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雲霄則是示意她轉身看看身後下人們抬著的幾大箱子禮物,讓她定心,就衝她給了這麽重的年禮的份上,也沒人不敢在她麵前來找不痛快。


    事實也是,看著擎蒼院的小廝、仆人抬著的好幾隻大箱子,府裏的人都在心裏琢磨開了,這位異族的雲小姐看樣子還真是家底豐厚,出手才這般的闊綽。


    他們要是往後要是多在她麵前表現一二,那這賞賜豈不是要拿到手軟?


    湛雲霄他們到主院的時候,王氏、秦氏,和他的幾個侄子、侄女已經坐在大飯桌前麵了。


    現在這個時辰已經比往日要晚一些了,幾個小家夥先前一直鬧著肚子餓,秦氏讓他們一人吃了一點糕點之後,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雲初進門的時候,幾個小家夥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呢。


    看著打扮著俏|麗水靈的雲初,王氏朝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初來了,快來這裏坐下,靜雲,讓廚房上菜。”


    雲初也沒虎到真的直接就過去坐下了,還是屈膝福了福身:“王老太太,秦夫人。”


    秦氏估計著屋裏還有孫輩和下人,端著笑臉朝她微微笑了笑,王氏倒是沒在意這樣,連連點頭:“好孩子,好孩子,都是一家人,不講這些個兒虛禮,快來我身邊坐著,馬上就開飯了。”


    這正是吃飯的檔口,雲初和湛雲霄也不好再提外麵那些裝著年貨的木箱,主要是年貨裏麵幹果、糖果那麽多,要是在吃飯之前打開,把他的幾個侄子、侄兒勾的不願意吃飯了的話,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雲初帶來的那些調料還在偏房放著,所以今天中午的菜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淡。


    這些菜別人吃著可能還好,但是雲初吃慣了味道重的各種調料,桌子上的這些飯食吃到嘴裏難免會覺得味道寡淡。


    不過她這會本來就有些餓了,就算是味道不是她喜歡的,還是不知不覺的吃了許多。


    吃過午飯之後,雲初在湛雲霄的提醒下才想起院子裏還擺著好幾箱年貨。


    她扭頭不怎麽好意思的說道:“老太太,夫人,這次我貿然上門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準備了一些年禮,希望您不要嫌棄。”


    “你這丫頭就是謙虛,你拿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別說雲霄娘了,就是我這個老太婆都喜歡得緊,怎麽會嫌棄了。”


    王氏年輕時跟著丈夫四處奔波,那時候湛老將軍跟著先帝四處征戰,她們這些家眷跟在後頭,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王氏生了一子倆女,都沒坐好月子,虧空了自己的身體,上了年紀之後,更是什麽病痛都找了上來。


    王氏有一個最大的毛病,那就是畏寒,以往一入冬,她就不怎麽愛出院子了,人老了,身體不行,她這樣的老骨頭要是染了風寒,那十有八|九會送掉小命。


    湛府勳貴之家,因為王氏畏寒,她屋裏的棉被都是每年挑選出那最上等的棉花製成的,天氣要是實在冷得厲害的視乎,她晚上不蓋個兩、三床被子的話根本睡不著。


    然而今年王氏有了雲初送的恒溫保暖衣、羽絨被,那真是省了不少事情。


    這個叫保暖內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穿上它之後外麵再套上一件冬衣,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裏都透著暖和,最得王氏的心,這個冬日,她身上的保暖內衣就沒鬆過一天。


