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和森和溪他們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簡秋栩被他們的反應逗笑了,“哈哈,小姑姑騙你們的了。你們以後還要和小姑姑玩,還要聽小姑姑講故事,小姑姑怎麽舍得讓你們去當和尚?”


    幾個小不點一聽,才安心下來,還學著大人偷偷舒口氣。


    牽著簡sir的覃小芮也站著一旁哈哈笑。


    簡秋栩捏了捏幾個小不點的臉,心裏卻想著剛剛那個大師的眼神。難道他看出了什麽?既然她能穿越,那代表著這個世上神佛鬼怪應該也是有的,有看破因果的得道高人也是正常的。


    她並沒有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惡意,簡秋栩便也不再多想了。至於找個高人讓自己回現代的事,她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不是她不懷念現代的生活,而是她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走吧,回家囉!”簡秋栩帶著一串蘿卜頭加一隻雄赳赳的狗狗前往石紡路。


    皇宮


    武德帝親自迎接明、慧,“明、慧大師,勞煩您前來,均祁還有五個月就年滿二十歲了。明、慧大師,均祁二十歲大劫可有解了?”


    明、慧當年在武德帝還小的時候就已斷定他必為君主,所以武德帝相信他是得道之人。


    明、慧:“老衲前來的路上已替端施主卜了一卦,卦象未變。”


    武德帝擔憂,“難道真的不可解嗎?”


    明、慧阿彌陀佛一聲,“世人皆雲,命數天定。然我佛慈悲,端施主並非必死之劫,仍有一線天機。”


    武德帝有些失望:“可這一線天機也縹緲無蹤,均祁是生是死,終究是個賭局。”


    端均祁是他最看重的侄子,均祁的生死劫一直壓在他的心頭,每每想起,他都會心頭不安。


    明、慧:“雖說天機縹緲,但也不是無蹤。”


    武德帝聽此一喜:“大師可否告知生機何處。”


    明、慧;“郢州。”


    郢州,廬陵王的封地,看來,均祁這一次是必去廬陵王的封地不可了,他得好好安排一番。


    **


    車行人不少,簡秋栩花了點功夫才租到兩輛空牛車。不久後她娘和奶奶她們就一人背幾包裹東西回來了,簡秋栩趕緊上去幫她們把東西放車上。


    買了這麽多東西,大家都有些累了,便也不想再逛,簡秋栩跑到旁邊給幾個小不點買點零食,大家便坐著牛車回去了。


    臨近年關,路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回村的路上遇到了一些方氏族人,雙方招呼都不打的。簡秋栩這時候想起了自己回家的第一天,現在才知道那時候在村路上碰到的都是自己的族人,所以她當時沒有察覺到兩族人之間的矛盾。


    也許是有些累了,幾個小不點在牛車上睡著了,簡秋栩怕他們凍著,拿衣服蓋到他們身上,還把簡sir給抱上了車。


    “秋栩啊,回到家你就把福名道長的藥給你爹吃了,讓你爹快點好過來。”她奶奶心裏惦記著這事,時不時提醒一下她。


    “知道了。”反正是普通補氣益腎的藥,吃了也沒關係。


    牛車悠悠地到了家門口,大堂哥和大伯他們看到了車,趕緊出來幫忙拿東西。小和淼幾人揉著眼睛,迷迷蒙蒙地跟著下了車。一到院子裏,又精神起來了,逗著簡sir到處跑。


    “爺爺,你拿的是啥?”簡樂親扛著半麻袋的東西從外麵回來,簡秋栩趕緊上去幫忙。


    “去縣裏買的稻種,等立春過後咱們家就要種稻子了。”郭赤縣處於北方,水稻一年隻有一次成熟期,立春過後就要開始播種。今天已經是小年,離立春沒幾天了。


    “這麽快啊?”簡秋栩前世是南方人,南方種稻子都是在清明節前後。“爺爺,咱們一畝地能得多少稻穀啊?”


    “四石左右。”


    一石等於十鬥,一鬥相當於六斤,四石換算過來也就二百四十斤左右,一畝地才產這麽點,除去稻殼,也就一百八十斤左右的大米,差不多一個人半年左右的食用量,再扣去交稅的,大概也隻夠一個人三四個月的食用量。如今村裏都是地少人多,一畝地要養好幾個人,所以米飯也隻能偶爾吃一下。現在家裏靠著香皂賺了點錢,家裏才舍得多煮點白米飯了。


    想要頓頓有米飯吃,水稻產量不提高是不行的。


    從爺爺那裏,簡秋栩了解到現在的人種植水稻並沒有進行分秧,而是水稻浸種催芽後直接把種子撒到田裏,這也是產量低的一個原因。


    “爺爺,我們可以先育種,後分秧,插秧,說不定產量會高一些。”前世簡秋栩小時候跟爺爺也是種過田的,從整田到插秧,她都有參與。每個步驟她都了解,還有,她插秧的速度不賴,一畝地,她和爺爺兩天就能插完了,她爺爺還誇她是個插秧小能手。


    不過自從國家免收田稅後,她和爺爺就沒有種水稻了,家裏的田也租給鄰居耕種了。雖然十幾年沒有接觸水稻,但水稻的種植仿佛她還是牢記的清的。如果現在爺爺能按她的法子來,肯定能給水稻增加點產量。畢竟前世水稻的耕種方法,是前人經驗累積下來的,最適合水稻種植的方法。


    “分秧,插秧?”簡樂親有些疑惑,“秋栩啊,爺爺沒有聽過這種種水稻的法子,這,能行嗎?”


