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來者不善!’就在監正大人對著慕淩雲所在的三艘戰艦衝來的時候,站在船頭的上官榕楉瞬間就感受到了這股直奔己方而來的強大氣息,雖然他並沒有釋放出自己的帝品氣息,但是高階修士的天然威壓還是第一時間就讓上官榕楉感受到了威脅。


    白衣倩影皺了皺眉,隨後右腳腳尖在船頭輕輕一點,整個人如鴻雁一般向著艦隊前方的半空中飛去,而看到上官榕楉突然的行動,慕淩雲也是趕緊對著她大喊道:“上官姑娘!小心啊!”接著,根本不用他下令,三艘扶搖巨艦上的全部床弩都蓄勢待發,幾乎所有的軍士都用長弓指向了上官榕楉身遭。


    ‘嗯?王品?嘶,這小小年紀。’海麵上的監正大人也發現了騰空而起的上官榕楉,帝品修士的眼力、六識自然遠超常人,即便相隔甚遠他也是察覺到了這道淩空而立的身影。可是在距離越來越近之後,監正大人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上官榕楉不過是侯品破軍境修為,並沒有任何壓製氣息的跡象,在看到她腳下踩著的一副劍鞘之後他也是了然眼前的這名年輕女子應該是靠禦劍秘法禦風而立,本身隻有侯品的修為,但是如此年輕的破軍境也足以稱得上驚才絕豔了。


    “來者何人!”然而上官榕楉可沒有監正大人這麽多的心思流轉,她隻感覺到自己根本無法探查眼前之人的深淺,看來其修為遠在自己之上,這種角色就算加上身後的三艘戰艦也根本不是對手,可是上官榕楉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性格,她也是用手中的塵影劍指向了監正大人接著寒聲說道。


    ‘嗬嗬,這個小姑娘倒是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是誰的弟子。’然而監正大人麵對這種冒犯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微微一笑,隨即在上官榕楉不遠處停了下來說道:“我是清川的欽天監監正,小姑娘,你又是什麽人?”


    此時,監正大人距離三艘扶搖巨艦也不遠了,即便是剛剛突破到侯品大成境界的慕淩雲也是看清了來人,麵對著這當朝帝師,他不敢怠慢趕緊是從了望塔上衝了下來,隨即帶領著一眾軍士單膝下跪行禮道:“末將慕淩雲,參見監正大人!”


    “參見監正大人!”很快,三艘扶搖巨艦上的清川軍士全都在各自主將的帶領下對著半空中的那道身影下跪行禮,就連剛剛從海裏爬上來的任玉逍也是被嚇了一跳,他顧不得收拾自己趕緊跟著跪了下來。


    ‘上官姑娘,你快下來,這位是清川的欽天監監正,當朝帝師!’然而就在滿船的清川軍士跪下之後,上官榕楉雖然右手將塵影劍扣在了身後,但仍舊是在冷眼打量著眼前儒士模樣的監正大人,並沒有退縮的意思,慕淩雲見狀也是著急地傳聲說道。


    然而侯品修士的傳聲怎麽可能瞞得過帝品大能,監正大人哈哈大笑了一聲隨後說道:“無妨,無妨,這位小姑娘,我們下去再說如何?”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這位‘笑臉人’無論是從實力還是身份上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雖然上官榕楉自小跟隨師父在山中修行,對於清川文臣武將的品階沒有任何了解,但惟獨對於這個‘欽天監’她涉獵頗深,這自然和她的師父,那位‘陳道友’有很大關係,因此上官榕楉自然知道欽天監監正是一個什麽樣的大角色,而之所以她現在顯得如此無禮,隻是因為她在努力用自己的氣機去探查這位監正大人的虛實罷了。


    看到監正大人主動有請,上官榕楉也是點了點頭禦劍落到了慕淩雲所在的扶搖巨艦之上,而欽天監監正也是緊隨其後落到了慕淩雲麵前。


    “監正大人!見到您真的是太好了!我們、我們……”此時的慕淩雲也是遇到了主心骨,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話說到一半就哽咽住了。


    “好了,慕小子,我們先找個地方再詳談如何。”見到麵前眼睛泛紅的慕淩雲,監正大人也是心中一沉,本來應該隨高威一起支援北境的軍隊卻出現在了東海之上,而且出征之時數目眾多的扶搖巨艦此時僅僅剩下三艘,艦上軍士人人帶傷,這種種跡象都在印證著監正大人心中那個不好的猜想。


