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有的時候擔心女兒吃虧,就時常過來提點提點女兒。


    對於這種事,趙夫人從前脾氣再不好也忍了,可是方家卻一直都這麽插手趙家的事,她忍不了也是有的。


    畢竟方夫人總是過來,雖然是關心女兒,擔心女兒吃虧,也又何嚐不是說了一些話影響了趙家的和睦,還有兄妹之間的感情呢?


    方夫人這一次覺得趙二哥給妹妹們的嫁妝太多了,擔心女兒脾氣和順,沒主意,叫趙二哥把自己的小家都搬空了,都補貼趙家全家去了。


    如果是那樣,那方柔的日子不是就過得不好了嘛。


    這從雲舒來看,方家擔心方柔,提醒她別心眼太實惠了,把趙二哥賺的銀子都孝敬公婆還補貼小姑子大伯子小叔子的,其實也沒錯。


    畢竟小家是很重要的。


    而且方柔以後會有趙二哥的孩子,養孩子也花費不少。


    不過方家總是在趙家的家事裏攪和,雲舒也覺得不太妥當。


    “方夫人是不是信不過趙二哥?”雲舒機敏地問道。


    如果相信趙二哥不會虧了自己的妻子方柔,方家就不會總是擔心趙二哥把銀子都給了家裏,虧了方柔了。


    她覺得這滋味兒有點不對。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隻是覺得母親是在生氣方夫人在二嫂的麵前挑撥。”翠柳一愣,設身處地地想了想,便對雲舒說道,“不過有什麽好不相信二哥的。二哥對二嫂的感情難道還用懷疑嗎?如果不是真心喜歡二嫂,當初受了那麽大的羞辱,二哥怎麽還願意娶二嫂回來。”趙二哥雖然當年家裏兄弟姐妹多了一點,家境不那麽富庶,可是人長得英俊,又在五城兵馬司裏做事,普通的生活還是過得的,想娶什麽樣的門當戶對的小姐不行。


    方家當初看不上趙二哥,又是攛掇方柔去和宋如柏交往,又是翻臉不認兩家的婚事的,這對於趙二哥的羞辱,趙二哥都容忍了。


    能不在意那些,娶了方柔,這些年對方柔一直都很珍惜寵疼,翠柳覺得方家如果還不信任趙二哥,攛掇方柔多長心眼,或者多往自己的小家裏劃拉銀子,就不太可以了。


    雲舒搖頭說道,“我隻是隨便一說。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愛多心的人。”


    翠柳噗嗤一聲笑了。


    雲舒也笑著對翠柳說道,“更何況夫人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現在生方姐姐的氣,沒兩天這氣就散了。而且在外麵的時候,夫人也一定最維護方姐姐。隻不過……”她思考了片刻,卻沒有再說什麽了,總是覺得這件事如果方家還不知道收斂,方夫人總是插手女兒女婿的家事,趙夫人也就算了,趙二哥隻怕也會覺得不高興。如果趙二哥真的多了心,覺得方家是不相信自己,方柔也對自己有了懷疑,那夫妻之間的感情就要生疏了。


    方夫人是做母親的,一直都想對方柔好。


    可是雲舒覺得她一直都沒有找對辦法。


    無論是從前叫方柔去和宋如柏交往,還是現在的事。


    叫人家小兩口自己過日子不好嗎?


    “隻不過什麽?”翠柳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隻不過是一些胡思亂想而已。”雲舒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麽,見翠柳似乎在自己的家裏一樣很放鬆,笑著問道,“那你給你的兩個小姑子嫁妝了嗎?”


    “除了我跟你說過的首飾以外,我還每個人送了一百兩銀子。大方些有什麽不好的,隻要別壓過了兩位嫂子的風頭,其實我是願意叫家裏人知道我對她們倆大方的。到底是母親的女兒,我對她們大方了,那母親不也會更喜歡我的嗎?”翠柳現在也很聰明,知道很多和夫家如何相處的辦法,一邊笑著對雲舒說道,“她們倆雖然清高,可是也沒清高到不要我這個丫鬟出身的嫂子送她們銀子的地步。清高也清高不到哪裏去。”


    如果有骨氣不要她的銀子,那還算是真清高。


    可是現在,翠柳才發現原來清高也是有選擇條件的。


    “還是你當初說的對。”她對雲舒說道。


    “我說什麽了?”


