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老實就讓你做寶貨製的題!”


    呂雉笑盈盈的出現在門口:“徹兒,現在有空麽?”


    “還行?”


    “我有件事請教你。”


    劉徹穩重威嚴,不慌不忙的站起來:“我恰好有些空閑。別動!陰麗華,給你糖餅吃,女人多吃紅糖對身體好。”


    陰麗華隻好道謝:“多謝。”這話說的沒錯,但是我現在沒有那方麵的小困擾啊。太油膩了。


    劉徹跟著她到了鎮長家的花園裏,水池旁邊放著兩把交椅,水池中漂浮著巴掌大的小木船。“坐下說話,徹兒我問你,保護記憶之後去投胎時,還記得前生的事麽?”


    “半點都不記得。怎麽了?你要去?”期待!


    呂雉問道:“是不是有可能由男變女,由女變男?”


    劉徹做了這麽多年的心理準備,聽見這句話還是覺得驚恐,強笑道:“高皇後這是何意?你想當男人,征伐天下麽?”


    呂雉心說,這猜測的來源就複雜了,我以前都沒想到。扶蘇說曹操猜測你可能是投胎成了女人,因為烹飪和梳妝打扮隻有女人才會,而他每次和男寵在一起的時候,背影有短暫的刹那會讓曹操覺得他身上有一點迷人少婦的氣息。“當然想。”


    劉徹心不在焉:“我不知道,我變成了農夫。聽衛青說有這種事,夫人大可以一試,是打發時間的好機會,隻是不知道二三十年的空閑時光,始皇能不能忍受。”以現在的亂世來說,普通百姓大概活不了多久,這些鬧事的司馬家藩王都不到三十歲就死了。


    劉邦吹了個口哨:“美人兒~你何必去投胎?好好修煉一番,爭取變成男人,我可以哦。”


    呂雉:“呸。忙你的賭場去把,小心哪天被人抄檢。”


    “我提供一個地方供人下棋,有什麽問題?倒是你們夫妻倆應該小心,現在人間太亂,別為了泄私憤毀了嬴政的大好前程。”


    呂雉:“嗯?他有什麽前程?不過是處理文書檔案的吏員而已。”他怎麽會知道夫君現在的工作?自從春秋鎮戰國鎮開放,一部分人去投胎,另一部分人開始工作之後,政哥特意找了一位柔和木訥的祖先去處理文書檔案,就是為了不讓帝鎮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實工作。


    “嘖嘖。”自從我派人在判官廳的入口處盯著你,盯了這麽久,就再也沒看到過你的蹤影,也不見嬴政出來。你們也太敏銳了,敏銳的就好像我的賭場裏有你們的眼線。


    不會真的有吧?那地方塞幾個眼線可太容易了。


    ……


    司馬炎的第二十五個兒子接任哥哥的位置,當上了皇帝。


    司馬熾的風評挺好,但司馬家全家不開心,因為搞出八王之亂的這些皇帝,小時候都可有人樣了,要不然哪能鎮守重鎮還給屯兵。更何況司馬越到現在!還沒死!


    楊芷已經要求離開帝鎮,去投胎了,她也不怕被審,捫心自問,覺得自己沒幹過任何一件錯事,至多是當了太後之後重用父親,給父親撐腰。可是哪一個太後不是這麽做的?


    閻君:“嘁,話說的沒錯,漢朝太後都這麽做,你倒是看看,有哪一個太後不被殺全家?”


    “這群人都不讀書嗎?”


    “可能是吧。帶走。”


    “用心維護手刃妃妾的賈南風,她的人命算你一半,再減去你生前被餓死抵消的一條人命,還剩二百八十年,去推磨去。”


    孟光答應了一聲,揪起楊芷帶走了。


    就在屯糧之處就有一個地獄,其中的罪鬼要不停的推磨舂米。


    孟光梁鴻夫妻倆兩年前入職,一個因為孔武有力一路從鬼卒幹成了校尉,另一個則因為文采出眾成了禦用文人——之前好多禦用文人都抱著拯救天下的心態跑去投胎了。


    閻君想起來:“司馬倫也可以提前拎出來,什麽玩意,拿去審了。”


    “對對對,趁著今天有空,還有什麽沒幹的?”