    “爺爺,行不行,好不好,不試一下怎麽知道呢?”


    簡樂親有些猶豫,這種種植水稻的方法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糧食乃根本,雖然他這個小孫女聰明,但他還是不敢輕易嚐試。萬一這個法子不好,那一年的糧食就沒了。


    “秋栩啊,還是算了。這可不敢胡亂嚐試,一不好,就是糟蹋糧食了。”簡樂親想想,還是沒有同意她的法子。其他東西他可以嚐試,糧食,他可不敢。


    對於爺爺的拒絕,簡秋栩也沒覺得有什麽。畢竟分秧插秧是個新法子,沒有看到它的成效之前,不敢輕易嚐試乃人之常情,畢竟糧食攸關生存,更不可能輕易改變耕作方式。


    簡秋栩也沒有堅持說服他,幫忙著把稻種拿回房間。心想,隻要讓爺爺看到了這個方法實實在在的效果,下次不用她提,他都會更換種水稻的方法。


    “二姐,這個法子也是那些人教你的嗎?”簡小弟聽到他們的談話,等簡樂親走開了,他就跑了過來,“二姐,我覺得你說的法子肯定是好的。”


    “你這麽肯定?說不定他們教的也可能是錯的呢。”簡秋栩反問他。


    簡小弟搖頭,“不,二姐,我覺得肯定是對的。”


    “這麽確信?”簡秋栩覺得他小弟有些迷信她說出的東西了,這可不行,“他們也不是神仙,教給我的東西也可能是錯的。是對是錯,都需要實踐才行。萬一法子不好,沒實踐,會害了人的。”


    “我知道,二姐,我有實踐呢,你過來看!”簡小弟把她拉到茅草棚,那裏放著小和淼他們種的蘿卜和白菜,“二姐,你看,和淼他們都是亂撒的種子,蘿卜苗長得又瘦有小。我的蘿卜種子都是一個個放的,長得比他們的肥壯。苗肥壯,肯定蘿卜也長的大。姐,你說的插秧的方法是不是也是跟我這樣一個個放?那稻苗肯定也肥壯,稻穀肯定也會結的多了。”


    簡秋栩驚訝了一下,“行啊,小弟,觀察能力的不錯,還學會舉一反三了。確實,插秧也是跟你放蘿卜種子一樣,兩三株一起插的。”


    “那稻穀肯定會結的多,所以二姐,你的法子是好的。”被簡秋栩誇了,簡小弟很開心,“二姐,這個法子是好的,爺爺不同意怎麽辦?”


    既然知道這個法子有效,簡小弟當然希望爺爺能用這種法子種稻子了。“要是我們有地就好了,爺爺不同意,我們可以用自己的地種。”


    “沒事,別急。爺爺不同意,咱們還有爹啊。”他們家是分了地的,她爹有一畝水田呢。簡秋栩覺得說服他爹還是簡單一些的。


    簡小弟眼神一亮,“對哦!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爹。”


    簡秋栩拍了拍他的小腦袋,“不急,等年後再說。”


    小年一來,大年初一也就隨之要來了。家裏備好了年貨,開始搞大掃除。


    簡秋栩把那天從城隍廟拿回來的硫酸拿了出來,把家裏的鐵質工具都擦了一遍。刀具那些都變得亮閃閃的,跟新買的一樣。


    爺爺他們很是驚訝,嘖嘖稱奇了好一陣子。


    雖然簡秋栩現在還沒想到要用這些硫酸做什麽,但是用來擦刀具還是挺有效果的。為了防止幾個小孩無意間碰到硫酸,用完後簡秋栩趕緊把它塞到床底下了。


    第五十章


    “小姑姑, 插幡子”大年初一一大早,小和淼就把她喊了起來。


    “來了。”簡秋栩特地穿上蘇麗娘給她做的新衣服,跟著小和淼跑外麵去。


    院子裏, 一個個都在忙碌著。他爺爺砍了一根長長的竹木竿, 她奶奶把一塊用布做的形似魚的青色旗幟係在最頂部, 堂哥和她哥幾人在挖深坑。


    坑挖好後, 把竹木竿插進去埋好。


    青色的旗子迎風飄揚,簡秋栩探頭看了院外, 家家戶戶都飄著青幡。


    青幡,春的象征,這是寄托大家對春天的期盼。


    遠遠地響著爆竹聲,年味甚濃。


    嫂子們做好大年初一的第一頓飯,招呼著大家上桌。


    新年, 兩家人自然要一起吃團圓飯。


    “小和淼,喝酒哦!”桌上擺著屠蘇酒和椒柏酒, 說是酒,其實是一種中藥劑。過年喝這兩種酒,是為了驅邪解毒延年益壽。小者得歲,先酒賀之, 老者失歲, 故後飲酒,所以要最小的孩子先喝。


