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荒涼的墳塚中,沒有一點聲音,偶爾一二隻夜鳥的啼聲,響起林中,使這陰森的地方更加上一層淒涼的意味。


    明滅飄忽的鬼火來回跳躍著,鬼火下,一個身穿白色羅衫背插長劍的少年靜靜地躺在一座孤墓旁,一柄脫鞘長劍卻緊緊握在手中,可是身軀卻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死去。


    宋嶽,他自藝成以來,第一次受到這種嚴重的傷害,其實剛才他如能退一步著想,就不會落成這樣,現在他雖然在重傷之餘,一急之下,昏了過去,可是他腦中卻迷迷糊糊地並沒有完全失去知覺,耳中仿佛有一種聲音響著:“我不能死,絕對不能死……盡快醒來吧……”


    於是,在這種下意識的催促下,他慢慢地蠕動,一種神奇的力量,竟使他在昏迷半個更次後,漸漸蘇醒。


    但是,他僵硬的身體,剛剛恢複知覺,一陣出自心底的寒意卻情不自禁地爬上他的四肢,全身一陣寒顫,木然的眼光朦朧地張開,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腦中一片混沌。


    “我在哪裏……”他喃喃自問道,雙手一陣捫撫,草上的露水,沾濕了衣袖,這時他方覺得自己是睡在地上,於是憶起了剛才的劇戰,不禁暗暗一陣歎息。


    他有些悲痛後悔,假如因此落成殘廢,或者廢去一身功力,怎堪想象。


    於是一個個模糊的影子在他混沌的腦中閃過。


    開始是“笑方朔”,“酒叟”,“哭道長”……一下子又變成了範紈蘭,文芷鵑,艾襲鳳……商亞男……


    這些憂樂不一,似怨似喜的影子車輪般地在他腦海中疾轉,最後變成“紅燈教主”猙獰的麵容。


    漸漸地,宋嶽身上的寒意愈來愈盛,頭腦如炸裂一般,正在這時,一條黑影,如飛掠至,眼見宋嶽這般情形,口中陡然發出一聲驚噫!


    這聲驚噫,把宋嶽夢境似的幻想陡然切斷,一種武人的驚覺,使他發覺身旁多了一人,心中一驚,立刻想起立戒備。


    但是,他這一用力,心中不由一陣失望,手中的長劍,此刻變成千斤重物,根本無法舉起,而全身在用盡力氣掙紮下,不過微微一動。


    他木然的眼光下,仿佛有一條模糊的黑影……


    是誰?他想出口喝問,但是連張口的氣力都沒有,而眼睛在這刹那間,競無法聚攏那失散的眼神。


    宋嶽暗歎道:“不論是誰,現在說來,又有什麽分別呢?”


    他感到如以目前這種情形,就是活下去,還不如死來得幹脆,想起父親,還有許多為他舍生忘死的朋友,他歉疚地落下二行淚珠,現在他更後悔了,剛才在怒火燃燒中,自己的行動未加思考,雖然擊斃了“陰手勾魂”,但卻沒有想到自己肩上的責任。


    如今“陰手勾魂”之死對武林又有何補呢?對師門,對已死未死的誌士同道又有什麽交代呢?


    現在事實已成,懊悔又有什麽用?宋嶽的心境豁開後竟變得出奇的平靜,實在因為除了這樣平靜等待外,再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他靜靜地閉上眼睛,倏然鼻中似乎聞到一絲幽香,一隻手在翻弄他的身軀,驀地,一陣驚呼在他耳邊響起了。


    “啊!竟是‘陰焰掌’傷,唉!怎麽辦?”


    宋嶽白裏透青的雙唇輕輕一張,話是聽到了,但是無法出聲。


    “唉!竟傷得這麽重,喂!宋掌門人……宋少俠,你醒了?你可以聽到我的話嗎?”


    從這陣語聲中,宋嶽覺得聲音好熟,而且不像是敵人,一種掙紮之念油然而生,眼皮立刻張開,但是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模糊的影子。


    那聲音似乎非常著急,嬌呼道:“宋少俠……你……你聽到我的話嗎?我是‘飛羽仙子’妃湘君!”


