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家裏缺什麽了,直接讓我買就行,你現在隻需要在家好好的,別的什麽都不用操心,知道嗎?”沈驚衍溫柔的看著她,“如果想去什麽地方,就給我打電話,我送你過去,總之有什麽事就跟我說,不要自己扛著。”


    時禮嘴角抽了抽:“……知道了。”


    由於沈驚衍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要錢的事就這麽破滅了,時禮隻能想別的辦法。


    這天沈驚衍去上班後,她一個人留在家裏無聊,便下樓去散步了,走了幾圈後注意到垃圾桶裏的塑料瓶和快遞紙箱,突然靈機一動,覺得找到了致富新途徑。


    她回家找了個黑色的塑料袋,下樓後一邊溜達一邊撿瓶子和紙箱,還要時不時注意周圍,萬一被認識沈驚衍的人看到了,那可就說不清了。


    高檔小區不愧是高檔小區,每個垃圾桶都有瓶子和紙箱,卻沒有人跟時禮競爭,很快她便撿了一堆,正溜溜達達的要回家時,突然聽到拐角處一陣女人尖利的聲音。


    這聲音太耳熟了,時禮忍不住湊了過去,就看到上次碰瓷她和沈驚衍的老太太,正和她兒媳婦推搡,旁邊的兒子像是個死人一樣,光動嘴勸說,卻不敢上前阻攔。


    “要不是你整天帶著我兒子胡鬧,我兒子也不會考試不及格,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回你的鄉下去!”兒媳婦一邊說一邊罵。


    老太太碰瓷的時候挺厲害,麵對兒媳婦卻是慫得不行,被兒媳婦連推幾下後,直接推坐在地上了。時禮蹙了蹙眉,本能的感到不適。


    雖然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句話沒錯,可真當看到一方被欺負得沒有反擊之力、而且被欺負的還是弱勢的人時,確實叫人不太舒服。時禮將塑料袋係好放到一旁,直接走上前去。


    一家三口看到是她,頓時愣了一下,兒媳婦到底顧及臉麵,直接黑著臉轉身離開了,兒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狠狠歎了聲氣追上去,隻留下老太太一個人坐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


    時禮皺著眉頭走過去:“你沒事吧?”


    “快扶我起來。”老太太朝她伸出手。


    時禮沒有去扶,而是問一句:“你不會訛我吧?”


    “……小區裏都是監控,我怎麽訛你?”老太太本來還在老淚縱橫,聽到她這句話生生噎了一下。


    時禮沉默一瞬:“你哪裏不舒服?”


    “腰,腰疼得厲害,動都動不了。”老太太說著,又開始傷心了,嗚嗚的就要哭,隻是朝她伸著的手沒有放下,看得出來求生欲極強了。


    時禮一臉認真的看著她:“我幫你叫救護車吧。”


    “……你不扶我?”老太太瞪眼。


    時禮眨了眨眼:“先不說我怕不怕被你訛吧,單就你現在的身體來說,還不知道傷在哪,最好還是別亂動,免得二次受傷,最好還是等醫生來。”


    老太太聞言氣哼哼的放下手:“什麽人啊,扶我一下都不行,老婆子還能吃了你?!你個殺千刀……”


    “再多說一句,我可就走了,讓你在這裏自生自滅,看你兒子媳婦管不管你。”時禮幽幽的打斷她。


    老太太頓時不敢吱聲了。


    時禮這才打電話叫救護車,等報完地址之後掛斷手機,若有所思的盯著老太太。


    老太太一臉警惕:“你看什麽看?!”


    “你知道這邊哪有收廢品的嗎?”時禮詢問。


    老太太:“……”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時禮打量她一眼,一本正經道,“這個小區裏的老太太,看著也就你自己比較樸素了。”


    老太太沒好氣的看著她:“……你要想笑話我窮你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那你知道嗎?”時禮追問。


    老太太:“……知道。”


    “來來來,給我個手機號。”時禮眉開眼笑。


    老太太不情願的看她一眼,把收廢品的手機號背誦下來,顯然是以前沒少賣廢品。等時禮把號碼記下來後,她問:“你要賣廢品?”


