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終留了張紙條給他們,就走了。


    這會兒醫院早就不讓探視了,唐了了就給餘中巍發了條微信,“爸爸,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我完全理解你。我一直以為,媽媽和你雖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我生活在一個特別美好的家庭裏。可我現在連家都沒有了。爸爸,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你,我真的沒想到媽媽是這樣的人,哥哥居然不是你的孩子,你對我們這麽好!我知道你肯定很難受,可爸爸,我也好難受啊,你是不是以後都不要我了。我是不是沒家了啊。”


    她發完了,就坐在了醫院的長椅上等著。


    餘中巍被氣了一天,再說暈倒也不是什麽大病,肯定睡不著啊。


    這微信一發過來就看到了,他原本瞧見是唐了了的,以為唐了了要給她媽媽求情呢,壓根不想搭理。可放下後又覺得氣憤無比,拿起來就想罵她兩句隻護著媽媽,誰曾經心疼過他?!


    對,沒人心疼他!


    餘新城也不過是覺得他眼光差,餘瑩瑩更是羞辱他!


    他到底多傷天害理啊,居然混成了這個樣子。出軌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就他這麽慘!


    結果打開一看,卻看到了唐了了站在他這邊的微信。他本來眉頭還是緊皺的,可看完了,眉頭就鬆開了。


    他心裏有塊石頭落地了,不是他太差了,是那些人錯了,是有人站他一邊的。


    餘中巍立刻就回複了,“你怎麽沒家了,你有爸爸呢,你在哪兒?”


    大夏天的,唐了了被咬了好幾個包,都難受死了,也沒去旁邊的醫院超市買瓶防蚊液,就這麽等著。


    一瞧見餘中巍的微信進來了,她立刻就點開看了,頓時就露出了興奮的笑容,“爸爸,我就在住院部門口坐著呢,我擔心你,可今天知道的太晚了,到了已經結束探病時間了。你好了就沒事了,我明天再來啊。”


    餘中巍就覺得還是女兒貼心,這才是他親的呢。


    他也沒回,直接起床下樓去了。然後一到樓下,就瞧見他那個精心養大的女兒,戴著個大口罩,正在啪啪啪的拍蚊子呢。


    餘中巍看著就心疼,說她一句,“你就不會找個沒蚊子的地方。”


    唐了了扭頭一臉驚喜,“爸爸,你怎麽下來了,你怎麽亂動啊。”


    餘中巍那個妥帖啊,“我不下來怎麽見你,你呀。走走走。”


    唐了了就問,“幹什麽去啊。”


    餘中巍就說,“給你買花露水啊,看你這咬的。”


    唐了了一邊跟著走就一邊問,“爸爸你不生我氣啊,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呢。我都傷心死了。”


    餘中巍就說,“我為什麽不要你啊,你是我親生的,好好的養這麽大,為什麽不要啊。隻要你別跟我說,你媽委屈,你哥哥也是受害者,讓我原諒他們,那就沒事。如果你要是打著讓我原諒的主意,趁早滾。”


    唐了了就鬆了口氣,幹脆攔住了餘中巍說,“爸,我肯定支持你的,你才是受害者。你對媽媽怎麽樣,從小我是看在眼裏的,你對她溫柔體貼,從來都是媽媽跟你發小脾氣,你都是哄著她的,自己從來沒發過。明明爺爺那麽克扣你,可是你一點也沒委屈媽媽,該有房子存款鑽戒首飾奢侈品,每一樣都給她買到頂級。甚至姥姥家的人,也都是你來安撫的,我就沒見過爸爸你這好的丈夫。是媽媽太過分了,不懂的珍惜。”


