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瑤想了想,說了實話:[怕。]


    霍啟:[……]


    霍啟一來,這是又要轟動全校的節奏,想低調都不行。


    初瑤不想成為人群的焦點了。


    十分鍾後,初瑤來到操場,這時正是晚自習時間,操場上隻有兩三個人。


    路燈昏黃,天上有幾點疏星,並不明亮,塑膠跑道都有點看不清楚,教學樓更是隱匿在濃重的夜色中。


    初瑤一時沒看見霍啟,視線在操場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剛想給對方打個電話,這時一陣“汪汪汪”狗叫聲,由遠及近。


    朦朧的夜幕裏,一條小狗朝初瑤跑了過來,跑到近前,往地上一坐,仰著狗頭,吐著舌頭,衝初瑤亂吠,卻並不真的咬她。


    初瑤並不怕狗,但突然衝出來一條狗,還衝自己叫,還是讓她受到了驚嚇,不由得後退兩步。


    “汪汪汪!”


    這是一條柯基,身上幹淨整潔,穿著小馬甲,頭上紮著小辮,頗為講究。


    初瑤眨了眨眼:“……你從哪冒出來的?”


    狗:“汪汪汪!”


    初瑤:“……”


    霍啟從後麵跟上來,抱起地上的柯基,大掌撫了撫狗頭上的小辮。


    “你的狗?”初瑤瞪圓眼,驚奇的說。


    “嗯。”霍啟把小狗往初瑤懷裏一塞,“送你。”


    初瑤:“……”


    小柯基在初瑤懷裏躺的安逸自在,吐著舌頭,一臉享受,似乎十分喜歡這個新主人。


    初瑤懵道:“為什麽要送我狗啊?而且還是活的。”


    霍啟笑:“打死了送你,怕你不要。”


    初瑤:“……”


    不是那個意思。


    霍啟低頭,笑看著初瑤,眼睛漆黑明亮,像是閃著光:“這是定情信物。”


    初瑤:“……”


    什麽鬼?


    霍啟看著她飄飛在半空中的頭發,突然覺得手癢,抬起手,想揉一把她的腦袋。


    但手伸到半路,卻莫名慫了,拐了個彎,揉了把狗頭。


    想對她做點什麽,但是又不敢。


    霍啟從來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喜歡的女孩麵前,也會縮手縮腳,隱忍克製。


    “它叫巴豆。”霍啟柔聲說,“我把它送給你,喜歡嗎?”


    初瑤抱著狗,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勉強笑了下:“……挺可愛的。”


    這禮物真的別出心裁,獨樹一幟。


    由此可見,在原著裏,霍啟萬年單身不是沒有理由的。


    霍啟卻很開心,像個分享掉自己珍藏許久的糖果的孩子一樣,以手抵唇咳了下。


    眼睛適應了黑暗,初瑤這才看見霍啟下巴上的淤青。沒有昨天嚴重,但看上去還是觸目驚心。


    “你的下巴……”初瑤眼裏流露出擔心,“還疼不疼呀?”


    霍啟在見初瑤之前,還擔心這傷影響自己的帥氣,現在見初瑤擔心自己,倒可惜這傷的輕了。


    “有點疼。”霍啟抬手捂住下巴,看著初瑤,“要不然你給我吹吹?”


    初瑤愣:“……啊?”


    這傷在下巴上,吹吹不太好吧。


    霍啟也隻是說說而已,沒真打算讓初瑤給自己吹。他又不是小孩,這點疼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初瑤卻真的在認真思考,擰眉糾結半晌,妥協似的說:“那,就……吹一下下?”


    霍啟:“……”


    霍啟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聽錯了,更怕初瑤反悔,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甚至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初瑤也是緊張的,她抱著巴豆,輕輕踮起腳尖,湊近霍啟的下巴,輕輕在受傷的地方吹了吹。


    少女慢慢靠近,在如紗如霧的夜色裏,帶著淡淡的體香,吹出的風帶著淡淡的溫熱,像是過了電,激起平靜湖麵一層層的漣漪,一圈圈蕩開,襲遍全身的酥軟。


    遠離後,初瑤揉著懷裏的巴豆,小聲問他:“好點了嗎?”