    “當然,不然要號碼幹什麽?”時禮頭也不抬道。


    老人嗤了一聲:“你倒是會過日子,”說完頓了頓,“比我家那個母老虎不知道強多少。”


    “還罵你兒媳婦呐?”時禮揚眉,反正是要在這裏陪她等救護車,幹脆慢悠悠的和她講道理,“雖然她也不對,但憑良心講,如果我是你兒媳婦,知道你帶著我孩子去碰瓷,那我肯定也會發脾氣。”


    她說完嘖了一聲:“你說你碰瓷就算了,還上癮,一天想碰我們兩次,就沒見過你這麽貪婪的,竟然教小孩撒謊……”


    “我們沒撒謊!就是那個男的騙我孫子爬樹的!”老太太突然激動,“那種樹底下都是擺著好看的石頭,毛毛楞楞的,要不是我孫子命大,就被那些石頭紮死了!”


    時禮看著她突然漲紅的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老太太喘著氣,一臉怨恨的看著她:“我孫子從來不去那邊,又怎麽會突然一個人去爬樹,你說那個男的沒騙他,你自己相信嗎?”


    時禮定定的看了她片刻,聽到救護車聲音後轉身往外走:“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也就是看你還算個好人的份上才跟你說的,趕緊離那種壞蛋遠點,否則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老太太厲聲道。


    時禮指尖一顫,鎮定的去把救護車領了過來,等老太太被送上救護車之後,自己才拎著塑料袋回家。


    之後的兩天,她一直在撿破爛,全都藏在自己的浴室裏,攢個差不多後,趁某天早上沈驚衍去上班,她給收廢品的打了電話,把東西全部賣了,換了23塊錢。


    看著不多的23塊錢,時禮內心一陣酸,然後趕緊換了衣服,往沈驚衍的母校去了。


    她這幾天做足了工作,不僅知道了沈驚衍的教授是誰,還查到他一個宿舍的室友,也有留校當輔導員的,所以在到了學校之後,她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人。


    室友不在辦公室,不知道去哪了,倒是教授去上課了,時禮本來想先找室友的,想想還是先去了教授的課堂。


    她到的時候剛上課,班裏已經坐滿了人,她要找的教授也已經在講台上了。時禮貓著腰從後門進去,找了後排的一個位置坐下,打算等下課再和教授聊聊。


    上課鈴響,教授開始上課,時禮安安靜靜的坐在後排,本以為要到下課才能有交集,結果上課期間教授不經意間和她對視一眼,本來很流暢的聲音卡殼一瞬,停了片刻後才繼續。


    他卡得太過明顯,時禮一瞬間便注意到了,蹙了蹙眉頭後仔細觀察他,然後就發現他在上課期間頻頻朝自己看來。


    什麽意思,難道他認識自己?時禮漸漸冒出一個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不等她找過去,教授便先一步過來了:“你是來找我的?”


    時禮看著他溫潤的笑,湧起一種熟悉感,沉默半晌後點了點頭:“對,教授你好。”


    “找個地方聊聊吧。”教授慈祥的笑笑。


    時禮自然同意,於是兩個人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咖啡廳。


    時禮看著麵前的教授,一種奇異的感覺越來越濃,她怎麽覺得……這位教授和沈驚衍那麽像呢?


    倒不是長得像,而是行為舉止,還有一些小的麵部表情,簡直是一模一樣,可要仔細去看,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我在驚衍的手機裏,看到過你們兩個的合照。”教授溫和道。


    時禮愣了愣:“我們的合照?”


    “那是你們高中的時候?你現在比以前瘦了很多,我差點沒認出來,”教授像是看自家晚輩一樣看著她,“驚衍之前說過,他一直在找你,我猜你們是分手了,現在看到你過來……應該是和好了吧?”


    時禮尷尬的笑笑,沒有說話。


    “和好了就行,驚衍很喜歡你,以前學校那麽多追他的,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你要是再不跟他和好,他真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教授繼續道。


    時禮抿了抿唇,半晌才開口:“他、他一直在找我嗎?”


