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本王發乎情,止乎禮,又有何不妥之處?”


    “你——”秦丹珠被段銘承淡淡一句噎得不上不下,氣道:“所以就任由清歌日後成為別人口中的話柄?”


    “話柄?”段銘承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這才明白這位國公府少奶奶這樣氣勢洶洶是為了什麽,挑眉道:“少夫人,除非日後安國公府準備將清歌藏於深閨,不然僅憑她是衛家外孫女這樣一個身份,就已經會是眾人眼中的焦點。”


    “這怎麽能一樣?!”秦丹珠咬牙道:“事關清歌的清譽,若是惹來閑話……”


    一句沒說完就被段銘承淡淡的打斷了:“他們不敢。”


    秦丹珠猛然就頓住了話音,段銘承笑了一下:“所以少夫人請放心吧。”


    ——他此次帶著紀清歌沒有避人,一則是壓根不覺得有避人的必要,二則也是讓那些沒事就喜歡風言風語的人家看看,他靖王就是屬意國公府的表姑娘,又怎樣?放眼整個京城,膽敢不修口德議論他長短的人隻怕還找不出半個來,與之同理……明知他對人家姑娘另眼相看,還有膽量敢去對著紀清歌說三道四的,今日之後恐怕也沒幾個了才是!


    如果他是普通男子,今日這樣的舉動確是不該,但這衛家少夫人關心則亂,忘了他是靖王殿下。


    有了今日這一場,除非有人會冒著惹怒他的代價去嚼說紀清歌,否則那些流言蜚語從今往後都要繞著她走了。


    目送著段銘承淡定離去的背影,秦丹珠半晌才歎了口氣。


    靖王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除非她們國公府今後將小表妹圈在家裏不許見人,否則落入別人眼中也不過是早晚的事,雖說她從心底裏不願意讓清歌背後遭人言說,但如果隻是正常的評論言辭的話,到也不必放在心上。


    也不過是和帝京之中官宦人家的女孩兒們一樣罷了。


    至於她原本擔心的那些難聽的言辭,除非有人敢觸靖王的黴頭,否則想來也是不會出現才是。


    雖然想通了這一點,但秦丹珠心中卻仍是覺得不太是滋味,再看看周圍那些‘虎視眈眈’就等著靖王殿下離去之後好來探問一二的大小人家,讓這位少奶奶止不住的歎氣,雖說她今日出門之前就已經料到了自己這一天隻怕都會忙於應酬,但實際真做起來,仍然是讓這個不太擅長此道的爽利女子格外頭疼。


    “表嫂,可是累到了?”紀清歌在車內讓珠兒給她重新梳了一遍頭,剛下馬車就看見秦丹珠一臉的心力交瘁,連忙過來扶住了秦丹珠的手臂。


    “沒什麽,就是……唉,這些夫人太太們,一句話要拐成三個彎來說,真是讓人聽得頭疼。”秦丹珠苦笑。


    紀清歌不疑有他,聽見是為這個發愁,不由失笑:“既如此,今日我們早些回家便是了。”


    “這怎麽行?”雖然不愛跟這些一肚子花花腸子的女眷們交際,但秦丹珠卻也知道在帝京風俗之中,如今日這般可以讓閨閣女兒們外出遊玩的日子並不多見,也隻道:“你和柳姑娘也難得出來鬆快一日,何況出門前母親也說過了……”她苦笑著唉了一聲:“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秦丹珠這一份無奈至極的比喻聽得紀清歌不禁莞爾:“表嫂說的是,這一刀遲早都要挨到身上的。”


    ……衛家今後在帝京常住,怎麽也不可能少了人情往來這方麵,這一關秦丹珠作為當家少奶奶是怎麽都躲不過的。


    不等紀清歌再勸,秦丹珠已是眼尖的瞟到又有打扮得貴氣逼人的婦人向著這邊而來,也隻得歎著氣一拍紀清歌的手背,示意道:“去尋你表姐去吧,你們兩個在一處多少也能互相有個照應,再逛上一時記得回來用午膳。”


    柳初蝶?


    紀清歌想到此前林間偶遇時她的那副表情,覺得自己這個表姐隻怕不一定會樂意和自己‘相互照應’,不過也沒多說什麽,表嫂今日雖然不勞力,卻十分的勞心,聽見她的吩咐隻點頭道:“那我過一時與表姐一同回來。”


    一句說罷,便再度沿著那條小徑邁入了林間。


    柳初蝶此刻已經早忘了她之前的那一分不快,她雖然平日裏心思也算多的,但說到底也隻是個十來歲的姑娘家,眾多官宦人家的女孩兒們團團圍攏之下,隻叫這個原本還時刻提醒自己要留意身份的女孩腦子一陣陣的發熱。


