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她的敬茶,是認可她從此成為家中的一份子。


    不過一大早,前院就傳話過來,讓不要打擾夫人休息。


    現在容悅懷了身孕,在厲垣心底,什麽事都不如她的身子重要。


    等到厲晟和容悅起身後,才從玖思口中得到這個消息。


    容悅立刻蹙起細眉,嗔瞪她一眼:


    “父親這樣說,你就當真不叫我起來了?”


    玖思低頭:“奴婢瞧著夫人昨日的情形,心中擔心,夫人別生氣。”


    她一片好心,容悅哪還好怪她,最終也隻是輕點了點她的頭。


    不過一旁的厲晟也說了一句:


    “她也是好心,一心護主,是個好的。”


    容悅哪裏不知道她是好心,不過耽擱了去給父親請安的時間,她心底有些不安,怕厲垣不喜她罷了。


    厲晟看出她的心思,好笑道:


    “別多想了,隻怕現在在父親眼底,連姑姑都比不上你。”


    容悅安了些心,知道自己是沾了腹中孩兒的光,她一臉溫柔地撫了撫小腹,卻也沒再耽誤時間,拉著厲晟趕緊朝前院走去。


    厲晟跟上她的步子,想著她剛剛的神色,心底有些泛酸。


    如今她才剛懷了身子,眼裏就看不見他了,待日後生下來,可還得了?


    他有些酸溜溜地說:“阿悅都不曾待我這般溫柔過。”


    他連自稱都換了個,像是當真委屈不安了一樣。


    容悅有些聽不過去:


    “侯爺平白說這話惹人傷心。”


    她再看重這孩子,還不是因為這是她與他的孩子?


    她氣得甩開他的手,自己扶著玖思的手臂走在前麵,厲晟一愣,隨後追上去,依舊斤斤計較說:


    “反正日後你不可關注他比本侯多。”


    他不依不撓,容悅反而有些氣不起來,沒好氣地說:


    “是是是,最關注你,最看重你,你快別說了,大庭廣眾下的,侯爺也不羞得慌!”


    厲晟絲毫不覺羞恥,反而得意地挑眉:


    “就算旁人聽見,能耐本侯何?”


    就算容悅一直知道厲晟的本性,還是被他這副厚顏無恥的模樣驚到了,愣是呆了半晌才回神。


    作者有話要說:  生了孩子之後完結


    應該也沒多少了(取決我砍不砍大綱,目前來看,會砍一下)


    會寫風鈴、陸辰、小姑姑等人的番外


    你們有想寫的配角也可以說,例如想看看誰倒黴的,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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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占城, 城主府


    莊延將一封信奉上:“侯爺,這是從埕獨傳來的信。”


    厲晟翻折的動作一頓,接過信封, 放在桌麵上, 卻並未打開:


    “埕獨?”


    “是。”


    厲晟斂下眼瞼, 眸光稍暗,他捏著信封的一角, 來回看了看, 嗤笑:


    “倒是稀奇, 埕獨居然會來信。”


    他曆經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戰事, 其中埕獨之戰是他第一次上戰場, 也是他爭議最大的一場戰爭。


    他攻下禹國一關三城,卻最後落得一身罵名。


    這麽些年, 他懶得去回憶當初那件事。


    朝中事,沒有背後人在其中做推手,又怎可能傳的天下盡知?


    厲晟悠哉地臥在椅上,拆開信封, 待看清裏麵內容,笑了。


    劍眉蕩開一抹笑,似諷似嘲。


    莊延好奇:“侯爺,這信裏寫了什麽?”


    厲晟將信紙扔給他, 冬風吹過窗格,連帶著信紙打個圈兒,被莊延穩穩接住。


    看清信的內容後, 他皺起眉頭:


    “這禹國是想做什麽?”