    得到了提點之後,慕淩雲也是意識到現在這個場合確實不方便說話,雖然在逃出聖安城、玄武岩港阻擊戰以及之後一係列的戰鬥中他都表現的可圈可點,但畢竟是年紀剛過弱冠之年,心性還沒有那麽成熟,並不能像他的父親慕雲華一般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因此在見到了欽天監監正之後才如此激動。但是好在的是他反應夠迅速,趕緊遣散了旁邊的軍士帶著監正大人向艙室走去,同時還不忘派遣軍士搭乘一條快船趕緊去迎接監正大人的艦隊。


    “你過來。”監正大人對著一名清川軍士招呼道,“你去對麵的旗艦上麵,告訴雲夢水師的陳統領,就說我在船艙內等候。”


    “遵命!”


    “大人?陳統領也在?”聽到雲夢水師的大統領也在艦隊之中,慕淩雲也是驚訝地問道。


    “嗯,具體事情就不告訴你了,走,進去說話。”


    “大人請。”


    就在慕淩雲帶著監正大人向著自己的艙室走過去的時候,任玉逍也是匆匆趕了過來,此時的他隻來得及將頭上掛著的海草等東西清理幹淨,整個人還是濕漉漉的,在看到監正大人之後他也是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緊跪了下來。


    “你這是?”看著麵前身上還在淌水的年輕將領,監正大人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


    “大人,我,我這是……”然而麵對監正大人的詢問,任玉逍也是支支吾吾了起來。


    “他是被我踹下海的,嘴上不老實。”看著一臉為難的任玉逍,上官榕楉也是毫不客氣的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嗬嗬,小姑娘,你這個脾氣可不好啊。”聽到上官榕楉的話,監正大人雖然笑嗬嗬地說道,但是麵色已經有些不悅了。眼前這落湯雞一般的軍士是我清川的將領,雖然確實在實力上不如你上官榕楉,但是也由不得你隨意折辱。


    “大人,上官姑娘對我們幫助甚多,我們進去詳談如何?”看到監正大人臉色不善,慕淩雲趕緊抱拳說道。而聽到慕淩雲的話,欽天監監正也是有些詫異,雖然說眼下這支艦隊裏確實以上官榕楉的實力為尊,但是在出征之時陣中也不乏侯品修士,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名小姑娘是怎麽對這支清川軍隊幫助甚多的。可是麵對慕淩雲如此篤定的說辭監正大人也是想一探究竟,隨即也不墨跡就和三人一起走進了船艙之中。


    進入艙室之後,任玉逍趕緊將自己身上沁滿水的鎧甲脫下放在了一旁,監正大人則是在主位上落座之後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不是應該和高將軍一起支援北境麽?慕小子,你慢慢說,不要遺落細節。”


    聽到監正大人的話之後,慕淩雲和任玉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慕淩雲長歎了一口氣,將從雨落峽遇到走蛟、上官榕楉加入隊伍開始,一直說到前一陣子在東海之上遇到鬼船得到傳國玉璽為止。慕淩雲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更是顧不得上官榕楉還在船艙之內,從哽咽一直說到痛哭流涕,任玉逍也是邊哭邊補充一些慕淩雲說漏了的細節,而上官榕楉雖然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氣質清冷,但是在聽完慕淩雲敘述的事情之後也是紅了眼眶,畢竟是那麽多鮮活的生命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聽完慕淩雲的講述,監正大人愣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回神,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北玄王會投敵叛國,誰也沒有想到清川的幾十萬精銳會在一夜之間被付之一炬,誰也沒有想到作為帝國北方門戶的鬼門澗和聖安城會落入遊牧王庭的手中,這麽一看得到了前朝傳國玉璽的意外之喜反而是不算什麽了。沉默、壓抑地氣氛在船艙之中久久無法散去,半晌之後,監正大人起身對著上官榕楉躬身行禮道:“上官姑娘,謝謝你。”


    而作為主角的上官榕楉仍舊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此時麵對突然對自己恭敬行禮的監正大人也是嚇了一跳,慌張地抹了把臉起身之後說道:“前、前輩,我和師父都是清川人士,這、這都是應該的,您、您不必如此。”


    “嗬嗬,你這個小姑娘。”看著麵前上官榕楉慌張地神情,監正大人也是露出了一絲疼愛的神情,本性純良又天資聰穎、根骨奇佳,他都有些想將其收入門下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師承何處。


    “大人,將軍,大統領到了。”門外,一名清川軍士敲了敲門說道。任玉逍眼疾手快,趕緊跑到門邊將陳峽越迎了進來。而乍一進入船艙之中的陳峽越看到屋內眾人之後,也是一臉詫異,這一個慕淩雲、一個軍中本不應該出現的白衣女子再外加一個落湯雞到底是什麽情況,


    隨後他也是轉頭看向了監正大人。


    “唉,你先坐吧,算了,別再讓慕小子回想了,我來說吧。”監正大人對陳峽越無奈地歎了口氣,招呼他坐下之後再次將北境的戰事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而在聽完監正大人的話之後,陳峽越也是呆愣在椅子上,數次張了張嘴都沒有說話,最後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我清川幾十萬精銳,就、就這麽沒了?”


