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月兒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外室,最怕的就是報官。


    她趕快賠笑道:“林院士說的哪裏話,我們自然是願意賠的,隻是不知道,損壞的那幅畫到底值多少銀子?”


    林院士聽於月兒如此說,便直接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兩銀子?”於月兒想了想,家裏就剩下七八兩碎銀了,五兩銀子的話她還是賠得起的,正好還可以以這件事情為由頭,找許進懷多要一些銀子。


    林院士聽到於月兒的話後,瞬間臉黑如墨,“這位夫人還真是會說笑。”


    “老夫都說了,那畫可是老夫尋了二十年的寶貝,別說是五兩銀子了,就算是五千兩也買不起它。”


    於月兒的臉色當即變了,“那林院士想要多少?”


    “最少也要五萬兩!”林院士黑著臉道。


    五萬兩?!


    於月兒直接怔住了。


    就連周圍圍觀的人也是議論紛紛,“五萬兩?這是普通人家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呀。”


    “看這家的宅子挺大,還挺氣派,應該是能拿出五萬兩的吧?”


    “我更好奇的是,到底是什麽畫,竟然能值五萬兩?”


    ......


    於月兒聽到周圍的議論聲,心內也產生了懷疑,莫不是這林院士見她是個深閨婦人,故意訛詐於她?


    她故作驚訝道:“林院士莫不是說笑了?一幅畫而已,怎會值五萬兩?”


    林院士的臉更黑了。


    他怒聲道:“什麽叫一幅畫而已,那可是明笙先生的真跡,是老夫尋了二十年才尋到的寶貝,別說是五萬兩了,即使是十萬兩也值得!”


    “天啊,明笙先生的真跡?竟然是明笙先生的真跡,當真是一幅難求呀!”旁邊有個書生打扮的文人忍不住喊道。


    “是呀,雖然我不識字,但也知道,明笙先生的真跡確實貴比萬金。”另外一個人說道。


    “隻是可惜了,明笙先生的真跡本就極少,如今竟還被毀了一幅。”還有人說道。


    於月兒聽到是明笙先生的真跡,臉色也變了變。


    許進懷特別喜歡字畫,平日裏也會拉著她探討一二,所以她也是知道明笙先生的,他的真跡極少,每一幅都值萬金。


    如若許傾白毀掉的真是明笙先生的真跡,那麽五萬兩銀子確實要的不多。


    於月兒調整了下臉上的情緒,看向林院士道:“不知可否讓妾身看一看傾白毀掉的那幅畫?”


    “怎麽?夫人莫不是覺得老夫是在誆騙你?”林院士陰沉著臉問。


    “老夫的人品,在整個帝都誰人不知?怎麽可能跑來誆騙你一個婦人?”也許是太過生氣,林院士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是呀,是呀,方欖書院的林院士可是個品行高潔之人,怎會做出誆騙之事?我是不信的。”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聲音說道。


    “我也是不信的,能為寒門的孩子開設書院,林院士的為人自是值得敬重的。”


    “確實,如果那明笙先生的真跡是我的,別說是要五萬兩了,就是賠十萬兩我都覺得虧。”


    ......


    林院士又滿臉不悅的看了於月兒一眼,讓人將許傾白損壞的那幅畫拿了出來。


    “既然夫人不信任老夫的人品,那就親自看一看吧。”


    林院士打開那幅畫後,眾人才發現,那幅字畫已經被毀的七七八八了,隻剩下一些殘片而已。


    很多早就想得到明笙先生真跡的文人紛紛圍上前去,想要看一看那幅畫的真麵目。


    “天啊,竟然是明笙先生的千峰圖!”


    “這可是明笙先生早期最受歡迎的一幅畫了,沒想到竟然被林院士收藏了去。”


    “鄙人研究明笙先生的畫作多年,雖然這幅畫已經殘破不堪,但鄙人可以確定,這就是明笙先生的真跡。”


    “可惜了可惜了,竟然就這麽毀了。”


    於月兒聽著眾人的議論,麵上很是尷尬,當然更多的還是生氣。


    她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滿身傷痕的許傾白,小聲對小廝道:“你去工部找一找老爺,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看老爺怎麽說。”


    “是,夫人。”


    看著小廝的身影消失,於月兒趕快看向林院士道:“林院士說的哪裏話,您的人品妾身自是信得過的。”


    “隻是,五萬兩銀子畢竟不是小數目,妾身做不了主,已經命人去稟告我家老爺了。”


    “林院士不如先進來喝杯茶,歇歇腳。”


    林院士見於月兒態度還可以,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他收起殘畫,擺了擺手道:“既然許老爺不在,那老夫還是不進去了。”


    於月兒看了眼周圍圍觀的人,麵上又是一陣尷尬。


    她重新走到許傾白跟前,怒斥道:“還不給我跪下。”


    許傾白緊緊的攥著拳頭,眉宇間帶著一絲倔強。


    於月兒見狀,心裏的怒火更盛了。


    又一個耳光甩了過去,“你個孽障,除了會闖禍惹麻煩,你還會幹什麽?”


    “我看你就是想把我和你爹都氣死才滿意!”


    許傾白本就受了很多傷,如今又挨了於月兒兩個耳光,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就連身形都有些不穩了。


    林院士看向許傾白,心內有些不忍,畢竟許傾白可是他們書院最優秀的一名學子。


    隻可惜麵容醜陋,無法參加科舉,不然方欖書院定會因他而一夜成名。


    看著於月兒又動手打罵許傾白,周圍的議論聲再次響起。


    “這家的夫人還真夠狠心,兒子都傷成那樣了,竟然還下得去手。”


    “我要是有這樣的兒子,我恨不得打死他,簡直就是敗家子呀,一下子敗走了五萬兩。”


    “確實也是,我們家可沒有五萬兩,若是我兒子闖了這樣的禍事,那這兒子我幹脆就不要了。”


    “誰說不是呢,那可是五萬兩呀,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湊不齊。”


    “這位夫人,這樣的敗家子還要來幹嘛,直接斷親吧。”


    人群內突然有一婦人喊道。


    “麵容醜陋也就算了,還闖下了這樣天大的禍事,斷親趕出家門也並無不可。”又一道聲音附和道。


    “是呀,這家底再厚實,也扛不住家裏有這樣敗家子呀!”眾人也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於月兒發現周圍的圍觀人群逐漸站在了她那邊,臉上的怒氣也終於消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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