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好依然豐滿而迷人,穿了一套人間的男裝,偏向於隱士的打扮,黑色薄紗的外衣裏隻有一件雪白的抹胸,穿了一條同樣雪白的白綾褲子,褲腿寬闊的讓人分不清究竟是下裙還是褲子。圓潤飽滿神采奕奕的麵龐下,是矯健豐滿的脖頸和手臂:“劉子業那小孩呢?牽出來讓我瞧瞧,這人得是什麽模樣?才能做出這種事來?”


    劉邦雖然喜歡纖細婀娜嬌弱楚楚動人的美人,但他能欣賞很多種美,情不自禁的搭著婦好的肩膀:“你可真是愛看熱鬧。”


    婦好:“沒有什麽解悶的事,自然來看熱鬧。”


    “我最近一直在找你,總沒找到,你去了哪裏?”


    “我去的地方多了,你有事?”


    劉邦點點頭,笑眯眯的問她:“一會有空麽?細聊一聊?”


    婦好看了一眼劉子業長什麽樣,長得也不醜,別看眼睛就是個惡劣的小孩。旁邊滿臉滄桑皺紋皮膚黝黑形同老農的劉裕長籲短歎,痛斷肝腸。“好啊。”


    小帝鎮中的皇帝還沒來得及調戲這熱情豐滿的美人,她就走了。


    還要聊天的還有曹操父子。


    曹操見過婦好兩次,每次見麵都怦然心動一次,這次直接提出一個問題:“商王後,我想請問”


    “且慢。”婦好雙手叉腰,笑嘻嘻的說:“我要去當差了,可別叫我商王後,你們不在職的人互相稱呼陛下也不礙事,像我們這種在職的人,要是被人告上去,可是要丟官的。”


    曹操對她的言外之意明明白白,拱手含笑:“夫人說得對。可我又能對誰取而代之呢?”


    婦好想想也是,假裝自己不知道在這件事:“聽說你和劉邦有事情問我?”


    “沒錯。”劉邦哢嚓哢嚓的啃著甘蔗、拎著鐮刀,晃晃悠悠的走了回來:“阿瞞你說。”


    曹操直說了:“我聽說在商周時期,天子和諸王不僅能得到的陪葬的上千奴仆,還有樓台殿堂,車馬牛羊,所有的殉葬品都停留在身邊,一直到秦末漢初,事情才突然變了。”


    婦好麵沉似水,看起來非常不想談論這件事,想了想,又覺得兵敗並不可恥,功敗垂成至多令人歎息,但沒有勇武俯首稱臣才真可憐。


    幹脆承認:“不錯,是兩朝天子不堪為階下囚,閻君們瞞的緊,昔日商天子是他們座上客,也不知道這些閻君有神仙手段,看起來隻是普通人模樣。商滅後,我們曾與周文周武一戰,閻君派兵勸架,這是我商朝第一次攻打閻君。周朝六百多年時,周天子也是生來叛逆,與我們合力又試了一次。在那之後就被收走了陪葬的親貴、侍女和士兵、奴隸和犬馬。”


    曹操問出了一個最大的疑點:“我聽說過去天子不聚居在一起,也沒有諸多禁令。請問夫人,這些東西從何時開始?有沒有具體的年份?”


    婦好反問:“你以為這些事是有人為閻君獻策?不可能。”


    當時我們也不願意自認為臣,閻君給麵子,我們也自尊自傲……實際上就是謀反失敗。


    謀反失敗就該任人處置,還想裝作若無其事也太不要臉了!


    曹操問出了另一個大問題:“我聽說這鎮子是自秦始皇成立,因為他不再是天子,而是皇帝。請問夫人……韓非死後才幾年,就成了都尉?還能接秦始皇下到地府。以漢帝們的晉升速度來看,他很不合理,必然是立下奇功。”


    劉邦在旁邊露出熟練的目瞪口呆,他不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合理但令人震驚。那韓都尉怎麽就一躍成了高官,又能飛又能接送皇帝?他剛開始不知道韓都尉就是韓非,多年以後知道時,又沒想到有什麽人能暗害秦始皇——討厭,他嬴政是很厲害的。


    婦好幾乎窒息了,安安靜靜的坐在屏障外麵的席子上,凝視著這個大胡子。


    這可真是令人意外……但仔細回憶一番,好像是這樣的,好像沒有錯,當時的確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很微妙,很細致,很多事情都變了。


    包括閻君們的態度,他們之前一直對商周兩代的所有人不假辭色,丈夫去投胎的王後雖然能出來散步,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去閻君殿前徘徊找揍,差不多在那時候才被閻君請去,又一次成為賓客,還得到指示過來認識一下他們。要不然誰知道秦始皇死後住在哪兒啊!地府這麽大,那時候沒有修路,茫茫荒原上又有讓人會不自覺避開的陣法。


    劉邦:“嘖,原來咱們都是因為這倆人的私怨被困在這裏。”