    “大統領,我們的援軍和北境全部的駐軍僅、僅剩我們這三船軍士了。”慕淩雲哽咽著說道。再次聽到慕淩雲確定的話語,陳峽越也是長歎了一口氣就想喝口茶平複一下心情,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於震驚了,即便是他作為聽者也感覺嘴唇幹澀。但是陳峽越一抓之下卻是摸了個空,任玉逍看了看空蕩的桌麵,打開門對著門外的軍士吩咐準備點茶水來。


    不一會,敲門聲再次響起,任玉逍打開門之後卻見寒酥端著茶水走了進來,當然這也是那名軍士自作主張,畢竟奉茶這種事情還是女人來做比較得心應手。


    “嗯?慕小子,這名姑娘是什麽情況?”然而在看到是寒酥進來之後,陳峽越卻是眉頭一皺問道,這些個貴胄世家子弟,沒幾個年輕的時候不在煙花柳巷鬼混的,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寒酥的身份,“上官姑娘對我軍幫助甚多,隨軍雖多有不便但隻能讓姑娘委屈了,但是這位風塵女子是怎麽回事。”


    “大統領,寒酥姑娘是我們在玄武岩港港救下的,隻是還沒來得及……”慕淩雲見狀趕緊解釋道,但是話還沒說一半就被寒酥打斷了。


    “這位將軍,風塵女子又如何了?”


    “如何?”陳峽越也是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敢反駁自己,皺了皺眉說道,“我清川軍中怎麽能有風塵女子,傳出去成何體統!”說著他也是將手中的茶杯重重頓在了桌子上。


    然而麵對已經微慍的陳峽越,寒酥卻是絲毫不懼,反而是慘然一笑說道:“體統?體統能有什麽用?體統能抵得過百萬雄兵麽?體統能抵得過雄關險地麽?體統,嗬嗬嗬,這位大將軍,您如此愛惜您的羽毛,怎麽不去北麵抵禦外族的入侵,怎麽不去收複我們的失地!你怎麽隻會坐在這裏高談闊論!紙上談兵!”越說越激動的寒酥到最後直接指著陳峽越哭喊著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家沒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姐妹們遭受了什麽樣的磨難!你知不知道啊!”


    寒酥明顯不同於尋常的風塵女子,雖然言辭激烈但是並不粗俗,反而是出口成章,一句句哭喊直接是罵的陳峽越啞口無言,接掌雲夢水師多年的大統領已經很多年沒被人如此訓斥了。但是寒酥又說的句句在理,剛剛還挑理的陳峽越此時則是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顫抖,被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慕淩雲和任玉逍也是沒有想到寒酥一個弱女子居然敢如此大膽,此時全都愣在了當場不知所措。


    ‘笨蛋。’上官榕楉心裏腹誹了一句之後起身扶住了十分激動的寒酥對著陳峽越說道:“大統領,我們先告辭了。”接著就拉著她走出了船艙。


    “唉,沒想到啊,我堂堂雲夢水師大統領居然會被一名風塵女子罵得啞口無言。這位姑娘所說的話真的是讓我無顏以對。”二女走出房間之後,陳峽越歎了口氣說道,“不過北境的戰事我們必須盡快稟告陛下,監正大人您怎麽看?”


    “沒錯,當務之急是盡快返回飛鴻告訴他們北境戰事的具體情況。”


    “那我們事不宜遲,即刻啟航,慕淩雲、任玉逍,傳令艦隊全速返回雲夢港!”


    “末將遵命!”


    “監正大人!大統領!有來自帝都的緊急軍情!”就在艦隊準備返航的時候,一名清川軍士直接闖進了船艙之中大聲稟告道。聽到‘緊急軍情’四個字之後,陳峽越騰的就站了起來,就連杯子都打翻了也不自知,而其餘三人也全都是訝異的看著眼前的軍士。


    “快!叫信使進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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