    餘中巍那個舒坦啊,隻覺得每句話都說到了他的心坎裏,這才是他閨女呢。


    她忍不住伸手就揉了揉唐了了的腦袋,“真是我親生的,也就你站在我這一邊了。”他眼淚都快下來了,沒人知道他的委屈。


    他承認,自己對華暖陽和餘瑩瑩是不行,可是他真沒對不住唐藝文,唐藝文怎麽能這麽欺負人呢。


    甚至連他親爸爸,在他說要讓唐藝文淨身出戶一分錢拿不走的時候,還說他,“是個男人就願賭服輸,都是你給的,你要個頭,早幹什麽呢。”


    餘中巍就是不服氣,他憑什麽要給一個出軌的女人保證生活條件呢。還有唐子明,他也很心寒,親生的唐了了都知道來安慰他,他一個不是親生的,享受了自己這麽多年關愛和資源,到現在連個屁都沒有呢。


    餘中巍就問了句,“你哥哥和你媽呢。”


    唐了了就說,“哥有點不能接受,跑出去了,媽媽追出去了。”


    他就嗬了一聲,果然白眼狼,自己都住院了,他就知道自己,他這些年算是白養了,他就說,“這事兒沒完,你媽這些年拿我的都要吐出來,我先跟你說,別給你媽求情。你媽的賬都在你那裏吧?”


    唐了了想了想,沒立刻說,“是在我這兒,就是……一點不留,他們怎麽生活啊。”


    餘中巍就說,“白養個兒子,我還虧了呢。你哥哥那個實驗室,我就投了五百萬。”


    唐了了裝模作樣,“要不,給他們留點。”


    餘中巍就看向了她,唐了了一副沒辦法的樣子,幹脆就把包裏的房產證和銀行卡都拿了出來了,這才說,“爸,我知道這都是你的,所以我拿過來了。可我又覺得他們怎麽辦啊。我媽會打死我的。”


    餘中巍再一次感歎,這才是向著他的親生女兒,隻是翻了翻登時就怒了,“她三套大平層,當初我被你爺爺追債逼成了那樣子,她竟然無動於衷。我就知道她不一條心。”


    他直接收起來了,說她,“你以後就是餘家小姐了,你媽管不到你,先跟我上去吧,明天我出院,帶你回家。”


    唐了了頓時就興奮了,連忙說,“謝謝爸爸。”


    倒是唐藝文將唐子明找到後,兩個人回了家,卻發現唐了了壓根不在。


    唐藝文也沒當回事,她疲累的很,自從跟餘中巍在一起後,她的人生就像是開了掛,別人都怕沒孩子,她一下子生了倆,別人都怕金主露水情緣,餘中巍對她死心塌地二十年。然後這一切都沒了。


    而且是不可挽回的。


    她不知道要怎麽辦,她這會兒隻想睡一覺。


    唐子明卻比她警醒,見唐了了人不在,第一反應就是給她打電話,結果就被掛了。他四處看了一下,就看到了唐了了留在自己屋子桌子上的紙條,“媽媽,哥,我覺得爸爸這會兒生病了,應該也挺孤單的,我去看看他。你們放心,有我在呢,我好了,你們也好了。”


    唐子明多聰明啊,一眼就明白唐了了的意思了,這是跟著爸爸了。


    他順手翻了翻唐了了的東西,發現唐了了的首飾什麽的值錢的東西都沒了,然後她放房產證的袋子也不見了。


    唐子明直接就拿著紙條給唐藝文了,“你女兒叛變了,拿著你的房產證去找餘中巍了。”


    唐藝文原本還躺著呢,立時就騰得坐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那張紙條,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她怎麽能這麽對我?她這是拿著我存了一輩子的東西,去討好你爸爸了!”


    唐子明挺理智的,“從法庭那事兒一出來,她就向著爸爸。如今她是唯一親生的,肯定不會跟我們在一起了。”


    唐藝文隻覺得心裏堵的要死,沒出聲眼淚就下來了。


    她這是做了什麽孽啊,怎麽生了這麽個女兒!


