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川大笑了幾聲,“真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姑娘。”


    馬車沒有進城門,秦翊川還貼心的等著阿諾吃完飯才叫馬車離開。


    這回倒是不像之前那樣緊趕慢趕,而是晃悠悠地往西南走去,悠閑得就像出來踏青一樣。


    “今晚可要委屈阿諾了,咱們要在野外留宿一晚。”秦翊川突然道。


    暮色四合的時候,秦翊川選擇了一塊背靠樹林的空地,席地而坐。


    他的兩個暗衛分工明確,一個去找吃的,一個去生火。


    月明星稀,阿諾靠著一棵大樹,眼神放空,她有多久沒有留宿過野外了?


    “今夜可真是委屈,還希望秦王爺將來可要好好補償我啊。”如果他還能活下來的話。


    也不知道為什麽,阿諾對虞彥歧一直抱有很大的自信,她不覺得秦翊川這個金蟬脫殼能夠瞞得過虞彥歧的眼睛。


    “哈哈哈,這個自然。”秦翊川回答,“跟阿諾在一起,本王總是心情愉悅。”


    阿諾笑而不語,篝火不大,把她的臉照得忽暗忽明。晚飯是暗衛打的兔子,兔子被分成了幾大塊,或許是見著暗衛忙不過來,她接過兩塊烤了起來。油因為火勢的原因,濺得劈裏啪啦得亂響,沒過多久就香氣四溢,如果不仔細看,是絕對看不出那上麵漂浮著的白色粉末。


    不過這是在逃命,什麽香料都沒有帶,所以味道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秦翊川用幹樹枝撥弄著,讓火勢更大一些,他神情還沒有愉悅完,就眼眸一眯,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


    突然,有十幾個黑衣人騰空而起,直擊秦翊川的門麵。


    但他都兩個暗衛也反應及時,順利擋下了黑衣人的長劍。


    雙方很快混戰了起來。


    阿諾可就不好受了,她被秦翊川拉著被迫參與了他們之間的打鬥。


    還不到一刻鍾,又來了一批黑衣人,沒有眼神交流,也沒有肢體交流,目標很明確,都是衝著秦翊川去的。


    情勢不太樂觀。


    秦翊川的兩個暗衛也知道了,一個人道:“王爺,您快走!”


    秦翊川臉色十分不好看,但也果斷地拉起阿諾的手腕,走到馬車邊,利落地砍掉繩子,把馬給扯了出來。


    最後,飛身上馬,一路狂奔。


    -


    在一座小溪旁,一個男人對著水流清洗帶血的外袍,臉上沒有什麽血色。


    阿諾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也沒有上前搭把手的意思,在逃亡的著三天裏,他們倆過的都是風餐露宿的生活,期間還不時的有黑衣人追殺。


    不過令她驚訝的是,秦翊川每次都能逃掉,但身上多多少少也受了傷。


    “你確定你不找個醫館看看?”阿諾笑了笑,“別到時候還沒到南越國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亡了。”


    語氣可以算得上是刻薄了。


    秦翊川不以為意道:“本王死了,也要拉你來陪葬,阿諾說好不好嗎?”


    “一點都不好。”阿諾搖搖頭,她覺得秦翊川可以算是窮途末路了,但往往就是這種人,想法才是最危險的。


    秦翊川嗤笑一聲,站了起來,他雖然受了傷,但因為常年習武,他的身體比普通人的要好,不然也不會支撐那麽久。


    “中午了,要吃什麽?”阿諾看著她他,眼裏無甚情緒,“秦王爺,你跟著你逃了那麽久,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她算是看明白了,都三天了那兩個暗衛還沒有回來,可以說是凶多吉少了,而且這幾天裏也沒有秦翊川的幫手過來支持,她可以猜測秦翊川在東陵國已經沒有自己的人了。


    現在她隻需要繼續耗著,把秦翊川給耗死。


    “真是抱歉。”雖然有些狼狽,但秦翊川還是笑得風光霽月。


    這附近長了一些野果,他走到一棵野果多的樹底下,用力踹了幾腳,那青澀的野果就嘩啦啦地往下掉,他用衣服兜著,道:“吃吧,沒毒。”


    “嗯。”阿諾也不客氣。


    秦翊川看了看天色,“估計今晚又要露宿了。”


    阿諾已經見怪不怪了。


    夏風吹來,帶著樹葉的沙沙聲,慢慢的,這些沙沙聲近了。


    秦翊川眼睛變了敏銳了起來,同時也伸出自己腰間的軟劍。


    這回來的黑衣人比以往的還要多。


    “喪家之犬。”人還沒到,聲音就傳了過來。


    秦翊川勾唇邪笑了幾聲,“沒想到太子殿下親自來了,真是讓本王驚喜啊。”


    話音剛落他就眼疾手快地勾住阿諾的脖子,語氣輕佻地吹了吹阿諾的耳廓。


    虞彥歧全身都說是肅殺之氣,“把她放了。”


    “嘖嘖嘖,能讓楚良娣給本王陪葬,那真是本王的榮幸。”秦翊川似乎沒有聽到虞彥歧的話一般,他低頭靠近阿諾,繾綣道:“阿諾可是說好的要跟我私奔呢,阿諾還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說是不是啊,阿諾。”


    阿諾看著虞彥歧,沒有說話,幾天的奔波已經讓她筋疲力竭。


    “說啊。”秦翊川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阿諾臉色有些白,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得緊握。


    不過她知道秦翊川不會白白讓她死的。


    “放我們走,不然我們就隻能做一對亡命鴛鴦了。”秦翊川冷笑道,“太子殿下,反正你又不缺女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你就送給我吧。”


    “我不喜歡別人覬覦我的東西,包括女人。”虞彥歧從善如流道。


    秦翊川絲毫不意外,“看來咱們是談不攏了。”


    “不是在以前就談不攏了嗎?”虞彥歧反問他。


    “那就隻能讓她跟我一塊死了。”


    虞彥歧沒有動作,他隻道:“你說你怎麽落到這個地步的?當初你要是乖乖的離開東陵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秦翊川皺眉,“什麽意思?”


