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若觀察一株蘭花一會兒,發現這株蘭花有點營養不均衡,花半天時間才重新換了土壤。


    再三確定沒問題後,她才去看看溫溫,不知道這會兒他在玩什麽。


    傅雲若琢磨著,再買點益智玩具給寶寶,他更喜歡玩這些。


    傅雲若走過去,發現溫溫躺在毛毯上,似乎睡著了。


    怪不得一直沒聽見動靜,真是個小睡豬。


    她柔和眉眼,輕聲走過去,準備把他抱起來。


    雖然花棚的溫度比外麵高,但畢竟入冬了,越晚越冷。


    她的手才剛碰上去,就感覺到了不對。


    她把寶寶抱過來,臉蛋紅彤彤的冒著汗,額頭溫度直燙手。


    寶寶的呼吸很沉重,呼出的氣體灼熱。


    溫溫發燒了!


    傅雲若一臉焦灼,她忙把溫溫裹起來,抱著孩子就往外走。


    快到大門口,又想起還沒拿錢包,於是匆忙跑進房間,拿了錢包慌亂往外跑。


    幸好花圃不遠的地方有個衛生站,她匆忙跑了過去,焦急道:“姐,能幫我看看寶寶嗎?他生病了!”


    衛生站的大夫是個五十歲出頭的女人,此時衛生站還有兩三個病人。


    大家看她一個年輕女人抱著生病的孩子慌神,也不介意她插隊。


    一個大媽連忙道:“小孩子生病可不能疏忽,意雲你先給孩子看吧。”


    意雲大夫連忙讓傅雲若坐在裏頭的長凳上,給小孩腋下塞了探熱針,然後聽診器貼在前胸。


    溫溫似乎很不舒服,小嘴巴囈咿幾句,人沒醒過來。


    傅雲若的一顆心糾得生疼,努力保持冷靜,問道:“姐,孩子怎麽樣了?沒事吧?”


    意雲大夫估摸著時間把探熱針取出來,“38.5°,孩子發燒了。”


    意雲大夫的神色凝重,幸好胸腔沒有雜音,不過這病來勢洶洶,一個不慎隨時轉為肺炎,還是得多注意。


    “那要怎麽做?怎麽退燒?”


    溫溫的臉頰不正常的發紅,呼吸很重,看著很嚴重的樣子。


    傅雲若焦灼不安,“溫溫從出生到現在還沒生過這麽嚴重的病,隻有換季的時候有過打噴嚏的跡象,但喝點寶寶衝劑就好了……”


    “我給孩子貼個退燒貼,再開點藥,如果體溫能降下來就沒問題。”


    意雲大夫給溫溫的額頭貼了張退燒貼,然後迅速給孩子開了點藥,還給了三張退熱貼。


    “如果晚上還發熱,就再給孩子貼個退熱貼,藥就按我這上麵寫的來吃,不能多吃。”


    傅雲若點頭再點頭。


    意雲大夫看這年輕媽媽六神無主的樣子,知道是新手媽媽沒經驗,心裏不安,心裏歎口氣,而後溫和道:“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去鎮上的醫院看看。”


    醫院裏有專門的兒科,比她這個小診所專業多了。


    “嗯嗯,謝謝姐。”傅雲若感激不盡,付了錢接過開的藥。


    她沒來過這邊的診所,對這位大夫也不熟,一出了衛生站,更加不安了,恨不得一直住在裏麵,身邊有個會醫的才能安心。


    她看到衛生站外路邊停著的全封閉載客三輪車司機開著油門要走,連忙上前去,一邊喊道:“叔,等等!”


    一臉憨厚的中年男人看過來,“是雲妹子啊,孩子生病了?”


    中年男人是花圃外那村子的,對每天來回的雲若母子有過幾麵之緣。


    傅雲若點點頭,“叔,你要去鎮上嗎?”


    中年男人點點頭,“去醫院嗎?趕緊上車吧。”他其實不去鎮上,畢竟已經有點晚了,但看這孩子可憐的,就送這一趟。


    “謝謝叔!”傅雲若上了車。


    三輪車把傅雲若母子送到鎮醫院門口,傅雲若再次道謝,然後抱著孩子連忙進醫院。


    她實在是無法放下心,還是到醫院看看才能安心。


    傅雲若排號看了兒科醫生,也診斷說沒什麽大事,又看了衛生站開的藥,也說就按這個來吃藥就行。


    實在不放心,就在醫院待一會兒,等孩子的體溫退下來再離開。


    傅雲若自然是選擇先留在醫院,護士帶她去了一間病房,讓溫溫在這裏待著,如果有異樣再來找醫生。


    傅雲若坐在床邊,看著雙眼緊閉,額頭上貼著退燒貼的兒子,眼淚突然啪嗒掉下來。


    她太大意了,明知道寶寶這麽小離不開人,還仗著他乖巧,時常忽視了他。


    如果她多關注點,寶寶就不會生病了……


    都是她的錯。


    池溫睡了個極不安穩的覺,夢見自己被放在火爐裏烤著,等他好不容易掙紮醒過來,看見的便是一片素白。


    身體傳來一陣不適,腦袋暈乎乎的,全身很疲憊。


    池溫一下子就注意到那個守在床邊默默流淚的女人。


    “啊!”他出聲,聲音不如之前軟萌,帶著些沙啞。


    “寶寶你醒啦!”傅雲若連忙把溫溫抱起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對不起寶寶,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


    池溫伸出手貼在她冰涼的臉上,沾了一手的淚水,他給她擦淚,一邊道:“噗!不、出!”