    “飛羽仙子”妃湘君?宋嶽心中一陣興奮,於是一張明麗無比的臉容,立刻從他腦中浮起,那種火熾般的熱情,似乎在自己身旁燃燒著。


    倏然,宋嶽全身仿佛要跳起來了,暗罵自己一聲糊塗,情急之下,怎忘了文芷鵑交給自己治療“陰焰掌”傷的惟一靈藥,二株“百陽回春花”尚在自己懷中。


    他雖無法跳起來,但心裏是無比的欣喜,臉上抽動著,但是“飛羽仙子”卻不知道,內心一急,又嬌呼道:“宋少俠,你望著我怎不回答我的話?”


    她不知道宋嶽想說也說不出,眼見這位自己暗中相戀的人,如此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不由急得淚如水流。


    倏然,他看到宋嶽緊握長劍的手,倏然一鬆,似乎吃力地,極為緩慢地向腰裏移動。


    “飛羽仙子”心中一陣疑惑,忖道:“他要做什麽?難道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心中想著,十指春蔥的玉手,已按在宋嶽的腰間摸撫著,口中嬌聲道:“宋少俠,我想你一定有什麽地方痛,就讓我代你按摩一下吧!”


    宋嶽暗暗說聲糊塗,心中叫著:“快拿出靈藥來喲!我哪有什麽傷痛?”


    他雖然口中說不出來,但是手卻摸索到腰裏,慢慢把那個裝著“百陽回春花”的盒子拿了出來。


    “飛羽仙子”一見宋嶽取出這隻盒子,心中明白了,一聲嬌呼道:“呀,嶽弟,你尚有靈藥,我怎會忘記了!”


    她在驚喜之下,新的稱呼,脫口而出,也忘了顧忌,當她拿著盒子打開,取出二株靈草時,心中不禁浮起一陣莫明的慨歎!


    當初自己為了代“孔雀令主”探聽消息,偽裝受“陰焰掌”傷,使宋嶽連夜奔波,上“百花穀”討此療傷藥草,在陰錯陽差之情形下,自己險些誤服毒草……


    但是今天,這真正的靈藥卻挽救了宋嶽自己的重傷,這情形仿佛是上天的安排。


    “飛羽仙子”拿著“百陽回春花”正想嚼碎,喂宋嶽服下,倏然她心中一驚,迅速將二株藥放回盒中揣在懷中,就地拾起宋嶽長劍,迅速旋身凝神屹立。


    就在她轉身戒備的刹那,荒涼的墳塚旁已多了一個人影。


    好快的身法,“飛羽仙子”嬌容微變,芳心一震,她秋波微瞬,隻見對方身上一件百衲破衫,但頭上卻罩著一頂蒙麵黑罩,隻有兩個眼孔中露出一絲如電般的精光,不住地向“飛羽仙子”及地上的宋嶽打量著,因為有麵罩的關係,絲毫無法捉摸這神秘人物的表情。


    “飛羽仙子”妃湘君以一手飛羽及一套“猿女劍法”聞名江湖,如今一見對方眼神,心中也不覺一震,她此刻暗暗驚駭對方的功力,心中不由七上八下,一片焦急。


    這神秘的蒙麵人是誰呢?他在此突然現身,是好意抑是惡意?


    她心中暗暗思索著,蒙麵人卻從蒙罩中發出一陣蒼老而威厲的語聲道:“哦!原來是妃湘君,孔雀令主的奸細,你要把宋嶽怎樣?”


    “飛羽仙子”心中一震,以對方一語就能說出自己名號來曆,又識得宋嶽,此人必非常熟悉江湖上一般情形,但他是誰?


    尤其聽了最後二句話,“飛羽仙子”心中一陣慍怒,這簡直是揭瘡疤,雖然已是過去之事,但如今在宋嶽耳旁說出,心中終不是滋味,在這刹那,“飛羽仙子”嬌容一怒,黛眉含煞冷冷道:“尊駕是什麽人?”


    蒙麵人嘿了一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飛羽仙子”冷哼一聲,道:“尊駕先告訴我還不是一樣,看看是否有資格聽。”


    蒙麵人雙目神光暴射,怒哼一聲,道:“好大膽,竟毫無禮貌……”說到這裏,目光一轉,望著受傷躺在地上的宋嶽,似是強壓怒氣,哼了一聲道:“宋嶽身受何傷?”