    劉邦溜溜達達進了閻君殿:“呦嘿~諸位都忙著哪?我有個事兒得說一下,咱們地府得抓一抓賭博問題,賭博可不是好事兒啊。哎?幹嘛看著我愣神兒?”


    閻君們驚得忘了拿寫了待辦事項的小本本:“你痛改前非了?”


    “你要幹啥?”


    “你自己關門不就行了?”


    “哎呦我的天啊,誤會了誤會了。”劉邦笑容滿麵:“誰說我要舉報自己?我哪又不是賭場,就是提供一個給人下棋、打牌的地方,按人頭收茶水錢,我都不放高利貸,還不許賒賬,多教人學好啊。新開了兩家賭場,可了不得,賭場坐莊還作弊,能借高利貸,那叫一個刺激!”


    第153章 劉邦+永嘉


    閻君們一巴掌拍在玉石上,激活了閻君台上的禁製, 讓底下人聽不見台上在說什麽:“他自己舉報自己?”


    “我有點懵, 晉國夠亂了, 他們還要來搗亂。”


    “不能吧,我覺得肯定有什麽陰謀。”


    “他現在有什麽仇人?項羽嗎?我聽說項羽每次遇到他都恐嚇他。是不是要暗害項羽?”


    “怎麽害?說三巿賭場是項羽開的?那也太蠢了吧。”


    “項羽來說過要查封三巿賭場嗎?”


    “好像說過?”


    “咱們地府禁賭嗎?”


    “怎麽說呢, 民不舉官不究吧,幾次大規模禁賭都是因為有鬼輸的把妻女壓給人家,妻女來告狀, 這才連著賭場和賭徒都收拾了。你所這些人真是不惜福啊, 在人間沒做過什麽壞事, 到陰間反倒染上了惡習。”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押注超過每天五文錢就該殺。”


    “是是是, 像你這樣賭腦瓜崩就好了。”


    “那些開賭場的才奇怪呢, 生前規規矩矩, 死後得了自由,居然走歪門邪道賺錢。”


    “唉…人嘛…”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再過些年阿政坐在這裏時, 咱們再說悄悄話就沒法避開他了。”


    閻君們頓時窒息了:“他會有禮貌吧?”


    “咦, 突然覺得這樣聊悄悄話不夠威嚴。”


    “可能這就是專業人士的問題。”


    “不是行當問題, 你看如果劉邦坐在這兒, 咱們感覺怎麽樣子?”


    “我感覺他會偷吃我的堅果。”嗑瓜子解壓的閻君默默抱緊了自己的堅果盒。


    劉邦在閻君殿裏看了兩圈,這小屋和自己的未央宮相比好像還小一點,正對門口是長長的高台, 高台左右各有小門,閻君們坐在高台上,一人一張桌子,桌子下麵塞了不少東西。他們背後懸掛仙山圖,還有與桌子等寬的牌匾,桌子上亂糟糟的堆了一大堆的東西,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高台下懸掛了畫風非常有野趣的地獄變相圖,說白了,畫的真特麽醜啊。牆上亂糟糟的掛了許多東西,有好幾塊龍形玉佩,另一邊牆壁上掛了許多老頭畫像,畫的可謂栩栩如生,有些黝黑發亮,有些斯文儒雅。


    “聊完了嗎?就挑我來的時候聊天是不?”劉邦瞪大無辜的大眼睛:“看我就這麽不順眼?”


    閻君摸著胡子/貓/玉佩/香囊想了想:“還行吧。說吧說吧。”


    劉邦從袖子裏摸出兩張紙遞給扈從:“送上去!”


    他一身正氣,義正言辭的說:“這是城外兩個無名賭場,錢白和李百歲兩個土豪劣紳,依仗陪葬豐厚,和狐朋狗友學了幾手賭術。東家自己坐莊,招募了許多地痞無賴,出老千打假拳,可謂是惡貫滿盈。不僅做扣害人,還扣押鬼魂在賭場中做苦力,搶了人家的忠犬拿來鬥狗,地府中有不少人被人引誘,在賭場中輸的傾家蕩產。我也有為民父母之心,焉能坐視不管?這是一部分名單、地圖。”


