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awm


    處理完徐則臻的事後, 林勝意就拉著陸知許回去了。


    本來她還想著叫方今去吃個火鍋,但見她和沈晝的關係似乎有些微妙,就趕緊撤了。


    這邊方今等林勝意他們走了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緊張兮兮地去拉身旁的沈晝。


    “阿晝, 你怎麽樣?沒有受傷吧?”


    沈晝麵無表情地扒開她的手, 自顧自往小區裏走去。


    方今被他這個動作惹得心中不快,在原地翻了個白眼, 然後跟了上去。


    明明受害者是她,他在這裏較什麽勁?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進家門, 室內沒有開燈, 一片漆黑,雨又下大了,窗外有樹影婆娑, 滂沱的雨珠敲打在窗戶上。


    “啪——”地一聲, 沈晝冷不丁開了燈。


    正當方今沒反應過來, 眯著眼睛適應強光時, 沈晝已經進衛生間拿了條白色浴巾出來。


    沈晝一言不發地將方今拉到沙發上坐著,然後跪在她身後為她擦著頭發。


    方今的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沈晝其實是個溫和的人,他即使是在生氣, 也會細心地照料她。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沈晝。


    因為雖然出了這種事,少年時的徐則臻竟然還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席之地。


    或許無關愛情,隻是青春餘下的最後一聲歎息。


    在心裏不上不下。


    沈晝替她擦完了頭發, 跑去衛生間又拿了塊毛巾回來,然後繞到方今麵前蹲下身子,幫她擦著臉。


    他用毛巾抹了一把,意識到她化了妝,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將毛巾猛地往旁邊一甩,動作帶著怒氣。


    方今被嚇了一跳,問道:“怎麽了?”


    沈晝用濕潤的眼睛憤懣地盯著她,嘴唇抿得緊緊地。


    “你精心打扮,就為了見他?”


    說完也不等方今解釋,伸出手死命地擦著她的嘴唇,將她的口紅全部抹了下來,像是嫌棄她被狗咬了似的。


    窗外忽然狂風大作,刮得玻璃陣陣作響。


    方今被沈晝撲在沙發上,任由他動作,心裏說不上來的滋味。


    “你還要他的投資嗎?”沈晝忽然停下動作,喘著粗氣,啞著嗓子問道。


    濕熱的呼吸灑在方今的耳邊,半晌,她閉了閉眼,說:“我隻是個導演,投資的事情我無權決定。”


    沈晝突然笑了幾聲,說:“好,好。”


    接著大手一揮直接把她的衣服扯掉,餓狼撲食似的親吻著。


    今晚沈晝的動作無比粗暴,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不等方今準備好便進來了。


    方今疼得直打哆嗦,他隻是稍稍安撫了一下,又自顧自動作著。


    方今似乎明白了沈晝這麽氣憤的原因,又好像不太明白。


    她出神地盯著牆上映著的沈晝的影子,在腦中細細描繪著他的輪廓,像是被時間遺忘了。


    沈晝也不太好受,幾乎是用泄憤的情緒支撐著自己繼續下去的。


    他低頭看了眼方今,倏地停下了動作。


    她白著臉躺在酒紅色的沙發上,眼神中沒什麽光彩。


    像是碎在紅酒裏的瓷娃娃。


    沈晝突然很想哭,他起身將方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拾了回來,搭在沙發靠背上,然後跑去衛生間拿了條用熱水浸過的濕毛巾出來,替她細細地擦拭著身子。


    方今一動不動。


    “你怎麽就忘不了他呢?”


    沈晝突然歎息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方今忽然感到悲哀,她好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身心俱疲,瞧見了綠洲也絲毫提不起勁來。


    燭光搖曳著,室內一片沉寂。


    沈晝繼續一言不發地幫她清洗著身子,什麽都不敢往下想。


    方今忽地出聲。


    “阿晝啊……我有些累了。”


    她翻了個身子,背對著沈晝。


    “九點多我給你發消息讓你來接我一下的時候你在哪裏呢?你隻是看到了我被徐則臻強吻,但是你知道嗎?隻要你來接我,這種事就不會發生。”


    沈晝僵住了身子,毛巾的熱度在悄無聲息地散失著。


    “我……我那時候還在基地總結比賽,沒有看到。”


    方今短促地笑了一聲:“你總是這樣,我高燒三十九度的時候,你在比賽,我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的時候,你在基地訓練,隻要你在工作,就永遠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你告訴我,我跟你在一起和我一個人過有區別嗎?”


    沈晝說不出話,鼻尖酸澀,他頓了一下,將自己的大衣為她披在身上。


    “還有,沈晝,你不信我。”


    這句話輕飄飄地,卻有著能將他擊倒的力量。


    沈晝苦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坐在地上,覺得說什麽都沒用了。


    他確實不信她。


    因為他見過方今為徐則臻買醉的樣子。


    方今並不知道他其實早在被朋友介紹前就已經見過她了。


    那時的她比現在有活力,也比現在衝動。


    初次見麵時,沈晝在酒吧跟兄弟們喝酒,他們就坐在吧台談笑風生,身邊忽然冒出來一個走路跌跌撞撞的女人,穿得很正式,卻披頭散發地。


    她路過矮桌的時候,不小心被椅子腿絆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倒,沈晝就在她旁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那女人麵無表情地道了聲謝,麵容清麗,嗓音沙啞。


    “謝謝,請問206怎麽走?”


    沈晝見她這個樣子,心中莫名生了些惻隱之心,樂於助人地將她送回了包間。


    他剛推開門,就被麵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桌子上擺著十幾瓶烈酒,有喝完的,有還沒開的,而整個包間隻有她和另一個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的女人。


    方今一進了包間就忽然悲從中來,撒腿撲到林勝意身上開始號啕大哭。


    “你說那狗男人怎麽就結婚了呢……憑什麽隻有我還放不下過去呢……”


    說完就抽噎著抄起酒瓶子不要命似的灌著酒。


    林勝意打了個酒嗝,半眯著眼睛說:“老子回頭非叫人幫你揍他不可。”


    她放下酒瓶子,堅決地說:“你別傷他,他沒做錯什麽。”


    沈晝看到這裏,心裏頭堵得慌。


    原來她是在為前任買醉。


    她一定很愛他。


    沈晝垂著眼,替她們關好了門,然後走到吧台對老板說:“看好206,別讓那兩個女孩子出事。”


    老板跟他關係好,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找人在206門前守著。


    後來,有朋友給他介紹了個對象,說那女孩是個導演,長相不錯,問他要不要看看。


    沈晝莫名想到了酒吧裏那個女孩,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朋友將照片遞了過來。


    她站在櫻花樹下,麵容嬌俏,一雙杏眼中仿佛映著璀璨山河。


    沈晝輕笑了下。


    “她叫什麽?”


    “方今。”


    方今之時,官知止而神欲行。


    現今,就像視覺停止了,而精神在活動。


    .


    窗外的狂風暴雨停息了,空氣中卻依舊滲著絲絲寒意。


    方今一動不動地在沙發上躺著,目光微閃,似乎正下著什麽決心似的。


    “沈晝,我明天飛日本拍戲。”


    “……”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注:


    1.“方今之時,官知止而神欲行”引用自《庖丁解牛》


    2.釋義“就像視覺停止了而精神在活動”引用自網絡翻譯


    現在嚴查,車不開了,我還是當四有公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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