    “飛羽仙子”長劍一橫,嚴密地戒備著,口中卻道:“陰焰掌傷……”


    語聲未落,隻見蒙麵人神光湛然的雙眸中,變成一片驚奇,身形急向宋嶽撲去。


    “飛羽仙子”見狀一凜,長劍一圈,一招“猿公刺桃”,長劍變成一溜寒光,向這神秘客刺去。口中嬌喝道:“你幹什麽?”這一招雖非絕學,也具有七成威力,她雖知傷不了對方,但擋一擋不成問題。


    豈知蒙麵人一聲怒哼,身形比風還快,轉到左邊,雙掌一翻,竟疾如石火,向“飛羽仙子”左肋拍出一股沉厚的勁力,如驚濤駭浪撞到。


    “飛羽仙子”見狀大驚,她想不到對方身手這般超絕,而且招式如華山金銀十三奪演化出來的一招“玉樹銀花”。


    在這刹那,“飛羽仙子”為顧慮宋嶽,不能退讓,銀牙一咬,竟走險招,身形微向前傾,躲過淩厲掌風,長劍連出三劍,飛刺對方前胸,口中嬌叱道:“原來尊駕是華山門下,竟敢……”


    蒙麵人一聲冷笑,截住“飛羽仙子”話聲,道:“妃湘君,你看走了眼,再看看這一式是哪一派的。”


    挾著語聲,身形猛然升起,竟在半空連旋二個圈子。


    妃湘君心中一凜,脫口呼道:“點蒼‘鷹雕七式’輕功的‘鷹旋雕飛’!”


    在這刹那,呼的一聲,隻見蒙麵人迅速翻身下撲,雙掌挾著一道奇勁無比的罡勁,向妃湘君當頭擊下,這股陽剛之勁卻像昆侖山的“彌陀金剛罡氣”。


    妃湘君此刻不但驚駭,而且有些迷糊了,這人竟兼三家之長,究竟是誰?


    但處此生死之戰中,她已無暇多思,劍圈千層寒芒,暫護周身,左手腰中一掏,身形倏如蝴蝶穿出對方掌風,玉腕一揚,六支銀色“飛羽”劃空生嘯,直向蒙麵人周身襲去。


    在一觸之下,她已知道對方不論功力身手比自己高出太多,故而施出渾身絕學,自己“飛羽仙子”之名,由這成名暗器博來,如今欲以自己生命來保護宋嶽。


    但是蒙麵人一見飛羽,竟一聲冷笑,雙掌一揮,六片“飛羽”竟被劈出丈外。


    “飛羽仙子”早存下拚命之心,玉腕一揚,滿空一片片銀羽,竟如雪花一般,連續打出,竟傾囊而施。


    蒙麵人身軀到底不能懸空,一見滿空暗器,呼嘯而至,不敢大意,逼得橫飄七尺。


    隻有躺在地上的宋嶽,眼睛雖看不見,但知道“飛羽仙子”遇上了敵手,心中一陣焦急,身軀卻無法轉動。


    神秘客此刻雙目駭人的光芒,似被“飛羽仙子”激怒,身形緩緩向前欺近,發出一陣憤怒的語聲,道:“妃湘君,你難道真的要阻擋我……”


    “飛羽仙子”眼見對方剛才功力,心中雖懼,但一見心愛之人無助地躺在地上,勇氣陡增,冷笑一聲道:“看尊駕身手,也非無姓無名人物,恁地這等無恥,竟想趁人於危……”愛情的力量,已使她棄自身危險於不顧。


    “住口!”神秘客身形一頓,厲聲喝道:“誰想趁人於危,我想救他!”


    “飛羽仙子”心中一愣,暗忖道:“他要救宋嶽?但他憑什麽呢?不,我不要上他的當……”心中想著,口中已冷冷道:“原來尊駕是想救宋少俠,如此說來,是宋少俠的朋友羅?”


    “不錯!”


    “飛羽仙子”臉色一整,道:“尊駕既與宋少俠有交往,何不先除下蒙麵巾,讓奴家拜見一番!”


