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八福晉的打算是把家裏的一男一女全部弄死,把身體調理好,生個自己的孩子,可是看著把狀幹脆的告到了皇後娘娘麵前的五福晉九福晉,她突然就想開了,和這樣一個自己掏心掏肺,對方卻一份真心都沒有的人有什麽好耗的,她現在上無老下無小,家族聯係的不多,安節郡王府自己是顧不上了,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耗在這裏,除了對著一個讓自己作嘔的人,有什麽好處?和這樣的人,她生的了孩子嗎?


    想開了的八福晉讓奶嬤嬤帶著貼身侍女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貝勒府,自己跪下加入了五福晉九福晉的隊伍,唯一不同的是,五福晉九福晉求的是做主,她郭絡羅氏,求的是和離!


    第151章


    在康熙皇帝親自出麵處理兒子兒媳問題的正當時, 出現在現場的人自然是齊全的很的, 除了皇後娘娘帶領的有子的高位嬪妃們,成年的兒子們也都到了,就連沒成親的十五十六兩位阿哥都到了——唯一沒出現的就是太子爺身體還弱的福晉。


    本來是準備看這場五福晉九福晉掀起的注定雷聲大雨點小的風波怎麽收尾,就連和自己媳婦一起跪在地上的五阿哥九阿哥, 他們心中其實對這件事也是並不怎麽放在心上的,最多也就感覺在這麽多人麵前有點丟臉罷了。


    八福晉的一聲和離讓一眾百無聊賴的娘娘阿哥們從驚呆和不可置信中回神之後, 瞬間精神了起來, 看看康熙皇帝瞬間變色的臉,以及宛若雷擊的八阿哥, 好些在良妃活著的時候被死死壓著的娘娘們拿起帕子掩嘴,堅決不能在皇上麵前露出一絲一毫不對的表情。


    八阿哥趕緊跪著去拉八福晉,好言相勸,“福晉, 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咱們回府自己解決,我哪一次不是順著你來的?哪裏用得著麻煩皇阿瑪!皇阿瑪我福晉這是想差了, 她就是和我生氣說氣話呢。”


    聽了這熟悉的話, 八福晉猛然看向八阿哥, 她以前一直以為八阿哥這樣說是對她的重視、愛重, 還真的乖乖聽他的一切事都關起門來解決,現在看來,她以前還真的是活成了一個笑話,看看這在外麵素有賢名的八爺說的是些什麽話, 都是她無理取鬧,腦子不清楚,在府裏也是她這個福晉一直在壓著他一個皇子阿哥,他皇八子可是清清白白什麽錯也沒有的,還要包容她這個不懂事的福晉,為她轉寰!她以前真是昏了頭了,才覺得胤禩這是貼心,是為她著想。


    能作為一個孤女在安親王府平平安安,倍受安親王寵愛的長大,甚至最後打敗一眾表姐妹們成就了一門所有人眼中的好親,嫁給皇上寵愛的妃子的兒子,她自然有她的處事哲學 在安親王府被康熙皇帝打壓的現在,她能不減風光的走到現在,絕不是隻靠著她安親王的外孫女以及康熙皇帝的表侄女的身份。


    對於八福晉這樣的人來說,當她為情所迷的時候,對方自然是千好萬好,她能對對方不離不棄放棄一切也在所不惜,可是,如果對方讓她徹底失望,她也絕對不不吝嗇把對方踩到腳底下,這位八爺都這樣來惡心她了,也別怪她不給她留麵子。


    八福晉用帕子掩去她臉上微微的猙獰,放下帕子又是永遠揚著下巴的郭絡羅氏,她掛著嬌妗的笑容,給康熙皇帝磕了個頭,“皇阿瑪,兒臣這是深思熟慮過的,不是生氣,更不是鬧脾氣,八爺的每天一碗湯已經葬送了兒臣有個自己孩子的指望,總不能哪一天的一碗湯讓兒臣命喪黃泉了,兒臣都還什麽都不知道,覺得兒臣的丈夫是個好人吧!”


