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不等維納說她為什麽要學,高璿璣就爽快地答應了。


    答應之後,想著教一個人是教,教三個人也是教,把巫白和塞斯拎了過來。


    素描有什麽好處?


    夠真實!


    高璿璣沒教過人,回想自己當初怎麽學素描,就把那一套拉了出來。


    於是,三人每天拿著根黑乎乎的炭筆在紙上畫……線。


    畫線多無趣啊?塞斯是第一個堅持不住的。


    要不是看到高璿璣給湯圓畫的成品那麽真實好看,他是怎麽都不會被忽悠過來的,結果天天重複地畫線,這麽無聊。


    高璿璣什麽都沒說,拿著炭筆在紙上畫了幾個極為複雜的迷宮,讓塞斯自己去玩。


    最開始,沒接觸過迷宮的塞斯乖乖地按照遊戲規則去玩,從入口進,一次次地撞死路,返回去,繞出來,死過不知道幾次再艱難地逃到出口。


    後來,他學乖了,左手從入口進,右手從出口進,兩邊一起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高璿璣在一張迷宮圖內畫了十個口,不告訴他哪個是入口,哪個是出口。


    塞斯來了興致,幹脆放棄素描轉攻迷宮。


    當塞斯沉浸迷宮的樂趣不可自拔之時,維納、巫白、塞壬也看到了迷宮,試著玩了幾次。


    塞壬還是很喜歡這種要動腦筋的東西,玩著玩著就和塞斯比賽起來。


    看同一張圖裏,兩人誰先走到出口。


    一個人玩還能用筆畫,輕鬆地找到走過的路線。


    兩個人玩幹脆增加難度,用眼睛和記憶,誰都不動筆,一不留神就會找錯地方,功虧一簣。


    他們玩過之後,迷宮就會被貼出去給族人看,讓他們跟著一起玩。


    迷宮不論是出題的人,還是玩的人,都要動一番腦筋。


    思維活絡的人,已經掌握訣竅,開始比誰先走出迷宮,誰用時最少,還有人特地往最難迷宮上出題。


    很快的,王城興起玩迷宮的風氣。


    族人們被新鮮事物事物吸引,注意力稍稍從“玄武獸神和小王子的雕像擺出來那麽久,為什麽我們還沒有人懷孕?”上拉了過來。


    迷宮出來一個月,熱度稍稍有些降下來的時候,高璿璣又推出了魔方。


    魔方從三階到九階不等,每當有人剛剛摸索出點什麽規律,又快速推出一種新魔方,把族人們好一頓折騰。


    拚不出魔方的族人吃飯都不香了。


    睡著了都在想怎麽拚魔方,怎麽拚得快一點,下一個月王後是不是又要出新的魔方,要怎樣才能第一時間拚出魔方。


    而腦子轉得稍微慢一點的,則是萬分懊惱自己為什麽要好奇,為什麽要手賤,為什麽要入坑。


    一時間,倒還真沒人去想:我怎麽還懷不上!


    有時候,族人們經過玄武獸神的雕像,還會摸一摸它的烏龜腦袋,祈禱自己變得聰明一點,能快一點拚魔方。


    當族人們熟悉了方方正正的六麵顏色魔方,高璿璣又推出了金字塔魔方、鑽石魔方、蛇形魔方、鏡麵魔方、十二麵體魔方……等等,把族人們折騰得嗷嗷直叫。


    生活無趣?


    那就先來玩一玩魔方吧。


    第58章 湯圓媳婦


    各種顏色、形狀、難度的魔方以一種旁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席卷整個人魚族。


    一方麵是族人們生活無趣, 難得找到吃食以外的樂子,自是多投入點精力。


    另一方麵則是塞壬和高璿璣有意用魔方引導他們的精神狀態發展方向。


    人魚族本就麵臨滅族的危機,族人再覺得生活無聊, 搞出幾個抑鬱症來,那就完蛋了。


    魔方之後,高璿璣把製陶、沙雕、泥像等技藝一個接一個地搬出來。


    主要原因還是想要豐富族人的娛樂生活。


    製陶先不說, 沙雕和泥像就真的那麽困難,沒一人會嗎?


    不, 隻是他們不想弄而已。


    高璿璣以辦沙雕節和泥像節的名義, 以湯圓為主題,讓全族動了起來。


    你們不是不在意其他嗎?


    崽崽呢?


    一遇上崽崽,族人們打了雞血一般, 一個個就差把沙子和泥土研究出花來。


    一環又一環的下來, 沒有哪一個族人能夠拍著胸脯地說他們的生活無趣,沒樂子可找了。


    當然,其中還是有腦子不夠靈活,對手工藝不感興趣的族人。


    對於這類族人, 高璿璣隻丟出一個消息:沙雕節和泥像節的最終決定權落在湯圓手中, 由湯圓進行頒獎。


    當下,全族暴動。


    沙子雕起來, 泥土塑起來,必須要見崽崽一麵啊!!!


