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暴露在暗黃燈光下的肌膚也留下了兩道極淺紅痕。


    看上去不知是她太過滑嫩了,還是他手指的力度稍重。


    段易言這邊單手插回褲袋,又恢複了氣定神閑的模樣說:“你想要送你好了。”


    阮皙攥著那張廣告,不知怎麽的,在腦海中自動從段易言漫不經心地話裏解讀出了另一種意思——


    哦,他公寓這扇門就不缺富婆重金求子的廣告。


    ——


    阮皙剛回到熟悉的公寓,還沒去開燈,先貼著門站好,耳朵豎起來聽了一會外麵的聲響。


    隱約間,段易言的腳步聲回到隔壁公寓,然後就是關門聲細微響起。


    她鬆了口氣般,彎腰把鞋子脫掉,光著腳走到沙發處。


    雪白的膝蓋,虛跪在茶幾前,表情認真地將一張廣告紙,紅桃2撲克牌都放在上麵。正掏出手機,桑盛盛的電話也適時的打了過來。


    阮皙接通,點開免提。


    “小仙女你到家了嗎?我之前在試鏡一部都市愛情劇本把手機關機了,實在抱歉抱歉啊!”桑盛盛先在電話裏做出解釋。


    阮皙輕聲嗯了聲,抬手將微卷長發輕紮起一個馬尾,又出聲問她:“你知道隔壁住著誰嗎?”


    桑盛盛:“隔壁長期摸黑瞎火的,沒住人啊。”


    阮皙紅唇微動,正想把隔壁鄰居是段易言這個爆炸性的事跟她說,而桑盛盛明顯對隔壁鄰居不感興趣,先一步悶悶地說:“今晚我試的這部戲估計要被刷下來了。”


    “為什麽?”


    “媽的!還不是有個小賤人帶人進組跟我搶角色……”


    桑盛盛把今晚試鏡發生的事跟阮皙講述了一遍,原本她這個糊透了的十八線就指望這部戲翻身了,為此還找人脈托關係,在酒局上陪製片人喝到進醫院看胃。


    結果因為這整部戲的故事都圍繞著女主是大提琴家開始,來搶角色的小賤人又帶了個大提琴專家老師進組,這一下搞得桑盛盛的手上沒半點籌碼。


    她在跟阮皙罵罵咧咧了半個鍾頭後,想到什麽頓住,突然叫她名字:“皙皙!”


    “嗯?”


    “看在我們從小的革命友誼份上,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兒……”


    “先說。”


    “……我記得你大提琴國際金獎都拿到手軟,比那個小賤人找來的老師要專業的多!小仙女拜托拜托了,你能不能幫我在導演麵前演個戲?”


    桑盛盛是真的找不出第二個阮皙這樣合適的大提琴家帶資進組了,忙著撒嬌道:“我要是連這部戲也黃了,嗚嗚嗚就滾出娛樂圈喝西北風了!”


    話語剛落。


    阮皙濃翹的眼睫抬起一秒,又低垂下,看向自己手腕處的創可貼。


    桑盛盛在電話裏保證:“皙皙,拍戲的時候你隻要在旁邊指導我就行,不用上手,好不好?”


    阮皙眼底似有一絲猶豫不決,先沒出聲。


    自從她四年前的手拿不起大提琴,整個阮家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這個了。


    連前兩天爸爸也隻是委婉地問起她畢業後的工作安排,從字語行間,似乎已經篤定她這個女兒廢了,在家當個享受榮華富貴的千金就好。


    長時間的沉默讓阮皙陷入回憶裏,直到桑盛盛卑微至極的求她:“皙皙,你要助我事成,這部劇的酬勞你六我四!”


    阮皙其實很好說話,被好友這樣可憐巴巴的求,也做不到鐵石心腸。


    她輕輕呼吸一口氣緩解下回憶中的那種痛苦,用手指擋住了眼睛,輕聲說:“酬勞我不要,要你身邊一個小助理的崗位。”


    “啊?”


    桑盛盛一時沒跟上。


    阮皙慢吞吞的說完:“我回國需要找份工作,這樣才有借口不住在阮家。”


    而且,她借住在這套公寓裏,幫桑盛盛也是應該的。


    桑盛盛:“皙皙你不住阮家,就在我公寓住下,想住多久都可以的!”


    -


    掛了電話,公寓又重新恢複安靜。


    阮皙揉著自己快僵硬的臉蛋想著,她倒是沒準備住多久,而隔壁……想到這兒,伸出手把茶幾上的廣告紙拿了過來。


    她把上麵的廣告內容重新閱讀了一遍,心裏在猜測之前段易言幹嘛突然抓住她的手。


    難道真的是想留下重金求子的富婆聯係方式?


