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辰被她這個比喻逗樂了。


    “他那裏確實是個去處。放心,我會在你出事之前趕到的。”林千辰抬起手,點了點手腕。


    孫珈藍垂頭,看見了手腕上的紅繩。


    雖然林千辰從來沒有說過這個紅繩的用處,不過孫珈藍多少也猜到了,紅繩應該和林千辰有什麽聯係,在她危險的時候,林千辰可以感應到。


    衷璿看著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感覺自己像一隻巨型燈泡,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丁點兒大,最好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三人說好一天之後,孫珈藍的精神力解鎖,就去忠哥那裏把她接回來。


    衷璿帶著孫珈藍離開。


    感覺到已經離開林千辰的精神力探測範圍後,衷璿扯了扯孫珈藍的白袍,吸引她的注意力。


    孫珈藍:?


    “你們兩個,真的不是在談戀愛嗎?”


    我哭了,這章存稿,差點不見了。


    第66章 無罪(五)


    衷璿認識孫珈藍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可以說是除了孫珈藍的媽媽以外, 最了解孫珈藍的人。


    孫珈藍沒想到衷璿會這樣直白地問出來,與之前衷璿玩笑一般的語氣不同, 這一次她的語氣聽起來多了幾分認真。


    “不是。”孫珈藍的回答十分明確。


    直播間裏cp粉們紛紛刷起了凋落的玫瑰。


    衷璿雙手墊在腦後,視線掃了一眼攝像頭,看似不經意地提起, “也是。之前那麽多男生追你, 不管是級草還是校草, 你一個眼神都不甩。”


    孫珈藍瞥了她一眼,知道她還有後話。


    “況且, 林千辰是機械化人類,將來能不能正常結婚還是個問題呢。反正就我所知, 沒有見過一個機械化人類在單身的時候還能找到伴兒的, 多的是分手、離婚。在法院的判決上, 和機械化人類離婚,那速度可比和正常人離婚快多了。”


    孫珈藍在攝像頭沒有拍到的地方悄悄掐了一把衷璿,小聲問:“林千辰給你吃了什麽迷魂藥?”


    故意在直播裏麵說出這段話,引起觀眾們的同情心。


    衷璿一個閃身, 避開了孫珈藍的攻擊,朝著她擠眉弄眼的,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才把醜話說在前頭。”


    實際上, 她要說的, 應該是:“為了你好, 讓林千辰能更加名正言順地來到你身邊。”


    孫珈藍停下腳步,仰起頭。


    黃昏的餘暉落在銀白長袍上,暈染出金色的光。


    “如果我喜歡一個人,不管他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他(她)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他是機械化人類還是正常人,更甚至是機器人,除了‘他不喜歡我’這一個原因之外,都無法阻止我和他在一起。”


    衷璿與她相視,看似玩笑般開口道:“這要是讓我爸聽見了,肯定覺得你的想法很幼稚。”


    “比我們年長的前輩因為走過的路比我們長,吃過的虧比我們多,便覺得能以過來人的身份指導我們走另外一條‘更加容易走’的路,卻不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走的那條路。”孫珈藍笑了笑,越過衷璿往前麵走。


    “不同的人走同樣的路,也會走出不一樣的結果。誰能說得準自己未來會變成什麽樣的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不服輸的人才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衷璿步伐輕快,三步並作兩步跟上了孫珈藍,腦後的馬尾辮跟著她一甩一甩。


    “什麽嘛,老愛說這些雞湯。”


    孫珈藍拍拍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說:“生活不易,多喝點雞湯補補身體。”


    這些年來,如果不是這些雞湯支撐著她,或許她也無法成長到今天。


    不論是在21世紀,還是在22世紀,單親家庭所遭受的非議並不少,隻不過孫珈藍隻會記得別人對自己的好。


    來自外界的惡意很多,但孫珈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如果非議讓她感到不開心,那就捂住耳朵,蓋住眼睛,不聽也不看。


    這個世界上,有人喜歡你,便會有人討厭你。報答喜歡你的人還來不及,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在討厭你的人身上?


    換班的時間到了。孫珈藍換了一身女仆的裝扮,裝作是衷璿家族裏專門來伺候她的仆人,乘坐衷璿的馬車順利混出宮。


    雖然衷璿不知道忠哥住在哪,不過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卻對紅黨首領了如指掌,跟車夫說了一聲要去拜訪紅黨首領的養子,便立刻驅車前往他的府邸。


    “為什麽去拜訪他,都不用遞帖子什麽的?不會覺得禮儀不到位嗎?”孫珈藍本來還以為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衷璿正在幫她撫平裙子的褶皺。這套衣服是從箱底裏翻出來的,一股子黴味。


    “走一步看一步吧。”衷璿一開始還不覺得這有什麽,聽孫珈藍這麽一提她才發覺好像確實有些不對勁。


    按照星網這種細節控的節奏,後麵肯定有個大招等著她們。


    果然,待她們來到那幢別墅門前時,被人攔下了。


    紅黨首領的府邸看起來與一般富人之居並無太大的差別,但是它門口的那道禁製卻比所有孫珈藍看到的房屋的禁製還要大,而且和別人的禁製不同,它這個“魔法陣”是以立體的幾何圖形為主,每五分鍾便會換一個方向旋轉。


    “抱歉,安璿小姐並不在今日的受訪名單上。”站在門口的侍衛五指並攏,朝外指去,示意她們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