    虞彥歧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在故意吊人的胃口


    “你說啊。”秦翊川有些急躁,他心裏很亂,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南越國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說我就殺了她。”秦翊川威脅道。


    “你舍得嗎?”阿諾突然笑了笑,她外頭看著秦翊川。


    秦翊川愣了愣,他被這個笑容晃了一下心神,然後他就發現他的手沒有了力氣。


    還來不及反應,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是鑽心般的疼痛。胸腔湧動,怎麽壓也壓不住。


    他不受控製地後退幾步,猛得從嘴裏噴出一口血出來,他低頭一看,血是黑色的,於是質問道:“我什麽時候中的毒!”


    阿諾無辜的搖頭,“你不知道我又怎麽會知道。”


    在逃亡的時候阿諾就知道秦翊川也是個用毒高手,不然怎麽會被一群黑衣人圍剿後還能全身而退。所以另一瓶毒藥她之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下,不過她剛剛趁著秦翊川跟虞彥歧說話的時候,就悄悄把瓶塞給打開。


    秦翊川很快就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麽毒,不過毒性特別強,他幾乎痛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可是他卻無可奈何。


    就在他茫然之際,眼前出現了一個穿著月白色的衣擺的男人,他抬頭,看清楚來人的時候,眼瞳蒙的一縮,“是你!”


    他低下頭自嘲一笑,“我就說為什麽那群黑衣人的手法那麽奇特,原來是你的人。”


    男人微微一笑,他的臉與秦翊川的有幾分相似,不過他的氣質更傾向於翩翩貴公子,“猜的不錯。”


    秦翊川還想說什麽,可是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了,但是他知道,他不甘心。但他隻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不一會兒他眼睛就開始流血了,接著是鼻子,耳朵………


    秦翊川死了。


    男人回頭真誠的跟阿諾道謝:“多謝楚良娣出手相助,來日小王必定奉上厚禮相謝。”


    他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兩個黑衣人出現,把秦翊川給抬了起來,再怎麽說秦翊川也是他們南越國的人,要葬也要葬在南越國。


    男人帶著他的人走了,阿諾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原虞彥歧,心裏突然有些酸澀,這幾天一直緊繃的身子鬆懈了下來,仿佛全身力氣被抽走了一般。


    “過來。”虞彥歧開口。


    可是阿諾有些頭重腳輕,她想過去,可是她腳下一軟,昏了過去。


    第89章 約會


    因為長時間的奔波, 當晚阿諾就染上了風寒。她這裏離京城較遠,屬於袁州附近,虞彥歧便租了一個院子, 派向禹去城中請一個大夫過來。


    一劑湯藥下肚, 阿諾臉上依舊是通紅的。虞彥歧站在一旁, 周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他問大夫, “為何還不見好?”


    大夫頭上都是汗, 原因無他,這位爺的氣勢太強了,“公子,就算再好的藥,吃了也要些時間,您請放心, 等明兒這位夫人就會醒。”


    虞彥歧依舊有些不滿,他沒有想到阿諾會生病所以這次過來也沒有帶莫神醫。


    “行了, 下去吧。”虞彥歧心情不好。


    但大夫看得出來, 這位貴人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庸醫”兩個字。


    其實這也不怪虞彥歧,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 阿諾甚少生病。


    這場溫病來的快, 但去的不快, 到了早上,阿諾身上的燒還沒有退,雙頰還帶著幾絲病態的緋紅, 嘴唇有些發白。


    跟著虞彥歧過來的都是一群糙漢子,自然不可能近身照顧,所以向禹就自作主張去伢子處買了個丫鬟來伺候,虞彥歧見了也沒有多說什麽,隻不過他在楚良娣的床邊坐了一晚上了,眉頭也不見舒展。


    向禹小心翼翼開口:“殿下,您這幾日連夜趕路,一定累了,趕緊去休息把,或許您睡一覺楚良娣就醒了呢。”他對一旁的向竹使了使眼色。


    向竹很上道:“殿下,屬下剛剛去買了一些早點,您快吃些吧,不然楚良娣又心疼了。”


    虞彥歧沒有說話,不過還是吃了一籠包子,就到隔壁的房間裏處理公務去了。


    向竹和向禹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來對方眼裏的無奈,為何殿下總是不聽呢。


    向禹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便悄悄拉著向竹的袖子,小聲道:“欸,你不覺得殿下是不是太把楚良娣放在心上了?”


    向竹高深莫測地看他一眼,看得他渾身發麻,哆嗦道:“幹、幹嘛,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我說兄弟,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因為楚良娣,受罰的事情。”向竹幽幽開口。


    想起暗室的酷刑,向禹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那絕對是他暗衛生涯裏的噩夢,他還記得出來後連話都說不完整,那段時間給向非撿了一個漏,所以那時候一直都是向非跟在殿下身邊的。


    “可是……那時候跟這時候又不一樣。”向禹撓撓頭道,“當初楚良娣還沒進東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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