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起來,卻也不好解釋。


    所以才麻煩。


    “諾,來了。”話才說完,淩洵抬眸,指了指殿前的長廊,道。


    餘瑤腳尖一點,輕飄飄停在兩人跟前,上下打量了幾眼,見他們衣裳完好,沒有出手打鬥的痕跡,睜圓的眼睛才慢慢眨了眨,鬆了一口氣。


    顧昀析這些時日的情緒,看上去穩定了不少。


    這個時候,餘瑤才想起來自己去找顧昀析的初衷。


    索性人都來齊了。


    琴靈揉了揉額心,道:“江沫沫來了,現在就在魔宮外侯著,身邊守著的人不少,妖祖說不定也在周圍,接下來,怎麽個說法?”


    汾坷桃花眼一斂,冷嗤了聲:“天族的膽子也真是大,直接找上門談合作?”


    蒲葉:“你想想,若不是天族,換做別的頂級世家,他們第一個想合作的人選,是誰?”


    是誰?


    必然是十三重天。


    “若是直接略過我們,他們的身份,也就等於是擺在了明麵上。”餘瑤接著道:“我們等會設個結界,躲在屏風後,聽聽江沫沫是怎樣的說法吧。”


    “這種事情,居然交給一個聲名不顯的小輩出頭,妖祖對這個小女兒,比傳聞中還要看重啊。”汾坷笑了一聲:“不過也是,她那個長相,很難有人不喜歡。”


    琴靈笑了一聲,饒有興味地問:“單論容貌,能令你覺得驚豔?”


    餘瑤跟著笑:“我才聽說,六界十大美人榜上,這個江沫沫,能排第四。”


    “汾坷,你猜猜,排在她前麵的,都有哪些?”


    汾坷眼也不掀,道:“我們十三重天的兩位神女,必然在列。”


    琴靈不在意這些,她搖頭:“誒,我在她後邊,瑤瑤倒確實排在她前頭。”


    蒲葉一聽,不幹了,他皺眉:“怎麽回事?聽這麽說,瑤瑤還不在榜首?”


    餘瑤再一次覺得,自己應該是真的很好看。


    但同一張臉,看了幾萬年,她自己倒覺得泯於尋常了。


    “我排第二。”餘瑤道:“呐,第一和第三,都和汾坷有些關係。”


    汾坷懵了,他看了看懷中抱著的花盆,道:“這麽早,就給我家閨女騰了個美人位置出來嗎?”


    琴靈笑得不行,她從桌上跳下來,跟在淩洵後麵,去了正殿,吩咐左右侍者傳江沫沫進來。


    餘瑤恨鐵不成鋼地覆在汾坷耳邊,道:“是秋女和夙湟!你能不能上點心?”


    汾坷神色莫名:“我已修書一封去了秋女宮,百花會上,自會當眾澄清。至於夙湟,生來就是天敵,下凡後又做了一對怨侶罷了,若不是有了孩子,這樣的事,提都不必多提。”


    餘瑤拍了拍手,壓低了些聲音:“昀析和我說,他感受到了夙湟的氣息,你最近做事,幽著些,盡量別和她對上。”


    汾坷看了看懷裏遲遲不發芽的花盆,沉默地應了。


    行吧。


    看在孩子的份上。


    讓一讓她娘。


    餘瑤等四人坐在屏風後,顧昀析袖袍一落,召出了個結界,將他們都籠罩在內。


    另一側,琴靈和淩洵換上魔君的朝服,高坐上首位,姿態自若,不怒而威。


    江沫沫這次,是以真容示人。


    容貌絕世,妖豔惑人。


    的確當得起傾國傾城一詞。


    而且比起萬年前,她明顯更沉澱,內斂,有世家貴女的風範。


    琴靈問她:“你今日前來,還是為了前日所說合作一事?”


    江沫沫頷首,聲音柔和:“是。”


    她娓娓道來:“前日沫沫未曾將話說清楚,是應背後委托之人言,但至今日,魔君應該也清楚,沫沫所言合作一事,確實對兩頭,都是有好處的。”


    神草,誰不想要呢。


    饒是在外人眼中脾氣古怪的十三重天眾神君,也免不了俗。


    琴靈根本不會任江沫沫牽著鼻子走,她笑了笑,緩緩道:“五神草,確實是好東西。”


    “但你我都清楚,光有一份一分為五的殘圖,想在焚元古境中找到真正的五神草,等於大海撈針,而且,殘圖我等從未見過,是真是假不好判定,為了這樣一份東西,耗費不小的一筆靈石,不值。”


    “還有,既然是談合作,就叫真正能做得了主的人來和我談。”


    江沫沫沉吟片刻,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她抬眸,道:“不瞞琴靈魔君,其實這殘圖,我江家,也有一塊。”


    “哦?”琴靈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又很快恢複如常。


    這話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那其他的,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


    江沫沫接著道:“五塊殘圖,據我所知,至少有三塊,落在了其他世家,每一塊殘圖上,都記載著一樣神草的大概所在地,是無價之寶。”


    “這個時候,殘圖的擁有者,都會選擇與信得過的世家聯盟。”


    “我父親的意思是,十三重天戰力不菲,且與我父親交情不淺,將是最合適的合作夥伴。若是魔君覺得能成,我江家也不學著別人拍賣收錢那一套,找到神草,對半分即可。”


    淩洵突然開口,問:“妖祖的意思,是隻與我們魔宮合作,還是說,整個十三重天。”


    江沫沫笑得大方從容:“我知十三重天上的神君神女,有幾位是久不出世的,我們江家自認沒有那麽大的臉麵請動十位神君,但既然是合作,我們拿出了十成的誠意,希望十三重天,至少能保證,跟著去的人,有能奪神草和抵禦其他覬覦者的實力。”


    琴靈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她高高在上,俯視著站在殿中的美麗女子,問:“這是你父親的原話?”