    衷璿讓孫珈藍待在馬車裏,自己下了馬車。


    就在衷璿提著裙擺準備下車的時候,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


    “是我忘了同門衛說,安璿小姐今日要來與我談些事情。”男人示意侍衛打開禁製,又對著衷璿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衷璿客客氣氣地跟他打了個聲招呼,然後轉身看向馬車裏,示意孫珈藍可以下來了。


    在馬車裏的孫珈藍用頭巾包住了自己的腦袋。


    一路走來,她發現純黑的發色似乎十分罕見,平民百姓多數是紅褐色,也有白色或者黑紫色,就是沒有黑色。


    為了保險起見,孫珈藍還是給自己做了一些偽裝。


    孫珈藍跟在衷璿身後,跳下馬車,也看清了自己最後一個隊友長什麽樣子。


    男人像是健身房裏的健身教練,他的體型幾乎有兩個衷璿這麽大,發型是利落的板寸頭,兩鬢都鏟掉了,五官端正,左邊的眉毛還有一截指甲蓋長短的刀疤,看起來酷酷的。


    他的站姿也與常人不同,像是受過專業的訓練,更加貼近於孫珈藍在宮裏看見的那些侍衛。


    “他是軍校畢業的。”見孫珈藍在打量忠哥,衷璿小聲地在孫珈藍耳邊說。


    孫珈藍點點頭,“看出來了。”


    在孫珈藍打量他的時候,忠哥也在打量孫珈藍,不過他隻是上下掃了她一眼,並沒有過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孫珈藍身上,也不會讓孫珈藍感到不舒服。


    忠哥把兩人帶進了別墅。


    與門外有眾多侍衛把守不同,別墅裏除了三個家仆和一位管家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紅黨的首領在外開會,一時半會回不來。這裏也沒裝什麽監視器,可以放心。”忠哥說。


    衷璿給忠哥介紹了孫珈藍的身份,說明了目前的情況。


    忠哥坐在會客廳的沙發裏,和在外麵表現出來的他不同,在隻有他們三人的情況下,忠哥顯然很放鬆。他一隻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墊著自己的腦袋,翹著二郎腿,側頭聽衷璿說話,姿態更像是商界的大佬。


    孫珈藍的視線在忠哥和衷璿的臉上逡巡,總覺得忠哥看衷璿的眼神有種老父親看兒女的慈愛感。


    “事情就是這樣。”衷璿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沒什麽味道,隻是作為話題結束的信號。


    忠哥說:“所以你的意思是,讓她先在我這待一天?”


    衷璿伸出食指和拇指,做了個開槍的動作,“bingo!答對了。”


    這對於忠哥來說,隻是讓孫珈藍在這裏暫住一天而已,並不難。


    忠哥應承下來,和衷璿並肩走在前頭,帶孫珈藍前往她今晚的住處。


    “這是別墅的副樓,隻有客人來的時候才會開放。按照現在的形勢,誰也不會在明麵上跟紅黨首領這樣密切。所以你朋友可以放心住在這裏。”忠哥低頭看著衷璿。


    他這麽說也有道理。


    即便是紅黨的人也不會在明麵上趕來跟紅黨首領聯係,畢竟這會被白黨看作一個信號——紅黨在密謀什麽。


    衷璿比了個ok的手勢。


    忠哥用餘光看了一眼孫珈藍,稍微湊近了一些衷璿,道:“你朋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這要是上了戰場,不能打不能抗的,怎麽輔助你?不如我上次給你推薦的……”


    衷璿抬起腳,狠狠地一跺,正好踩在他的腳尖上。


    忠哥齜牙咧嘴。


    “我們珈珈可比你推薦的人強多了。別小看她!”衷璿老不高興了,瞪著他的眼神裏仿佛有火光。


    忠哥自知失言,摸了摸鼻子,“那我拭目以待。”


    走在他們身後的孫珈藍自是把他們的談話都聽了個十足十,不過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麽。


    人們向來喜歡以貌取人,她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紅黨首領這裏住一天,對於孫珈藍來說,確實是一件危險度數不小的事。為了安全,孫珈藍最好的方法就是暫時在房裏過完這一天。


    盡管這麽做的話,她會失去很多調查的機會。


    忠哥名義上作為紅黨首領的養子,實際上也是紅黨的繼承人,所以平日裏的事務很多,一時間無法顧及到孫珈藍,於是孫珈藍的吃飯問題都是家仆來解決,直接端到她的房間裏。


    在現實裏,孫珈藍倒是可以忍一頓兩頓不吃飯,不過在這裏,不吃飯是會掉體力值的。


    【係統提示:24小時已過,您的精神力可以使用了。】


    在孫珈藍收到係統提示的時候,家仆正好把孫珈藍用完餐的盤子收拾好。


    孫珈藍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抬眼望去的時候,家仆震驚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精神力檢測儀,意識到房間裏還有一個人,她驚慌失措地打翻了盤子,尖叫著跑出了孫珈藍的房間。


    “她有精神力!她是白黨的人!”


    孫珈藍:……靠。


    加油!


    你是最棒的!


    第67章 無罪(六)


    與孫珈藍想象中的紅黨首領不一樣,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也不過四十來歲, 麵無表情的時候不怒自威,鼻梁上架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 身上穿著立領的黑色製服,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握著一根紅木做的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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