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總忍不住想要改變些什麽,讓程喜的身上添上一點屬於他的痕跡,覆蓋掉,抹掉陶厭的存在。


    原本他們便是最相配的,這些東西原也是她曾經喜歡的東西。


    自歡不高興,困在樹中間的陶厭便比先前更慘了些。


    天空隱隱響起雷聲,似是對他的警告。自歡眸光暗沉,到底還是收了手。


    不急不急,那人不過是占了時間上的便宜,隻要時間夠久,能守到海枯石爛,滄海桑田。


    “要你別進來,當這天鵝肉有這麽好吃。”


    原本陶厭還能和程喜說說話,現在陪著他的卻隻剩下心魔了。


    程喜其實也沒多少心思逛集市,這裏有許多東西她記得自己都有的,隻是摸摸腰側,身上的儲物袋似乎沒有了,手指上和手腕上都是光禿禿的。


    儲物戒和儲物袋都被自歡藏了起來,那上麵有她的神識,若是貿然抹去,程喜定會深受重傷。


    她現在安然無恙,但身無分文。


    陶厭的神情陰沉沉的:“賤人!”


    這自歡實在是厚顏無恥,搶了殿下的東西,然後在身無分文的程喜跟前充大方。


    程喜有那麽多好東西,看的上這個破攤子的玩意。


    這裏的人雖然多是多,不過在陶厭看來,都是自歡的傀儡。


    這玩意他也能做,手藝活,一個人能造個鎮子。


    可恨這三鳥山上禁製頗多,他在對方的地盤,處處受限。


    心魔還處處惦記著他身子,總想把身體的支配權搶過去。


    陶厭自然是不可能會答應的,一旦讓了出去,那就是把魔鬼放出來牢籠,沒有誰能夠預估到後果。


    陶厭一情緒激動,身體又被撕裂出傷口。


    修真百年,他除了雷劫,已經許久未曾吃過這樣的苦。


    若是……或許他這次隻能等程喜先恢複了。


    他失去意識,身體支配權讓出去給心魔,那是最次的選擇。


    在集市裏逛了一圈,程喜最後隻購了一些吃食,還有幾本雜記,都是關於三鳥山的傳說。


    等回山上去的時候,程喜遠遠就瞧見了在竹屋附近的那棵參天大樹。


    自歡把買了的東西放好,見程喜不出來而是站在樹下麵,他站在門坎問:“阿喜在做什麽?”


    程喜說:“我感覺樹好像在說話。”


    自歡微微一笑:“隻是風吹葉子,發出來的聲音。”


    太聒噪了,那男人被關起來還能折騰,他今天晚上,就把樹枝給都砍了。


    第049章


    因為從集市上買了不少東西, 今天竹桌上擺的晚餐就豐盛很多。


    程喜回來的時候, 天正好是黃昏,太陽從山上落下去的時候, 會把天邊染得極其漂亮, 山壁的陰影出現了一隻看起來很大的小動物,程喜順著陰影往邊上一看,是隻十分可愛的長耳兔。


    對方看到她,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衝著她的方向跑過來。


    自歡掀開珠簾,從屋子裏探出臉來。


    那長耳兔停住了腳步, 看看程喜,又看看自歡,然後蹦了兩下,跑到自歡跟前來。


    後者輕鬆拎起來小兔子,小心放到程喜跟前:“這山上的兔子不怕人, 你看看,喜歡嗎?”


    兔子是隻大灰兔,長得胖乎乎, 毛絨絨, 耳朵很長, 尾巴短短的一截, 像是一小團棉花。


    它的眼睛也是灰色的,圓溜溜的盯著她,鼻翼邊上還有幾根胡須, 一顫一顫的,看起來非常可愛。


    “要摸摸看嗎?”


    自歡的聲音非常溫柔,這或許也是小兔子一點不懼怕他的原因。


    都說動物會親近心善的人,從這點來推斷,自歡從裏到外一般溫柔,也難怪山下那些小孩和嬸子待他都十分熱情。


    “這死兔子,你給我等著。”


    記憶裏好像也發生過這樣的場景,隻是那個畫麵和現在不一樣,同樣是出現兔子,但是兔子察覺到氣息,頓了一下,扭頭又跑了。


    然後伴隨著另外一個聲音的是一隻漂亮的手,那手就拎著兔子過來,再一晃眼,兔子就變成了一隻冒著肥油的烤兔子。


    程喜轉頭盯著自歡看,自歡愣了一下:“怎麽了,不喜歡嗎?”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喜歡,喜歡吃烤兔子。”


    自歡看了眼手上的乖兔子,勉強露出個笑容來:“你喜歡的話,咱們今天就吃烤兔。”


    自歡的手也很漂亮,兔子很快被處理好,串了個竹板,來回的翻烤。


    被水煮了一遍的雪白兔肉慢慢朝著金黃的色澤過度,自歡往上麵刷著五彩靈蜂釀造的蜂蜜,一邊又往上麵刷油。


    慢慢的,兔子本身的油被烤出來,整個竹屋外頭都散發著烤肉特有的香氣。


    烤好的兔子被自歡切成一片一片的,好的部位都留給了程喜吃。


    兔子的滋味很好,皮烤的很酥脆,因為刷了蜂蜜的緣故,一點都不油膩,絕對稱得上是上品,但程喜總覺得,這兔子的滋味還是少了那麽點味道。


    她最後還是沒有吃下很多:“還是你吃吧。”


