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說嗎?奚苒姐姐。”


    “嗯。”


    “……”


    沈從宴又糾纏了好一會兒,發現確實沒法挖出什麽料了,這才悻悻離去。


    奚苒咬著唇,晃了下腦袋,不再多想什麽。


    自顧自打開了租房信息網站。


    午餐是遊輪上廚師做的生魚宴。


    餐桌擺在露天甲板上。


    新鮮三文魚被切成薄片,和去殼明蝦一同碼在水晶盤上,底下壓著冰塊,水光瀲灩、晶瑩剔透。配合著碧色大海、一望無際,美食美景結合,讓人感覺極富食欲。加上天氣涼了,廚師還準備了牛肉鍋子並一大桌配菜,熱騰騰,端出來香氣四溢。


    賀銘遙走進船艙,叫奚苒出來吃飯。


    奚苒點頭,收起電腦,跟著他一塊兒去了甲板。


    在和賀銘遙結婚之前,她從沒吃過刺身,第一次嚐試,就算配了芥末醬油,咬著也有腥味。隻覺得自己老土極了,注定難以欣賞這般美味。到後來,漸漸習慣了這種格格不入。


    本來就是她癡心妄想、高攀了上流名門,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也不必強迫自己習慣這些口味。


    吃飯時。


    奚苒坐在最邊上,自顧自地吃鍋子。她早脫了外套,隻餘一身長袖t恤,吹著海風,吃得渾身暖洋洋,愜意極了。


    賀銘遙卻一臉冷漠、毫無食欲。


    沈從宴已經和他通過氣,再次確定,奚苒一定要離婚。如果排除所有可能,那奚苒移情別戀這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性,就不得不成為誘因。


    真是瘋了。


    桌上,除了三個知情人,其他人都聊得熱火朝天,旁邊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也吃得十分歡快。


    看著這場景,賀銘遙越想越生氣,又說不出生氣理由。


    隻是能確信,他不願意離婚。


    “嘩啦——”


    倏忽間,賀銘遙一下站了起來。


    顧不上別人眼光,他一把抓住奚苒手臂,重重地將她拎起來,“我有話跟你說。過來。”


    用力扯著人,進了船艙。


    剩下桌邊幾個朋友麵麵相覷。


    還是沈從宴出來打圓場,“銘遙和他老婆最近鬧別扭呢,咱們吃咱們的,別管他們。”


    “鬧別扭?我艸,真的假的?嫂子這麽牛啊?”


    “真的看不出來……能嫁給銘遙都得燒高香了,居然還能吵得起來?”


    “嘖,現在的女人,就是作。”


    沈從宴立馬收了笑。


    “別這樣說。”


    幾個兄弟嗤笑了幾聲,不再議論,各自轉開話題。


    ……


    奚苒被賀銘遙踉踉蹌蹌地拖進了船艙裏。


    遊輪很大,船艙房間也多,除卻休息室,有會客室、臥室、琴房、小型影音室等等,一應俱全。甚至最上層還有個小型露天遊泳池,可以在船上開派對。


    服務生見兩人進來,正想走上來。


    賀銘遙頭也沒回:“滾。”


    “……是。”


    人立刻退遠了。


    賀銘遙拉開大臥室門,將奚苒推進去,再反手重重闔上,落鎖。


    頓時,整個房間隻餘他們兩人。


    沒人說話。


    外頭海浪聲“嘩啦嘩啦”作響,讓人潛意識覺得,整個船都在搖搖晃晃、起起伏伏。


    賀銘遙眼神暴戾,咬牙切齒般開口:“奚苒……非得離婚?”


