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自己施行推恩令,柔和的消滅了藩王造反的可能性。


    劉邦皺起眉頭,打算等聽完了再罵他。


    推恩令消除了藩王的勢力,一旦天子嫡係出了問題,藩王不能作為備胎上位,好好的天下豈不是要落入別人手中?


    劉徹講的興奮起來,高興的幾乎忘卻煩惱:“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河套地區,奪取河西走廊,封狼居胥。”


    “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懸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


    “好樣的!”


    “幹得漂亮!”


    “妙啊!”


    祖先們紛紛叫好!


    劉邦打匈奴,輸的差點死在那兒。


    文帝景帝都沒敢打,一邊和親保證和平,一邊休養生息積蓄實力,就等著總有一天打回去。


    還總被匈奴勒索:不給錢就打你們哦。


    劉啟又問起他那兩個皇後的事。


    劉徹說起阿嬌也不覺得理虧,隻是仍有些惆悵:“她無子……我廢了她之後,仍以皇後之禮安置她,並無對不起她。”


    仍然覺得惋惜,倘若阿嬌能給我生幾個兒子,那才是當初最想要的。倘若阿嬌能有個兒子,她的脾氣也不會那麽壞,她急,難道朕就不急麽?幾年沒有兒女,群臣都暗暗議論我不能生育!若不是子夫生了三個女兒……皇後沒有親生兒子和皇帝沒有兒子,哪一個更危險?皇後被廢仍能養尊處優的活著,皇帝無子又該如何?況且她還涉及詛咒朕,雖然她口口聲聲說的那是為了讓朕隻愛她一個,哼。


    “國無儲君,朝野不安穩。淮南王意欲篡權,盼著我早死。田蚡對劉安言“方今上無太子,即宮車一日晏駕,非大王當誰立者!”哼。”


    又說道衛子夫這皇後做的很不錯,宮中不複有妒婦,更無因妃嬪相嫉互相陷害。又生了一個懂事的兒子,還因為她,才有了衛青、霍去病、霍光這三個能臣猛將。自己出巡時,少府教給皇後,朝政交給太子,一切都不需要操心,回來連匯報都不用聽,知道他們能處理好。


    祖先們一邊聽一邊點頭,倒有些意想不到。他們也知道衛子夫是個好女人,沒想到劉徹還敢承認。


    圍坐在這裏的四個人中除了劉邦之外,都是跪坐。


    劉徹終於忍不住了,手扶著膝蓋,微微欠身上前,盯著劉邦逼問道:“高祖也知道衛子夫很好?”


    劉邦翻了個白眼:“現在知道怪自己留不住一個女人了?”


    劉徹大膽吐槽:“高後現在好像在嬴政家。”


    劉邦毫不在意的揚起下巴:“快要拐回來了。這都不叫事。”


    “息怒,衛子夫確實不錯,哪怕留下她侍奉祖先也是好的,高祖您那話一說,她就算不想走也得走。”劉啟勸了勸兩人,我祖父和我兒子吵起來怎麽辦?這也算是四世同堂了。


    “你腦子裏都是蒜泥豬肉嗎!”劉邦氣的七竅生煙:“不想走?


    換成是你,要是你能走,你不走嗎?但凡能去投胎,你還留在這破地方?


    她留著是等劉據的下落,你長點腦子行不行!


    我都知道戚姬得被呂雉殺了,你怎麽連個女人的心思都猜不透?”


    劉啟也很生氣,雖然說的有道理但是好氣人啊,欲反駁又無言以對。為什麽是蒜泥豬肉?想吃!


    劉徹氣的更甚:“就因為你一句話,我都沒和阿嬌子夫話別!還有據兒,據兒沒和我聊一聊!”阿嬌死後我好好的失落了一陣子,有很多話想跟她說,想起我們小時候的事,越發歎息。子夫自殺後,過了兩年朕也有些歎息。


    “你這樣的人還顧及什麽兒女實情?你等著你兒子封的太後來找你吧。”


    劉徹心說:完了。鉤戈夫人已經死了,卻沒來這裏。


    劉邦開始給傻了吧唧的兒孫們講解自己為什麽說那話:“老子是為了離間他們。你們怎麽這麽傻啊!嬴政不回放棄呂雉,他要是反應慢一丁點,呂雉那娘們就得開始小心眼了。你別看他們母子跟了人家父子,隻要呂雉跑回來了,劉盈也得跟回來。


    他要是看了一會想補救,罵一句衛子夫,說她算個屁,劉據就恨他恨的要命。我問你們仨,衛子夫漂亮不?他也是男人,看美人看呆了難道不合理麽?”