    也是雲初貼心,給王氏準備了四套保暖內衣,足夠她換著穿了。


    還有那羽絨被,聽說裏麵縫的是鵝的細絨毛,蓋著睡覺也是溫暖,不過王氏太過畏寒,還得在羽絨被上麵加蓋一床棉被才行。


    不過羽絨被輕薄,上麵加一床棉被也重不到哪裏去,有了它,王氏晚上睡覺的時候,總算是能夠喘得順氣了。


    因為雲初送的禮物王氏足夠的喜歡,這次知道她要進京都之後,王氏讓靜雲開了她的私庫,拿了不少珍貴的物件出來準備贈與她。


    秦氏也是準備了禮物的,隻不過她準備的禮物價值比不上財大氣粗的婆母了。


    雲初能夠討得王氏的喜歡,秦氏也是由衷的高興的,不過高興過之後,她心裏還是難免有些擔憂。


    這些王氏從私庫裏拿了許多的珍寶出來,不說別人,就連秦氏都忍不住有些眼熱,就別說她那兩個身在邊關的兒媳婦了。


    湛府這麽大一家子人,湛雲霄的兩個兄長雖然現在待在邊關,但是他們留在府裏的眼線可也不少。


    偏生上個月邊關那邊還送來信,言說今年湛二哥要帶著妻子回京都述職並過年,數著日子這兩天也就快到了。


    湛家的家業毫無疑問是要留給湛雲霄大哥的,所以這次湛二哥回京述職,也是在邊關攢夠了軍功,準備回來活動一下看能不能分到一個實缺。


    說實話秦氏對二兒媳婦並不是很了解,她們新婚半個月就去了邊關,這幾年也隻在前年送孩子回京的時候回來了一趟。


    別的秦氏倒也不怕,就怕二兒媳婦是個不省心的,等她回來之後要是知道王氏拿了這麽多的珍寶給雲初這個連門都沒過,甚至都還算不上‘自己人’的外人時,會不會鬧事情。


    不過在看到雲初這次準備的這些年禮的時候,秦氏瞬間就不糾結了。


    幹果許多種類秦氏都沒見過,所以說不上價格,但是那整整一大箱子糖果,價值多少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別說雲初給的這些糖都是市麵上沒有的稀罕貨,就是這麽一大箱普通的糖塊,就已經價值不菲了。


    管她們怎麽想呢,她們要是不服氣的話,也拿出這麽多好東西出來呀。


    “這糖塊可真不錯,外麵的糖衣可做得真貴氣,這上麵還有福字,意頭頂頂的好。”


    王氏伸手在木箱裏抓了一把糖,捏起一顆糖塊湊到麵前細細打量過之後,手一鬆就把手裏的糖果分給了幾個曾孫。


    幾個小家夥之前是吃過這樣的糖塊的,分到糖塊之後飛快的撕開了糖紙,嘴一張就把糖塊含進了嘴裏。


    這糖果的味道可比外麵賣的那些要好多了,幾個小家夥嚐到了甜頭之後,連忙纏著秦氏,讓她多分一些糖果給自己拿回去慢慢吃。


    秦氏被幾人纏得煩了,連忙給他們一人抓了一把糖果打發了他們。


    這些東西可不能順便就分出去了,她還得花時間慢慢的安排。


    毛衣、保暖衣這些倒是好分,按照身形各自分了就是,難分的事那些糖果,幹果,這些東西肯定是要預留一些出來過年的時候待客用的。


    之後就是各個院子,一個院子分多少也是有講究的,需得數量一致,不能有一絲的厚此薄彼,不然都會對她這個當家夫人有意見。


    秦氏看著院子裏的幾大箱東西,又喜又愁,喜的是得了這麽多的好東西,今年過年她們湛府待客的時候肯定能賺夠麵子,愁的是她還要頭疼這些東西該怎麽分配。


    看著她費神的樣子,王氏在心裏暗自慶幸:還好秦氏入門的時候她就把掌家權交給她了,不然這會在這裏犯愁的人就該是她了。


    王氏不愛吃糖,她撿了一些水果幹果讓靜雲帶回她院子之後,拉著雲初說什麽都要讓她去她院子裏坐一坐,陪陪她這個老太婆。


    王氏都這麽說了,雲初作為一個小輩,也不好拒絕,但是她又擔心自己不了解京都的各種事物,等會冷場就尷尬了,她笑著對王氏說道:


    “老夫人,這次我過來帶了一樣玩物,名叫麻將牌,不如我讓人去取了來,我們下午就玩那個打發時間,也不會無聊?”