    奚苒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發瘋,把人從餐桌上拉出來。她後退兩步,去旁邊桌上抽了餐巾紙,擦了擦嘴。抬手時才發現,手臂被他握紅了一圈,紅痕襯著雪白膚色,看起來有些可怖。


    她端詳半秒,放下手,歎氣,“是。”


    奚苒覺得,自己真是卑微到了骨子裏。


    若是賀銘遙往日能表現出哪怕一絲絲愛她的意思來,這個“是”都不會說得這麽斬釘截鐵。


    可偏偏,就是一點都沒有。


    愛情這倆字,折磨了她三年多。


    終於要決定自救了,就再沒什麽能阻止她了。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賀銘遙眼神一下子凝住了,怒火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從心髒,順著血管,一直燒到四肢百骸。


    奚苒還是那般模樣,膚色雪白,人纖纖瘦瘦。大眼睛、雙眼皮、嘴邊一對小梨渦,顯得年紀比真實年齡要小不少。哪怕是不修邊幅,也算是清秀好看。


    她就這樣,頂著這溫柔表情,定定看著自己。


    賀銘遙冷笑了一聲,抬手,握住她下巴尖,指腹在她皮膚上摩挲了幾下。


    語氣滿懷惡意,“,也是因為這個吧?奚苒,你搞清楚,隻要我一天不簽字,你就一天是我妻子。愛誰都沒用,你隻能躺在我身下。”


    奚苒愣住了。


    賀銘遙一貫冷淡,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賀銘遙卻覺得,她現在已經連話都不願意對自己說了。心中凶獸幾乎叫囂而出。


    他再不想思考什麽,順著本能,折著奚苒手臂,將她壓到了地毯上。


    船艙臥室裏鋪著厚厚地毯,不顯涼意。


    海浪聲愈發清晰。


    “嘩啦、嘩啦。”


    賀銘遙身體控住她腿,一隻手製著她雙手,將衣服一整個推到她脖子上。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著力量差距。


    男人身體堅硬火熱,女人溫柔如水、還泛著一絲涼意。


    賀銘遙眼眶泛出紅色,伏下身體。


    一個滾燙的吻,直直地落在奚苒胸口上方。


    奚苒整個人一哆嗦,忍不住尖叫起來:“賀銘遙!你快放開我!我不願意!”


    他渾身都是惡意,讓人無法忽略。


    這時候,奚苒不想和他做。


    他們已經在商量離婚了。


    賀銘遙冷冷低笑一聲,湊到她耳邊,又吻了吻她耳垂,慢條斯理地問道:“那你願意和誰做?奚苒,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你這個人、連同身體,都是我的。明白嗎?”


    第10章 10


    奚苒用力地掙紮起來。


    “賀銘遙你瘋了——快鬆開我!”


    隻是,她這小胳膊小腿,哪是男人對手。


    奚苒依舊被賀銘遙整個兒抵在地上,皮膚蹭到地毯,悉悉索索,癢得人渾身難受。


    賀銘遙咬著牙,怒火未滅,不管不顧,便要附身下來。


    奚苒心裏委屈得要命,本來不想露怯,眼眶卻控製不住地發酸。她扭過頭,帶著哭腔嚷道:“賀銘遙……你就從來沒尊重過我……”


    他看不起她。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


    旁人覺得她愛慕虛榮、拚命倒貼賀銘遙,她卻連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愛一個人——隻是那個人身處高位、家財萬貫,難道真的就錯了嗎?


    奚苒沒做過小三,雖然早就開始愛慕賀銘遙,但賀銘遙和孔熙交往期間,她從未表露出一絲一毫來。隻是,在兩人分手後,用了一點點小小的、不堪的手段,得到了他。


    隻是做了這麽一點錯事,就活該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嗎?


    現在,她想離婚了,想糾正這錯誤,賀銘遙又憑什麽阻止她、折磨她?


    難道要讓她繼續在煉獄泥濘中掙紮一輩子嗎?


    這該死的人生。


    或許,是從一開始就走上了歧路。


    奚苒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太委屈了。


    她有什麽辦法啊?


    人要是簡單就能控製內心,為什麽世上還會有喜怒哀樂貪嗔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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