    婦好心中不敢置信,她知道韓非子,知道一點:結巴,韓國公子,荀子的學生,寫的文章很好,韓王不喜歡他但是秦王喜歡他,出使秦國被扣留,李斯打算先打韓國,於是說服秦王嬴政殺了他。


    這樣一個人,不論是國仇家恨,都有足夠的理由憑借提早死下來而反擊。


    劉邦又說:“嘖嘖嘖,他嬴政死得早占了便宜,闔家飛黃騰達,還有那比他死的更早的人呢。”


    他把甘蔗遞給婦好,直說了:“閻君提防我,那些小子們不適合打聽這件事,我想請你這位熱心又能征善戰的大美人調查清楚,到底是不是這麽回事。嬴政當上閻君之前,韓非就莫名的消失了,這其中有什麽緣故?”特意盯過隔壁,找劉曜打聽過,來送皇帝的都不是韓非!


    婦好沉吟半天:“是啊,這事真有趣,事不宜遲。”她起身離開了。


    這件事真是令人惱怒,他們倆不知道是沒想到還是沒說,韓非既然莫名消失,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嬴政知道是他暗中搗鬼,暗暗的排除異己解決掉了,要麽是他自知不妙先躲起來了,而嬴政也會隨之覺察這件事。除非他跑去投胎,否則避無可避。


    劉邦目送她離開,心說這美人當年坑過我,這種惹人厭的事我不讓兒孫去打聽,他們聽話,但下鬥上除非謀反和誣告,否則不容易成功。讓她來呀。


    曹操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有理有據的懷疑她會把這件事告訴秦始皇,很簡單,她在為閻君辦事,誰是閻君都一樣。


    然後倆人親親熱熱的喝酒聊天去了。


    劉備還停留在小帝鎮外麵,他本想看其他人毆打劉子業,結果這些皇帝探討起另一件事,這件事非常令人震驚,甚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司馬曜快樂且下流的使出秘籍·踢襠:“小子,這裏頭啥也沒有吧?嗯?”


    劉子業口不能言,隻能怒視著這莽夫。


    其他人:“那肯定是什麽都沒有。”


    “阿彌陀佛,這就是報應啊,讓我來踹一腳讓讓!”


    “嘿嘿嘿他有太子啊。”


    司馬曜發現他們七嘴八舌的聊著天,根本沒有注意自己在說的話,高聲說:“我是說!這個人不能生育!他是個天閹!”


    這話一出,真是語驚四眾!


    拓跋珪:“什麽?哈?哈哈哈?”


    慕容皝:“啊?怎麽可能?”難道當皇帝之前不……哦沒有對皇帝驗明正身這件事。


    “啥”“這怎麽可能?”


    司馬曜舉了許多例子,他們被劉裕奪了天下,現在對劉宋王朝的皇帝們最關注,比對自己親兒子還關注:“劉子業繼位時十六歲,死時十七歲,他立了太子。這太子的生母是廷尉之妾,臨產時接近後宮中,生了個兒子立為太子,這是不是很有趣?他才十六歲,怎麽就確定自己一定生不出來孩子呢?”


    這番話一說完,大部分人都信了。


    隻有劉駿還想強行挽尊,兒子是畜生和兒子*無能之間他覺得前者更好一些:“別忘了他和那兩個公主的事。”


    我妹妹被他納入宮中,還有我女兒……想到這裏不由得也上前對著劉子業一頓爆踹。


    血脈同源,一脈相承的子孫,這小畜生竟然讓祖宗們沒有半點在外人麵前保護他的情緒,恨不得和外人一起打死他。


    司馬曜:“漢哀帝也有妃子。還記得麽?山陰公主為什麽要三十個男寵?因為他不行。劉子業為什麽喜歡看太妃、王妃、公主被左右侍從強迫不可描述,他要是行,他為什麽不自己上?諸位都是妃妾成群的人,平心而論,看別人不可描述和自己親自實踐,哪一個更好?”


    一群人異口同聲說:“沒看過!不想看!惡心!”


    而且都是真話。壓根不想看到別的男人的不可描述之處啊!


    自己的武器是紅霞仙杵,別人的醜陋不堪入目。


    “說的有道理啊。”所有人都被司馬曜說服了,誇他:“細致入微。”


    “鞭辟入裏。”


    “對這方麵真熟悉。”


    “你真的沒看過?”


    “嗬,你才奇怪吧?”


    劉子業拚命搖頭,試圖辯解自己可以。


    但皇帝們樂意看到一個禽獸級別的昏君其實‘不是個男人’。


    ……


    閻君們正在互相擊掌,關係好的甚至抱在一起歡樂的叫著:“劉子業終於死了!不枉我天天和天帝上奏要殺他!”


    “可急死我了!!”


