底。


    虞彥蕭以為他不在京城就可以隻手遮天了嗎。


    “是。”向竹拱手道。


    入夜深沉,李思嫻站在門口,都快成瞭望夫石了,自從阿諾離開後,她的整顆心都貼在了虞彥歧身上。


    “姑娘,咱們先進屋吧。”李思嫻的貼身丫鬟翠玲說道。


    李思嫻搖頭,她今早可是聽她爹爹說殿下晚上會回來,她可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趁著阿諾沒有回來,先把太子殿下搞定,到時候她就可以直接上位,看那個女人還敢無視她嗎。


    不過李思嫻等著焦急,她道:“這都亥時三刻了,殿下怎麽還沒回來?”


    “要不姑娘您派個人去看看?”翠玲提議道。


    李思嫻點點頭,“也好,六子,你去前麵看看,殿下還有多久沒有回來。”


    “是。”名叫六子的小廝立馬應到。


    李思嫻這才放心下來,“有消息後就回來告訴我,我先回房了。”


    在外麵待了這麽久,她裙擺都沾上雨露了,所以她打算先回房洗個澡。


    翠玲見狀趕緊上前扶著她。


    李思嫻的院子叫明珠院,可見在府裏多受寵了。她邁著輕悠的步伐走進了院子,周圍燈火通明。


    她打開門,裏麵有幾盞燭火,照的人影綽綽,突然,她看到了站在帷幔前的那個男人,身材頎長,清俊瀟灑,俊美無比。


    “你是誰?”李思嫻有一瞬間的恍惚,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一隻大掌給捂住了嘴巴。


    “噓——”男人聲音醇厚又有磁性,帶著絲絲的笑意,他另一隻手放在嘴邊,“別說話。”


    李思嫻心裏害怕極了,但是怕這個男人殺了她,所以便聰明地點了點頭。


    秦翊川這才放開她,他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悠閑的樣子,真像在自己家一樣。


    李思嫻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他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危險,所以她並沒有立即大聲呼救,“你……你是誰?”


    “一個能幫你的人。”秦翊川勾起嘴角。


    可在李思嫻看起來,就覺得瘮得慌,她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真是笑話,我堂堂一個知府千金,為什麽要你幫?”


    “在下就喜歡李姑娘這樣。”愚蠢又無知,偏偏還不自知。


    “你…你想說什麽?”


    “李姑娘喜歡太子殿下,在下可以幫你。”秦翊川笑道。


    李思嫻心裏一驚,雙手不自覺的緊握。


    -


    誠如阿諾所說,第二日天朗氣清,碧空如洗,秋杏起了玩心,阿諾怕她不認識路,邊讓冬月陪她出去逛逛。


    向非則是守在阿諾的身邊,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難免會有不長眼的把目標打在阿諾的身上。


    阿諾沒有多問桐州的事,向非說:“姑娘您先多呆幾天,到時候主子把桐州的事情處理完,就會來接您。”


    正準備明天就離開的阿諾,聽了向非的話,隻能點點頭,“好。”


    原本阿諾在宛平就沒有什麽親近的人,而且她也不願意出門,所以便坐在院子裏摘花瓣,準備做花茶。


    快中午的時候,秋杏才急忙回來,阿諾看著她滿頭是汗的模樣,心裏覺得奇怪,“怎麽了?冬月人呢?”


    “被鎮上的惡霸扣住了。”秋杏緩了口氣才道。


    “什麽惡霸?”阿諾皺眉。


    秋杏道:“聽冬月的口氣,好像是認識的,叫王睿。”


    她繼續道:“那個王瑞說冬月跟他有過婚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逃了,所以便叫人綁了回去,阿東阻止不了,被揍了一頓。”


    阿諾笑了笑,目光清冷,這哪是跟他有婚約啊,而是明擺著讓她自投羅網。


    當初說她是狐狸精,引起全鎮的人圍攻,害得她匆匆逃離宛平,這位王瑞可是功不可沒啊。


    王瑞家是宛平數一數二的有錢人,雖然比不上桐州這種大地方,但也宛平也算得上是隻手遮天了。當初他無意間窺見自己的容貌,所以便三天兩頭在她家門外守著,後來宋氏死後,他的心思就更明顯了,見阿諾不從他,便下狠手,讓阿諾在宛平一帶待不下去。


    “向非,你去查查這個王瑞,”阿諾開口,她知道虞彥歧不會單單派向非過來,肯定還有隱藏在別處的暗衛可以調遣。


    她當初對王瑞不大了解,就不知道他會不會跟京城裏的人有聯係,如果沒有的話,她就沒有什麽顧忌。


    再怎麽說她也是未來的太子良娣,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是。”向非自然不會拒絕,他的目的是要保證阿諾的安全。


