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呸呸。”


    “呸。”自己脫殼的米缺乏技術保障,是粗磨的粳米不是精白米,偶爾還摻雜著沒揚幹淨的米皮和麩子,越發的令人暴躁。


    他們不覺得司馬遹能活下來,賈南風雖然不聰明,但是善弄權柄,對無子的太後都能痛下下手,怎麽可能繞過司馬遹和他三個兒子?


    當年司馬懿的兒子、司馬衷的叔父司馬亮幫著賈南風誅殺了楊駿楊芷,可是賈南風沒能獨占大權,她又密詔自己的小叔子、司馬衷的異母弟弟司馬瑋矯詔殺了司馬亮。司馬亮被殺的第二天,司馬瑋做著獨攬大權的美夢,就被賈南風以司馬瑋偽造手詔害死司馬亮、衛瓘的罪名,將其處死。


    司馬家怎麽知道這些事的呢?當然是好心的閻君們讓先後死掉的叔侄倆見麵,然後在一起送到帝鎮外,和他們見一麵。潛藏含義清清楚楚:刺激不?嘿嘿嘿。


    的確很刺激,整個帝鎮都覺得很刺激,賈南風這女人反手一招把盟友哢嚓掉的技術真絕了,當時雖然能杜絕危險,長久來看,誰還肯依附於她?誰還肯為她做事?


    現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諸王奮起殺掉賈南風,然後扶太子上位。


    司馬懿想想自己其他兒子的德行,司馬昭也想想自己其他兒子的德行,再想想自己的表率,對這種事不抱希望。


    他們公認:“這些人沒有帝王之才。”


    ……


    卸貨的美人魚在深海中一頓狂遊,甩著尾巴抽他:“呼,我才知道給你生孩子要這麽久,我老家生孩子隻要五個月!”


    龍:“怪我嗎?”


    在美人魚生下龍王的寶寶的第二個月,鬼卒們終於在海溝中找到了龍王宮。


    衛青幾乎喜極而泣,幾次從頭到尾的摸查都沒找到那龍宮的位置,他還以為回家無望呢!妻子都快變成望夫石了,自己也很久沒有舒舒服服的吹一吹風了,鬼在海裏雖然不受阻礙,卻還是不舒服。


    按照之前約定的好的有償打撈,龍王把自己的收集的財寶,寶珠和提煉的黃金分了一半給閻君,龍王自己去撈了幾千斤數十種美味的海魚,強行給一隻蜃搬家,卷著這一大堆東西,過了鬼門,來到閻君麵前。


    閻君們看到豐收的魚獲,超開心:“衛青你終於回來了!回家去歇倆月去,不著急。”


    “喏。”衛青就走了,總算離開水,離開的漆黑幽暗的環境,舒服啊。回去撲在柔軟厚實的床上,把平陽公主嚇了一跳:“你可算回來了!海有那麽大麽?怎麽去了這樣久?”


    閻君們圍著最大的魚,差不多有一人長:“這是什麽魚?”


    “不知道,肉是紅色的,生吃挺好吃。”是金槍魚,龍王也知道鯊魚吃起來有尿味,鯨魚太肥膩。


    閻君質疑道:“龍宮裏吃什麽都是生吃吧?”


    “別丟人了,他們有法術在水裏生火。”


    “你宅的時間太長了,喝過龍湯麽?”


    “龍的洗澡水?”


    龍王紅著臉轉移話題,對於某些親戚的惡趣味他不想說什麽,把自己擱在沸水裏煮一煮,再拿來款待客人,這是……記得春秋戰國時期有倆猛士喝酒時沒有肉,一人要去找肉,另一人說我們身上都是肉,倆人就割著自己身上的肉下酒,談笑風生直到失血過多死亡。這倆勇士可能是有什麽病,喜歡做龍湯的那位兄弟有一顆猛士的心吧。


    “這是你們要的蜃。”


    海市蜃樓的蜃,一種奇妙的精靈,深海中年齡超過百歲的貝類就有機會成為蜃,能吞雲吐霧在海麵上幻化出不同的形態。這隻蜃緊緊的關著門,拒不見人,殼沾滿了珊瑚、石頭、藤壺、海草、還有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閻君們圍著這個濕冷肮髒的大貝殼,敲門:“出來聊聊啊。”


    “你別害怕,我們就是想給地獄添些風景。”


    “我們缺一個幻術地獄。”


    “你別害怕我們不吃你。”


    祖龍提議的,某些惡人的行徑罄竹難書,任何一種地獄都不適用,能不能想個好辦法?更加徹底的折磨他們。


    閻君們覺得他說得對,想啊想啊,苦思冥想,想出了幻術這一招,又想怎麽布置幻術,用神仙法術布置不出嚇人的場景。就給找不到家的龍王提價,要一隻最厲害的蜃。


    龍王:“你們要的都在這兒,我走了啊。孩子剛出生,不能在外頭多耽擱。”


    “再會。”


    “生了個男娃還是女娃啊?”