    這是個一石二鳥之計。


    一方麵, 精準打擊喜歡崽崽的人魚族人們;


    另一方麵, 把宅在王宮的湯圓拎出去溜溜。


    周歲後好不容易被父母允許能夠到處玩耍的湯圓,在維納平安產下一顆人魚蛋之後,天天跑孵化池。


    就差吃住在那了。


    湯圓的行動力高,可能是因為這樣, 他說話慢了些。


    快兩歲了,還是噗噗噗地吐泡泡居多,偶爾能蹦出幾個字眼。


    塞壬他們一點不著急,說是常態,高璿璣就跟著不著急了。


    至於湯圓對人魚蛋的過分喜愛和關注,塞壬巫白他們並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種事落在成年族人身上,倒是不怎麽稀奇,畢竟人魚族稀罕崽崽和蛋。


    可是落在一個一歲多的崽崽身上,那就有點奇怪了。


    這天,湯圓午睡醒來,吃飽之後就往外爬。


    高璿璣跟在兒子身後,半點不驚訝他爬的方向是孵化池。


    自從孵化池內多了一顆人魚蛋,湯圓就把那顆蛋當寶貝似的,再也不在王宮到處溜達尋找藏起來的寶貝。


    母子倆到達的時候,巫白和維納都在孵化池旁,慈愛地望著那顆半年沒動靜的蛋。


    他們很清楚人魚蛋要孵化出來,需要很多能量。


    具體需要多少能量因蛋而異,很可能等他們死了還沒孵出來,但是心底總抱著一點期待:孵化池沒有其他人魚蛋爭搶能量,肯定能早點出來的!


    抱著這點微小的希望,他們倆沒事就會過來看蛋,一呆就是大半天。


    湯圓爬到了孵化池邊。


    小小的人兒還不會站,顫顫巍巍地摸著孵化池邊試著借力,試了好幾次還是不行,小臉糾結了一會兒,扭頭衝高璿璣噗噗兩聲。


    高璿璣把兒子抱起來,放入池水中。


    湯圓當即變成一條小小胖胖的銀色美人魚,順順當當地遊到玄武獸神像旁的人魚蛋旁,小臉蛋上滿是笑意,對著人魚蛋噗噗噗。


    人魚蛋一動不動地矗在那,湯圓也不氣餒,白白嫩嫩的小臉貼上去蹭蹭。


    高璿璣一直沒搞懂兒子在幹什麽,問塞壬和巫白他們吧?也不知道。


    再問問他們小時候有沒有幹過這樣的事吧?


    塞壬是族裏最後一顆人魚蛋,沒那個條件,巫白他們也沒有。


    因為孵化池以前隻讓人魚蛋進入,送人魚蛋過來的父母隻能在放人魚蛋進來和人魚蛋孵化那一天過來,總共就兩趟。


    哪有可能再和人魚蛋玩耍?


    聽說之後,高璿璣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現在人魚族當王的是塞壬。


    換成其他不知變通的君王,指不定就剝奪了湯圓和人魚蛋玩耍的機會。


    想想湯圓也是蠻可憐的。


    族裏就他一隻幼崽,唯一的人魚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孵化,更不知道要長到幾歲,才可能有年齡相近的玩伴。


    眼看湯圓噗噗噗地還在和人魚蛋說著隻有他自己能懂的悄悄話,高璿璣歎息:“族裏怎麽就不能再多生幾顆蛋呢?”


    聞言,巫白懵逼地看她,“維納能夠懷孕,我已經覺得是獸神眷顧了。”


    維納不能更認同:“我也覺得,我是在玄武獸神像回來之後才懷上的,肯定是獸神眷顧。”


    既然是獸神眷顧,能有一次就很了不起,當然不可能一次又一次。


    不過,話是這麽說,如果獸神願意多眷顧幾次,他們也是不介意的。


    高璿璣懂,就是……“等沙雕節和泥像節辦完,要是還沒有族人懷孕,遲早會有人發覺不對的。”


    人的注意力被轉移是有限製的,不可能永遠忘記他們在意的東西。


    何況,人魚族對崽崽的在意程度是有目共睹的。


    “這……璿璣,你已經盡力了。”巫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不然你再想想其他有趣點的東西?”


    高璿璣腦殼痛,她又不是百科全書,哪有那麽多有趣的東西可以想?


    維納倒是替她認真地想了想,“不然,再舉辦一個以湯圓為主題的雕像節?”


    要是她和巫白的人魚蛋孵出來了,倒是可以用他們崽崽的名義做點什麽,可這不是還是顆蛋嗎?


    隻能再把湯圓拉出來溜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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