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初看著溫念的背影,心跳逐漸加快。


    空氣中彌漫的香味,少女纖細的背影,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恍惚間有了錯覺。


    好像這裏是她和他的家。


    一個屬於他的家。


    顧子初喉結滾動,眼神貪婪的一寸一寸從少女的背影上掠過。


    他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了。


    他好想占有姐姐啊。


    溫念正在洗胡蘿卜, 潺潺的水流聲中似乎有腳步聲靠近,溫念抿唇,心頭像是懸了一塊巨石,她手指發皺的將水龍頭關上。


    她能感受到那個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專注貪婪,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少女的後頸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腳步聲越來越近,溫念猛的回頭,就看到一個男人逆光站在那,臉隱在暗處,影影影綽綽的光漂浮在他周圍,他像是將所有的光都吸收了。


    但是當光都被吸收,剩下的隻有黑暗。


    他慢慢的靠近,溫念的呼吸便逐漸的放緩。


    整個房間裏隻有土豆牛腩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


    幾乎讓人喘不上氣。


    “姐姐?”


    顧子初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打破了沉寂的氛圍,撕開光影一張精致俊朗的臉便露了出來。


    看到是顧子初,溫念才鬆口氣,隻不過聲音中還帶著一絲不安:“回來怎麽不說話,嚇死我了。”


    “嚇到姐姐了嗎?”顧子初若有所思的低語。


    姐姐膽子太小了,這都嚇到她了。姐姐要是知道更多,會害怕嗎?


    “是啊,我還以為家裏進小偷了。”


    “對不起啊姐姐。”顧子初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眼睛卻亮晶晶的靠近溫念:“都怪姐姐燒的太香了。”


    他將鍋蓋拿開,水汽便彌漫出來,顧子初臉上帶著笑意:“其實我一回來就想嚐嚐了。”


    少年的眉眼在蒸汽中有些模糊,溫念也跟著笑了起來:“是不是餓了?”


    “嗯,早上吃少了。”顧子初夾了一塊牛肉,卻被燙的直呼氣。


    溫念看著顧子初少年氣的樣子,心口的巨石才算真正的放下,原來是餓了啊。


    “超級好吃。”顧子初嚐了一口讚歎道。


    “我第一次燒,哪裏有那麽好吃。”溫念笑了起來,對弟弟的無腦吹有些羞澀。


    “第一次當然很好吃。”顧子初的眸光有些奇異,盯著溫念道。


    “希望爸爸媽媽也覺得好吃。”溫念撇開目光,有些不敢和顧子初對視,“你快把鍋蓋蓋回去,讓土豆再燒熟一點。”


    “好,姐姐我來幫你。”顧子初拿起一個洋蔥,“這個是要切開嗎?”


    “弟弟你會嗎?”溫念有些懷疑。


    “我會,我超會。”顧子初急急忙忙的開口,生怕溫念不願意讓他幫忙。


    “好,要先洗幹淨。”溫念指揮著顧子初將洋蔥洗了洗。


    洗菜的水花濺到兩個人的身上,在衣服上蜿蜒而下。


    溫念和顧子初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好好的洗菜變成了潑水節。


    “姐姐……不要了。”顧子初頭發和睫毛都濕漉漉的,碧色的眸子裏水波蕩漾,可憐兮兮的看著溫念。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溫念的手裏捧著水,笑意明顯。


    顧子初微微喘著氣,半濕的襯衫下肌肉上下起伏,因為運動臉頰上帶著紅潤。


    “嗯,姐姐好強。”


    溫念低咳一聲,將手心裏的水放掉,“快做菜,馬上爸爸媽媽就來了。”


    顧子初將洗幹淨的洋蔥撈出來,動作生澀的將洋蔥放在砧板上。


    “啊,爸爸媽媽來了,你注意別切到手,我去開門。”溫念聽到有人敲門歡呼一聲,連忙跑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二郎神就撲了過來,他即使已經快十歲,卻依舊毛發順亮,身體健碩,幾乎有溫念半個身子高,溫念被它撲的往後麵退了幾步才停住。


    二郎神從來不舔她,就瘋狂的用自己的毛發蹭著她,溫念被蹭的笑起來:“好癢,二郎神別蹭了。”


    二郎神吐著舌頭,尾巴搖來搖去的表達自己的歡喜。


    “二郎神果然是想你了。”嚴冬感歎道,“這幾天二郎神特別焦躁,栓都栓不住,見人就咬,囂張的很。讓它在這住幾天,它安靜些我再帶它回去。”


    “嚴叔叔。”溫念笑著站起來,“您也來了啊,咦爸爸媽媽呢?”她還沒有意識到什麽,往嚴冬的身後看了看。


    嚴冬摸了摸鼻子:“來的時候我看大哥接了個電話,就和大嫂匆匆忙忙的走了,估計是生意上有什麽問題。”


    溫念臉上的笑慢慢的凝滯,二郎神此刻像小時候一樣伏在她的腳邊,撐著她的腿。


    “念念你別怪大哥大嫂,生意場就是這樣變幻莫測。”


    廚房裏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溫念和嚴冬都朝廚房看去。


    洋蔥在地上滾了兩圈停了下來,顧子初站在那,眼角微紅,碧色的眼裏流下了一滴眼淚。


    *


    “弟弟別哭,爸爸媽媽是因為有事才沒來。”溫念雖然也很難過,但是看到顧子初哭了立馬跑過來安慰顧子初。


    “我沒哭。”顧子初揉了揉眼睛,眼睛卻越來越紅,一副強裝堅強的樣子。


    溫念的心比二郎神的毛發還要柔軟,她抱住顧子初:“沒關係,爸爸媽媽沒來,還有我呢。”