    江沫沫笑容微僵。


    這段話,確實是她自己加的。


    照她父親的意思是,十三重天隨便來兩個人,盡夠了。


    但是,像才渡完劫的財神,還有本體有傷,發揮不出真正實力的餘瑤,去了有什麽用?


    琴靈朝她擺了擺手,聲音清冷:“你回去問清楚你父親的意思,再來同我談。”


    這話擺明了是在說她不夠格。


    江沫沫在整個妖族,天賦都算得上是名列前茅,她自詡天賦不凡,又得父親中用,內心的驕傲強得離譜,但麵對幾乎能成為同輩的琴靈,她不論是修為,還是氣勢,亦或是身份,都被穩穩壓入下層。


    自認為的誠意十足,人家根本不當回事。


    江沫沫脊背挺得筆直,她朝琴靈與淩洵略拱了拱手,姿態依舊如故:“希望兩位魔君能慎重考慮一番。”


    “告辭。”


    美人身影消卻。


    琴靈到側殿的時候,餘瑤用手托著下巴,聲音蔫蔫:“這太不給麵子了,擺明了嫌棄我。”


    琴靈見不得她這幅耍寶的樣子,伸出長指,點了點她的下巴,道:“五神草出世,你傷好之後,給我爭點氣,把修為提上來,看誰以後還敢不給咱們小神女臉。”


    “好!”餘瑤任由她托著臉,笑得一雙杏眸裏全部都是溫柔的光亮。


    江沫沫才走,魔侍就進來稟報,說幽冥澤的使者求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變了臉色的汾坷。


    汾坷臉皮繃了兩下,十分不自在:“都看我做什麽?我和她又沒有聯係。”


    既然沒有聯係,那麽來,肯定是有事。


    琴靈命人請了進來。


    餘瑤側身,笑得好看的眼眸隻剩下一條縫,她對顧昀析道:“我還沒見過夙湟呢,幽冥澤女皇的血統,應該是像琴靈那樣的颯美人。”


    顧昀析眯著眼睛想了一會,道:“不記得長什麽樣了。”


    在他眼裏,除了餘瑤,其他人,都像是在用同一張臉。


    第76章


    夙湟進殿時,饒是餘瑤, 眼底都劃過驚豔之色。


    這位女皇, 不說別的,單論氣質這塊, 就絕對要壓在江沫沫的頭上。


    夙湟一身正紅古裝,像極了從人間古畫中走出來的絕色女子,一顰一笑,皆有種令人迷醉的韻味。


    她沒有穿鞋, 玉足白淨,一步一生蓮。


    琴靈吩咐左右侍者上座沏茶。


    夙湟側首, 頭上的流蘇簪子也跟著微微晃動。


    她的聲音十分沉靜,每一個字眼都像是玉珠落地的清脆,她和琴靈一樣, 不太喜歡七拐八彎地繞圈子,因此才坐下,還沒客套寒暄幾句,就道:“琴靈神女,我找汾坷。”


    琴靈沉默了一會。


    事關五神草, 汾坷與餘瑤等人來魔域的事情並沒有人知道, 他們也在刻意隱瞞遮掩。


    但夙湟, 她跟汾坷之間的糾葛,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見與不見,隻有汾坷自己說了才算。


    “我與孩子之間互生感應,她在哪, 我知道。”夙湟聲音空靈,帶著些不染凡塵的意味,“我找汾坷有事,勞神女告知一聲。”


    汾坷將手中的花盆放到餘瑤手裏,然後理了理衣裳,伸手拂開珠簾,再繞過一座琉璃屏風,神色自若地坐到了夙湟對麵的椅子上,他往椅背上一靠,一雙桃花眼半眯,現出些並不太友好的笑意來:“找我有什麽事,快說。”


    他一副恨不得馬上趕人的姿態。


    夙湟冷冷蹙眉。


    “君澤。”她側首,朝身邊之人看去。


    汾坷的目光也隨之挪到那個叫君澤的男子身上,隨意掃了一眼之後,漫不經心地笑:“不是聽聞你將與天族老四定親?怎麽身邊還養了個妖族少年?不怕後院打起來?”


    夙湟從君澤的手中接過一物,眼也不抬,清清冷冷開口:“謠言止於智者,汾坷,你腦子被次身同化了嗎?”


    汾坷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他站起身,顯然不想多說:“你要有事,就說事,沒事,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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