    中藥劑,味道當然不怎麽樣。盡管小和淼已經努力維持表情,仍舊一臉皺巴巴, 逗得桌上眾人哈哈大笑。


    “來來來, 吃五辛盤,來年身體健康, 大吉大利!”大嫂和大堂嫂端上五辛盤,盤子裏一片青青綠綠的生辣氣衝天,分別放著五種蔬菜,乃是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還沒吃呢,簡秋栩就被嗆到了。


    “吃了臭臭!”小和溪嫌棄地說道,被二堂嫂塞了一片大蒜,小臉都皺起來了。


    “哈哈……”歡聲笑語中,爺爺奶奶開始派壓歲錢。幾個小孩拿了壓歲錢,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簡秋栩也拿了壓歲錢,不僅爺爺奶奶給她,大伯大堂嫂堂嫂都給她壓歲錢,零零碎碎加起來,不少呢。估計是他們特地給她的。


    家裏香皂賺了多少錢,簡秋栩從不過問,這些壓歲錢,是家裏人借機感謝她。


    簡秋栩沒說什麽,家人感謝她,她收著就好。


    熱熱鬧鬧吃完大年初一的早飯,又熱熱鬧鬧地給族長他們拜年去了。到了大年初二,簡秋栩一家子去給外婆拜年。大年初三,給表舅姑拜年……


    新年就在你來我往的拜年中過了一大半,簡秋栩都快累癱了。不管古今,拜年都是累人的事。幸好到了大年初七,家家戶戶都要育種,拜年的勢頭才停了下來。


    簡秋栩跟她爹簡明忠說了育種分秧的事,他爹果真同意了。他爹同意了他爺爺也沒說什麽。趁著她哥放假在家,簡秋栩讓把田給整了。


    水稻幼苗適宜在微酸的土壤中生長,為此,簡秋栩取了一些泥土回來,加了些堿溶液測試了下。泥土加堿溶液起泡,說明他們家的田地的土壤是酸性的。


    簡秋栩指示著她哥弄出秧盤,把培育發了芽的種子均勻地撒到秧盤上,最後在秧盤上麵鋪上一層去年割回來的稻杆,就算大功告成了,剩下的就是水肥管理了。


    這一點根本就不用她操心,雖然她爺爺不敢輕易嚐試新的辦法,但他比簡秋栩還看重這些種子,每天都要到田裏看個好幾遍。


    當然,還有一個人比他爺爺更關心她那塊地裏的秧苗,那就是武德帝。從暗衛那裏知道簡秋栩說這樣能夠增加水稻的產量後,他每天都要知道那些秧苗的情況。


    “小妹,你的玩具還沒做好啊?”大堂哥過了個年,又忍不住問了起來。之前他原本想讓簡秋栩教他新的玩具,後來自己摸索著做不倒翁,靈光一閃,想到做一套十二生肖不倒翁,這會正好做到馬。


    “快了,就這兩天了。”簡秋栩把最後一個鉚釘做好,“就差一點顏色了,我去縣裏一下。”


    缺藍色的顏料,簡秋栩打算現在就去買回來。於是喊上簡sir,帶上覃小芮直往縣城書畫店去。


    路上,一黑一棕色兩匹馬從她身邊飛奔而過,馬跑過帶起來的風刮掉了她腦袋上的帽子。簡sir見此,朝著跑過的兩匹馬汪汪地叫了起來,要不是簡秋栩攔著它,估計它要追著那兩匹馬咬它們尾巴。


    估計是聽到了狗叫聲,兩匹馬的速度慢了下來,其中騎著棕色那匹馬的人跟騎著黑馬,戴著黑色鬥篷的人說了些什麽,轉頭往她的方向騎了回來。戴著黑色鬥篷的人隻是站定看著這邊,並沒有動。黑馬黑衣黑鬥篷,簡秋栩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要不是他略**的身子告訴她,他是看向她這邊的,簡秋栩還以為他一動不動。


    “簡姑娘,真是你啊!”端長平騎馬走近,見到果然是簡秋栩,臉上有些欣喜。“上次太過匆忙,還沒好好感謝你。”


    “原來是端大人,大人剛從邊關回來?”簡秋栩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端長平。


    “是啊,沒想到正巧遇到簡姑娘。不過今天端某還有要事在身,下次必找機會好好答謝簡姑娘一番。”


    簡秋栩想說不用了,他已經答謝過了。但端長平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簡姑娘,端某先行一步。”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眨眼睛他就跑回那個全身黑的人身邊了。


    “三公子,她就是屬下跟你說的,上次救了屬下的簡姑娘。”端長平見端均祁看著他的方向,解釋道。


    “嗯。”馬上的人冷冷淡淡地回答了一個字,收回了視線。“走吧。”


    兩人走遠,剛剛一直看著她的,帶著她能感受到的銳利視線也消失了。簡秋栩皺了皺眉,莫不是那人把她當成了敵人?


    她可是個好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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