    現在王氏對於雲初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打心裏覺得她拿出來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所以聽她這麽說了之後,連忙催促著湛雲霄趕緊去擎蒼院取那個什麽麻將牌。


    第95章 麻將、國粹、


    雲初跟著回了王氏的院子, 等湛雲霄拎著一箱麻將牌過來的時候, 王氏已經讓下人清出了一張紅木桌子,此時她正拉著雲初親|親熱熱的閑聊呢。


    看著湛雲霄進來, 王氏連忙數落:“你怎麽這麽慢,這裏到擎蒼院才多少一點路,你這麽長的腿真是白長了。”


    湛雲霄真是覺得委屈, 主院離擎蒼院那麽長的路, 他已經是趕著時間過來的,怎麽還是被祖母數落了呢。


    雲初連忙出聲替他解圍:“屋裏光線不太好,我們把桌子搬到門口吧。”


    如今湛府的下人都知道這位雲姑娘十分的得夫人和老夫人的喜愛,所以她這話一出,見王氏又沒有反對,滿是默認之態,當即連忙進屋把桌子挪到了門邊。


    打麻將需得四人,現在他們隻有三個人,是不成桌的,聽雲初這麽說, 王氏連忙不以為然的說:“這個好辦,就讓靜雲幫著湊一下場子。”


    “老夫人……”靜雲雖然開心老夫人如此看重自己, 這麽新奇的玩物都願意讓她跟著玩,但是她心裏又擔心玩這些東西肯定會有彩頭的, 雖說她是王氏十分依重的大丫頭, 每個月的月銀不少, 但是和幾位主子比起來, 恐怕還是不夠看的。


    王氏不容拒絕的說道:“沒事,你且安心坐下來玩,過年本來就是圖一個高興,你隻管玩,贏了算你的,輸了你家老夫人我給你出。”


    “這感情好。”聽她這麽說,靜雲瞬間就放鬆了,連忙走到王氏身旁坐下。


    雲初讓人在桌麵上鋪了一層棉布,以免堅硬的麻將牌磕傷桌麵之後,才打開塑料箱把裏麵的麻將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看著桌子上大小一致的長方形塊狀物,王氏不由得伸手拿了一塊,這東西入手頗有分量,質感摸起來有點像玉石,隻不過王氏從未見過這個品種的玉石。


    不過就算是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品種,單單要湊齊這麽多大小、顏色都一樣的玉石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非得花去大量的人力,財力才行。


    “這東西可不得了!”


    不是王氏沒見過世麵大驚小怪,實際上在這京都之中,她私庫的富裕程度已然是能夠排得上前三的。


    開過國的時候湛老將軍跟著先帝四處征戰,每每攻下一座城池,就會去那些前朝的王公貴族、世家豪紳的家裏搜刮一番。


    前朝綿延了數百年,那些世家手裏囤積了大量的奇珍異寶,那些寶貝大部分進了先帝的私庫,剩下的小部分湛老將軍和幾位同僚瓜分了。


    當時湛老將軍不管是官職還是軍功都是武將中最高的,所以除了先帝以外,就數他搶到的寶貝最多。


    這些東西除了在這幾十年裏消耗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在王氏的私庫裏收著。


    沒辦法,湛老將軍不但是一個好將軍,也是一個好丈夫,手裏有了好東西,最先想到的就是拿到妻子麵前討她歡心,所以就算他早年的時候也在外麵有一些桃色之聞,但是就衝他沒有搞出什麽偏房、侍妾、庶子、庶女出來讓王氏不痛快這一點,就足夠王氏在他走後的二十幾年離一直念著他的好了。


    王氏的私庫了也有不少的玉石首飾和玉石擺件,隨便拿出一樣出來都是不可多見的珍寶了,但是此時看到雲初帶過來麻將牌之後,她才開始感歎世界之大,稀罕的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她的私庫裏麵還真找不出什麽東西能夠和這麻將牌相比擬。


    雲初這次買的兩副麻將牌,都是機麻店老板現從麻將機裏麵撿出來的,大小要比一般的手搓麻將略大一些。


    小縣城的麻將機也不是什麽特別好的品種,麻將牌的顏色也隻是普通的藍色和綠色,湛雲霄拿過來的就是藍色的那一副。


    雲初覺得可能是這麻將牌背麵薄薄一層藍色,底麵是較厚一層白色的材質讓王氏誤會了,以為這是什麽特別珍貴的奇石。


    王氏的反應都這樣了,就更加別說靜雲了,看著桌麵上這麽精致的麻將牌,她都不敢伸手去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碰壞了。