    三個人中兩人點頭,隻有劉徹是關心則亂,他問:“萬一他真選衛子夫呢?”


    “她是個老實女人,不會答應。你別看嬴政一副精明驕傲的模樣,像個獵鷹似得,實際上也不傻。


    呂雉那娘們,抵得上幾個軟弱的皇帝,能打能殺能坑人有韜略,還他媽漂亮。


    她當年要是一直這麽漂亮,還有戚姬什麽事?


    也是當年劉盈不爭氣,那慫樣看的勞資煩心。要是跟現在似得,敢和親娘老子吵架,那才像個皇帝的樣子。一個太子,天天一副受氣包樣。”


    劉徹氣的想要惡心惡心他:“高祖算的精明,兩頭堵好了,誰料到秦始皇拔劍就砍你。”


    劉恒趕緊搭茬:“嬴政對重用的人特別好,是吧?他對那個尉繚子給予自己一樣的車駕、衣服飲食,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是不是?嚇得尉繚子想跑,又被抓回去。現在咱們高後和當年的尉繚子一樣重要。”


    劉邦並不受人影響:“劉據那孩子看起來還不錯,不是窩囊廢,還敢起兵跟你抗爭。不錯,他怎麽就被你這孫子冤枉死了?”


    劉徹氣的臉色鐵青,慢慢開始說詳細的經過。雖然把責任都推給江充、李廣利和那個該死的混蛋使者身上,卻也承認自己身邊都是些哄老人家高興的奸佞小人,那些忠直之臣都追隨在劉據身邊。


    劉邦直歎氣:“你呀,就是死晚了。”


    把你和你爹的壽命勻一勻就好了。


    劉恒也替大哥歎了口氣:“哎,顧命大臣容易殺你的子嗣,殺完了還說不是你親生的呢。”


    雖然他是被大臣們扶持上去的,但他和劉盈是皇權立場,和大臣們的立場不同。大臣能廢立皇帝,能殺害皇子,這對每個皇帝來說都很可怕。


    劉徹瞬間寒徹骨髓:“不!不會的。”


    蒼天在上,要是那樣的話……我可真是死晚了!


    顧命大臣,,,應該做不出這種事吧?他們會謀反嗎?


    劉邦摸了摸下巴:“得啦,急也沒啥用,等著再死一個皇帝下來就知道了。我問你啊,你會步戰麽?”


    劉徹精通騎射,至於步戰——用劍廝殺可不太擅長。他倒是願意練一練,誰敢陪著他練呢。


    文帝沉默了好半天,忽然問:“中行說死了嗎?你把他的墳刨了嗎?”劉恒平生不記仇,最恨中行說一個人!這個閹人作為公主的陪嫁到了匈奴之後,竟然轉投匈奴單於,教他們保持特色和強勢,還和漢使吵架,吵架還不算,他還教唆單於勒索大漢。勒索的非常有效!氣死了!


    景帝也被勒索過,趕緊問這事:“刨了嗎?”


    劉徹哪記得住這事兒,含糊著說:“應該刨了,四處都被大軍踏平,單於祭天的金人都搬回來啦。”


    對麵父子倆差點抱頭痛哭,倒是劉邦心態還很好,隻是叉腰狂笑。


    ……


    張嫣低聲問:“你們,你們之前跟我說沒有關係,是在騙我吧?我這個皇後當的名不副實,我不在意的,但是你們不要騙我。”


    劉盈不好意思的撓撓臉:“沒有,真的沒關係。我隻是想氣人。”


    他隻要對扶蘇做出曖昧的姿態,劉邦就都露出一種非常憤怒的表情,母親也暗暗的有些不高興,沒想到拿這個氣劉徹也一樣好使。雖然他們生氣的原因都是覺得自己是‘雌伏’的哪一個,但是吧,撒個謊能氣著人多好啊!雌伏當然是不可能的,那多疼啊。扶蘇肯定也不願意雌伏。


    扶蘇說:“軍隊裏這種事很正常。常年見不到女人,有些士兵互相抽簽賭博,誰輸了誰就幫別人。”學女人的聲音。還有用手幫別人……不讓賭錢,他們就賭這種事。


    女人在叫聲,男人的身體發育——這是張嫣不曾涉及的領域。


    她將信將疑:“那這豈不是說,確有此事?”


    隻是你們不當回事?