    那些肯來奉承結交她的人,多半都是京中家世較為普通的姑娘,真正自詡是貴女的,如燕錦薇她們那一撮,並不是很肯放低身段來湊趣。


    還有部分人,雖然是有心想要平輩論交,但卻又看著她那炫耀一般插得不論不類的赤金頭麵卻了步——柳初蝶出門之前自己挑揀佩戴的是點翠嵌水晶的簪釵,配她今日的衣著到也得體,但後來大長公主段熙敏給她親手插戴的卻是赤金嵌紅寶,因為發式原因,隻戴了半副頭麵,和原本她自己的點翠水晶首飾摻雜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


    這樣不倫不類的打扮,又勸退了幾個自詡清高不流俗的姑娘。


    肯來的,自然是願意結交也願意奉承的,這些人家的姑娘,不在乎柳初蝶的裝扮到底是不是有幾分怪異——大長公主親手賜的首飾,便是怪異幾分又怎樣?這裏有多少姑娘想得都還得不著呢。


    一時間,柳初蝶身邊最少圍了十來個姑娘,各自帶著自家貼身的丫鬟,放眼望去一片的鶯鶯燕燕。


    “真的?你真親眼見過鬼方人?他們是不是青麵獠牙?”


    “自是見過的。”柳初蝶團扇矜持的遮著下巴,恰到好處的露著腕子上那一串紅潤奪目的珊瑚珠:“其實看著也沒什麽太出眾的地方,做了俘虜還不是一樣,再硬氣,也是活命要緊些,咱們大夏的兵馬麵前,讓跪就得跪麽。”


    柳初蝶其實並沒有親眼看見過鬼方人,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她信口開河,反正在這裏的姑娘們也都沒見過,她又懂得避開那些太過詳細的描述,隻似是而非的說上幾句,到是聽得人一時難辨真假。


    不說是這些閨閣女子們,就連流連在此的部分男子兒郎也不由湊在外圍聽得入神。


    她們一行此時人數不少,沿著那一汪碧藍的湖畔一邊閑談一邊漫步,柳初蝶正說到高興處,眼角卻冷不防瞥見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那處小徑的出口。


    那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衣裙,不是紀清歌還是誰?


    今日被眾星捧月得頗有幾分飄飄然的柳初蝶陡然之間心口一陣鬱氣,甚至在她自己腦子做出反應之前,腳步已經率先邁向了相反的方向——


    “這邊逛得有些悶了,不若去那邊走走?”


    她如今隱隱是這一群人的領頭也似,她邁開腳步,其餘人也就隨她一起沿著湖畔折向了另一側。


    紀清歌剛遠遠看到她,還沒來及出聲招呼,就眼睜睜看著她那表姐明明白白已經看到了自己,卻偏偏又轉了身,隨後身影就被跟著的那一群人給遮掩了起來。


    她此刻剛來到那一處開闊湖畔,眼看和那一群人還有著距離,也不好就在此高聲呼喚,也隻得帶著珠兒一起加快腳步,她是武者步伐,真要追那一群小姑娘也不過就是片刻的事,然而剛剛追到人群邊沿,也才剛有陌生的姑娘一眼望到她那和柳初蝶相同的衣裙麵露驚訝的時候,那離她還有著數步之遙的人群中心卻驀然傳出一聲尖叫,隨後就是水花四濺!


    “快來人,有人落水了!”


    第130章


    幾乎是短短一瞬間,這偌大的湖邊就是此起彼伏的驚聲尖叫。


    紀清歌在混亂初起的時候就心中一沉,快步擠進人群之中,頓時就皺了眉——


    泡在水中正在撲騰的,不是柳初蝶又是誰!


    這一處湖畔當年是前周宗室的私產,自然不同於野湖那樣湖岸就是泥地和淺灘,也是有用青石仔細沿著湖岸邊沿壘出一個池壁,還鋪了平整的小路,紀清歌看了一眼,並無青苔雜草,也沒有濕滑的跡象,心中不由微微起疑,臉上卻不動聲色,眼看著周圍那些小姑娘們幾乎都是一臉的不知所措,隻得拽住在一旁嚇傻了的秋霜,喝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你家姑娘拉上來!”


    還不忘打發珠兒:“快回去咱們車上給柳姑娘拿披風過來!告訴少奶奶這邊出事了,請她來一趟。”


    她是從這一群姑娘們身後趕來,此刻乍然擠進人群,本來就頗引人注意,再加上今日她和柳初蝶是一模一樣的衣裙,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其中不少人壓根就不知道今日安國公府竟然是來了兩位姑娘,適才和柳初蝶攀談的時候,也根本沒有聽她提起,此刻眼睜睜看著人群中又鑽出個和柳初蝶身穿同樣衣裙的女子,早就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另有部分到底腦子轉得快幾分,隻看兩人一樣的穿著也多少猜到隻怕都是一家子裏出來的姑娘,雖然心中納悶為何適才竟不曾聽人提起,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也隻一疊聲的喊著快救人。


    其實說是救人,但柳初蝶掉落的位置畢竟是在岸邊,此處湖水並不很深,柳初蝶這樣中等身量的女子若是直立在水中的話,水麵也隻淹到她胸口,並不至於會出人命。


    但柳初蝶又哪裏知道這些?