    不哭了,不是你的錯昂,是他自己,覺得熱偷偷解開了衣裳,感覺身體不舒服了也沒吭聲,以為睡一覺就好了。


    池溫沒想到,自己體貼安慰,反而讓她哭的更凶了,他驚呆了,這女人是水做的嗎?都快把這間房給淹了。


    池溫給她抹淚都抹不過來。


    傅雲若哭得稀裏嘩啦,寶寶太乖了,乖得更讓她心疼,她忍不住不哭。


    她一邊哭,還要一邊看寶寶退燒了沒有,她自己不確定看不出來,連忙按了鈴。


    沒多久醫生來了,她檢查了溫溫已經退燒,沒什麽問題,囑咐幾句,就讓她們離開了。


    傅雲若百般感謝,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兒子,就出了醫院。


    在醫院折騰一通,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半。


    醫院在鎮上距離集市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八百多米長的公路直達街道中心。


    這條路靜悄悄的,路燈隔得比較遠,有幾盞暗了下來,應該是壞掉了還沒有修,顯得馬路昏暗。


    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更是烏漆嘛黑一片。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傅雲若步伐匆匆,走著走著都有些怕了,生怕那些黝黑的地方突然竄出個怪物出來。


    好不容易走到街上,沒想到還是沒有看見一個路人。


    傅雲若晚上沒來過鎮上,完全沒想過,才不到十點,所有的商鋪都關了,大門緊閉,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就連商鋪上方的居民樓,基本都已經關燈了。


    鎮上和村子裏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小孩子,年輕人並不多,再加上現在天氣冷,人們更願意早早窩在舒適溫暖的被窩裏,沒什麽事根本不會出門。


    鎮上的夜晚除了年節時,大部分年輕人回來了,才會看到有夜宵攤子和行人。


    這裏根本不會像在大城市一樣,哪怕到半夜兩三點,也能看見車子看見行人,可以叫到車。


    傅雲若被兒子突然生病弄慌了神,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些。


    她走半天,隻有自己的腳步聲在回響。


    一陣寒風吹過,掀起街邊的塑料袋和白色紙巾垃圾。


    長長的街道隻有她一個人,慘白的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極長。


    傅雲若打了個寒顫,她停下腳步,心想,街頭那平時停三輪車載客的地方,應該也沒人了吧?


    沒有車的話,她也回不去啊,鎮上到村子裏的距離可不短,還有相當長一段路崎嶇蜿蜒,兩邊沒有居民房,隻有空曠的田地。


    白天還好,傅雲若從沒想過會怕,但此時想象自己在夜晚帶著這麽小的兒子走這些路,就心驚膽戰。


    要不還是在醫院住一晚,白天再坐車回去吧。


    傅雲若轉過身,腳步匆忙的往醫院走,剛走一段路,她突然想到。


    鎮上有賓館嗎?傅雲若的冷汗都出來了,想半天才想起大街盡頭有一家小賓館。


    那邊更近,還是去賓館住吧。


    平時逛街的時候不覺得路遠,好像一下子就逛到底,此時一直走,卻好像怎麽也走不到目的地。


    也不知是不是被環境影響,傅雲若的神經越崩越緊,心跳得越快,好似要跳出胸膛。


    電光石火間,傅雲若突然想起,原身是在被趕出家門的第二年失足落水的。


    具體哪一天沒有詳細說明,但時間範圍就在這段時間內。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內隨便哪一天都可能是她死亡的節點。


    傅雲若喃喃自語,“躲了兩年,還是沒能躲開死亡的必定結局嗎?”


    劇情的力量就這麽大,她就算不以失足落水而亡,也會遇到其他意外嗎?


    第19章


    池溫被嚴嚴實實的裹著抱著,絲毫感受不到外麵冰冷的溫度。


    他貼著傅雲若柔軟的身子,聽著那令人安心的心跳,精神困頓,欲睡不睡。


    這次生病,到底傷了點元氣。


    然而沒多久,池溫明顯感受到這具身體緊繃起來,沒多久心跳越來越快,好似在害怕。


    池溫一下子打起精神,想往外看看,不過他被抱得死緊,他擔心自己過度掙紮反而傷了她。


    於是他側耳聽外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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