    扶蘇笑著搖搖頭:“不是,我隻是告訴你,男女授受不親,男男之間,沒有什麽名堂。我過去不用別人幫忙,變成鬼之後又沒有欲念,真是無欲則剛。陛下和高皇後這些年也隻是下棋彈琴打發時間。”


    他一點都不好男色,對女色也隻喜歡自己的妻子。雖然父皇認為夫妻關係是無稽之談,父皇認為女人做了妻子也不會忠貞,贏秦也不需要和別國聯姻來確保穩定,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她胡作非為的身份。但扶蘇心裏暗暗的認定了誰才是自己的妻子,過了這麽久,仍然記得很清楚。張嫣和自己的妹妹、女兒都有些相似,聰明文靜的小姑娘大多類似,都惹人喜歡。


    張嫣紅了臉:“那……那先帝為什麽要目不轉睛的盯著美人。還有劉啟,劉啟和王娡在柵欄裏……”


    住得近就是不好,什麽都能看見。她在二層小樓中,常常能看到對麵發生的事。


    “因為他們好色。”劉盈本想解釋閹人還喜歡女人呢,又覺得這話題太髒了:“小孩子不要懂這些。扶蘇要是真和我有什麽瓜葛,你早就看見了。”


    我隻是單純的想有個人抱抱,父母不行,妻子也不行,幸好還有個朋友。


    撲在朋友懷裏大哭固然奇怪…我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很奇怪啊!正常的父親怎麽會把兒子踹下馬車呢?正常的臣子怎麽會把皇帝的兒子都傻了呢?嗚,想哭。


    張嫣心說,我常常看到你們一起練劍,一起讀書,一起躺在席子上閑聊,還會抱在一起,但都穿著衣服,讓人捉摸不透。


    扶蘇認為這事兒說完了,滿心想著劉徹:“劉徹早年練劍,應該是個弓馬嫻熟,懂得練兵的人。你看他奪劍的時候,幹脆利落,將來必是大患,哎。衛子夫是個歌女,倘若她是舞女,懂得劍器舞,應該能應對。”


    倆人異口同聲:“劍器舞是什麽?”宮廷樂舞裏可沒有舞劍這個項目。


    扶蘇回去找了劍器出來——被阿嫣規劃後的倉儲整潔多了,劍按照長短和金玉來區分,擱在不同的竹簍裏,扒拉兩下就拿出劍器來。


    這是一種劍環上栓紅綢的錯金銀短劍。


    他仔細回憶劍器舞時要穿的衣裳,回憶了好一會,抖了抖身子,把衣著變成那套素白色的短曲裾,曲裾的開口略大,下擺的長度到膝蓋,同樣素白色的褲子,褲腳收在一雙黑色的靴中。剛做了個起手式,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收了手笑道:“我好久不舞了…這是小時候,十二三歲的時候學的。”


    劉盈帶著張嫣端端正正的坐在旁邊的席子上,很嚴肅的等著看。


    扶蘇越發臉紅,依原樣舞了起來。


    鬼隻是靈魂,隻要心裏想得出來,就能做得到。


    不會發生‘眼睛:看明白了。腦子:記住了。手腳:???’這種事。


    劍身滿是錯金銀的花紋,這裏雖然沒有光,劍器舞動時金銀兩色在空中流轉,恍若電光霹靂。


    扶蘇越舞越順,劍器舞和平時帶著劉盈練劍不同,後者要下盤穩、步伐不亂、劍護中門。


    現在卻可以大開大合,呈龍蛇蜿蜒曼舞之勢。


    折腰回身一擊,飛揚騰躍,劍破長空。


    一劍斜刺,如白鶴蹬空。


    橫抹眼前,似乎驚濤拍岸。


    回手輕鉤,仿佛白鷺飛掠。


    從下而上一撩,若雷霆貫地驚天。


    吳鉤斫斷怒蛟尾,瘦竹折石回風枝。


    舞劍器者豪蕩激昂,觀舞者隻覺得天地為之低昂。


    在這昏昏暗暗日月交替般的地府景色中,飛旋的扶蘇是唯一的亮色,光芒閃爍。


    劉盈張著嘴,連叫好都喊不出來。


    張嫣一貫淡然,此時卻被他驚呆了:“妙啊!”


    呂雉看的眼中異彩連連,握著拳錘窗欞,連連感歎:“生子當如扶蘇!”這要是我兒子多好啊。


    嬴政滿足的眯起眼睛,雖然現在還沒統一這個鎮子,可扶蘇在諸多皇帝之中,是最棒的。


    劉邦遠遠的也看見了,鄙視劉恒,劉恒舍不得鄙視兒子,隻好去鄙視不熟悉的孫子。


    劉徹心不在焉的思考鉤戈夫人現在在哪裏,他們會不會說弗陵不是我親生兒子,是啦,老年得子的確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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