    閻君們拿在手裏一看,哇,整理的真細致。


    劉邦抖了抖擠出來的威嚴正氣(他有,平時不喜歡正正經經的端著):“我雖然也開賭場,從開設到現在,何曾聽說我的賭場中出過命案?何曾有人傾家蕩產?何曾有人把妻女送來?閻君不要將人下眼觀,我做人一向有原則,有底線,從不耗盡民力,與民休養生息。閻君若曾派人去我哪裏看過,定要驚訝,我的賭場院裏貼著勸人戒賭的條幅。隻是堵不如疏,人都好賭……”


    他滔滔不絕的給閻君們講了一下賭博的快樂和危害、如何在愛民的基礎上自己搞賭場。我劉邦一向是這樣,霸王不仁,讓我來,缺個皇帝,讓我來,缺個賭場讓我來。


    閻君們想起自己派人去調查過,因為一個皇帝做了挺大的產業,叫人不放心……調查結果嘛,那誰記得住了啊,就知道他那裏還挺老實,沒記住有什麽問題就說明沒問題。“不錯。”


    劉邦又說:“當今天下動蕩,我想去重整河山。給我一瓶那個能保護記憶的藥,讓我投胎到小富之家即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失敗了就當無事發生。要是成了,自己是兩朝開國之君,光耀千古,兒孫們都得傻吧了!到時候吸取現在的經驗教訓,找一個悍勇又有謀略的婦人立為皇後,嘻嘻嘻嘻~橫掃帝鎮啊真的橫掃帝鎮。應該會成功的,識人用人的能力還在,性格也沒什麽變化,還是很能吹牛,感召力也很強,現在天下這麽亂,正是振臂一呼應者如雲的好時候。


    閻君們:“藥呢,不能給你,這是給都尉專供的。”給他們散心用的,有時候崩潰了要去投胎,前兩天有一位都尉,投胎才十年被人給殺回來了,格外發憤圖強。


    “投胎去誰家也沒法安排哦。”


    “就當前局勢來看,變成飛鳥遊魚,哪怕是變個烏鴉吃屍體,都比變成人要好。”


    劉邦:“嘖嘖,好惡心。你們就不想想一勞永逸的法子麽?每逢亂世就送一個明君去投胎,讓天下重歸一統。”


    閻君不想探討這個話題,直接斷了他的念頭:“去投胎時一切和生人一樣,不記得前世的事。”


    “哇!還得重新學習?”


    朱砂痣閻君本來趴在桌上,抱著枕頭打盹,名義上思考問題和試試棉花枕頭好使不。聽到這裏,抬起頭眨眨眼:“想過,不行,我離不開阿政。”


    還指望他能替我分擔工作呢,這要是一跑幾十年,讓我怎麽辦?能提供建議的人很多,能拿主意的人卻很少。他非常希望嬴政立刻、馬上、就現在來當閻君,然後把自己所有的工作都推給他,回家睡覺去。這個棉花弄一大袋子,擱在床上,睡著像是雲。


    三國時期,棉花就傳入中原,隻不過因為脫籽技術的限製,織布的成本極高,也沒有廣為流傳。在地府用的比較多,主要是拿來做枕頭和墊子。


    劉邦倒吸一口冷氣:真是人間絕色啊!皮膚霧蒙蒙的透著白玉般熒光,眉心一點小巧殷紅的朱砂痣,一雙似睡非睡的明眸略帶媚態,這一抬眼可真妙啊,滿室生輝。我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年輕男人!其他的都是庸脂俗粉!我可以!選閻君如果看長相那嬴政絕對選不上啊!看看其他閻君,哦,不看臉。等等他叫嬴政什麽?叫阿政?哎呦!我的天哪!真是世風日下!這是什麽不純潔的君臣關係啊!太齷齪了!嬴政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他不是一直號稱不合沒法生孩子的人瞎鬧麽??


    左右兩邊的閻君告訴他:“你麵具掉了。”


    “趴著睡膈鼻梁啊。”美貌的閻君嘟嘟囔囔的係上麵具,變成了一個大眾臉。


    “可惜了……這樣的絕色容顏。”劉邦努力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但被美顏暴擊之後想不起來剛剛說到哪裏:“現在各地都有城隍?聽說有些人不能承擔重任,帝鎮中這麽多皇帝,劉啟、劉徹、劉秀何不征去治理一方?”