    見她們這麽放不開,雲初隻能拿起一塊麻將牌,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輕輕鬆開手,任它自由落體重重的砸在房間的青石板上。


    雲初手鬆開的那一瞬間,屋裏的人都忍不住驚呼了起來,尤其是王氏,她緊緊的閉著眼睛,都不忍心去看這麻將牌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場麵。


    她在心裏暗自想著:也不知道這麻將牌摔壞一塊之後還能不能玩。


    然而他們預想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那塊麻將落到地上隻發出一聲悶響之後,就幾圈滾到了門口。


    看著王氏和其他人震驚的表情,雲初心裏暗暗搓搓的升起了一絲現代人才有的優越感,她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番之後,才走到門口撿起那隻麻將牌跟大家解釋到:“老夫人,這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這麻將牌是密氨樹脂做出來的,不怕摔也不怕髒,隻要不用火燒它們,一般是不會壞的,平時要是髒了的話,用清水洗洗就幹淨了。”


    看著她手裏完好無損的麻將牌,王氏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小聲抱怨道:“你這丫頭,做事之前也不說一聲,嚇死個人了。”


    這倒是雲初之前沒有考慮過的,原本她就知道這麻將牌摔不壞,倒是忘記其他人不知道了。


    雲初朝王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確實是我太莽撞了,沒嚇到老夫人您吧。”


    雖然王氏這會心口還跳得厲害,但是她又不想雲初太自責,隻能擺了擺手:“沒嚇到,不是要打麻將嗎,小初你趕緊說說這個東西該怎麽玩。”


    雲初連聲應是,一邊把麻將牌翻過來一邊給三人講解,打麻將不難,基本規則十分簡單,她講過基本的胡牌規則之後,又把杠、杠上花、杠上炮、海底撈月,大對,清對,清一色的算牌方法都詳細講了一遍。


    後麵的這些太難,王氏聽得腦袋發昏,連忙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大致是記清楚了,我們先來一把,打幾把就知道該怎麽算牌了。”


    王氏都這麽說,雲初她們隻能乖乖坐下來碼牌。


    隻從碼牌這麽一件小事情上,雲初就能看出王氏平日應該是一個不願意服輸的人,因為她碼牌的時候動作最快,好像深怕別人搶了她的牌似的,一半的麻將牌都碼在她那邊。


    雲初一邊慢慢的碼牌一邊在心裏琢磨著:等會她可要收著一點,不然依照湛雲霄祖母的這個性子,她要是贏她太多的話,恐怕會被她惦記上,所以等會她還是適時的放放水吧。


    別的雲初倒是不怕,就怕王氏太過不服輸,輸了錢以後會纏著她翻本,和長輩打麻將她既放不開也盡不了興,要是真被王氏惦記上了,那她打麻將可就不是消遣,而是受煎熬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最開始那幾局雲初都大大的放了水,別人放炮她從來沒胡過,隻有遇到自|摸的時候才會倒牌。


    幾局之後,王氏、湛雲霄、靜雲熟悉完規則之後,牌技那是大大的提高了,就連雲初,都不小心放了好幾次炮。


    幾個人越玩興趣越高,王氏讓下人送了熱茶點心不說,還去主院取了不少的幹果,瓜子、花生、開心果什麽的,看那架勢竟是連晚飯都不想吃了。


    實際上不止是她,就連湛雲霄,因為以前鮮少玩樂,猛地一下子接觸到麻將,也是越打越上癮。


    兩個正經主子都這樣了,雲初在心裏暗自搖了搖,轉而去看她對麵的靜雲,隻見一向以端莊、溫柔的樣子示人的靜雲,此時眼睛亮的驚人,她應該是下了叫了,這會正瞪圓了她的一雙杏眼,死死的盯著牌桌,隻等著有人打出她需要的那張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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