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大忙人,”許江川是自來熟的性格,和喬西寧開玩笑,“擱這兒吃薯片呢?”


    喬西寧為了更加了解角色的心裏曆程,和許江川聊了不少。


    一來二去,倒也還算熟。


    她抬了下眼皮,嗯了聲:“殺人犯,你來啦。”


    “……”


    許江川一噎。


    和喬西寧開玩笑:“你這要是擱警察叔叔的麵叫我,我不得鐵窗淚。”


    “多好,”喬西寧點評,“壞人就該有這樣的意識,自覺自首,改過自新,還能包吃包住。”


    許江川擺手:“說不過你,不說了。”


    喬西寧驕傲地揚起下巴。


    除了麵對林述,她這張嘴那是真的沒輸過。


    林述才不和她逼逼,掐著她下巴就親下來了。


    大概是看許江川太鬱悶了,喬西寧把手裏的薯片遞過去:“吃嗎,黃瓜味的。”


    “行啊,”許江川低頭,下巴都快要湊到喬西寧的腦袋上,“我來挑個大的。”


    冷不丁的。


    身後像是有一道冰封雪凍般刺冷的眼神,緊緊地釘在他身上。


    毫無感情,虎視眈眈。


    許江川拿薯片的動作一僵。


    他直起身體,環顧了下周圍,想要找出那道目光的主人。


    可周圍,大家似乎都在忙碌。


    隻有林述。


    麵無表情,眼神很淡地和他對視。


    整個人的氣息,說不出的冷漠。


    “你幹嘛啊。”喬西寧被他擋著視線,忍不住開口,“你站著是幾個意思,擋著我視線了都,薯片還吃不吃。”


    許江川回頭,出於男人的第一直覺擺手拒絕:“你自己吃吧,我就不吃了。”


    喬西寧哦了一聲:“那我自己吃了。”


    許江川很快找了個理由離開。


    視野一亮,喬西寧就看到了林述。


    她蹭地一下站起來,小跑到林述的身邊,薯片一遞:“吃嗎,黃瓜味的。”


    一模一樣的說辭。


    好像,他和其他人,也沒有什麽不同。


    林述低眸,冷淡地掃了喬西寧一眼。


    沒開口,抬腳直接離開。


    留下喬西寧站在原地一臉懵。


    他對別人冷淡。


    可這樣對她,卻是少有。


    喬西寧皺了下眉,剛要追上去逼問,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樂向晚打過來的電話。


    喬西寧看了看林述遠走的背影,又看了下手機,遲疑了幾秒,最終走了出去。


    喬西寧在附近隨便找了個咖啡廳,才接通了樂向晚的電話。


    “喂,向晚。”


    樂向晚先是和她聊了幾句,才提到重點:“你現在在劇組嗎?”


    樂向晚是知道喬西寧接了個劇組的工作,專門給電影裏麵設計一些珠寶的。


    而且還是林述在的劇組。


    “啊,”喬西寧有些不明白樂向晚怎麽會問起這個,“我接到你電話就出來了,現在在一家咖啡廳裏,怎麽了?”


    “我剛剛回家,你知道我從我爸媽那裏聽到什麽嘛?”


    樂向晚見多識廣,不是特別驚奇的事,她一般不會說這樣的話,於是喬西寧也來了點興趣:“你聽到什麽了?”


    “就是林……”樂向晚話音一頓,換了說法,“林述,他以前和你說過他家裏的事情嗎?”


    喬西寧更疑惑了:“沒啊,怎麽了?”


    “之前沈家,不是說找到人了嗎……”


    喬西寧唔了聲:“怎麽了嘛,這和林述有什麽關係?”


    微頓,她突然福至心靈地開口:“臥槽,沈家那位不會就是林述吧。”


    “是啊,”樂向晚說,“就是林述。”


    “想想他也蠻慘的,爸爸風流成性,情人一堆,如果不是因為晚年生不出孩子了,估計也不會找到他。沈家那一群錦衣玉食的時候,林述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做什麽呢。”


    喬西寧突然的,就想起了他曾經的種種表現。


    對自身血液的極端厭惡。


    以及,那天晚上在酒店,林述打的那通電話。


    還有他那一句。


    ——“這麽多年,我一個人也過來了。”


    在她父母恩愛千寵萬寵的時候,林述父母不詳、孤身一人。


    一個人踉踉蹌蹌地摸索著這個世界。


    然後遇到了她。


    學著小心翼翼地喜歡,小心翼翼地溫柔。


    對這個世間少得可憐的溫情,也悉數給了她。


    卻被她肆意揮霍,而後傷害。


    明明一開始的林述,除了自殘的行為,精神卻是正常的。


    因為她。


    一次次在外瘋玩,拒接他的電話,覺得他管得太多,很煩,想要冷著他,而他在一天天沉默下去之後,也越來越不正常。


    最終,做出了監視她手機的舉動。


    那頭樂向晚不知道又說了什麽話,喬西寧全程懵懵的。


    “向晚,你剛剛說什麽啊,我沒仔細聽。”


    “我問,”樂向晚好脾氣地重複,“你現在和林述算怎麽回事啊,你們不都待在一個劇組裏了嗎,複合了嗎?”


    那次和喬西寧打電話,她說要對林述好,但樂向晚覺得。


    林述要的不是喬西寧的好,是喬西寧這個人。


    要是,沒能和喬西寧在一起。


    林述估計,永遠都不會好。


    “還沒有,”喬西寧的聲音有些低,“順其自然吧。”


    她覺得現在和林述的狀態也挺好的。


    像朋友,又比朋友更近一步。


    卻誰也不會影響誰。


    林述的情緒看上去挺不錯的。


    比當初咬傷她的時候好點。


    這樣下去,估計病狀也會好不少,不會那麽容易失控和發瘋。


    就是,下午那個眼神。


    喬西寧唉了一聲。


    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麽。


    明明早上還很溫和的,下午突然就冷淡了。


    有點兒莫名其妙。


    外麵的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暗了下去。


    喬西寧掛斷電話,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起身的時候,雙腿還有點兒發麻。


    喬西寧在原地糾結了下。


    是要回片場,還是要直接回酒店。


    早上睡眠不足的後遺症,這會兒突然發作,喬西寧的腦袋鈍鈍地疼。


    她抿唇,選擇抄了條小路回酒店。


    小路昏暗,隻有月光比鄰。斜斜一道身影籠罩,顯得孤零零的。


    喬西寧一邊走,一邊低頭,慢吞吞地給林述發消息。


    喬西寧:【我剛剛在咖啡廳和向晚打電話,現在頭有點兒疼,先回酒店啦】


    喬西寧:【明天見了】


    最後一句話剛發出去,喬西寧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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