    閻君們:“咦?他們願意為官麽?”


    “他們願意來當差,就該自己來說。”


    “不知道在帝鎮中逗留這樣久,才幹有沒有被消磨光。”還讀書嗎?還思考嗎?還在努力想著做事嗎?


    既然在鎮子裏沒法鼓動這些個懶蛋,那就隻能從另一方麵下手:“國家都治得好,區區一郡一縣算什麽?怎麽隻要劉恒劉莊兩個人?洛陽長安這兩個重鎮,沒有皇帝坐鎮,誰能應付得了諸多叛逆?人間三國並立,同時有三座都城,這城中坐鎮的城隍都不能是凡品,普通的官員,恐怕不行。我最近正好出關,可以來幫忙。”


    閻君們從桌子上掏出地圖來看了看,這是格外的地圖,圖上寫滿了鎮守各地的城隍名字,嬴政位於晉國的都城洛陽,劉恒在趙漢(劉淵)的都城為城隍,劉病已在成漢(李雄)的都城為城隍,劉莊在另一座重鎮每天盯著鬼差們毆打有罪的鬼魂,哦,我們的皇帝夠用了,天底下至多有三個國家,哪能像古時候那樣,在來一次五霸七雄?想什麽呢,現在又沒有周天子來分封他們。根據謀臣+名將團的預料,這三個國家都長久不了,但總歸一統。


    “不用,人夠用。他們要是想來我倒是歡迎,隻管來這裏考試。”


    劉邦歎了口氣:“像我這樣明君也要考試?”尼瑪根本記不住陰律,我自己製定的法律我都記不住呢,要大臣做什麽用的?就是不斷的、每件事給我出主意、提醒我。成為明君的兩個原則:知道該聽取那些人的建議,決定到底聽誰的,完美!不需要自己事必躬親好嗎!博采眾長就夠了!不用自己想方設法事事周全噠!


    “我把蕭何陳平張良韓信都拿來用,比你更周全。”白發閻君歎了口氣,把手裏的紙遞下去,點了一名都尉:“提兩千鬼兵查抄這兩個賭場,查清楚是否有不法之事。抽調二十名判官,告知百姓,凡事賭的傾家蕩產的,被賣的,被扣做奴隸的人,都可以喊冤。”


    “遵命!”


    劉邦幹脆挑明了自己的來意:“若說領兵打仗,超過十萬人我就不行了,若說識人用人,世間沒有幾人能比我強。嬴政善於選人,隻是選出來的人木訥膽怯。曹操也善於識人,隻是多叛逆。聽說閻君們重用嬴政,你們就不怕麽?”


    閻君們一時語噻,他們隻是有信心製約住嬴政,對他當然有點莫名的擔心啦。始皇可不是一般的皇帝,傲慢又貨真價實的強橫皇帝,能願意在自己的寶座左右並肩坐著幾個人?他連個皇後都不立,現在左右並肩坐著人,把他夾在中間,他心裏不膈應麽?他還不會坐在最中間兒的地方,閻君們排座次是看誰先走,誰走了旁邊的人就能往裏挪,挪來挪去,誰都能輪流坐中間兒。


    劉邦在他們沉默的空隙得到了答案,也看出來了,直接給自己要一個判官城隍的位置有點難,他也沒耐心一步步傻嗬嗬的累著,苦熬幾十年上百年才能升官,連享受生活的時間都沒有,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實實在在的說:“咱們相識相知這麽多年,我也不瞞諸位閻君,我是真怕他,也為你們感到害怕。原本我小富則安,慢慢積攢了幾百甕銅錢,現在出來了更狠的賭場,把我生意擠兌走了一半。倘若你們讓他當上閻君,將來他網羅人才,他向上邀功請賞,閻君們講究無為而治,純樸天真,好,但是難出功績。將來天帝如果看到十位閻君的功業比不上他一個人,唉……”


    閻君們趕緊隔絕聲音,驚恐的探討:“他怎麽知道!!”


    “我們這件事都沒告訴夫人啊我夫人和呂雉是一起泡溫泉的交情!”


    “是不是嬴政說漏了?”


    “他怎麽可能說露我們也沒告訴他啊!”


    “我們真沒告訴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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