    此言一出,滿殿的人都是嘩然,和八福晉這一比,五福晉九福晉那叫什麽事啊,五阿哥九阿哥就是明擺著我不想和你生孩子,你乖乖當個擺設就行,看起來問題很大,實際上問題不大,而八福晉這個,朝野皆知的伉儷情深,這皇八子對八福晉有多好,不說人盡皆知,也是在皇室裏出了名的,比起這一對,為了讓自己的嫡福晉生出個長子,硬生生生了四個女兒還扛著不納格格的大阿哥,四五年無所出也不著急的四阿哥簡直弱爆了。


    可以說,當初皇八子府上因為繼承人的問題,格格是八福晉郭絡羅氏親自挑的,胤禩則是推辭了好幾次,最後實在是苦於後繼無人才算是受了,和這樣的情誼比起來,隻知道生生生的大福晉,和直接當自己不存在的四福晉,沒少被人戳脊梁骨。


    這絕對是大清建國以來最大的新聞,就是當初的順治皇帝搶奪弟媳的消息和這個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本來還在煩惱自立的兩個兒子都填進去的宜妃郭絡羅氏都冷了臉,八福晉雖然是養在安親王府長大的,但是這依然抹滅不了她姓郭絡羅氏,同出一族同氣連枝,此時出不何時出,再說了,這個侄女平時也是經常來翊坤宮給她請安的,於情於理她都要維護八福晉,不過,維護歸維護,事情還是要弄清楚的。


    宜妃給康熙皇帝和佟佳皇後行了禮,“皇上,皇後娘娘,臣妾有話想問!”


    皇後娘娘看向康熙皇帝,在得到了應允的信息之後,對著宜妃娘娘點了頭,“問吧!”


    在皇後娘娘看來,不管是後宮還是皇子的後院,做為後院之主的福晉,可以是女人之間的爭鬥導致了不能生,絕不能是一家之主親手做的,如果是,那就太惡劣了。


    宜妃看向八福晉,“胤禩,論私我和你的福晉同為郭絡羅氏,不該插手你們之間的事,但是也正因為我也是郭絡羅氏出身,才更要把這件事問清楚,論公,我也是看著你們長大的,算是你們的長輩,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不過分吧!?”


    胤禩抱拳,“宜額娘說笑了,胤禩對此沒有異議。”


    宜妃點點頭,“你沒有異議就好,老八家的,咱們當著滿宮上下說清楚,如果是後院之爭造成了你的身體問題,那就怪不到老八身上,你這麽說必須要有真憑實據,如果證據充足,我這個不管是娘家還是婆家的長輩一定跪求皇上和皇後娘娘為你做主!”


    八福晉趕緊給宜妃皇上皇後一一磕頭,“謝過皇阿瑪皇額娘宜額娘,還有諸位娘娘,兒臣有證據。”


    宜妃眼神淩厲的看向胤禩,“需要讓皇上派人去搜嗎?”


    胤禩指天發誓,”皇阿瑪皇額娘盡管派人去搜,隻要搜到了,兒子以死謝罪!“


    八福晉搖搖頭,也是苦笑不已,“要是真去搜,還真搜不到,兒臣喝的那碗湯配伍精巧,不是精於此道的,還真察覺不了其中關竅,有害無害也就是加一味藥的事,所以兒臣沒有任何物證能證明此事。”


    在宮裏幾十年的宜妃當然知道想要害人方法多種多樣,而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絕對不好受,她看向八福晉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同情,聲音也柔和了許多,“既然沒有物證,那證據在哪裏?”


    八福晉挺直了腰,“兒臣掌管貝勒府後院十幾年,不敢說了如指掌,也是俱在控製之中,這一點不管是接了兩個格格來給胤禩生孩子之前還是之後,吃穿住行都沒有問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兒臣嫁給胤禩之後每天喝的養身湯,兒臣這常年受藥物侵襲的身體,就是證據!皇阿瑪皇額娘宜額娘隻要找醫術高明的太醫來扶脈就知。”


    八福晉非常慶幸她這幾天喝的是張道人的湯藥是要把被藥毒侵蝕的身體排出導入征途,這麽一來反倒讓她的身體的各種症狀越加明顯起來,本來大夫把個脈說不請是怎麽回事,這才喝了幾天,她去找人給自己扶脈就連醫術不甚高明的都能看出來她的身體有損了。


    康熙皇帝直接讓人去找了太醫,在等待的時間裏,十一阿哥自告奮勇的出列先給八福晉扶了脈,為了照顧滿座的不懂醫德,盡量簡單的把自己判斷當著眾人說了出來,確定了八福晉的身體確實是長年累月吃藥導致的。


    胤禩笑笑,“十一弟這才學了幾年的醫?醫術怕是不怎麽到家,這是診錯了吧!”