    “有空帶孩子來玩啊。”


    “我們就不賀你喬遷了,來人呐,把東西拿來。”


    龍王:“回見,不用送了。”又帶著十幾種水果和兩箱點心飛回海裏,小心翼翼的用法術保護者這些東西別進水。


    閻君們繼續圍著蜃和它談心。


    ……


    最近人間還不太亂,陰間又變得很有序,休息時間集體增加。


    一半的鬼卒分到了人間,給城隍做陰兵,節省了大量在路途上的時間——過去從城中到鬼門,再到人間抓了魂魄,再一路帶到鬼門那兒回到陰間,押送到主城,算是長途跋涉。最慘的人要橫跨半個中原大地去帶回來一批鬼魂,還記得那次,耿恭被圍困時,幾百人苦守孤城,到最後就剩十三個,他們的確淒慘壯烈,去收魂時迷路的鬼差也有十幾個。


    現在可好多了分為郡縣製又城隍承擔了初審的責任之後,最輕鬆的就是鬼差們,他們隻要負責這一小片的魂魄就好了,還有就是把城隍下的判詞送到地府去交由判官過目,等到回文再送回來。押送鬼魂去陰間時,這些鬼魂也已經認命了,不會在暴動抗爭和毆打鬼差——遇到打不過的再喊支援。


    陰陽不相連,陽間一方神明的判詞要送到陰間去,得派陰兵遞交公文。不過這不難,也不累。判詞得到準許後,把判詞貼在魂魄背後,一起從鬼門扔下去,陰間的鬼卒接著了,該放了的原地釋放,該送到各個地獄的再分送出去。


    隻有那些重要人物和郡守級別的高官才需要直接送到陰間去,以下的官員都和百姓一樣,歸於城隍處置。


    如此一來,判官們沒有減少舉薦人才做官的途徑,卻減少了工作量,增加了假期。


    也不抱怨什麽,嬴政隔壁的隔壁的判官回家等了好幾天,沒見姐姐回家,這才知道姐姐不是在家待著,而是跑去當了鬼卒。


    地府裏的都尉們為了提防這些丟下來的人暴亂,就在四各鬼門下麵又修了圍牆,帶著留守的一半鬼卒在這類收人。能做到都尉這一步的都是聰明人,過去是苦於閻君墨守成規沒有改良的餘地,不作出改官職這樣的大事,改動的餘地並不大,隻是讓鬼卒們盡量在判官廳的走廊門口交接,湊夠了去同一個地獄的就一起走。那時候要讓他們提出改革官製呢,還真想不出來,還不夠這麽宏觀壯闊,蒙毅倒是提過一次,但不完善。


    可以這麽說,都不用研究如何省時省力,就直接拿出原先的法子來,把送下來的鬼魂按照地獄的去向分類,湊夠三十多個送一次。


    在四個鬼門下方默默成立了轉運分撥中心!


    閻君們出來遛彎,目瞪口呆的看著鬼卒們把靈魂扔的滿天飛。


    伴隨著哀嚎、怒吼和求饒的,還有鬼卒們的吼叫聲,大部分鬼卒扔罪鬼的時候都不喊,但有十幾個人喊就夠熱鬧了。


    旁邊放著甘蔗和一些水果,有些鬼卒正坐在旁邊哢嚓哢嚓的啃甘蔗。還有很多路人在看熱鬧。


    “血池的!”


    “蔥香的!”


    “蔥香的!”


    “肉店!”


    “刀山!”


    “火海!”


    “深坑的!”


    “寶貨……咱們這兒還有個寶貨地獄呐?”


    “謔,真難得,我幹了三十一年,頭一次聽說有人去寶貨地獄。什麽事?”


    “私自加稅逼得人國破家亡。”


    “啥?國破家亡?”


    “血池!”


    “寒冰!”


