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還有,我對你存的心思,不是別的,就是男女之情。”關於這點,陸諫說的很認真。


    張妤沒敢多看,急忙撇開了眼,“這事……”


    沒等張妤再多說一句,外頭突然響起了十分嘈雜的聲音,聽得人皺了眉。


    陸諫當然也聽見了,卻並未有任何不妥,甚至還給推給她一盤糕點:“應該還要會時辰,吃吧。”


    張妤覺得他話裏有話似的,後頭門外的采禾就跌跌撞撞的進來了,連門都忘了敲,一臉慘白:“姑娘,不好……不好了!”


    “到底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姑娘!是大皇子……大皇子造反了!”


    第70章


    張妤聽見這話的時候, 隻覺得開什麽玩笑,這大皇子怎麽可能造反?


    明明等皇上駕崩, 他就能順順當當的繼位, 何必多添一樁事, 惹得自己渾身一身騷呢。


    難道大皇子是等不及皇上駕崩, 這才火急火燎的先造了反?


    可這也太冒險了吧。


    畢竟這一個不慎,未成功不說,就算是成功了, 也是千古罵名呀。


    這太讓張妤震驚, 她覺得今晚發生的事, 超過了自己的認知。


    府外,熙熙攘攘的吵鬧倒是越來越響。


    “采禾,這事真的?”


    采禾白著臉道:“姑娘, 奴婢怎麽敢拿這件事開玩笑!奴婢說的,千真萬確,是奴婢聽著不對勁, 去前頭問王管家才知道的,聽說一個時辰前,皇宮就鬧出事了, 但是一直沒傳出來,都以為是蔣郡主成婚的熱鬧, 但這會,咱們府外都被官兵給攔住了!”


    采禾的眼睛瞪的很大,臉上十分慌亂。


    聽她這般說完後, 張妤還是有些發懵,於是又瞅了眼旁邊的陸諫。


    他這會倒是沒笑了。


    隻是他麵色十分平靜,低垂著眼簾抿了口茶。


    就是這般的淡定,才瞧的張妤十分奇怪。


    “世子不驚訝嗎?”張妤問道,“大皇子竟然謀反了?”


    還是在這樣一個大喜的日子裏。


    難道說,大皇子求娶沉歡,就是為了這個準備?


    這一下,張妤就倒吸口涼氣,這樣的話,那大皇子造反就是早有預謀啊!


    “我驚訝呀,”陸諫一副誇張的表情,“說來他一個好好的大皇子不當,謀什麽反呀!當真是十惡不赦,滔天大罪。不過就算這樣,那世子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攤了攤手,顯得有些無奈。


    雖知陸諫這話說的也沒錯,但仔細想想,張妤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看了看臉色無奈,不,是哪哪都不對勁。


    這一次,張妤出房門的時候,陸諫倒是沒有攔她,隻是又跟在了他的後頭。


    院子外,下人小廝雖然全都麵色慌張的,但到底是長公主府邸的小廝,並未有四處逃竄的現象。


    采禾拉住一個小廝,張妤問道:“我父親和長公主呢?”


    小廝哆哆嗦嗦的道:“長公主和駙馬都在皇宮裏,聽說早就被軟禁起來了,現今都還沒能回來。”


    長公主和張鳴成一早就去宮裏參加這婚事了,若是大皇子真逼宮成功的話,怕是他們也凶多吉少,張妤心裏頭的不安開始無限放大。


    唯一心安的一件事,倒是陳嬤嬤前些日子因著身子的原因,讓她去了莊子上調養。


    此刻,聽著府外一個粗壯的聲音:“將長公主府都給圍好了,聽著,不準放任何人出去!”


    這話後,是一大批兵馬環繞的聲響。


    很快,長公主周圍都被一團團的火焰包圍著,而隨後匆匆忙忙而來的管家王延,臉色也不大好,隻跟著陸諫道:“世子,咱們府外,都被大批的侍衛給包圍了。”


    陸諫點頭吩咐著他穩住下人,倒是比在場的人都來的鎮定。


    張妤這邊聽著他樁樁件件的吩咐,卻開始想起了別的事。


    她不知道這世是怎麽了,雖然也發生了朝變,但似乎與上世又有很大的不同。


    上世雖然有亂,但也聽聞是遼、金攻打進來的,而這世,怎麽又是大皇子造反了呢?


    張妤想著想著,又開始怪罪起了自己。她怪罪自己,怎麽上世不知道多些,這樣也不至於現今跟個無頭蒼蠅似的,都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辦法。


    這邊陸諫吩咐完王延下去,看了眼焦慮的張妤:“現今宮裏還沒傳出其他的事,也不一定都是壞消息,你別太擔心。”


    張妤自然也知道這些,但還是止不住的往壞處想。


    “可是,這大皇子若是真逼宮成了的話……”


    她想,這劉繼若是真的謀反成功了,那對她,對陸諫,對整個長公主有關聯的人來說,可沒有一點好處,畢竟,張工平日裏壓製著大皇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你放心,現今劉繼不一定敢殺我們。”陸諫安慰她,語氣裏帶著如之前一般篤信。


    張妤看著他,蹙眉:“他現今連造反都敢,還有什麽不敢的?!”


