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卓爾眯起眼睛來,淫-穢地上下掃視冬夏的身體:“想一想,叱吒風雲的妖女本來該是我身下呻-吟求饒的鼎爐,這可真是……”


    冬夏冷笑了一聲:“我睡了你徒弟,你知道嗎?”


    孫卓爾猖狂的言辭戛然而止。


    冬夏將一枚淺綠色的丹藥送入口中:“我對你這樣又老又醜的沒興趣,但黎清的滋味不錯。”


    察覺到她身上的傷勢驟然愈合、聚在身邊的魔氣也暴漲直衝雲霄,孫卓爾緊張得連退了三步。


    “騙騙你招供罷了,狗都沒你這麽聽話。”冬夏舔舔嘴角的血,三步並作兩步往孫卓爾逼了過去。


    錢多多果然不愧對她的名字,送上的丹藥都是頂級聖品。


    對從前的冬夏沒什麽用,對現在的冬夏可幫大忙了。


    至少,能支撐著她將孫卓爾擒走、離開問天門的範圍,再做打算。


    哦,還要黎清不出手攔她。


    冬夏皺皺眉把黎清的名字扔到腦後,伸手去捉孫卓爾的脖頸。


    孫卓爾的臉都變了色,他高聲大喊:“開陣!!”


    冬夏揪住孫卓爾後頸的那瞬間,兩人腳下山峰轟地一震。


    與此同時,冬夏也覺得自己的身體猛地一沉,從天而降了明顯的壓製力量。


    這力量保護性地將整個問天門都包裹了起來,但對於冬夏來說,它卻是全然排斥的。


    “這是護宗大陣,你再厲害也跑不了!”孫卓爾狠聲道,“你覺得自己很聰明?今天就把你的小聰明和命一起留在問天門裏!”


    冬夏一巴掌把孫卓爾打暈了過去,提著他慢悠悠往外走。


    問天門護宗大陣的名字她聽說過,上古流傳下來的古董玩意兒,傳說諸天之魔莫不伏誅,是專門針對魔修的殺陣。


    但凡靠魔氣運轉身上功法的人,在這陣內都不會有還手之力。


    這麽厲害的玩意兒自然也有缺點。


    譬如說,啟動它所需的真元、靈氣太過可怕,問天門這等財力物力也承擔不起,因此一直當了擺設。


    冬夏幾十年前來大鬧問天門時都沒見過它開啟。


    可孫卓爾現在給折騰開了,自然是湊足了將其激活的能量。


    冬夏估摸著就算自己在全盛時期時不時給這大陣充能,也要花上幾十年。


    ——那這兢兢業業充能的人,除了黎清還能有誰呢?


    冬夏在心裏呸了一口,在黎清的名下又記了一筆帳。


    孫卓爾身為問天門宗主,自然獨占了一整座劍峰,洞府外更是一處寬闊的廣場,冬夏來時見過,隻覺得相當賣弄。


    而現在,這廣場上已密密麻麻站滿了問天門的長老弟子們,一個個都手提利劍、如臨大敵地對準了她。


    冬夏手裏提著一隻死狗似的孫卓爾,還有心思微微一笑:“陣仗挺大。”


    嶽浮屠站在人群最前方,他沉聲道:“妖女,大陣已開,你沒有還手之力。還不快將宗主放下,束手就擒。”


    “黎清呢?”冬夏充耳不聞,她睥睨著問天門成千上萬嚴陣以待的弟子,漫不經心地道,“沒有黎清,你們一群烏合之眾也想攔得住我?忘了我上次怎麽破你們半個宗門的嗎?”


    一名脾氣火爆的長老立刻便忍不住飛身上前,提劍朝冬夏刺去,招式凶狠,隻取致命之處。


    冬夏隨手將孫卓爾當了盾牌,在對方駭然收勢時一腳將他絆倒在地。


    簡簡單單的動作,問天門長老卻驚愕地發現自己在她麵前根本沒有躲避的時機,硬生生地摔倒被一腳踩住了丹田。


    冬夏踩住這位莽撞的長老,輕而易舉地用魔氣刺穿他的丹田,而後微微一笑:“我說了,沒有黎清,有這個破陣你們也不過一群敗犬罷了。”


    嶽浮屠沉了臉。


    冬夏反複問了兩遍同樣的問題,而嶽浮屠的反應給了她確定的答案。


    “黎清他不在?”冬夏玩味地將問天門長老一腳踢開,“……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魔氣從冬夏身後驟然炸開、像是惡魔觸手似的招搖張開時,問天門眾人都想起了三天年那天崩地裂、常人根本無法靠近百丈之內的驚天一戰。


    第44章


    冬夏當了這麽多年魔域之主, 深諳一個道理。


    不管心裏虛不虛,狠話是一定要放的。


    譬如說,就算問天門這破陣壓得她都快吐血了也不能露怯, 要裝作老娘天下無敵的樣子一路殺出去,才能壓得住問天門的這幫子人。


    而且這殺出去的路上, 還必須刀刀見血、聲勢壯大、看起來遊刃有餘。


    孫卓爾的劍峰在問天門的最中心地帶,冬夏殺出去需要經過的是足足半個問天門、幾十座山的距離。


    ……而且手裏還提著一個暈過去的孫卓爾。


    思及此, 冬夏更下手不留情起來,一路血光四濺,叫人百裏之外見之心寒。


    雖說是大宗門的弟子, 也天天喊著剿魔,但這時候又有多少人能不惜命?