    她壓根忍不住,就給唐了了撥了電話,唐子明在旁邊涼涼的說,“她不會接的,我剛才打的電話都掛斷了。”


    唐藝文明知道如此,也不可能放棄啊,但果不其然,電話開始撥過去就掛斷了,後麵應該是幹脆不看了,任由鈴聲響著,卻沒有人接聽。


    唐藝文氣得隻覺得胸口絞痛,餘中巍對她怎樣,她說真的,也知道是對不住他。可唐了了那是她掉下來的肉,她這人從小受到父母的偏心,是最不重男輕女的,唐了了的日子花費甚至比唐子明還要高,而且,餘中巍一個大男人,哪裏會帶孩子,唐了了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她怎麽能背叛自己?


    她憑什麽背叛自己?


    不說女兒都是媽媽的小棉襖嗎?


    她打不通電話,幹脆開了微信,直接給她發語音,“唐了了,你給我回電話。你不能拿著我的東西去給餘中巍。那對於你爸爸來說,就是九牛一毛,那卻是我的全部啊。你是知道我是怎麽費盡心思存下來這些東西的,你怎麽能拿著我的心血去找你爸爸。”


    “唐了了,你別以為你湊上去有好處,你連你媽都能拋棄,餘中巍看不透,餘新城看不透嗎?你這樣的品性,跟人家餘瑩瑩比一比,人家為了媽媽可以拋棄那麽多財產,你以為餘新城會看上你嗎?他本來就看不上你!”


    “你爸爸在餘家什麽地位你不知道嗎?我知道,你想當餘家的女兒,可你爸爸很快重婚罪就坐牢了。餘新城看不上你,沒有我和你哥哥幫忙,你怎麽可能立足?”


    大概是她說的的確有理,這一次,沒幾分鍾,唐了了的電話就打了回來。


    她應該是在衛生間之類的狹小的地方,聲音還有回音呢,她說,“媽你說得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等我站穩了,你們日子也不會差的。你先忍一忍,讓我站穩腳。”


    唐藝文越聽越不對勁,她連忙問,“我的房產證和銀行卡呢?”


    唐了了就說,“那我要站穩,總有投誠的誠意吧。已經給我爸了。”


    唐藝文直接把手機摔了!


    可顯然,如果餘中巍認真起來,她怎麽可能鬥得過呢。


    第二天,餘中巍的律師就帶著人到了這裏,拿著餘中巍提供的消費單據,要收回給唐藝文的東西。


    唐藝文以為三套房子和存款拿走就可以了嗎?


    那人一樣一樣的給她報著餘中巍曾經給買過的鑽戒翡翠首飾,奢侈品的包包,甚至還有對她的畫廊的出資轉款證明,還有她和唐子明的車。


    也就是說,她除了幾件衣服能剩下,她什麽都不會有了。


    唐藝文怎麽肯,“有實際證據的你們拿走,可房子存款寫的我的名字,你們憑什麽拿?讓餘中巍還給我。”


    而律師給出的理由是,“你跟了餘中巍二十年,中間沒有出去到別的公司工作過,隻有自己開的畫廊。這個畫廊其實並不盈利,每年還要倒貼房租無數,每年的賬都有據可查。也就是說,你一分錢沒掙過,花的都是餘中巍的,而餘中巍到現在還沒離婚呢,可以這麽說,你花的都是他的夫妻共同財產,這本來就是不合法的,你必須全部歸還。”


    唐藝文都愣了,她沒想過這些。


    餘家的律師這方麵還是很靠譜的,還直接拿了本《婚姻法》來,放在她麵前,打開給她看第十七條,唐藝文低頭看,上麵的意思就是——夫妻關係存續期間,資產是一個整體,不可以轉移分割。而贈與她,顯然是不合法的。


    律師涼涼的告訴她,“你也可以不交,上法庭啊,不過這麽大的財產,你打不贏官司還要交律師費的,不如老老實實退回來吧。你跟了餘中巍那麽多年,也知道餘家是什麽體量的。”他還提醒一句,“別拿自己跟餘瑩瑩比,你比不了,也贏不了。”


    唐藝文站在那裏,隻覺得渾身的血涼透了,她不死心的說,“我要見餘中巍。”


    律師說,“餘先生沒空見你。他說,他隻要想到你都覺得肮髒。”


    唐藝文就沒這麽憋屈過,即便她昨天都做好了準備,可也崩潰了。


    “你們不能這樣,這都是我辛辛苦苦攢下的!”“我要見餘中巍,他怎麽可以這麽沒良心,我們二十年啊,我跟他二十年,他把東西還拿回去,我的二十年怎麽算?!”