    “啊說錯了,是全家死光。巧立名目,搜刮當地的富戶,逼死了十幾個人。”


    “油鍋。”


    這些該下地獄的鬼魂被鬼卒抓起來,遠遠的投進掛著牌子的大木籠中。這不是那種關押超強犯人的站籠,而是上麵開口形同箱子的大木籠,能扔進去幾十個人,扔進去的人就爬不出來。


    這可是暴力分揀,隻不過沒人管而已。負責簽收的獄尉對罪鬼是否破損沒有任何要求,反正馬上就要碎成一堆了。


    閻君們竊竊私語:“寶貨地獄擴充的挺好的。”


    “是啊。”


    “咱們那時候忙,還真有很多事情擱置再議就擱置下去了。”


    “不錯,還有好多事得做呢,每天處理一件好了,休息的時候也不能太懶惰。”


    “我決定了,我要先把這些地獄都視察一圈,我們都用了哪些人,做了什麽事,都得看一看。”


    旁邊的一群路人美女湊過來問:“這位姐姐,聽你們說話似乎知道內情,那寶貨地獄做了什麽變動嗎?”


    閻君給她科普:“當然是我們英明神武的閻君新調整了,過去那些擅自加賦、多收稅搜刮百姓中飽私囊的貪官,以前都是擱在剝皮地獄裏,他剝削百姓,我們就剝他的皮。現在法外加刑”


    “噗”


    單身的閻君心中一蕩,笑了起來:“姑娘,你笑什麽?”


    蔡文姬笑道:“我學識淺薄,隻聽說過法外施恩,頭一次聽說法外加刑。”


    “我們對惡人法外加刑,不就是對那些死於他們之手的可憐人法外施恩麽?姑娘不讚同?”


    “說的很對,我隻是沒想到。來到地府這麽久,仍有許多事出人意料。”


    單身閻君覺得搭訕的進展非常完美:“原先那些不講理直接征收重稅逼得人賣掉妻子兒女、凍餓而死的官員,是剝皮和寒冰地獄,按照逼死人的數量算時間。現在新添了刑法,拿歪理邪說來騙人的、花言巧語引導長官或君王害人的人,也可以去寶貨地獄。你想知道更多的事兒嘛?我可以給你講。”


    “剝皮地獄是把有罪的魂魄固定在架子上,由墨翟帶隊研製的機械人偶拿著金屬刨子一層層往下刮肉,魂魄的體會栩栩如生,一直刮到露出肋骨,刨子刮在肋骨上會有震動,震動會帶動機關把人翻麵,達到刮完正麵刮背麵的效果。這地方喊的嘶聲裂肺,滿地堆滿了肉末,獄卒負責的項目很少——如果要獄卒去負責剝皮,不知道在折磨誰。


    寒冰地獄也很有趣兒,簡單粗暴,有誰主觀惡意的讓人凍死,如虐待繼子繼女、婢妾奴隸導致被凍死,或是故意在冬天燒人房子、在雪災導致房屋倒塌之後貪汙朝廷發放的救濟,等等。執行起來也很有趣,是個冰凍三尺的雪鄉,滿天的大雪混雜著冰雹和詭異的狂風,犯罪的鬼魂被拔光衣服,扔進無邊無沿的冰天雪地中,感受如活人一樣被凍死的感覺,凍成冰塊被冰雹打碎之後又會恢複如初,繼續凍。”


    蔡文姬覺得閻君做得很好,這人有點可怕,他說起地獄時好開心啊。


    旁邊已經成了親以致於對美人沒半點憐惜的閻君說:“來到地府這麽久,這些事實施了這麽久,你還不知道?服役了嗎?”


    “我?”她都被問呆了,她可是閻君禦用文人之一,隔三差五就被叫去起草信件或詔書,有時候還負責代寫情書。


    她素來守禮,踏進閻君殿中不會抬頭大量他們的長相,她不抬頭,別人也瞧不見她的臉啊。


    黃月英有些不高興:“她生前是鼎鼎有名的才女,死後自然有官職。”


    “蔡文姬?”


    …


    虞姬最近特別清閑,暴力分揀用不著她,也用不著她召喚項羽出來毆打不聽話的鬼魂。項羽閑來無事,和所有的校尉們單挑了一圈,又找禁軍教頭聊了聊兵法戰術,又想起幾位故人。


    三巿賭場又開了起來,更隱蔽,人數也更多。


    和鬼卒們打聽了半天才知道在哪片草原上,又去找了半日。


    烏壓壓的一群賭徒,打眼一看,足有一千九百多人,至多不到兩千,少不到一千八。


    別問項羽為什麽估的那麽準,專業。“可惜了,劉邦躲在人群中,不好去捉來打。”


    虞姬拉了拉他的衣袖:“算了吧,你都打了他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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