    “是啊,一直在找你,”教授說著歎了聲氣,似乎覺得氣氛有些沉重,便主動轉移話題,“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我、我想知道驚衍過去的事,”時禮說完訕訕的補充,“您知道的,我錯過他太多了,可又怕直接問他,會揭開他的傷口,所以隻能想辦法聯係他認識的人。”


    “我理解的,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我好了。”教授非常善解人意。


    時禮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知道他在學校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麽。”


    教授回憶一下:“倒是沒什麽不同的,就是太刻苦了點,整天隻知道學習……”


    時禮安靜的聽著,聽教授說沈驚衍如何努力,平時有多刻苦,有種很奇妙的感覺。這些話沈驚衍雖然沒有說過,可她也大概猜到了,他必須非常努力才能走到今天,然而聽著旁人提起,又有種不真實感。


    ……他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他。他之前說過,自己從勞教所出來就考了大學,也就是說,他是在大學之前就變成這麽完美的性格了。


    難道她努力的方向錯了?她是不是不該查他大學時候的事,而是應該去了解三年勞教所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性情大變?時禮雖然一如既往的摸不著劇情,可總覺得沈驚衍的性格轉變,直接和仇恨值相關。


    跟教授聊了一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時禮道:“麻煩您保密今天的事,我們之間還沒有完全和好,如果被他知道了……”


    “我明白的。”教授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教授熟悉的笑容,時禮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她幹笑著點了點頭,目送教授離開。


    沒有得到實質性的發展,她和教授分開後隻能去找沈驚衍的室友,然而室友依然不在辦公室,她糾結一下決定還是不要等了。


    畢竟都是大學裏認識的人,想必室友跟教授的答案是一樣的。


    時禮歎了聲氣,轉身朝校外走,剛走出幾步,餘光就掃到一張熟悉的臉,她意識到是之前看過照片的室友後,頓時心裏一驚,急忙跑過去把人攔住。


    “你好,有事嗎?”室友疑惑的看著她。


    時禮尷尬的笑笑:“能和您聊聊嗎?”


    室友皺起眉頭,眼底滿是不解。


    十分鍾後,室友知道了她的來意,笑容頓時生疏起來:“抱歉,我和他不熟,可能沒辦法解答你的疑惑。”


    時禮頓了一下,敏銳的察覺到他這裏有自己想要的答案:“您幫幫我吧,我真的隻想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麽生活的,沒有別的意思。”


    室友卻不肯多說,轉身便要離開,時禮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懇求,最後室友煩了,直接說了一句:“你是他枕邊人,他什麽樣你不是最清楚?”


    “什麽意思?”時禮懵了。


    室友看著她懵懂的樣子,忍了忍道:“他不正常,難道你不知道?”


    時禮:“……”


    “也是,他那麽擅長模仿人的情緒,把金教授模仿得一模一樣,你怎麽可能看得出來,”室友嘲諷道,“也就是我這種從上大學就認識他的人,才會知道他哪裏不對勁。”


    “模仿情緒,到底是什麽意思?”時禮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關鍵點。


    室友頓了一下,不耐煩道:“這話本來不該我說,但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他不是個正常人,他沒有正常情緒,但是學習能力很強,就算一開始像個機器人,也很快在人群裏找到了最佳模仿對象,把對方的性格情緒模仿了個遍,這件事金教授都沒發現,隻覺得他和自己合拍,但他原來是什麽樣子的,我心裏清楚得很。”


    時禮怔怔的接收這巨大的信息,腦海裏閃現無數沈驚衍和教授的模樣,竟然詭異的有了重合感,而她剛才一直覺得不對的地方,也終於有了解釋。


    ……難怪她從和教授交談開始,就覺得他和沈驚衍很像,不是外表的像,而是表情、動作等之類的細節。


    告別室友後,時禮心情複雜的離開了,坐上公交車後,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沈驚衍的公司。再次出現在這所公司,時禮表情有些微妙,在樓下買了塊蛋糕後,便往樓裏去了。


    這次她不是應征自願者,所以是從公司大門進去的,剛進去保安便攔住了她:“你找誰?”


    “哦,我找沈醫生。”時禮笑笑。


    保安皺眉:“什麽沈醫生?這裏沒有姓沈的醫生。”


    時禮愣了愣:“你確定?哦,我沒跟你說名字呢,他叫……”


    “是你?!”一道女聲驚喜的響起。


    時禮疑惑的看向對方,看到熟悉的臉後愣了愣,突然想起這是她剛穿到這個小說世界時,認識的那位邋裏邋遢的女士。


    女士看到她後笑著跑過來,打量她一眼後了然:“你是不是聽我的沒簽約?我就說吧,不到走投無路,完全沒必要簽那些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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