    “銀子不是萬能的,可是沒銀子是萬萬不能的。”翠柳詼諧地說道。


    雲舒聽著笑了起來。


    “當初我跟著你做生意,占了你許多好處,現在這點家底都是當初跟你賺的。”


    “說這些幹什麽。難道你沒有幫我嗎?”雲舒不愛聽翠柳這些,打斷了她的話,翠柳見雲舒不願意聽,也不再說。


    不過她跟雲舒說了一會話,放鬆以後回了趙家。


    果然沒過兩天,翠柳高興地又來看望雲舒的時候就告訴雲舒,趙夫人跟方柔和好了。


    其實也隻不過是趙夫人單方麵的生悶氣罷了。


    方柔孝順和順,見婆婆生氣隻會更加孝順婆婆,不可能和趙夫人鬧別扭的。


    雲舒見趙家這風波很快過去,也為趙家高興。


    現在已經到了快過年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雲舒都快對過年有心理陰影了。


    京城裏兩次鬧得這麽激烈都是在過年的時候,雲舒一聽到宋如柏跟自己說皇帝邀請他們一家去宮裏過年,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見雲舒心理陰影這麽重,宋如柏也不知是為了安她的心,還是想要逗她,對她說道,“別怕。唐國公也進宮。”


    雲舒覺得更害怕了。


    唐國公那麽倒黴,兩次都在宮裏被人宮變,他也在宮裏,雲舒更沒有安全感了。


    見雲舒一副唐國公不太吉利的樣子,宋如柏露出笑容,對她說道,“現在我統領宮中禁衛,宮裏宮外的事,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就是隨意吐了槽。”雲舒也不是真的怕了,就是覺得唐國公叫人壓力很大。


    不過皇帝為什麽會叫他們也進宮去過年,雲舒十分疑惑。


    宋如柏跟她解釋說道,“陛下登基以後有名號爵位的隻有我和老段,陛下當然會叫咱們都進宮,作為北疆武將的代表。”


    威武侯與忠義伯,這是皇帝唯二封賞的爵位。


    其他賞賜下來的爵位都不及他們兩個顯赫,所以,老段和宋如柏一直都被當做是北疆武將之中地位很高的代表人物。


    皇帝會叫宋如柏進宮雲舒明白了,倒是想想皇帝的苦心,雲舒也知道自己為什麽能進宮了。


    今年宮裏有了太後,皇帝為了要在大家的麵前做一個孝子,怎麽也得叫幾個信得過有身份地位的女眷陪著太後過年吧。


    而且如果宋如柏進宮,忠義伯府就剩了她和保哥兒,也怪孤單冷清的。


    雲舒便對宋如柏無奈地說道,“我本來就想如果陛下叫你一個人進宮過年,我就帶著保哥兒回陳家,或者國公府去過年。不會寂寞。沒想到還要在宮裏過年了。”不過宋如柏提到老段,雲舒便問道,“六小姐不會也進宮吧?”


    “誰知道。這得看段家老嬸子樂不樂意放她進宮。”宋如柏說道。


    雲舒點了點頭。


    她覺得以太後不愛得罪人的性子,而且還要顧慮老段在皇帝麵前的地位,應該也會叫唐六小姐進宮的。


    過年雖然快到了,不過還有時間準備,雲舒拍了拍趴在自己的腿邊睡著了的保哥兒,把他手邊的一個小木狗放在一旁免得膈到了兒子,一邊也張羅著到處送年貨給自己認識的各家。


    她送出去了,各家又送回禮回來,雲舒還要整理,收拾入庫,還要年終的時候結賬清賬,帶著幾個能幹的下人忙得腳不沾地。


    第564章 是非


    等都收拾好了,雲舒才好叫府裏全都輕鬆下來,一起過個年。


    忠義伯府當初封賞下來的時候,皇帝賞賜給了宋如柏很多的良田店鋪還有各種珍貴的東西。


    這些都算是忠義伯府的原始家底了。


    因為發現皇帝賞賜了很多,雲舒也不小氣,正好伯府各地的莊子店鋪都已經送回了年貨,她就按著府裏的人的身份還有數目都給大家發了年貨。


    為了叫自己的年貨有特色一點,雲舒還叫人在年貨裏添加了烤鴨烤鵝之類的。


    府裏的下人都很感激雲舒。


    雲舒卻覺得這也不是自己獨創的。


    唐國公府每年過年的時候,也是這麽給下頭服侍的人年貨的。


    自己一個人富裕了,那叫大家一起過和肥年,這不是最好的嘛。


    她這樣大方,宋如柏也沒有阻攔,也沒有異議。


    他把家裏托付給雲舒,那雲舒做什麽他都不會反對。


    而且宋如柏也很願意雲舒這麽大方。


    府裏的下人們服侍了他們一整年,難道還要刻薄他們嗎?


    雖然不至於叫他們跟自己一樣的地位,還是主仆有別,可是還給的,宋如柏和雲舒夫妻倆都不是小氣人。


    因為他們家跟國公府學的,都給下人一份很豐厚的年貨可以過年,還有過年的紅包,府裏的人都很感激,對他們夫妻也更加忠誠了起來。


    倒是小順忙完了外麵的幾個鋪子回來跟雲舒最後交賬,因為這一年裏小順一直都在幫雲舒忙外麵的事,雖然因為年輕沒有提拔,可是雲舒是把他當做以後家裏的大管家的,所以等 小順來給自己稟告外麵鋪子已經在過年之前暫時停業以後,雲舒還另外給小順塞了一份紅包。她塞給這小夥子,把小順嚇得連連推辭不敢要,雲舒笑著把紅包塞進他的手裏說道,“你在外麵忙,也是為我與伯爺分憂,這是你應得的。”


    “為主子分憂是咱們應該做的事。怎麽還能要夫人的賞賜。”小順攥著紅包不安地說道。


    “不是你跟我要的,是我給你過年的。”雲舒見小順攥著紅包很不安的樣子,叫他坐下來問道,“鋪子都已經整理好了嗎?”