    神秘客一聲冷哼,緩緩抬手,狀欲揭下麵罩,倏然他抬起的手一頓,似乎一陣遲疑,垂下手沉聲道:“救人難道要去掉麵罩?”


    “飛羽仙子”一見對方猶豫不決,冷笑一聲,道:“奴家也要救他,既屬同道,尊駕何惜一示尊容!”


    神秘客聞言,語氣倏然婉轉,道:“原來你也欲救宋少俠,這樣看來,我錯怪你了,但是你憑什麽?”


    “飛羽仙子”冷冷道:“‘百陽回春花’!”


    蒙麵人唔了一聲道:“此正是治療青海獨門‘陰焰掌’傷的靈藥,仙子尚請見諒,我原以為孔雀令主與宋少俠誤會對立,而你想暗算於他,故而阻止,不過仙子雖有靈草,但應先替他運氣療傷,使他體內真元聚凝,仍事倍功半,不如讓我略效微力!”


    說著就向宋嶽走去。


    “飛羽仙子”對這突如其來,身手摸不透底的神秘客始終不能解疑,見他欲走近宋嶽,惟恐受對方偽裝欺騙,長劍一橫,喝道:“慢點,我怎知你是真心要救他?”


    神秘客目光一怔,沉聲道:“我生平言行如一,說話從沒有人不相信處,你要我怎麽表示?”


    “飛羽仙子”嬌聲道:“江湖上欺詐百出,不得不防,尊駕你不先脫下麵罩,怎能讓人相信。”


    神秘客道:“將來你會知道我是誰,現在尚請容忍一下。”


    “飛羽仙子”疑心大起,對方既稱與宋嶽相識,但卻不肯露出容貌,這豈不太以蹊蹺,為防萬一,不由沉聲道:“你既不願,幫助之事就請免了,奴家身有靈藥,自會救得。”


    宋嶽這時躺在地上,心中也萬分迷惑,聽雙方對話,後來之人蒙住麵目,神秘莫測,而竟稱認識自己


    忽聞蒙麵人喝道:“你真的無理取鬧!”


    “飛羽仙子”冷笑道:“尊駕你不想想自己……”


    話聲未落,倏見神秘客身動如風,突然飄向宋嶽,不由大驚,一聲嬌叱——長劍飛揮而出,襲向對方大穴,口中嬌叱道:“好賊子,你露出原形了吧,看劍!”


    豈知蒙麵人一聲冷哼,右掌硬向“飛羽仙子”長劍拍去,一股雄渾掌風,竟把長劍劈斜一尺。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他已一把扶起地上宋嶽,雙掌就貼向背心命門穴上……


    “飛羽仙子”見狀大驚,身形一晃,長劍再出,瘋狂猛撲,急叱道:“賊子,今天我與你拚了!”


    神秘客坦然的雙目一抬,沉聲道:“妃湘君,你要宋嶽死嗎?”


    “飛羽仙子”心中一駭,硬生生撤回長劍,手是失措,眼睜睜望著蒙麵人,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她腦中光旋電轉之際,蒙麵人倏然道:“快把‘百陽回春花’拿出來讓他服下,讓我運功替他聚攏本身真元。”


    說完,已盤坐在宋嶽身後,閉目替宋嶽療起傷來。


    “飛羽仙子”見狀心頭一鬆,此刻他相信蒙麵人的話了,連忙將靈藥嚼碎,喂在宋嶽口中,靜靜地站著,但是腦中對這神秘人物的身份,感到一片迷惑……


    此刻,宋嶽心中何曾不是一樣,在知道這人是為幫助自己後,心中猜測不出這人是誰?