    當初埕獨之戰後,禹國來使求和,每年上供金銀珍寶,以求大明朝收兵。


    本來依厲晟的做法,是想一路打進禹國都城。


    可惜,一封聖旨下,厲晟不得不班師回朝。


    先帝當時年歲已大,早沒了年輕時的鋒芒,厲晟心知肚明,最終還是順了他的意。


    而如今,安靜了近十年的禹國突然作妖,這又是想送公主,又是送皇子要入大明朝的,不知打著什麽主意。


    厲晟似笑非笑:


    “難不成這禹國是瞧著新皇登基,趕著給他送美人兒?”


    莊延無奈:“當今聖上對皇後心思,禹國定然不會不知曉。”


    厲晟捏著他遞上來的信紙,輕笑淺嘲:


    “也許這福安公主,貌似天仙呢?”


    “侯爺說笑了,當初皇後娘娘容貌可是冠絕京城,再說了,聖上是何人,天下什麽美人他沒見過?”


    厲晟不以為然,嗤笑:“總有人不自量力。”


    莊延咽了聲。


    自打埕獨之戰後,侯爺早就厭惡了禹國。


    不管他們做什麽,在侯爺心底都是別有居心。


    侯爺心底也有憾事,當初未能將禹國攻下。


    莊延偷偷瞄了厲晟一眼,心底暗自嘀咕,侯爺估計就盼著禹國作妖,正好圓了他的心願。


    傍晚下值,厲晟轉著玉佩,騎馬朝府上去。


    夕陽西下,餘暉印在他臉上,他眉眼低垂,頗有些心不在焉。


    容悅從房裏出來時,就看見這幕,有些好奇:“侯爺?”


    厲晟陡然回神,將心事放下,快步上前扶著佳人,淺斥:“怎地出來了?”


    如今入了冬,占城本就近邊關,在大明朝最北方,比京城還要冷。


    屋裏早就點了炭火,再好的炭,點在緊閉的房裏,也讓人容易悶。


    她覺得不適,才差人出來走走,剛出來就遇見了他。


    她撅著嘴:“屋中有些悶,我出來透透氣。”


    厲晟見她穿得單薄,擰眉:“讓丫鬟開窗就好,你身子弱,這些日子該是好好躺著才是。”


    容悅有些不高興:“我都躺了一個多月了。”


    厲晟輕咳一聲,想著若是自己在屋裏躺上一月,怕也是早就不耐煩,到底是沒再勸,他動作改為攙扶女子,朝一旁丫鬟吩咐:


    “將夫人大氅拿來。”


    厚重的大氅被容悅披上,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埋在狐絨裏,隻露出黑溜溜的眸子,像個小倉鼠似的,惹厲晟輕笑。


    他看了看天色,提議:“如今未到酉時,練武場那邊應還未散,過去走走?”


    容悅眸子一亮,隻顧著點頭答應。


    厲晟小心地扶著她,覺得她孕後越發小性子了。


    倒不惹他厭煩,反倒偶爾頗覺驚喜。


    兩人出了朝暉院,穿過長長的回廊,入了東梨園,滿幕餘暉,樹蔭冗長,一直蔓延到兩人腳下。


    練武場在東梨園前方,屬於前院,所以容悅從未來過。


    剛進城時,厲晟本打算她過來看看。


    後來忙活大婚一事,就將其忘了,如今能想起來,也算不錯。


    剛走出東梨園,就聽見一陣鏗鏘有力的聲音,觸目所見,一群男子站在練武場內,大冷日裏,他們隻穿著單薄的裏衣。


    容悅看著就覺得一陣冷意。


    還不等她看明白,眼前突然覆上一隻手,頭頂傳來男人不滿的聲音:


    “別看了。”


    厲晟臉色冷沉,他隻記得練武場未散,多年未進,一時忘了這裏的樣子。


    若隻有他,他怕是會誇一句這些人不畏寒冷,毅力艱深。


    可惜,這裏不止是他。


    他還沒興致帶自己媳婦兒參觀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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