    敢去攔冬夏的人越來越少,等她接近問天門邊緣的時候, 大多甚至隻是跟在她身後扯大旗口喊追殺罷了。


    眼看已經到了大陣邊緣, 冬夏卻停下腳步, 呸了一口血出來,冷著眼神道:“黎清。”


    正擋在她麵前、仙風道骨的人不是仙域至尊又是誰?


    “是仙尊!仙尊回來了!”問天門弟子立刻爆發出歡呼聲和新的勇氣, 一擁而上將冬夏團團包圍在了正當中。


    冬夏不在意這群烏合之眾, 卻不能不在意黎清。


    她現在根本不是黎清的對手。


    黎清甚至沒將劍出鞘, 他凝視著冬夏的眼睛,語氣輕而緩,謹慎得不行:“將我師父放下。”


    那簡直像是在勸說。


    冬夏回應了一聲冷笑:“我和他血海深仇, 就這麽把他放下?那我今天來問天門是白跑一遭?”


    她說著,單手將孫卓爾往上提了提:“讓開,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妖女爾敢!”問天門長老們大怒。


    冬夏才懶得理他們,她隻定定看著黎清等待他的判斷。


    黎清深深看她一眼,令道:“開陣。”


    長老們難以置信地同黎清爭論時, 嶽浮屠皺著眉從人群中走出:“妖女,開陣可以,將宗主留下。”


    “留下他的屍體嗎?”冬夏戲謔地問。


    雙方頓時進入了僵持階段。


    冬夏漫不經心地立在空中,一手提著不省人事的孫卓爾,看起來肆意又張狂,一幅沒把問天門放在眼裏的樣子,讓問天門眾人恨得咬碎了牙。


    可黎清卻能通過合卮契察覺到這契約另一端傳來的撕裂之痛。


    到底是專門克製魔修的上古陣法,冬夏就算仗著修為能撐,終歸受了不小的傷。


    換作他人,恐怕早就痛得神誌模糊、地上打滾;冬夏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站在那裏、將整個問天門玩弄於股掌之中。


    黎清閉了閉眼,轉過臉去將陣法破開一處通道。


    “仙尊?!”問天門眾人驚呼起來。


    “師父在她手中,”黎清淡淡道,“不得妄動。”


    冬夏的身影早抓住這一息的空隙,提著孫卓爾從黎清身邊像支利箭似的穿了過去。


    “快追!”有長老怒喝。


    冬夏縱出幾百丈,突然回頭將孫卓爾像扔垃圾似的遙遙擲了出去。


    這等高空,要是沒人去接,昏迷的孫卓爾就真得摔成傻子了。


    問天門眾人立刻慌張地又去救孫卓爾,這點時間差早足夠冬夏的身影消失。


    “……竟又叫她來問天門耀武揚威了一次!”長老們咬牙切齒。


    唯有嶽浮屠站在人群外,若有所思地同黎清對視了一眼,才出聲道:“我和仙尊送宗主回去,祝音也來。其餘人安頓受傷的弟子。”


    眾人隻好悻悻散去,口中仍舊忿忿咒罵著妖女的名字。


    嶽浮屠接過孫卓爾,看過他的慘狀,在心中歎了口氣,喚幾步外佇立不動的人:“黎清?”


    黎清垂著眼似乎在感受什麽,聞聲才抬了眼:“祝師叔將師父喚醒過來後,我想和師父兩人談談。”


    祝音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她接了孫卓爾走在最前麵,跟嶽浮屠交換了個眼神。


    嶽浮屠會意地落後一段距離,和黎清並肩。


    “發生何事?”嶽浮屠一針見血地問。


    黎清搖搖頭:“我先問過師父。”


    黎清幾乎已確定了孫卓爾做過的許多事,也親眼見了,但還是想當麵問孫卓爾究竟為什麽這麽做。


    一個問天門宗主的位置,竟滿足不了孫卓爾。


    更甚者,黎清不知道冬夏為何對鼎爐買賣超乎常人地深惡痛絕、又和孫卓爾不死不休。


    嶽浮屠心中一沉:“難道妖女所說是真,她和宗主真有不共戴天血海深仇?”


    黎清還沒有回答,前頭的祝音已經停了下來,她麵色沉鬱地轉過頭道:“妖女給宗主下了毒。”


    ……冬夏當然不會走得那麽輕鬆。


    不管不顧去追孫卓爾、又從問天門殺一條血路出來,這麽拚的一日她當然不會讓自己血虧。


    孫卓爾眼下隻有她能救了,問天門但凡不想這個宗主暴斃,就必須求到她頭上來。


    冬夏準備拿這去換黎清的心頭血來。


    至於孫卓爾那弱雞,等她養好傷、恢複修為,就三進三出問天門,第三次一定提著孫卓爾的人頭出來。


    冬夏算盤打得啪啪響,在一處城鎮外將剛才憋著不吐的血吐了個幹淨,才除去麵具找到一家客棧住下。


    自然是錢多多家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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