    八福晉冷笑,“皇阿瑪,兒臣倒是覺得十一弟這醫術甚為高明,要是不信的話,等太醫來了,我們可以讓他們逐一看診,看看他們的結論。”


    康熙皇帝對於自己的兒子的醫術其實也不怎麽信任,他這才學了幾年?就能給人看診了?不過,他也不想看這和仇人也沒什麽兩樣的夫妻倆,直接下了定論,“等太醫來。”


    皇上找人,太醫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的,還洋洋灑灑的來了六個太醫。


    八福晉被叫了起,她坐在凳子上接受太醫的看診。


    在滿宮的貴人眼皮子底下給貴人看診,絕對是這些太醫們此生未見的,就是皇上生病了也到不了這種地步。


    不過,在宮廷裏呆久了,這些太醫最是清楚,越是這種時候,他們反而要拿出最好的水平來,畢竟,要是在這裏丟了醜,不僅太醫做不了,他們這條命能不能平安回家都還是問題。


    幾個太醫依次診脈,診了脈之後直接被請走,到另一個地方去寫診斷結果,傻眼之餘,看這情況,太醫們心裏就更沒譜了,鬼知道這些貴人們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結果,不過扶脈的時候就更細心了,恨不能把八福晉任何一點小毛病都給摸出來,甚至還鬥膽看了八福晉的舌苔。


    胤禛很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他給額娘出的主意,免得這些太醫互相商量之後,讓最後的結果不是他們想知道的那方麵的,在接觸了張道人這樣的醫士之後,胤禛總算是知道了,他以前被太醫糊弄的有多慘了。


    等六位太醫都診完了脈被引著換了地方去寫診斷書,等待的時候,不僅當事人頻頻往門口的方向看,就是對結果各種好奇的娘娘福晉們也是有點按捺不住。


    第152章


    當多位太醫給貴人看病, 不被允許商量統一思想的結果會是什麽樣呢?如果都是高手, 那結論應該是大差不差,基本保持一致的,如果水平參差不平,診治同一個人, 出來的結果各個不同,那就尷尬了。


    這六位太醫給八福晉診治過後, 單獨寫症狀, 在不需要考慮他人意見的情況下,腦子是絕對清明的, 因為他們也不受其他人幹擾了,不受幹擾了,身在太醫院,作為一個醫官, 必須要先是官,接著才是醫,在平時的時候能和稀泥就和稀泥, 平穩度過推卸責任那絕對是一把手, 現在這情況就不同了。


    在有對比的情況下, 哪一個太醫都絕不會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厲害,在皇上一言不合就讓他們給人看診,卻不說明想要知道什麽的情況下,那是使出了所有的本領, 就是為了顯得自己比其他人高明一些,那結果自然也是細致到了恨不能八福晉一天吃幾碗飯、有沒有打嗝、有沒有做夢都寫出來——其實就脈相看來,他們也有所猜測,但是這在皇家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他們是不敢直言的,也就隻能隱晦點寫了,這隱晦還不能太隱晦,不怕不知道,就怕要的就是這個啊!


    當康熙皇帝看到六份全都是厚厚一遝的紙後,第一想法是這群太醫給自己看診的時候不會是在糊弄自己吧,總是三言兩語的功夫就說清楚了,看看這個,這差距也太大了!


    帶著這種心情往下看,就看到了這些各種脈相的各種推論,其細致過程讓康熙皇帝都知道左右手的寸關尺各代表了什麽部位哪個髒腑,怎麽傳導了——就是找想要的內容有點麻煩,而這種情況還不是個例,六個太醫交上來的東西全是如此。


    看的頭昏腦脹的康熙皇帝幹脆自己看一份,讓皇後佟佳氏、宜妃郭絡羅氏、德妃烏雅氏,現太子胤禛以及自告奮勇的十一阿哥一人一份,然後每人拿著一隻朱筆拿出了老師給學生批改作業的架勢,細細看去。


    做為最講究說話藝術的皇室一家子,他們對於太醫們筆下之意還是能看明白的,看明白了就用朱筆圈出,最後除了一份太醫筆錄(x),嗯會診單,裏麵清晰明白的寫了八福晉身體常年被看似補藥實質上是毒藥的藥物侵蝕身體,損耗精氣,導致了現在易怒易躁,脾性不定的情況,更為重要的是造成了腎精不足,不足以孕育孩子成型的情況。


    其他幾份上雖然不是直言,但是意思和這個也差不多。


    十一阿哥再看了一遍紙上的結果,很是驚奇,一邊遞到康熙皇帝麵前一邊道,“這群太醫還是有點本事的嘛,我還一直以為太醫院就是養了一群隻會紙上談兵的說自己多牛的太醫,現在看來,雖然及不上我的先生,比我還是強多了,我就看不出這麽多東西來,看來,我的水平真的是還需要學習。”


    臉色越來越沉的康熙皇帝把幾人都遞過來的這單獨拿出來的六張紙一一看完,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把幾張紙扔到扔到胤禩麵前。


    八福晉撿起一張散落的紙張,抖著手看了一遍,跪下膝行幾步跪到康熙皇帝麵前,掏出帕子開始抹淚,“皇阿瑪……您說兒臣還敢和皇八子胤禩共處一府嗎?嗚嗚嗚……您就允許兒臣和離的請求吧!”