    她一頭撲入這湖水的時候就已經慌了神,春夏時節,湖水雖談不上刺骨,卻也依舊冰冷,早在她落水的同時就已經灌了一口湖水,她自身又是不識水性的,驚慌之下根本不能保持鎮靜,隻拚命在水中撲騰。


    她越是驚慌掙紮,在水中也就越是難以保持平衡,冰冷苦澀的湖水一口一口的灌進去,臉上眼淚和湖水混成一片,好在距離湖畔並不遠,自己胡亂撲騰了一刻也就扒住了岸邊的青石,然而她在水中,垂直的湖岸無處借力,扒住也爬不上來,也隻能死死扒住不放手,啞著嗓子叫救命。


    “別慌,手給我。”紀清歌彎身抓住柳初蝶一隻手,眼見她已經慌了神,摳著青石不肯放,隻得緩了聲音哄道:“表姐,鬆手,抓緊我,別抓石頭。”


    秋霜此刻也終於回了魂,學著紀清歌的樣子拽住了柳初蝶另一隻手,兩人合力將落湯雞一樣的柳初蝶給拽上了湖岸。


    離了水的柳初蝶全身的衣裙都濕漉漉的貼在身上不停滴著水,比在湖裏的時候更像一隻落湯雞,腿軟到站都站不起來,坐在地上一邊發抖一邊嗚咽,形容極是狼狽。


    紀清歌也有些束手,如今眼看就是端午,早就已經沒有人再穿鬥篷披風這些,她身上也隻是春夏季的衣裙,絕無可能脫下來給柳初蝶遮掩的,也隻能一邊盼著回去取披風的珠兒能快些回來,一邊拿了帕子先蹲身扶住柳初蝶的肩給她擦擦臉上的水漬,安撫道:“表姐莫慌,我已經令丫頭回去取披風了,略等一時,表嫂也就來了。”


    一句說完,四顧一下,眼中見到不遠處很有幾個公子哥們在望著這邊指指點點,眉頭一皺,對聚在此處的那些姑娘們說道:“能否有勞大家圍攏些?多少也能遮擋些許,事後安國公府定然具禮相謝。”


    這個時候她出口了安國公府的名號,再是愚鈍也知道這一位隻怕也是國公府的姑娘,自然也沒有不應的。


    何況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無端落了水,怎麽說也都是無妄之災,柳初蝶又是今日初露麵,以往和誰也都不曾有過結怨,乍然出了這樣的事,到底也願意幫忙遮掩一二,何況又不需她們出什麽氣力,不過是大家圍緊一點罷了。


    所以紀清歌一句出口後各家的姑娘們也就圍成了一圈,有幾個還好心的拎著裙擺多撐開幾分來擋光。


    柳初蝶靠在秋霜身上,有了紀清歌冷靜的吩咐和安排,她多少總算緩過了一口氣來,眼中看到紀清歌一番安排完畢,又蹲身來看顧她,竟一把抓住紀清歌的手腕,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顫著嗓音哭道:“不是我自己失足,是有人……有人推我。”


    這句話一出口,那原本緊緊圍成了一圈的各家姑娘們頓時麵麵相覷,不止一個姑娘臉上露出或是尷尬或是不悅的神色。


    偏偏柳初蝶此刻又是慌張又是憤恨,哪裏還有心留意這些,隻死死抓著紀清歌的手,強調:“有人推我,我才立足不穩!”


    她此刻已經沒了章法,出口的音量自然也就不低,不等紀清歌做出反應,那一群姑娘們當中早就有人不悅的開口——


    “柳姑娘這話好沒道理。”一個粉紅羅衫的清秀女孩皺眉道:“我們與你今日不過初識,何來要害你落水的理由?”


    她這一句顯然說出了許多人心中所想,不止一個姑娘都頷首附和。


    紀清歌皺著眉,如果說是柳初蝶自己落水,其實她也是不怎麽信的,這一處湖邊壓根沒有青苔和泥濘,如果是濕滑失足,多少總會有跡可循,可這一處湖畔的石岸上幹爽無比,青石也並無陡滑的角度,這如果都能失足的話,除非是柳初蝶自己走到邊沿然後一腳踩空,否則就不可能是失足。


    但這件事,如果要追究的話,卻也不是這樣隨口就是一張大網扯上所有人,所以她也隻能問道:“表姐先莫哭,可有看到是何人推你?”