    “現今這些侍衛隻敢圍住我們,並沒有闖進來,還是說明,”陸諫看了眼府外那衝天的火光,“他還不想背著罵名繼位。”


    “再者,這事也不一定會成功。”這話陸諫輕了音量,隻讓張妤一人聽見。


    他微微眯了眯眼,張妤不解,還要再問,張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姐姐!”


    張妤轉頭,原是張單在院子裏,也覺察到了不對勁,這才想著來姐姐這裏看看。


    他一來,張妤立刻踱步走了過去,陸諫眼神就抑鬱了些。


    “阿單,你還好吧,沒受傷吧?”張妤走到張單麵前,就急忙拉著他左右看了看,臉上的表情十分慌張。


    萬幸的是,張單還好好的。


    張單被自家姐姐臉上的慌張嚇到了,說了半晌自己真沒事。


    “不過姐姐,小山說圍住我們府的吩咐,是宮裏大大皇子下的,真的嗎?”


    他許是也知道了這事,所以滿臉的驚詫,連旁邊黑著臉的陸世子,都未去注意。


    這些事,張妤也是剛知道,且也與他一樣不清楚,但她不想嚇他,隻安慰道:“沒事,現今爹和長公主還在皇宮,不會出什麽事的,那你放心,今日回去好好睡一覺,切莫多想什麽。”


    陸諫覺得這話聽的耳熟。


    然而今夜,注定誰都不是個好眠的日子。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個長臉太監,領著侍衛,敲開了張妤的院子,說是要帶張妤進宮。


    好說歹說,才讓她帶了采禾。


    再之後,匆匆忙忙的,連給張妤準備收拾衣物的時辰都不給,就要拉著她走。


    她被帶著走,隻來得及在長公主府外頭,見到了疾步匆匆而來的陸諫。


    長臉的太監這會見著陸諫,比在太液湖的時候囂張多了:“我說陸世子,雜家這是照殿下的吩咐帶人,您可別攔雜家的路,不然的話,小心雜家不客氣。”


    他麵色陰沉,這次,不想昨日裏那般淡定。


    聽見長臉太監的話,更是冷的厲害,而後撇了一眼他身邊的張妤,下一刻就要衝過來。


    但還好,被言清攔住了。


    言清跪在他麵前,似是說了好一番話,這才止住了他衝過來的步子。


    “長榮!”陸諫陰沉沉的望著那長臉太監,看的長臉太監都不敢與他對視。


    而後意識到陸諫現今也隻是自家殿下的籠中鳥,這才挺了挺胸:“世子不必叫的這般響,雜家聽的見。”


    說著就讓人帶著張妤上馬車。


    於是最後,陸諫隻冷冷的看了長臉太監一眼,道:“你家殿下,真是好樣的,這筆賬,我記下了。”


    長臉太監極為不在意,“世子現今有沒有命活都不一定,我看就別嘴硬了。”


    說完哼了聲,吩咐著馬車走了。


    張妤挑開簾子看陸諫的時候,他還站著。


    隻看見他薄唇輕啟。


    因為離著遠,張妤聽不清楚他說些什麽,隨後馬車轉角離開的時候,張妤才想明白,他說的,是等他。


    在馬車裏,張妤心情忐忑。


    實在是這幾日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馬車路過街景,還能瞧見各處混亂的跡象,顯然昨晚鬧的並不小。


    馬車一路行至皇宮午門前,停下。


    張妤輕微的撩開了一角窗簾,從不大的視野裏望下去。


    她看到,押她來的那個領頭的,衝著門前的幾個侍衛舉了舉牌子,正說著什麽話。


    眼神再撇遠些,張妤看到正午門邊上,那緋紅色的寬大厚重的門扉,一層層衝刷下來的血水,滑到那幾個洗門的下人腳邊,染紅了大理石方磚,張妤心跳的快,急忙放下了窗簾。


    到了這會,她才恍然覺得,原來劉繼真的造反了。


    可是,他為什麽造反呢?


    這個問題,直到張妤進入大殿,見到那坐在正殿上等著自己的人時,也並未想通。


    劉繼此刻不若平常,那張麵色蒼白的臉,此刻神情桀驁,像是帶著一種吐氣揚眉後的得意盎然。“坐吧。”他抬了抬手,姿態間,不若以前那病懨懨的樣子,語氣十分霸道。


    張妤沒說話,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安靜的坐了下去。


    “想必你此刻,定是在驚奇本殿為什麽讓你進宮吧?”張妤抬了眼看了眼他,眼底正是困惑。


    劉繼笑了笑:“不過呢,這事你不需要知道。”


    他給順手給張妤倒了杯茶,臉上雖笑著,張妤卻怎麽看,都覺得不舒服,“你隻要,老老實實的,呆在皇宮裏就行了,本殿自不會要你性命的,畢竟,你可有大用處。”


    張妤對於他說的大用處不明白,盯著他倒好的茶,磨蹭了半天才捧起來,輕輕沾了點水:“那可否敢問殿下,我何時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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