    宜妃看向看完了紙上內容發愣的胤禩,“老八,我問你,我這侄女嫁到你府上也有這麽些年了,可有對你不恭敬之處?”


    胤禩閉了閉眼,“沒有!”


    “好,可有沒有盡到皇子福晉應盡的責任?”


    “沒有!”


    “好,那就是如世人所傳的,對良妃有過失禮之處?”


    “沒有!”


    “好,子嗣問題,我這侄女也給你納了格格,讓你有了一子一女,”宜妃笑了一下,“既然我這侄女盡到了為妻之責,為媳之責,為一家主母之責,如此還是不能讓你對她有一份身體力行的尊重,那——你就是對我郭絡羅氏女子不滿意了?不滿意,你可以晾著她,當麵做好人,背過身去就害人,這就是你一個皇子的體統嗎?真是……”


    ——不愧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她的兩個兒子幹的也不是人事,但是和這一比,宜妃覺得自己的教育還是成功的!


    宜妃及時住了嘴,沒讓這句心裏話禿嚕出去。


    不過,即使如此,這話說的也夠重的,郭絡羅氏,身為滿族大姓,從很久以前就是和皇家聯姻的常客,就像八福晉的母親,那時候安親王府可是如日中天的存在,她的母親能被嫁到郭絡羅氏一族,就可以知道郭絡羅氏的地位。


    胤禩對這一點也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他不住的磕頭,“皇阿瑪,兒子沒有,兒子隻是一時想岔了!”


    宜妃冷笑一聲,“想岔了?這岔的時間可是夠久的,都十幾年了都沒轉過彎來,也是可憐我這侄女,皇上,這可還是您外甥女呢,這嫁回咱們皇家就這遭遇,王公們還敢把女兒嫁到皇家來嗎?”


    好吧,宜妃充分證明了郭絡羅氏的女子不是好惹的,康熙皇帝自來對宜妃寵愛有加,再加上她說的確實也是這麽個理,想一想安節郡王府有可能借著這事來生事,好不容易把軍權收回來的康熙皇帝心裏那個嘔啊!


    你就是真不喜歡,你晾著不就好了嗎?幹這種蠢事做什麽?沒看宮裏他做的表率嗎?想想以前經常聽聞的皇八子和福晉夫妻情深的各種傳聞,康熙皇帝看胤禩那是心生厭惡,他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兩麵三刀的兒子?


    皇後娘娘親自把八福晉扶起來,讓她坐下,這才看著康熙皇帝道,“皇上,這事確實要給這孩子一個交代。”


    康熙皇帝看了看滿屋的女眷,終究還是沒有當著這麽多人發火,看了下仍然在一下一下的磕頭的老八,不耐煩的對著胤禛道,“還不把他拉下去?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胤禛摸摸鼻子,低頭稱是,看了下本來的主角,現在的壁上觀的五弟九弟,兩人心神領會拉著胤禩就往殿外走去——可以預見的,這兩個今天是不會再出現在這裏了。


    沒了麻煩的製造者之一,康熙皇帝的心氣卻還是不平靜,正準備找老五老九的麻煩,就發現這兩個小子連影都沒了,再看看目光咄咄的看著他的滿屋子的女人,康熙皇帝歎口氣,“和離是不成的,你們要是真和離了,我大清可就成了笑話了。”


    康熙皇帝深知,要是開了這個口子,以後這遍布滿八旗、蒙八旗、漢八旗的選秀指婚都成了無稽之談,這是動搖國本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佟佳皇後一看八福晉又要哭了,忍不住斜了康熙皇帝一眼,“皇上的意思是,除了和離兒媳你還有什麽其它的想法嗎?”