    柳初蝶傻了眼,隻哽咽著搖頭道:“背後推人,誰人能背後長眼睛呢?”


    聽見她這樣的對答,紀清歌心中就知道今日之事想要找出究竟是誰動的手隻怕不太可能了,心中微歎口氣,也隻能環顧一圈神色各異的姑娘們,溫言問道:“眾位姑娘還請稍安勿躁,就如所言,我表姐今日不過是初次同眾位姐妹們相見罷了,想來也不會是與人有舊怨,若是有哪位姐妹看到適才究竟發生何事的話,可遣人去安國公府說明一二,不論如何,我與表嫂都會記這一份人情。”


    她這一番言辭遠比柳初蝶的胡亂指責要得體的多,一語說完,果然有幾個姑娘麵露了然,雖然沒有什麽明確表示,但適才被柳初蝶那胡亂的一句‘推我’給牽扯上的不悅也多少消了幾分。


    ——畢竟是與柳初蝶往日無怨,紀清歌話語中也表明了不需當眾指認,免去了會因此與人交惡的可能,等各自歸家之後,偷偷遣個下仆去安國公府知會一聲罷了,這到真不算什麽大事,且又神不知鬼不覺,既不會落了人的眼,又能借此與安國公府的往來近上一層,再是怎麽看,對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害處。


    而且這其中最誘人的莫過於紀清歌張口許下了誘惑,她如今才甫在眾人眼前現身,知道她究竟是誰的沒有幾個,但……她口中還有個安國公府的少夫人呢!


    秦丹珠是衛遠山長子衛肅衡的發妻,更是如今安國公府當家的少奶奶,能得她記一個人情,這與得了安國公府日後的一個人情相欠無異。


    一句話中帶出了多少好處,隻有有心人自己知道。


    然而就在此時,卻有人突兀的高聲說道:“何必賊喊說賊,推她落水的,不正是你自己麽!”


    這突然的一句不說紀清歌聽得一怔,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神,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就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出聲的人。


    那帶著一臉驕矜鄙夷立在人群外圍的,不是燕錦薇又是誰。


    其他女孩們看見是她,麵麵相覷了一瞬,不約而同的讓開了幾步,頓時就將燕錦薇和她身後幾個姑娘讓了出來。


    紀清歌皺眉看著這個就差將敵意倆字寫在臉上的姑娘——她當然記得這個段銘承的表妹,隻是除去那一次在宮門外的偶遇之外,她從不曾和這姑娘有過任何瓜葛,這樣強的敵意從何而來?


    然而即便是不清楚這一份敵意到底因由是什麽,紀清歌也都不是任人潑汙水還忍氣吞聲的性子。


    “這位姑娘,請你慎言!”她沉了臉色:“我此前與表姐並未同行,此處眾目睽睽,都可作證我才趕到,敢問姑娘因何就要這般信口開河?”


    “你自然是才趕到。”燕錦薇冷笑著一揚下巴,指著狼狽不堪的柳初蝶說道:“你不趕到她便不會落水啊!”


    這一句聽得所有人都皺了眉,燕錦薇眼中得色一閃而逝:“她此前和人在湖畔走了多久?怎的都沒有落水?偏巧就你急急的趕了過來,往人群中一擠,她就落了水呢?”


    這聽起來幾乎是如同胡攪蠻纏的一句,聽在各人耳中,卻是不同的反應——


    適才圍在柳初蝶身邊的女孩兒們人數並不少,再加上每人身邊帶上一兩個丫頭,更是人多眼雜,不是沒有人看到端倪,隻是不願當眾言說罷了,更有不止一個人是看到柳初蝶掉進了湖裏,這個和她穿著一樣的姑娘才從人群外擠進來,可……那是大長公主的女兒。


    能結交安國公府固然是好事,但若是因此要得罪大長公主府的話,卻也犯不上。


    何況燕錦薇往日裏在帝京女孩兒們的交際圈子裏也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她身後是大長公主,願意當麵和她結怨、又有家族庇護不怕大長公主會因此報複的姑娘統共也沒幾個,所以雖然此時也有不少人看明白了今日這是不知因何,燕錦薇要和國公府的姑娘對上,但……論起家世,能比大長公主府和國公府還高的也幾乎數不出來了……神仙打架,與凡人何幹?


    女孩兒們互望一眼,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而柳初蝶此刻卻並不知道這些暗中的思量,燕錦薇那一套似是而非的言辭聽在她耳中,竟然也不是全無道理!


    ——她與各家的姑娘小姐們在此湖畔也有些時候了,明明一直都好好的,然後……就在她看到了紀清歌走來,她自己裝作沒看見轉身之後……沒邁兩步,就被人從身後猛推了一把!


    而那個時候……在她身後的,究竟是旁人?還是紀清歌?


    柳初蝶怔住,下意識鬆開了原本被她死抓著的紀清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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