    但是他心中存著一分感激,當覺得命門穴上,一股真氣衝向自己奇經八脈後,立刻屏除雜念,運起功來。


    此刻,宋嶽覺得對方內力異常深厚,真元源源輸入,自己的一股真元在對方真元輔導下,一股真氣慢慢地在“丹田’’中聚攏,隨著對方真氣迅速循環周身一百二十八個大穴……


    於是時間在二人靜坐中溜過去……


    “飛羽仙子”靜靜地站著護法,心中一片欣喜。


    雖然她覺得在情場上或者沒有商亞男那種優勢,但是她相信在自己深情的貫注下,說不定勝利會屬於自己。


    實在說,她與宋嶽初次見麵之後,心田中已深印下宋嶽的影子……


    二個時辰過去了,天色快近黎明,宋嶽傷勢痊愈,全身真元暢通,倏然振衣而起,而蒙麵人卻狀若太過疲倦,竟坐在地下垂下雙掌,一動不動地運起功來。


    宋嶽起立一見“飛羽仙子”站在一旁,目中露出感激的光芒,但見神秘客依舊坐在地上,心中更加感動,也不驚動他,悄悄地道:“妃女俠,在下應該感激你這次幫助。”


    “飛羽仙子”明麗的目光中,深情如火,展齒一笑,輕聲道:“你應該感謝你自己及那個蒙麵人!”


    宋嶽聞言,心中有一陣感歎!


    他想到跑一趟百花穀,竟挽救自己一次生命,不由覺得天道好還,種善因得善果。


    但當他接觸到“飛羽仙子”的目光時,心中一陣震動,暗暗歎道:“想避免的事,仍舊避免不了……”心中想著,對“飛羽仙子”的感情,不由感到一陣茫然,於是緩緩道:“妃女俠,你怎會找到這裏?”


    “飛羽仙子”倏然羞澀地道:“自你出普光寺,我因不放心,—直跟在你後麵!”


    宋嶽微微頷首,默默無言,對“飛羽仙子”的心意早已知道,她反叛“孔雀令主”為的是什麽?現在又為的什麽?但是現在自己應該怎麽表示呢?給商亞男知道又怎麽辦呢?


    正在這時,那盤坐運功的蒙麵人倏然起立,飄退一丈,宋嶽見狀心中一怔,身形電起,自己身受對方救助之恩,如連姓名都不知道,豈非笑話。


    哪知,身軀剛動,那蒙麵人大喝道:“站住!”


    宋嶽一愣,停住身形拱手道:“尊駕對在下有救助之恩,既不肯出示尊顏,何不留下姓名,也好讓宋嶽報答。”


    蒙麵人冷冷道:“將來你們自會知道我是誰,現在因某些原故,不便奉告,不過可以告訴你們一點,今天如沒有我,你宋嶽一樣可以痊愈,但是卻必須休養三五日,處此約戰紅燈教主,風雲日緊之際,對你宋嶽實有不便,好了,以此為訓,你下次可記住切忌貪功!”


    語聲一落,人已遠飄五丈,霎時消失於將近黎明的灰蒙天色之中。


    宋嶽眼望遠方,聞言心中迷惑萬分,這神秘人物不但熟悉江湖形勢,而且對一切仿佛了如指掌,以剛才自己所覺對方的內力堪與七大掌門中任何一人相比,有這種身手,武林中必大有盛名,而自己從未聽說過,這會是誰呢?


    不過,宋嶽心中有一分感激,他急想追上一問,雖然他明知對方既不肯說,追上也是白費精神,但為了“飛羽仙子”在身旁,他不得不顧慮她的問題。


    於是宋嶽按住迷茫好奇之心,對“飛羽仙子”正色道:“妃女俠相助之事,宋嶽心中緊記就是,但此去危險萬分,為了安全,請妃女俠回莊吧,我如追不到‘笑方朔’再往閻王峰一探,旬日即返!”


    “飛羽仙子”臉容上倏然閃過一絲幽怨,旋即平息道:“你為什麽不願我與你在一起?難道……”


    宋嶽聽得心中一震,忙道:“妃女俠切勿胡思亂想,在下實為你著想,日期匆促,尚望你聽我的話!我先走一步!”


    語聲一落,人已疾如電光,縱身掠起。


    “飛羽仙子”愣在當地,秋波掃視著荒涼的墳塚,緩緩發出一聲淒涼的歎息,旋微咬銀牙,轉身向來路飛掠而去,她雖失望於一時,但並不灰心,她成熟的世故中,知道急不如緩……


    這聲淒涼的歎聲,宋嶽是聽到了,但他對男女之間的愛情數受創傷,實不願再徒然糾纏,決心能避則避,耳聞歎聲,心中也不由一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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