    八福晉又跪下了,嗚咽道,“皇額娘,我現在還能有什麽想法?難不成要兒臣還回府裏和他日日相對嗎?那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佟佳皇後握住八福晉的手,“兒媳,這世上隻要還活著,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八福晉感受著手上的力道,含著淚看向皇後娘娘,在皇後娘娘看著她的後方再次重複了一遍之後,她突然醒悟過來,她的身後就是五福晉九福晉,她們這些福晉活的不容易的不隻她一個人,她敢出來說要和離,是因為她身份特殊,她有底氣,可是這不代表著,她就真的可以什麽都為她人所不敢為的,皇家後院從來不缺屍骨,皇家後院的女人不值錢。


    瞬間把所有關節都想清楚了的八福晉回頭看了眼在她身後殷切的看著她的五福晉九福晉,甚至七福晉、十二福晉,心思一下子就通明了起來,她重新跪了下來,看著康熙皇帝道,“皇阿瑪,兒媳嫁入皇家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違背為妻為媳的準則的地方,皇八子這樣對兒媳,兒媳心有怨懟,請皇阿瑪見諒,和離,確實是兒媳想岔了。”


    這話好聽,康熙皇帝現在覺得隻要八兒媳不提和離,他是什麽都可以答應的,他麵帶微笑的點點頭,“想岔了就好,唉,兒媳啊,皇阿瑪也知道這委屈了你了,你還有什麽要求,隻要能答應的,皇阿瑪就都答應你。”


    八福晉用帕子把眼淚抹幹淨,對著康熙皇帝磕了個頭,咬了咬牙,堅定道,“兒媳知道兒媳的想法有些不切合實際,但是,既然不能和離,兒媳希望,我就是皇八子胤禩的福晉,以後即使我死了,即使皇八子胤禩得封再高的爵位,皇八子胤禩不能再有除了我之外的福晉側福晉,此為其一,皇阿瑪……”


    康熙皇帝看身側的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微微沉吟,覺得可行,就對著康熙皇帝點了點頭,畢竟又不是讓胤禩做和尚,隻是讓隻能有一個福晉罷了,算不上什麽大事。


    “好,朕答應你,老八隻會有你這一個福晉。”


    八福晉再次給康熙皇帝磕頭,繼續道,“這第二個請求,兒媳也知道有點不合理,但是兒媳還是希望皇阿瑪答應。”


    康熙皇帝挑眉,不過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有望在即,他覺得這郭絡羅氏也提不出更過分的要求來了,“不合理還要說?也罷,你說來聽聽”


    “兒媳希望,”八福晉閉了下眼,睜開認真的看著康熙皇帝,“兒媳希望,皇八子胤禩的爵位繼承人,必須是嫡子,如果,此生他都沒有嫡子的話,兒媳希望,是嗣子來繼承皇八子胤禩的爵位,嗣子,兒媳也隻要有嫡子名分的。”


    康熙皇帝看著說完就跪伏在地的八福晉,往在座的所有人那裏掃了一眼,瞬間看盡諸生百態,他突然發現,這女人狠起來果然是真的狠啊!


    第153章


    如果這件事答應了隻是涉及到胤禩一個人, 康熙皇帝絕對是想都不想的就答應的, 可是對於一個金口玉言的皇帝而言,他要考慮的東西更多。


    滿人從來重長子多過於嫡子,看看以前的代善、豪格,順治皇帝考慮繼承人的時候, 先考慮的可不是康熙皇帝玄燁,他在排除了其他人之後, 第一考慮的是皇二子——也就是事實上的皇長子福全, 最後是福全自己說要做一個賢王,以及康熙皇帝熬過了天花之劫, 在大清那個順治皇帝染上天花快要不治身亡,整個王朝的前途都是不明的時候,有生命保障才顧得上考慮其他,畢竟一個天花就足以讓滿人起了退回關外之心。


    康熙皇帝做為親曆者, 他很清楚這種製度的壞處,就比如到現在,不管是出於本心還是事實他都不得不承認, 他這個皇位是撿來的, 雖然有其必然性, 但是這導致了他到現在不管出於政治目的還是兄弟情都要對福全信任有加, 兄友弟恭。


    這麽長的習慣保持下來,有時候康熙皇帝自己都不知道這些作為是出自於本心,還是為了皇位安慰而做的了。


    有這麽一個前提在,當初立太子的時候, 他很自然的就選了嫡子這個最無爭議的做太子,即使這個孩子沒有發過痘,甚至都還是有夭折的可能,如果隻是考慮身體,那個時候比胤礽大兩歲的胤褆絕對是更為合適的選擇,但他還是堅持了。


    想到這裏,康熙皇帝再次把整個大殿的人來回看了個遍,他甚至可以預知到的各路王公們的各種反應,不過這一切,在看到那個想出列說些什麽的老七,想到出去了就沒再回來的老五老九之後,他心中有了定論。


    “好,朕答應你。”至於那些想要跟上的人,先回家自己擺平家裏的問題去吧,他可是皇帝,是給人做裁判的,可不是給人解決問題的。


    “多謝皇阿瑪!吾皇萬歲!”


    康熙皇帝在心中輕嗤,還萬歲呢,有這麽些糟心的兒子,他活到現在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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