    然後因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不好意思當麵承認?


    阮皙咬著唇,覺得這種可能性也合理存在的。


    她想了想,打開手機找到了段易言的微信。


    和之前的一樣,兩人聊天記錄依舊停留在轉賬上,他沒收,被係統自動退回了。


    阮皙這次學乖了,沒有直接轉賬給錢,而是認真地編輯出自己的手機號碼,像是做了重大決定給他發送過去:


    +86 135xxxx xxxx


    ——來自小阮富婆聯係方式,有需要請電話。


    短信發送成功。


    阮皙自認為幫人到這份上,是不想看見段易言這樣冰清玉潔的男人為錢失足。


    正要起身去睡覺,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電話。


    她茫然地眨眨眼,低頭看,是陌生的手機號碼。


    接聽的時候,阮皙就有隱隱的預感是他,在短暫的安靜過後,電話那邊先傳來了男人清冷的嗓音低緩,在深夜裏帶著一種男性致命的吸引力:“小阮富婆……”


    這四個字。


    更像是從他喉結緩慢地磨過,讓阮皙心口微微有種酥麻的癢。


    緊接著聽見他在說:“我們聊聊?”


    作者有話要說:


    【婚後小劇場】


    小阮富婆:老公你一定要把煙戒掉,知道嗎?不戒煙會讓你不育不孕的!


    老煙槍段公子:嗬,造謠!


    小阮富婆:是嗎?


    ……


    幾天後。


    被趕到書房孤枕難眠的狗男人跪地認錯:老婆我錯了,我承認抽煙會讓我不育不孕!


    小阮富婆:可是我對煙味過敏,不能和你睡呀老公。


    “……”


    第10章


    聊聊?!


    阮皙保持著剛剛起身的姿勢,停了半晌,手心又扶著茶幾邊緣慢慢地坐了回去,電話裏男人似有似無的戲謔聲音仿佛還清晰在耳,她沒由的緊張,問道:“明碼標價那種聊嗎?”


    那頭靜了一秒,段易言忽地懶懶的笑:“就這麽喜歡拿錢做善事,不怕被我賣了?”


    比起麵對麵,阮皙本能的覺得這樣打電話聊,更使得她狀態放輕鬆些,把細軟的下巴輕輕擱在屈起的膝蓋上,很誠實說出內心想法:“你不會。”


    倘若他會賣了她,早在第一次兩人從苑博公館離開就可以動手,何況那時她還喝醉,住到他的酒店套房裏昏睡了一晚上。


    通過種種發生的事情,似乎每次都是他無意間幫了她,包括今晚。


    阮皙潛意識裏覺得段易言沒有外界評價的那般不堪,甚至隻是表麵上懶散冷淡了些,真正接觸了的話,他實際上是一個很照顧女孩的男人。


    所以,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陌生男性放鬆警惕,又想誇他了:“段易言你是個好人……”


    段易言也似乎是有生以來收到女孩這種誇讚,他一不出聲,電話就陷入了沉默中。


    阮皙不知道他這個電話打來主要目的是什麽,現在到變成了她主動閑聊:“今晚為什麽你每次都能猜的到我手中的牌?”


    “記牌。”


    牌是經了他的手,要記很簡單。


    阮皙:“那我抽中的那張紅桃2,也是你刻意換的牌嗎?”


    畢竟她已經輸了十局。


    段易言:“不是。”


    “原來我真是憑本事抽到的呀。”阮皙低垂著細密的眼睫,用食指去細細地摩挲著那張紅桃2。接下來她又問幾個問題,兩人漸熟了後,就這樣通過電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原以為再說幾句他就要掛電話了,結果半個小時後,段易言都沒有結束的意思,倒像是深夜不想睡覺找個人陪聊消遣下時間,還真不客氣的讓她實現了口頭上承若——“有需要請電話。”


    聊到最近,阮皙對他生活圈子不熟,已經找不到什麽話題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後還沒掛電話。


    她抿了下唇,忍不住說:“你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你有談過嗎?”


    “……什麽?”


    “戀愛。”因為公寓很安靜,男人低語的嗓音也顯得無比真實。


    阮皙呼吸稍頓,沒想到會聊到男女感情上。


    她猶豫了一下說:“沒有。”又問回去:“你呢?”


    段易言說:“我也沒有。”


    氣氛陷入暫短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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