    “對了,阿東呢?”阿諾又問道。


    “阿東在附近的醫館,不過傷的有點重。”秋杏回答。


    阿諾點點頭,“叫幾個人去醫館把他抬回來吧,畢竟在醫館哪有在院子裏舒服。”


    之前護送阿諾回來的護衛還沒有走,這會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阿諾看著那幾個護衛走後,便開口:“秋杏,你先下去休息吧。”


    在這院子左右也沒有什麽事做。


    秋杏一聽趕緊搖頭:“不要。”她真怕那個勞什子王瑞會突然闖進來 ,那樣她可就成了罪人。


    阿諾噗嗤一笑,“雖然我還沒有進東宮,但是我也不會隨便任他搓扁捏圓。”


    一炷香過後,向非才把查到的信息匯報給阿諾,“這個王家在江南很有名望,江南七成的產業都是屬於王家的,不過這個王瑞是王家的一個旁支,上不得什麽台麵,所以解決掉他不是什麽大問題。”


    向非向來喜歡直接一點。


    阿諾心念一動,“王家產業做那麽的大,不知道跟京城的那些權貴有什麽什麽聯係。”


    “沒有。”向非回答,臉上也沒有任何心虛。


    但事實是他確實查到了一些東西,但跟阿諾無關,所以他選擇直接向太子殿下匯報。


    江南的王家陽州的太守劉全關係密切,而陽州又毗鄰屏州,是六王爺虞彥蕭的封地,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阿諾也不疑有他,“既然隻是一個旁支出來的,那就動手吧,務必把冬月給救回來。”


    “是。”


    另一邊,虞彥歧也接到了向非的飛鴿傳書,他把紙條放在燭火旁燒到,然後對著向禹道:“你順著江首富王茂這條線查下去。”


    從京城探子那邊得到消息,虞彥蕭並沒有派自己的人馬過來,畢竟那樣會讓人起疑。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依靠江南這邊的人去動手,但依照虞彥歧查來的線索來看,雖然虞彥蕭有江南的封地,但交往並不密切,很難抓到把柄,所以水災這件事並不能讓虞彥蕭傷筋動骨。


    “這個王茂難道已經跟六王爺搭上線了?”向禹問。


    “或許很早就已經搭上了。”虞彥歧說道,畢竟東陵國並不看中商人,就算他們富可敵國,所以當積累的財富達到一定數額的時候,他們並不滿足現在的樣子,這個手就越伸越長。


    偏偏這個王茂是個老油條,挑不出什麽錯,連履曆都是清清白白的。近幾年做善事所立的長生排位都能從這裏排到京城,是東陵國有名的大善人,其名下產業所繳的賦稅隻多不少。百姓們一提到這位大善人,無一不舉起大拇指誇讚。


    這不,水災重建的工作,這位大善人又捐了幾萬兩銀子,那些百姓們哪個不對他感恩戴德?


    虞彥歧勾起嘴角,冷漠道:“再去問問那位大善人,還有沒有多餘的閑錢繼續救急這些百姓。”


    “遵命!”向竹道,他最喜歡做的就是這種壓榨工作了。


    “太子殿下。”這邊正在有條不紊的工作,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虞彥歧眉心一跳,眼裏閃過不耐煩的情緒。


    李思嫻提著食盒走過來,昨夜虞彥歧並沒有回去,害她白等了一夜,不過她還是有信心能拿下太子殿下的。


    向禹趕緊上前一步,擋住了李思嫻的路,他笑道:“李姑娘,這邊人多眼雜,萬一傷著姑娘就不好了還請姑娘回吧。”


    李思嫻瞪了她一眼,態度傲慢:“你是誰?敢這麽跟我說話?!”


    既然虞彥歧不回去,那麽她就主動一點,所以一大早就急忙叫廚房熬了一碗雞湯過來。


    “殿下。”李思嫻繼續嗲著嗓子說話,“您日夜操勞可別累壞了身子,這是小女子特意交代廚房做的十全大補雞,您嚐嚐吧!”


    “滾。”虞彥歧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李思嫻僵硬在原地,似乎不敢置信。


    向禹覺得有些好笑:“李姑娘莫不是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麽?”李思嫻呆愣了一下。


    向禹覺得好笑:“你父親中飽私囊,假公濟私,壓榨百姓,此時彈劾的折子已經遞交給了皇上,估計過不了多久,您父親就要進大牢了。”


    “不…不可能!”李思嫻腦子裏一片空白,不明白向禹為什麽會這麽說,“這不是真的。”


    殿下願意住在他們府上,難道不是一船的人嗎?


    “所以啊,李姑娘你還是好好的想一想怎麽就你父親吧。”向禹又道。


    “殿下!”李思嫻眼淚汪汪地看著這個男人心裏酸楚。


    “要哭出去哭。”虞彥歧難得賞了她一眼。


    虞彥歧說完就帶著向竹離開了。


    “不!這不是真的!”李思嫻大喊,這幾天她父親表情很正常,更何況這麽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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