    他們恨不得直接派人暗殺了昏君,最好能隻要是昏君就暗殺掉,多殺幾個,人間的君王就知道頭上有神明!就不敢在胡作非為!但是不行,如果陰間能憑著好惡抽走活人的性命,會擾亂冥冥之中的道,然後造成一連串的嚴重後果。人殺人,鬼殺鬼,這是不同的兩條路,不能輕易逾越。


    隻能向更高級別的天帝請命,在劉子業登基那年他們就天天給天帝上奏,這還不到一年就有了回信,看來這次天帝非常勤勞果斷!以前上奏的事都要等到自己都快忘了才能得到批複呢。天帝也很柔和,還派人提前警告劉子業,然後才動手。


    “來啊阿政,抬手。”


    嬴政有些不適應,抬手和左右兩邊的閻君拍了一下,他也很高興:“這昏君和劉義符都很純粹,好判的很。”劉義符是繼位半年,一件正事都沒幹過,把屍位素餐貫徹到底。劉子業沒幹過人事,也不存在什麽功過難辨,他殺的人也不存在爭議,基本上都不該殺。


    “哈哈哈哈是啊。此時此刻人間也在慶祝吧。”


    有位閻君吩咐扈從:“去,告訴夫人做點餃子,我要慶祝一下。”


    嬴政從桌子下麵的冰鑒裏摸出一壺散發著寒氣的黃酒,問同僚們:“有杯子嗎?”


    誰還在自己的桌子上撈不出一隻杯子呢?實在沒有的,拿起一張紙在手中一撚,就成了白玉杯。


    最老成持重的閻君也不可避免的露出快樂微笑:“平時不許喝酒。今日是特例。”他桌上沒有白紙了,揪了眼前白菊花的一片葉子,也在手中一撚,變成綠色的酒盞。


    嗑瓜子的閻君在自己的小鬥中隨便抓了幾把幹果分給其他人。


    神仙閻君:“嘶……好冷啊。”最近幾年很忙,他被抓了回來,能幹多少是多少。


    邊上的扈從也為之快樂,殿前都尉們樂半天了。


    閻君們喝著凍牙的黃酒,清冽而舒心,非常降火,吃著非常新鮮的堅果——以這位閻君壓力大就瘋狂咬堅果的性格,他小木鬥裏的堅果幹貨幾乎是幾天換一箱。


    忽然看到‘要把不孝子變成牛’的奏折:“有創意。”


    嬴政對此表示反對:“豈能由他們做主?人一樣可以拉車犁地,小鎮中人也有不少能生吃活人。”我當初把胡亥當牲畜使用,這樣才能更深的侮辱折磨一個人。牛就是用來犁地的,做這些事理所當然:“要讓劉子業記得他曾經是個皇帝。”


    閻君們沉吟了喝一杯酒的時間,覺得對!喝酒!


    “以前都暖酒喝,沒想到涼著喝別有一般滋味。”


    “阿政真會吃啊。”


    抱著貓的閻君又想喝又擔心,下意識的把貓按在自己肚子上暖著。


    嬴政:“我妻子去寒冰地獄探訪時學的。”據說寒冰地獄內所有的食物都是冰冷的,扶蘇很喜歡去買他們那裏的冰糕吃。


    寒冰地獄的獄尉和鬼卒們凍時間長了,經常在地獄門口烤火取暖。找這地獄時,看到門口有巨大篝火的就是。


    婦好在門口溜達了一圈,想打聽這件事又不能急,得找個好的由頭。現在正在慶祝也不合適,等他們開始忙,忙到有點呆的時候,那最合適。


    扶蘇購物歸來聽說了這件事,又想起了胡亥,隨便找了個最近的地獄進去看了一會,想想胡亥可能就在這裏,心情一片大好。把新定製的一套刻刀給劉盈:“我管著匠作監,你居然從外麵買刻刀?還這麽貴。聽聽,這是嵇康打鐵的聲音。”


    劉盈拿起來顛了顛,依次摸了摸,抬起頭笑:“這件是歐治子大師在陰間開的,嵇康熱衷於打鐵,技藝還不能做刻刀。”刻刀要硬,武器要又硬又有彈性,嵇康打鐵完全是愛好,他既不想做刻刀也不想做武器,就是熱愛鍛造。現在所有人都很忙,倒不如這家店裏有好鐵,做的好刀。


    扶蘇立刻站起來:“我去買一把劍。”看到牆上有一把劍,顛了顛很舒服,就是太貴,要兩個月的俸祿啊!


    劉盈笑嘻嘻的抓住他的袖子:“且慢!”他從箱子後麵摸出一把劍:“是你喜歡的麽?”


    扶蘇十分驚詫:“是啊,怎麽會,你怎麽知道?”


    張嫣深藏功與名的坐在旁邊吃柿子。她恰好出關,劉盈要求她一路偷偷跟蹤扶蘇,看他最喜歡那一把劍,在他走後買下來,然後趕緊飛回來。


    張嫣覺得很好玩,就去了。


    徒留扶蘇驚喜中帶著迷茫,喜歡是喜歡,但是這東西到底是怎麽來的?


    ……


    次年,拓跋濬死了下來,年輕輕不足三十歲,但這不奇怪。


    拓跋珪:“國事如何?祭文上報喜不報優,你該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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