    霍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快死了的那種瀕死感覺,從未有過的陌生體驗,而這隻是因為喜歡的女孩,朝他靠近了一點點。


    霍啟點頭:“好多了。”


    初瑤歪了歪頭,看著他笑,清麗絕俗的臉龐在夜色裏染上一層柔美的光暈。


    霍啟:“……”


    媽的,好想親她啊,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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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坐在操場看台, 不管是往上看還是往下看,都有一種隱秘的安全感。


    初瑤和霍啟並排坐在看台上,兩人中間隔著兩三米的距離。


    霍啟的視線一直落在初瑤身上。


    光線很暗, 初瑤專心逗狗,微垂著腦袋, 臉上的表情看不太清。


    霍啟悄無聲息的往她的方向挪了一米,然後又挪了半米, 縮小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瑤瑤,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家的情況。”霍啟突然開口,聲音在夜色裏, 顯得低沉而又磁性。


    初瑤抬頭看他,她看過原著,對他們家的情況了如指掌, 但是她還是想聽霍啟說。


    霍啟見她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 笑了下說:“我們家的情況很複雜,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就去世了。”說完這句話, 他緩了一會兒, 接下來的話倒也順了, “我母親的死是我父親間接造成的,所以我跟我父親的關係一直不好,在我初中的時候, 我就搬出霍家,一個人在外麵住,一年回不霍家一次。”


    初瑤眼睛直視霍啟,眼神認真且專注,很用心的在聽他訴說。


    霍啟不是個喜歡示弱的人, 從來沒跟別人提及過霍家的事。在別人看來,他無堅不摧,過於強大,但是所有人都忘了,是人都會受傷,都有脆弱的時候,霍啟也隻是一個十七歲尚未成年的大男孩而已。


    初瑤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心疼的感覺。


    霍啟從小到大,得到的關心和愛,一定少之又少吧。


    霍啟跟初瑤說了很多,把自己的成長經曆都說給她聽,最後又說到傅明修。


    霍啟並沒把傅明修放在眼裏,但是這個人實在礙眼,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惡心別人。


    “傅明修比我小一歲,在我媽還未去世之前,他就出軌了。”霍啟語氣裏含著一絲苦澀。


    初瑤知道“他”是指霍俊林,霍俊林因為對傅明修的母親傅嫣愛入骨髓,連帶著對傅明修都偏愛三分。


    但是傅明修並不是霍俊林的兒子。


    傅明修從小就跟他舅舅生活在一起,而他舅舅是名醫生,對dna親子鑒定動了手腳。傅嫣死前給霍俊林留了一封遺書,遺書上寫傅明修就是他的兒子,讓他好好照顧傅明修。霍俊林有再多疑慮也打消了。


    在原著裏,傅明修最後奪取了霍氏集團,吞並了韓氏集團,成為書中最大贏家。他不是霍俊林兒子這一真相,直到最後才揭曉。


    初瑤不好跟霍啟直說,隻能委婉提醒:“怎麽知道傅明修就是你爸的兒子?這都隔了十六年了,做鑒定了嗎?”


    “傅明修那傻逼的舅舅就是醫生,dna親子鑒定好像是他幫忙做的。”霍啟說完一怔,敏銳的get到初瑤話裏的深意,坐正身子,“你是想說,他有可能魚目混珠?”


    初瑤給懷裏的巴豆順毛,巴豆一臉享受的吐著舌頭,想了下說:“我隻是覺得,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dna親子鑒定也可以弄虛作假,有時間你可以去找信得過的人再鑒定一次比較好。”


    霍啟看了她兩秒,大掌伸過去,揉了把她的腦袋,驚奇道:“這腦袋怎麽長的,怎麽就這麽好看,這麽聰明?”


    初瑤:“……”


    聰明就聰明,幹嘛還要誇好看啊?


    初瑤臉紅紅的,好在有夜色遮掩,不會被霍啟發現。


    霍啟卻又突然歎氣:“就算他不是霍俊林的兒子,那為老不尊的出軌也是事實。”


    而且,傅明修跟傅嫣長得太像了,就算他是假冒的,霍俊林肯定也會對他網開一麵。


    “算了,不說這糟心玩意兒了。”霍啟彈了下褲腳說。


    這時,下課鈴聲響了起來,初瑤抱著巴豆站起身,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不然等下操場肯定很多人。”


    霍啟坐著不肯動,仰著頭笑看初瑤:“怕被你哥知道?”


    初瑤尷尬的幹笑幾聲,然後笑容一收,點頭:“嗯。”


    霍啟:“……”


    歎了口氣,霍啟不得不從地上站起來,現在最棘手的還是韓沐辰是初瑤她哥這個問題。


    喜歡上死對頭的親妹妹是什麽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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