    自歡的眉眼便亮了幾分,他其實不愛吃肉,但是這是程喜分給他的,盡管全程都是在他在料理,他還是很高興。


    竹屋旁邊的大樹非常不爽的抖了幾下,程喜手裏還拿著兔腿,聽到聲音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自歡忙出聲分散她的注意力:“先吃吧,吃完早點去休息。”


    夜裏山上便起了很大的風,竹屋外頭的樹葉子被吹得嘩啦啦作響。


    兩層的竹屋,程喜和自歡並不睡在一塊。


    她睡在第二層,帶著個可以吹進夜風的小窗子,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外頭的風景,自歡睡在一樓,中間有個樓梯,程喜稍微有個動靜,他立馬就能夠察覺。


    盡管自歡想了很多,謀劃了許久,但是對著她到底太珍重,以至於過於小心翼翼,不敢隨意做些什麽。


    當然,他對程喜如春風般和煦,對陶厭便是冬日般冷酷。


    隻吹了一夜的風,次日程喜起來的時候,這外頭的大樹便落了許多的枝葉,不如之前那般繁茂,看起來有點光禿禿的。


    被困在樹中間的陶厭當然不是被障眼法變成了樹,程喜盡管暫時性的失去了一些東西,她的眼睛還是擁有窺破偽裝的力量。


    萬一一個不小心,她發現了陶厭,解釋起來就會很麻煩。


    但有外在的樹木當著,程喜看樹就永遠就是樹,隻是這樹木不僅要吸陶厭的血,在某種意義上,還和他的身體綁在了一起。


    樹木斷掉樹枝,他的手不會斷,但是可以同樣程度體會到那種斷手斷腳的感覺。


    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他也會頭暈目眩。


    程喜和他的相處畫麵,也是自歡刻意讓陶厭看著的,為的就是刺激陶厭。


    哪怕他們之間有時候相處的發展並不像自歡預料的那樣,可是此時此刻,坐在程喜身邊的人不是陶厭,而是他自歡。


    等到夜晚的時候,陶厭的日子就會變得尤其的難熬,兩個人並不在一處,陶厭眼前什麽都看不到,隻有那個試圖想要掌控身體的心魔和他鬥嘴。


    “昨天的風有這麽厲害嗎,樹吹成這樣?”


    程喜起來的時候,看到落了一地的綠色葉子,表情十分詫異。


    自歡問她:“你很喜歡這棵樹嗎?”


    人都關在樹裏了,怎麽還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從樹木的外表來看,明明就隻是一顆普通的樹而已。


    程喜和陶厭又沒有什麽血脈關係,總不可能還帶了個什麽心靈感應。


    程喜搖搖頭:“我隻是覺得這棵樹很特別。”


    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這樹很親切的樣子,大概她的本體是個樹精。


    自歡看了又看,他決定過一會幹脆把樹給挪作,這麽就近氣陶厭是挺爽的,可是他的重點從來都是在程喜,而不是在陶厭身上。


    他這麽想,當即便這麽做了:“阿喜,你想不想看書?”


    在這個山上,的確是無聊的很,程喜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書裏的內容興許能讓她回想起更多的東西來,她之所以覺得不太舒服,可能就是因為一直沒有記憶。


    有些人失去記憶,或許會傻嗬嗬的什麽都不想,程喜不行,她不喜歡這種失去控製的感覺。


    這邊把程喜喊進了屋,那邊外頭的天氣又開始變得格外惡劣,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趁著惡劣的天氣做偽裝,自歡就把陶厭這棵樹和山穀裏其他的樹換了個位置。


    他沒有直接弄死陶厭,因為弄死對方不是結束,很可能是對方真正蘇醒的開始。


    現在的陶厭如同螻蟻一般,能夠輕易的被他給捏死,另外一個卻不可能。


    給陶厭希望,吊著他一口氣,慢慢的讓他受著折磨,才能夠把眼前這段來之不易的美好時光保留更久的時間。


    陶厭用盡生平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了自歡無數次,他已經在腦海裏上演了百大酷刑,把這人弄死。


    這什麽冒出來的野雞,突然就弄走了殿下。


    這也不能怪程喜,有些齷齪的東西,看到了美好的事務,就用這種卑劣的法子試圖據為己有。


    他努力,努力,再努力,像每一次逆天修行一樣,慢慢的把這顆困著他的樹的力量融入這身體裏。


    等到他可以掌控這股躁動的力量,他立馬衝出去,揭穿那個不要臉的小人的麵貌!


    原本聒噪的心魔都不吭聲了,看陶厭這個鬼樣子,他遲早會把自己給作死,等著陶厭真的不行了,他自然能夠恢複暫時的自由。


    風很快停了,外頭的天色又大亮起來。


    自歡又說想給程喜彈琴,帶著她出來。


    外頭的樹木又掉了許多的葉子,枝葉掉了很多。


    從外表來看,這棵樹和之前是一個品種,高度差不多,可給程喜的感覺就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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