    “是。都是按照舊日的章程,現在停業,等過了年,初五以後繼續營業。到時候走親戚的大概也出來了,提著咱們鋪子裏的各種鹵味去串門,也是正好的事。”小順拿著紅包猶豫很久,才把紅包收到了袖子裏,這才對雲舒說道,“夫人這樣善待咱們,那些背叛了夫人的知道了一定會很後悔。”他這說的肯定是之前被宋如柏送回官奴坊的那些人了,雲舒沒有追究那些人的想法,點了點頭問道,“他們還好嗎?”


    “在官奴坊裏能有什麽好。”小順輕聲說道,“那裏頭管咱們的官可不把咱們當人看。”


    雲舒聽著心裏雖然感慨,可是也沒有心疼被送回去的那些人。


    小順也不是為了說這些在雲舒的麵前幫那些人賣慘的,隨口說了一句,覺得不妥,便不再說這個了,隻對雲舒笑著說道,“還好咱們都是服侍夫人的。如果是在威武侯府,現在隻怕是正在罵娘。”威武侯府也是剛剛被皇帝賞賜的爵位,當然也沒有很多服侍的下人,皇帝賞賜了忠義伯府,當然不可能會忘了威武侯府。他給老段也賞賜了好幾家的官奴。因為都是在官奴坊裏生活過很久的,彼此其實都認識,小順也從之前認識的服侍威武侯府的舊識裏聽到了一些。


    雲舒一邊把今年的一些賬冊都收起來,一邊問道,“為什麽要罵人?難道是威武侯懲罰他們了?”


    “差不多吧。聽說最近威武侯夫人在府裏挑三揀四,挑刺,誰做得不好都要責罰,大過年的也不叫人放鬆。”小順也知道雲舒跟唐六小姐都出身唐國公府,便對雲舒說道,“這也就罷了。做奴婢的,有幾個不被主子打罵的,做錯了事被懲罰,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以後不敢再犯也就是了。隻是威武侯夫人最近時常盯著府裏的幾個漂亮的丫鬟。她們隻要在威武侯的麵前站一站,她就罵人家要勾引人,是發……”他不好意思在雲舒的麵前說這些粗俗的話,唯恐髒了雲舒的耳朵,岔開了這話繼續說道,“還把兩個最漂亮的丫鬟的臉給打壞了。咱們這些官奴都是成家在主人家裏做事的,那兩個丫鬟的家人也在府裏,怎麽能不罵人。”


    “她們是不是真的勾引威武侯?”雲舒卻沒有問別的,隻問了這件事。


    如果那兩個丫鬟真的跟當初自家那個丫鬟似的,別有用心,那雲舒覺得唐六小姐雖然做事歹毒了一些,可是那兩個丫鬟也不是全然冤枉。


    有膽子勾引男主子,那被夫人發現了,被打壞了臉,怎麽還有臉罵人呢?


    她雖然不喜歡唐六小姐,可是也不會為了因為和唐六小姐有恩怨,就讚同那些丫鬟做這樣的事。


    小順一愣,這才若有所思起來。


    他是個男子,沒想那麽多,威武侯府的舊識跟自己抱怨的時候,他就是覺得威武侯夫人手段特別歹毒。


    可是現在想想,那兩個丫鬟到底有沒有勾引威武侯,他那舊識還真的沒說。


    因為自己沒有察覺,反而是被雲舒給點醒了,小順便覺得有些羞愧。


    他覺得自己已經在做生意這麽久很精明了,卻差點也被人糊弄過去。


    “他們這個倒是沒說。”


    “如果那兩個丫鬟沒有勾引威武侯,那這件事是威武侯夫人不對,那兩個丫鬟的確無辜可憐,遭了無妄之災。威武侯夫人過於歹毒了。”雲舒在國公府的宅門裏長大,從不偏聽偏信,見小順聽著自己的話認真地思考著,便提點他說道,“可如果是她們真的動了背叛的心,勾引威武侯,那這隻不過是後宅女人的紛爭。後宅的紛爭一向都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威武侯夫人不殺一儆百,收拾了她們,以後怎麽攔得住府裏其他動了心的丫鬟?”


    “夫人說得是。”


    “隻是威武侯府竟然還有下人把這些話說給別的府裏聽,隻怕心存怨憤。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做下人的,本應該忠心著,不管發生什麽都要維護主人家中的名譽,怎麽能把這種後宅的事隨便說給外人聽?”雲舒搖了搖頭對小順說道,“可見威武侯夫人沒有管束住自家的嘴,今日是傳她歹毒打了丫鬟,後日還不一定傳她的什麽壞話。”這番話小順聽了,舉一反三,對雲舒說道,“咱們府裏的人在外麵也應該閉緊嘴,不能把府裏的事隨便拿出去跟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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