    律師論起嘴皮子,豈是唐藝文能比得了的?“你生別人的孩子的時候,你出軌的時候,怎麽不問問餘中巍的二十年?而且,誰告訴你,當小三二十年就應該拿這些東西了?誰告訴你,當小三就穩賺不賠了。我告訴你,違反法律道德的事兒,從來就是得不償失的。”


    餘瑩瑩知道這事兒是第二天了,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種不孝順的人,她讓張媽每天買個一百塊的果籃給送過去。


    張媽在餘家待了一輩子,還是餘中巍和華暖陽分出來住,餘新城不放心派過去照顧他們的。所以跟張叔都熟悉的很。


    這種老熟人見麵,肯定要打探一下的,尤其是唐了了名正言順的照顧著餘中巍,張叔自然告訴她了。


    張媽回來就餘瑩瑩和華暖陽把結果說了,先說了唐了了多不孝順,又說,“餘中巍可真狠,唐藝文名下的所有東西都拿回來了,和唐子明就帶走了一些衣服鞋子書籍。對了,聽說餘中巍連唐子明學校的實驗室投資都斷掉了,幾百萬打了水漂都不給他。”


    華暖陽就超級八卦,“那他們離開京城了嗎?”


    “沒有。”張媽說,“唐藝文挺不服氣的,原本還想找餘中巍呢,結果律師警告她,如果敢亂說話,餘家不會放過她和她兒子,她就不敢了。那唯一的希望就是唐子明了,所以讓唐子明複課去上學了。”


    餘瑩瑩就明白了,這是把希望放在了唐子明身上。


    張媽幹脆將知道的都說了,“當天他們就搬出去了,聽說是在學校旁邊租了個小房子。主要是唐藝文一分錢都沒有,還是唐子明身上有點存款,沒讓他倆流落街頭呢。”不過張媽又說了,“就算唐了了不管他們,我聽說唐藝文的前男友是個學霸,她去找孩子爸爸唄,總之有出路。”


    華暖陽笑笑說,“那不一定是驚喜,那是驚嚇。誰家要這麽突然出來的大兒子啊。”


    這事兒就沒人知道了。


    餘瑩瑩也不關心這事兒,反正餘家和她沒什麽關係了。


    她收拾好東西就去工作室了,先簽了一個代言——就是她第一次出席《荒野求生》發布會穿的那家高定國風品牌。


    這家從來沒請過代言人的,這是第一次向人發出邀約。


    聽說原本在第一期《荒野求生》之後,就已經對她很有意向了,結果她這邊事情太多,對方就緩了緩,最近餘瑩瑩和餘家事情結束了,又風平浪靜,他們衡量之下,還是覺得餘瑩瑩很合適,才有了這次合作。


    餘瑩瑩一直喜歡這個牌子,自然有意向,如今談的差不多了,今天是合同到了,讓餘瑩瑩看一眼。


    到了工作室,她就發現賀星樓居然來了,餘瑩瑩還挺驚奇的,“你怎麽過來了?”


    賀星樓就說,“怕工作室剛組建沒經驗,我帶著律師過來再看一眼。”餘瑩瑩就哦了。


    律師在看,他倆就聊天。


    餘瑩瑩就發現沒幾句賀星樓坐在那裏居然開始打瞌睡了,雖然在跟她聊天,但反應越來越慢,隨時都有停止的可能。


    她幹脆就沒吭聲了,把空調往上調了調,果不其然,沒五分鍾,賀星樓就坐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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