    她抱的很緊,小聲的道:“我也還有弟弟呢,爸爸媽媽隻是太忙了。”


    顧子初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環抱住溫念,眼神在地上的洋蔥上掃過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本來溫念是想讓嚴冬在這裏吃飯的,嚴冬卻拒絕了:“你梅阿姨還在家等我,我就不在這裏吃飯了,念念,子初,叔叔走了哈。”


    自從大梅前幾年偷偷摸摸給嚴冬生了一個孩子之後,嚴冬就很少跟著溫傳國一起在外麵跑生意了,反而在家裏開了一個小賣部。


    “嗯,謝謝叔叔。”


    溫念和顧子初送嚴冬的時候,二郎神低嗅著鼻子在家裏轉悠。


    雖然家裏到處都是主人們的味道,但是它還是聞到了別的味道。


    二郎神順著氣味進到了溫念的房間裏,在床的周圍轉了幾圈,然後前腿一躍就趴在了床邊。


    被子拱起一個弧度,陌生令人厭惡的氣味從溫念給崽崽留著透氣的地方傳出。


    二郎神喉間發出警告的低沉聲,然後慢慢的用鼻子拱開了被子。


    一隻白色毛茸茸的小貓就露了出來,然後軟乎乎的喵了一聲。


    二郎神:!!!主人有了它還不夠嗎?這個是什麽東西??


    嚴冬離開後,溫念才注意到二郎神不見了:“弟弟,你見到二郎神了嗎?”


    “它好像進房間了。”顧子初指了指溫念的房間。


    房間裏突然傳來二郎神憤怒的叫聲,溫念心中一緊,生怕二郎神會對崽崽做些什麽。


    結果等兩個人到房間裏,溫念才發現二郎神瘸著腿可憐巴巴的蹲在那裏,濕潤的黑色鼻子上一道血痕十分的明顯。


    它低低的嗚咽著,像是在哭。


    溫念看了一眼床上乖巧軟萌的崽崽,又看了一眼高大健碩的二郎神,伸手將崽崽抱在懷裏:“崽崽,它叫二郎神,是……是你的哥哥。”


    崽崽喵嗚了一聲,粉嫩的小舌頭舔著溫念的手指,天生的會撒嬌。


    二郎神看溫念將那隻臭貓抱起來,挪了挪屁股準備往顧子初身邊去,結果瞅了一眼顧子初,就看到自己的主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它,似乎在譏諷它,屁股頓時就停住了。


    溫念抱著崽崽在二郎神的麵前蹲了下來,查看著二郎神的傷口,二郎神盯著貓崽子,眼神狠厲,像是下一秒就要撲過去咬死它。


    它的腦袋上忽的落下了一隻手掌,顧子初臉上帶著笑,溫和的道:“二郎神,這麽久沒見想我了嗎?姐姐很喜歡崽崽,你可不許咬崽崽哦。”


    他碧綠的眼睛盯著二郎神,又重複了一遍:“知道了嗎?”


    二郎神委屈又害怕的垂下了腦袋。


    明明是比崽崽大了幾十倍,這個時候卻委屈的連毛色都黯淡了幾分。


    “二郎神很聽話的,崽崽撓了它一下,它都沒咬崽崽,它肯定不會咬崽崽的。”


    溫念將崽崽放到地上用手固定住二郎神的腦袋,看著它鼻子上的傷痕心疼的道:“肯定很疼吧,弟弟你去找一下藥膏,我給它抹點藥。”


    顧子初看了一眼二郎神點點頭去找了藥膏給溫念。


    鼻子實際上是狗狗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溫念溫柔的吹了兩下,用手指輕輕的點在二郎神的鼻尖上,“別怕哦,抹點藥膏就好了哦。”


    她的語氣溫柔,柔軟的頭發微微從肩膀傾斜垂落,粉腮杏眼,眼睫如同蝴蝶的羽翼般輕輕顫動,每一縷光都被震碎掉落,那些光便在她的肌膚上流淌生光。


    美好的讓人眷念。


    顧子初一動不動的看著溫念,仿佛癡了般。


    他好想……好想占有她全部的溫柔。


    *


    自從第一麵崽崽給了二郎神一爪子之後,兩隻貓狗似乎相處很和諧。


    除了偶爾崽崽的貓窩會被咬破失蹤以外別的一切正常。


    溫念給崽崽洗完澡,抱著濕噠噠的小奶貓出來,顧子初就主動將崽崽接了過來:“我來給它吹毛發吧。”


    “好。”剛剛給崽崽洗澡,溫念自己身上也濕了,她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回來,就看到少年垂眸含笑的伺候著貓崽子。


    少年修長的手指穿梭在柔軟的毛發間,指甲被修剪的整整齊齊,更顯得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幹淨整潔。


    貓崽子顯然也很信任顧子初,明明是最謹慎的貓,此刻卻露出肚皮享受著。


    溫念看愣了一會,連忙將自己的畫板搬過來,她忍不住的想要將這一幕畫下來:“弟弟,我有靈感了,你別動。”


    二郎神趴在門口,尾巴都沒什麽精神的搭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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